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阻止道:
「裴攸你先放了他!」
裴攸凌厲的眼眸掃過我,嘴角勾出一抹笑:
「你擔心他?」
我記憶中的裴攸,總是保持著一種冷靜與自持。
可面前的這個人卻完全相反!
不等我多想,一聲慘叫打斷了我的思緒。
季川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右手,蜷縮在地上。
「不對。」
裴攸側過臉,望向地上的季川,聲音平靜又冷淡。
「他剛剛是兩隻手都碰過你。」
說著他抬起手,示意不遠處的人。
我連忙握住了裴攸的手。
「裴攸,你……你冷靜點,他隻是我的助理,你放了他。」
裴攸胸腔內莫名的躁火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他目光落在我緊握住他的手上,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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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剛剛隻是覺得奇怪。
那現在我完全可以肯定,裴攸一定是Ṭü₊瘋了。
「好,但是你要跟我回家。」
我小心翼翼地點了頭,松開了緊握著裴攸的手。
可剛要松開,卻被裴攸緊緊抓住。
書上說遇到精神病人,不能激怒對方。
我剛安撫下他的情緒,所以不敢多做掙扎。
在上車之前,我擔憂地望向車外的季川。
可視線卻在下一瞬間被遮蓋。
眼睛傳來冰涼的觸感。
裴攸溫柔地用領帶綁住我眼睛。
我下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
這哪是我記憶中的裴攸!
以前的裴攸,在外人面前是儒雅隨和的。
可私底下對我,永遠是一副古板嚴肅的模樣。
是我說一句葷話他能臉紅三十分鍾的人。
就是在床上,我提議換個樣式,他都是板著一張臉,否決三連:
「不好。
「不行。
「不可以。」
裴攸這時突然開口:
「不要看他。」
因為看不到,感官被逐漸放大。
裴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上。
他把我禁錮在他的雙腿之間,修長冰冷的手開始在我的身體上若有似無地遊走。
我想起柳意剛剛在電話裡說的話。
於是質問他。
「為什麼要針對我們?」
衣服不知什麼時候滑落了下來。
裴攸狠狠地在肩膀處,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們不是缺錢嗎?褚瑤,把結婚協議籤了,我給你錢。」
「裴先生,咱們就沒有別的合作方式了嗎?」
裴攸放在我腰上的手忽然一緊,低沉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
「你能為了錢和我離婚,為什麼不能為了錢再嫁我一次?」
裴攸的話剛說完,車子在這時猛地剎車。
我扯上衣服,在裴攸驚詫的目光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對著包圍過來的警察,指著車裡的裴攸喊道:
「警察叔叔,就是他!」
6
在上車之前,我便偷偷報了警。
一個小時後,我在警局做筆錄。
柳意也隨後趕到。
她推開警局大門,衝到我面前。
「寶!你終於忍無可忍對那個變態下手了嗎?」
我想拉住柳意,示意她看身後。
然而沒用。
「警察同志,我能作證,一直是那個變態先騷擾她的。」
這時門又被人猛地推開。
裴西的聲音傳來:
「哥,你終於落網了嗎?」
在看到我時,裴西頓了一下,繼續道:
「怎麼?民政局搬到警局來了嗎?」
柳意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看向我時,眼睛已經開始打起摩斯密碼了。
柳意:【裴攸怎麼在這?】
因為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警察勸我們私下和解。
出了警局,柳意拉住我。
「怎麼你和裴攸鬧到警局了?」
我看著不遠處正站在車前等我們的裴家兄弟。
「他把季川給打了,還挾持我!我就報警了。」
柳意聽罷默默給我豎起大拇指。
我一把拍掉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你和裴西怎麼回事?我看他眼角紅紅的,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做了。」
我倏地瞪大了雙眼。
「他抱著我的大腿哭了兩小時。」
我豎起一個「六」。
「瑤瑤,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裴西的腿……」
柳意說的時候,眼中滿是自責。
柳意說裴西的腿還有康復的可能,隻是因為有心理創傷,要多久康復不好說。
「瑤瑤,我媽現在已經不在了,我爸拿捏不了我了。裴西的腿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想陪他到腿傷好為止。」
柳意的媽媽當初因為柳爸出軌後精神崩潰,又被柳爸送去了國外的精神病院。
柳意一直想找到她媽媽的下落。
為此當初柳爸以此為要挾,讓柳意離婚。
隻是柳意找到她媽媽後,不久她媽媽便病逝了。
柳意也就此和柳家決裂。
「這是我在裴攸書房拍的照片。」
柳意說著將手機遞到我面前。
照片是在裴攸的書房拍的。
書房裡擺滿了我的照片。
我心中一顫,控制著顫抖的手繼續滑動著相冊。
決定和裴攸離婚的那一年幾乎是我人生的低谷。
原本我和柳意的計劃都在穩步進展中。
可這一年裡,卻頻頻碰壁。
甚至陷入巨大的財務危機。
我好不容易從那個絕望的深淵中爬回來。
就因為裴攸差點又被踢回原點。
我猶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裴攸時,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冷意。
「裴先生,說吧,你到底要怎樣?」
裴攸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結婚協議籤了,搬回裴家老宅,你欠的錢,我給你還。」
裴攸是要把我逼入窮途末路,再掣肘我?
我斂下目光伸過手,直接從裴攸懷中摸出一支鋼筆。
裴攸身子頓時一僵,熾熱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習慣依舊沒改,鋼筆總隨身攜帶。
我不帶猶豫籤下名字後,將文件拍在他胸口,笑道:Ťũ⁹
「復婚快樂裴先生,就是不知道你的未婚妻知不知道這件事?」
7
回國前,我便有聽到風聲,說裴家要與周家聯姻。
裴家一直很看重門當戶對。
不然當年我家裡出事,他們也不會急著要我和裴攸離婚。
我回到即將被查封的別墅,收拾東西。
按照裴攸的要求,我今天就要搬回裴家老宅。
剛要打開門,身後卻傳來一個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周萱儀笑道:
「聽說你回來了,特意來和你打個招呼。」
高跟鞋與大理石板摩擦的響聲,回蕩在走廊上。
「褚瑤,你是回來參加我和裴攸的婚禮的嗎?」
我微微挑眉,冷冷地看著她。
我爸爸和周萱儀的爸爸當初合伙開了公司。
可後來公司項目出現紕漏,卻隻有我爸爸鋃鐺入獄。
褚家一夜之間被破產清算。
爸爸不久在獄中因心髒病突發過世。
褚家一破產,裴家對我的態度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而那時裴家和周家卻越走越近。
周萱儀慢慢湊近我,眼神充滿著不屑。
「既然當初收了錢,就該有多遠滾多遠!」
周萱儀邊說邊用手指狠狠地戳著我的肩膀。
我一手將她拍開。
她不怒反笑,將一封紅色的請柬砸在我身上。
「姐妹一場,記得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周萱儀說著,轉身便要離開。
誰知道她一轉身,卻被花園中的水管澆了一臉水。
周萱儀失聲尖叫。
柳意卻置若罔聞,把水壓開到最大。
周萱儀被水壓衝得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
動靜聲引來了周萱儀的保鏢們。
柳意丟下水管,護到我身前。
「柳意,我要撕爛你的嘴!」
柳意雙手叉腰,冷哼一聲:
「周小姐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周萱儀被她的保鏢們攙扶起來。
她目光狠厲地看向我。
「褚瑤,識相的話就離裴攸遠點,沒了褚家你什麼都不是!」
柳意還想要打開水管。
周萱儀連忙轉身走了。
見周萱儀一走,柳意立刻轉過身來,滿眼的擔憂。
「她沒對你怎樣吧!」
我搖了搖頭。
柳意聽罷,松了口氣後惡狠狠說道。
「我看她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這一年來,我和柳意為了給父親翻案,暗中收集了不少周家違法交易的證據。
若不是裴家的突然介入。
一切事情原本可以進展得很順利。
柳意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紅色的請柬上。
「這什麼東西?」
「周萱儀和裴攸的結婚請柬。」
「圈子裡一直在傳她要和裴攸結婚,雖然當初你們結婚,裴家並沒有公開你們的身份,但是圈內的人都知道,周萱儀二婚男人都要啊?」
我看了看柳意,悠悠開口道:
「可能是三婚。」
柳意疑惑地看著我,直到我和她解釋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爆發出驚叫:
「他也真是好意思。當初你家破產,他立刻就開始物色新的對象。
「後來裴家破產,我還以為報應來得這麼快。結果這才不到一年,他們就東山再起了。」
大門口這時傳來喇叭聲。
是裴西來接我們去裴家老宅。
8
回去的路上,柳意和裴西膩歪了一路。
看著已經投靠敵軍的柳意,我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直到裴西雙眼湿漉漉地對柳意說:
「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才和我離婚。」
我終於忍不了:
「柳意離婚就是情非得已,我就是愛慕虛榮?雙標狗。」
裴西拉了拉柳意的裙角:
「老婆,她罵我……」
柳意:「罵得好。」
眼看裴西就要碎了,誰知道他睜著湿漉漉的雙眼,冷不丁地「汪」了一聲。
戀愛腦,真該死。
到了裴家老宅,我發現一切都還和一年前一樣。
原先前院裡,我親自打理的那片風信子還在。
裴西見我站著不動,順著我的目光望去,才解釋道:
「哦,我哥親自種的,寶貝得不行,前陣子我看著好看摘了一朵,差點沒把我手打斷。」
原來不是我種的那片呀。
我喜歡風信子,當初搬到裴家後,我便找來花匠花了好幾個月才布置好這一片花海。
隻是後來褚家倒臺,裴攸也逐漸冷落了我。
我們聚少離多。
我也沒心思再去打理,便扔給了管家們去打理。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人照料的花也開始枯萎了。
那塊地漸漸地便荒廢下去。
我趁著裴攸不在,溜進了他的書房。
裴家後來和周家接觸得多。
或許有關於當初我父親負責的項目線索。
我一直懷疑是周萱儀的父親,陷害了我父親。
然而在翻找中,卻讓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