「既然阿宿與我直言,願意好好過日子,我也沒有不原諒他的道理。」我說。
齊母見我願意讓步,她又能抱孫子,面色瞬間就更好了。
「隻是,我這心裡還是過不去那一關。」
「到時候叫那阮姑娘敬了茶,我便去別院中靜養吧」我擺出胸口疼地厲害的模樣。
齊蠻聽了這話,第一個不樂意:「嫂嫂怎麼能同意,她那般的女子進門……」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哥齊宿狠狠瞪了一眼。
「阿宿與我說,出了這樣的事,他以後恐怕在軍中也沒什麼出路了。」我直截了當,「以後齊家,隻能指望二弟了。」
齊母氣急,怎麼也想不到,齊宿居然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爹爹在朝中,也能照拂二弟。」畫大餅還是往好的畫。
「所以既然如此,阮姑娘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要生下來的。」
我平靜地說完這些,又說道:「但我是不喜歡阮姑娘的,左右我身體也不好,故而還是在阮姑娘生下孩子前,就去別院中靜養吧。」
齊宿聽完我的決定,道:「這怎麼可以?」這旁人聽了,還不知怎麼議論呢。
怎麼不可以?在府裡呆著豈不是天天等著你倆惡心我嗎?
齊母也說:「靜養在府裡也是可以的,別院偏僻,恐怕照顧不周啊。」
我拒絕道:「婆母,我隻是想去散散心。」
原書裡,女主身體不好,不易孕育子嗣,所以阮嬌嬌的第一胎,就是胎死腹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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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到時候冤到我身上,我還沒地哭呢。
見我這樣堅持,齊母也隻有嘆氣,同意了。
16
我如願住到了城外的別院之中,一晃便是一個多月。
這一月中,也就齊蠻來瞧過我,全都是和我吐槽阮嬌嬌如何如何矯揉造作。
大概就是,她看不慣阮嬌嬌仗著大肚子在府裡裝大小姐,頂撞她母親,做事粗野不成體統。
可原女主本就是這般,長於鄉野,又學習醫術,所以自然性格和京都裡的貴女們相去甚遠。
原來是以為救了齊母讓齊家上下對她改觀,現在情形卻不一樣了。
我照例寬慰了她幾句後就送她離開了。
「夫人不生氣嗎?」澤玉等她走後,問我。
「我為何要生氣?」我反問,我在這混吃等死,等我爹表哥大勢已定,就能和齊宿說拜拜了,何樂而不為。
澤玉似乎是怕我不開心,繼續說道:「我給夫人念畫本子如何?」
「好啊,那你給我念《春閨啼》。」他給我念了一月的畫本子,總不肯念這本。
我原隻是想逗他,沒想到他一口同意:「夫人開心便是。」
隻是越念,臉卻越紅,最後紅到耳根了,還是斷斷續續的念著。
我用手撐著臉頰,饒有興致地聽著。
「鄭姑娘面含春色,似笑非笑……」讀到此,他無意抬頭看了一眼,便見夫人正盯著自己。
澤玉一直明白,夫人貌美,可此時此刻,他才覺得這書中再怎麼描寫美人的媚態與美貌,都不及夫人的一星半點。
我淺淺一笑:「瞧我做什麼?」
他立馬低下了頭,說話語氣都不順暢了:「屬下冒犯。」
真是個榆木腦袋,我心想。
「又不瞧我了?」我語調一挑,「難不成本夫人長的太難看了?」
「沒有,夫人生的……極美。」他頓了頓,聲音都啞了幾分。
呆子誇人,倒是很好聽,我笑意加深幾分:「那你為何不看我?」
「屬下,不敢。」他頭埋的更深了。
17
我放下手裡的湯婆子,緩緩蹲下。
距離之近,我都能感受他混亂毫無規律的呼吸。
「夫人?」他語氣疑惑。
「澤玉,我美嗎?」我身子往前微微一傾,逼著他與我對視。
他努力低頭,想不明白夫人為何這樣,嘴上卻還是老實回應:「夫人,很美。」
我輕輕一嗤,笑出聲來,逗弄他果真是件極好玩的事。
「澤玉,你是二哥送給我的護衛,所以你得聽我的話,對嗎?」我問。
他呆呆點頭,生澀地仿佛往日裡面容冷酷的不是他。
「那你今夜,與我同寢如何?」我笑著問,語調是和平裡很不相同的媚氣。
手撫摸上他的胸膛,說道:「你抱我上榻好不好?」語氣嬌嗔。
不知是被我過於主動的樣子驚到,他一時間居然動都不敢動一下,房間裡光線暗暗,連我二人的呼吸聲都顯得分外清晰。
曖昧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
「夫人。」若夫人是因為齊宿不開心,心中苦悶,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尋歡作樂,即便以後要殺了他,他也願意。
他忽而一把握住我在他胸前作亂的手,將我一把抱起,啞著聲音問我:「夫人不後悔?」
分明已經被我撩撥地不行,眼裡全是欲色,卻還是最後問我一句。
我抬手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不後悔。」
夫人還真是,太撩人了,他又那裡克制得住,澤玉心裡苦笑。
窗外的冷風吹的呼呼作響,房內卻曖昧聲響不斷,暖氣融融,一夜無眠。
隻是我沒想到,本是一時興起,到最後卻過上了夜夜春宵的日子。
18
齊宿近兩月沒見自己這位夫人,沒想到再見面時,她的確是氣色好了許多,面色紅潤,人也添了幾分豔色。
我見齊宿支支吾吾,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果然,他開口便是:「夫人,嬌嬌的孩子未能保住,眼下府裡已經亂作一團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回去當老媽子主持家事。
我卻滿臉震驚:「孩子沒了?怎會如此?」我震驚,我裝的。
「嬌嬌與齊蠻起了衝突,爭執之間……」後面的話齊宿沒說。
哦,這下倒霉蛋不是我了,換成他妹了。
「母親護著小妹,說是嬌嬌先挑起是非。」他嘆了口氣,「可嬌嬌天性善良,我是不相信她會無理取鬧的。」
所以鬧得不可開交唄。
我繼續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也太不小心了,這可是齊家第一個孫輩。」
聽出我語氣裡的惋惜,齊宿的神情更加哀傷了。
「阿宿放心,我把別院打理好,這就回去。」回去看狗咬狗了哦。
回到齊府,齊蠻就抱著我哭了起來。
「嫂嫂,那小狐狸精就不是個好東西。」
「我就沒碰到她一根手指,她就要把孩子算到我頭上,那也是我的侄兒啊!」她嚶嚶嚶。
一邊躺著的阮嬌嬌也眼淚汪汪,滿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秉承著賢妻的「優良品格」,對她安慰道:「小妹是個耿直脾氣,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我這話將她氣的不氣。
「你自然是不氣的,你心裡定是恨毒了我!」阮嬌嬌惡狠狠地瞪著我。
嘖,真是大可不必,本姑娘沒有美男在前要醜男的癖好。
齊母本就看她不順眼,見她這般咬牙切齒,立馬說道:「婧兒恨你做甚,她還不夠大度嗎?要不是她點了頭,你以為你進地了門?」
這小賤人果然是個攪家精,這才一月,就讓自己兩個孩子兄妹不和,還敢對正妻惡言相向。
我繼續慷他人之慨道:「婆母莫氣,阮姨娘隻是太傷心了。」
「我過會差人去宮裡請太醫,給阮姨娘調理好身體,孩子還是能有的,阿宿,這段日子你就多陪陪她吧。」那太醫一來,齊蠻就能洗刷冤屈了。
阮嬌嬌一聽這話,果然不肯:「我不看,誰知道你要怎麼害我!我自己會醫術!」還姨娘,她跟著齊宿,可不是為了做一個姨娘的。
齊母氣的腦袋發暈,能請太醫來看病,這可是她都沒有的待遇。
我微微一笑:「阮姨娘放心,我定然讓太醫院裡最有聲望的陳太醫來。」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直言不諱,連我那皇帝舅舅的病,也是就事論事。
「養好了身子,才是正事,你臉色這樣不好,倒叫我看了也心疼。」拿起帕子,虛情假意地拭了拭淚。
哼哼,到時候看你怎麼叫。
19
這下她便再也拒絕不了了,因為齊宿立馬替她應下了。
「夫人菩薩心腸,謝過夫人了。」他這樣對不起她,她卻還是心善,願意心疼嬌嬌。
阮嬌嬌錯愕地坐在塌上,一臉不敢想象:「夫君?」怎麼就聽了這個口腹蜜劍的夫人的話了?
齊宿耐心安慰她:「嬌嬌你不知道,夫人這是為了你好。」陳太醫的醫術與為人,連他都是有所耳聞的。
我動作很快,隔日就請了陳太醫過來。
老人家摸了摸胡須,把了把脈,說道:「這位姨娘,是從出生就帶的病根,身子骨不好,並不適合孕育子嗣,就是僥幸懷上,也不一定保得住。」
說完還再三責怪:「這般問題,便是尋常大夫也診的出來,好不容易懷上,怎麼會如此不仔細?」
齊宿滿臉震驚,齊蠻更是撲在齊母懷裡委屈地大哭起來。
「我就說了我一根毫毛都沒碰她!大哥怎麼也不肯信我。」
「這下好了,本來就是不下蛋的雞,還能怪在我頭上,還說自己會醫術,分明就是想冤在我的頭上!」
我默默在心裡感嘆,齊蠻——話術總結大師,讓我們為她瘋狂點贊。
我裝作什麼也沒看見:「既然如此,那阮姨娘就好好調理吧,等養好身子了,再給婆母和小妹端茶道歉便是。」
和事佬還得是我啊。
這次齊宿沒再幫著她說話。
阮嬌嬌用十分仇恨的眼神看著我。
真是意料之中呢。
不過,老娘無所畏懼。
有一說一,她要恨也應該更恨齊蠻和齊母才是,我一沒和她搶男人,二還關心她的身體,真是不識好人心。
20
阮嬌嬌修養這些天,我發現齊宿總是有事沒事往我這裡跑。
幹啥玩意,我不過認認真真維持一下表面夫妻和諧,他就想給我搞職場性騷擾?
然後這天他又來了。
我不肯讓他進屋,還淚眼朦朧地哭訴:「阿宿,你讓我一個人待些日子吧,你和阮姨娘的事……」
「一時間,我還是邁不過這道坎。」
真是美女無語,給人用過的爛黃瓜還來問我稀不稀罕。
而且老娘,塌上有人了。
齊宿聞言,一個人失落地離去。
夫人已經多次這樣拒絕他了,他也知道要她從心底裡原諒自己並不容易,可就像他母親說的,他眼下有個嫡子才要緊。
就算嬌嬌以後能再懷,沒有嫡子,鎮國公府怕是也不願意再幫齊家。
我關上門,狠狠忍住,才沒吐出來。
齊宿想地挺美啊。
澤玉扶住我的肩膀,輕聲細語:「夫人。」聲音溫柔繾綣,仿佛我是他的夫人一般。
我卻聽出了他的吃味,靠在他胸口,輕輕喚了他一聲道:「澤玉。」
踮起腳,親啄了他一口。
忽而,他摟著我的手緊了許多:「夫人就在房中,我去去就來。」
他聽到門外,有習武之人的氣息。
我點點頭,阮嬌嬌終於忍不住讓她的小舔狗來殺我了。
女主嘛,總是有點女主光環的,隨便一救,人家就能救個武林高手回來,所以我還是有些不安:「你小心些,不要受傷了。」
他難得露出一個笑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夫人放心。」
說完便去了。
澤玉回來時,面色輕松,但我還是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沒事吧。」我感覺他明顯是仔細打理過了,「受傷了嗎?」
他說道:「我沒有受傷,是那人的血,隻是怕嚇到夫人。」
我想過澤玉厲害,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厲害,「那人竟這般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