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關於周Ṭũ₅萱儀的資料。
周萱儀當初同我進的一家經紀公司。
原先出道,我們便打著閨蜜姐妹花的名頭。
後來因為父親的項目偷工減料,導致大廈坍塌有人因此死亡。
我連帶著遭受到了輿論的譴責,漸漸地也淡出了公眾的視線。
我翻看了那份資料。
裡邊不僅記錄了周萱儀引導輿論網暴我的證據,還有一些她與一些高層不正當的交易照片。
我用手機拍了下來時,卻不小心觸動了密室的開關。
密室的門打開的瞬間,我有些恍惚。
9
這個密室我其實知道的。
裴家老宅歷史悠久。
這密室很早便有。
密室裡邊大多數是裴攸的藏品。
裴攸第一次帶我進去時,我還說這麼好的地方應該大有用處。
裴攸問我有什麼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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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紙上隨手畫了一下。
裴攸越看臉越紅,最後轉身離開時還不忘對我說:「不成體統!」
我當時還說他沒品,一點情趣都沒有。
我邊想著邊走進那密室。
走沒幾步,卻聽到密室裡頭傳來聲音。
「這東西怎麼用來著?」
是柳意的聲音。
我立刻加快了步伐。
「啊!痛!不是這麼用的啊笨蛋!」
「那怎麼用?」
「我怎麼知道?」
「你弄的你不知道?」
「我哥弄的,我隻是背著他多挖了個門。」
裴西的聲音?
好怪。
走快點。
等到我走到密室深處,便看到裴西赤裸著上身,被綁在一個木架上。
柳意一臉嚴肅地在研究她手中的工具。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比柳意和裴西更讓我震驚的是,這個密室完全變了樣。
幾乎和當初我為了逗弄裴攸時,隨手畫的那個密室一模一樣。
「瑤瑤,快看這個密室,你看這些道具,我都不敢想裴攸私底下居然這麼狂野的。」
我有些汗流浃背。
柳意說著丟下手中的東西,正要朝我走來。
可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後時,卻猛地止住了步伐。
裴攸平靜地掃過密室裡的兩人,冷聲道:
「滾出去。」
柳意立刻夾起尾巴就要溜。
裴攸眼光落在被綁在木架上的裴西身上,又開口道:
「你也滾出去。」
裴西開始手忙腳亂地掙扎起來,發現掙扎無果後,可憐巴巴地看向柳意。
柳意低著頭,踱步到裴西身邊,三兩下就把他放了下來。
兩個人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從另一個門出去了。
密室瞬間靜了下來,靜得詭異。
我轉身想走,卻被裴攸擋住了去路。
裴攸抬手輕輕將我的碎發別到耳後,我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誰知他的手若即若離地劃過我的下顎線,一把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對上他的雙眼。
「這個密室,你還滿意嗎?」
我的目光落在裴攸的臉上。
腦中是禁欲系的裴攸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緊身西裝,被銬在昏暗的密室,然後我再……
我立刻打住了遐想。
要是當時結婚的時候,裴攸就這麼開竅,我都不知道我該有多快樂。
裴攸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個銀制的手銬。
冰冷的金屬觸碰到皮膚時,我不由一顫。
裴攸如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瑤瑤,難道你不想試試嗎?」
「裴先生,這恐怕不成體統。」
10
我和裴攸原本便是家族聯姻。
對於商業聯姻,我們都沒有什麼意見。
我們結婚時很低調。
那會兒我的演藝事業才剛起步,裴攸也才剛開始接手裴家。
所以蜜月旅行也是沒有的。
裴家並未對外公開我的身份。
我也一直沒有公開已婚的信息。
因為是聯姻,我原本就對裴攸不抱什麼幻想。
大家族間的婚姻,從來都是利益大於感情。
裴攸不比裴西,他自小就以繼承人的要求被培養著。
他沉穩內斂,不苟言笑,說到底是個極其沉悶的木頭人。
隻是婚後的裴攸,和我印象中的他,卻是天壤之別。
裴攸這個人時常板著臉,站在那兒便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可私底下,我卻發現他很愛笑。
再後來,我才知道他似乎隻對我一個人笑。
裴攸其實很會照顧人。雖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可和他在一起,我總會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
婚後裴攸幾乎把我寵上天。
在我第一個生日的時候,裴攸為了能夠過二人世界。
他帶著我去了北郊山林裡的別墅。
誰知那日因為大雨,山體滑坡堵住了下山的路。
我和裴攸便被困在了山林別墅裡。
因為是雨季,待在別墅的那幾日,外頭幾乎一直在下雨。
因為哪都去不了,我便隻能隔著窗戶望著屋外發呆。
屋外雨聲淅淅瀝瀝。
我看著院中的水坑,一次次壓下想衝進雨中玩水的念頭。
我從小被褚家的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著,可便就骨子裡有著一股野草般的叛逆。
為了討好爸媽,我努力保持著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壁爐旁裴攸卻在這時放下手中的書,順著我的目光望向窗外。
「要不要出去玩?」
我回頭看向他,有種被看破心思的驚詫。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震驚,裴攸不由得笑出聲。
他去倉庫找到了一雙水鞋,為我穿上後,便拉著我到院子裡去玩水。
我一到院子裡,便撒丫子去踩水坑。
雨還下著,裴攸就舉著傘,嘴角蓄著一抹淺笑,就那樣深深地看著我。
我那會兒起了玩心,故意跳到裴攸身邊的水窪。
飛濺起來的汙泥弄髒了他的白襯衫時,我才想起裴攸有潔癖。
裴攸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生氣了,可他卻突然扔掉了傘,拉住我的手同我一起踩入水窪中。
我第一次發現,外人面前穩重矜貴的裴家大少爺不為人知的一面。
後來我們兩人一身泥濘回到屋子裡。
進浴室的時候,我主動吻上了他。
浴缸還放著水,浴室裡水汽氤氲。
我透著霧氣打量著裴攸。
裴攸為我洗去一身的汙泥後,我們又在浴室折騰了許久。
直到我筋疲力盡後,他才將我抱回臥室。
在裴攸面前,他允許我放縱。
我想做什麼,即使他不理解,卻也會支持我。
那時即使趕通告很忙很累。
我也習慣每天給他打電話。
電話裡的裴攸話很少,卻對我句句有回應。
大多數時候,我隻是想告訴他:
「裴攸,今天天氣很晴朗。」
裴攸有次問我,為什麼總要告訴他今天的天氣情況。
「你是天氣預報員嗎?」
我隻是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看著他沒說話。
那之後我們過了一陣很甜蜜的時光。
直到爸爸突然鋃鐺入獄,打破了這一切。
裴攸開始疏遠我。
他不是直接住公司,便是飛國外出差。
我與他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少。
爸爸入獄後不久,就因為心髒病去世。
媽媽因為傷心過度,也病了。
債務全部落在了我的頭上,更糟糕的是,我的幾部戲都被臨時更換主演。
我處處碰壁,一下便猜到是有人刻意在針對我。
裴攸的母親在那時找到了我。
她開出了不菲的價格,希望我與裴攸能夠離婚。
裴家本就關系復雜。
他的母親希望裴攸的妻子,至少能在事業上能對他有所幫助。
因為這樣裴攸才能在裴家站穩腳跟。
她知道我媽媽病重,急需要錢。
我那會兒當場便拒絕了。
想著換作是裴攸,他也會這麼做。
至少還有他可以幫幫我。
即使那時我與裴攸已經半年沒見。
可後來,我卻在裴攸的書房裡,看到了他壓在文件下的離婚協議書。
當我沉淪進這份感情時,裴攸卻抽身離去。
冷漠,果決。
好像與我的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
那天之後,心便慢慢冷了下去。
金屬清脆的響聲把我從記憶中拉回。
裴攸將銀色的手銬「咔嚓」一聲,銬在了自己手上。
我呼吸一滯,看向他時微微蹙眉。
直到裴攸偏執熾熱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他,這是在邀請我玩他嗎?
11
裴西罵罵咧咧闖入我房間,問我為什麼把他哥銬在密室。
「是他自己銬的,你信嗎?」
裴西露出被噎住的表情。
「信,自從大嫂你走後,我哥就不太正常。」
裴西才剛說完。
門在這時被人猛地踢開。
「寶!你上熱搜了!」
柳意一臉慌張地衝進來。
裴西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剛要貼上去就被柳意一把拍開。
我在柳意的示意下打開手機。
我與裴攸在車內的照片不小心被狗仔拍到。
周萱儀更是轉發了那組照片,附加一句話:【我相信他。】
一句話給足了網友解讀的空間。
加上前陣子有所謂的圈內人透露,裴周兩家要聯姻。
一時間網友紛紛圍攻起我。
【褚瑤這個小糊咖真是不要臉,人家萱儀都要和裴總訂婚了,她還不知道分寸倒貼?】
【褚瑤不是在國內混不下去,滾國外了嗎?】
【哇,自己姐妹的對象都要搶,真不要臉啊!】
【樓上的搞清楚,我們家萱儀和那種道德敗壞的小演員可不是什麼姐妹。】
眼看著罵我的帖子已經蓋起高樓。
裴西卻震驚道:
「你什麼時候和我哥復婚了?」
說著他把手機舉到我面前。
隻見裴攸用自己的賬號發布了一條動態。
【已婚,勿擾。】
動態裡附上了我們的結婚證。
動態發布的時間,幾乎隻和周萱儀相差不到五秒。
這時失聯數日的季川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
「小瑤,大導演方景文想要請你出演他的新電影,我給你約了明天和他見面。」
自從那日在會場前分開後,我就與季川失聯了。
無論打了多少電話,都顯示對方已關機。
我問了季川現在在哪後,便立刻趕了過去。
見到季川時,他右手打著石膏,正用著左手給面前的咖啡加糖。
因為不習慣,一半的糖都撒在了桌子上。
我走過去,接過他的勺子,往他的咖啡裡加了三勺糖。
季川笑著和我道謝,眼睛卻一直看著面前的咖啡。
「我這兩天接到了好多的合作邀請,小瑤這樣下去,不管是違約金還是阿姨的醫藥費,都有著落了。」
當初家裡破產後,我又被公司雪藏。
隻有季川對我不離不棄。
後來我和柳意出國,在國外打算卷土重來。
一路上的艱辛都是季川陪我走來的。
在我最無助最迷茫時,陪著我,幫我照顧重病的媽媽。
「聽說你和他復婚了?恭喜啊。」
季川的聲音中滿是苦澀,臉上卻笑著。
「你發給我的那些資料,我已經匿名發給各大媒體了。我還以為我們需要更加長的時間,才能夠扳倒周家……」
「是裴攸。」
要不是有裴攸書房裡的那些資料,我們沒有那麼快能夠達成目標。
無論裴攸他自己出於什麼目的調查他們。
但既然我看到,我不可能不拿來用。
「那之後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