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棄婦復仇守則》, 本章共3376字, 更新于: 2024-12-23 17:17:43

  他娶我,是要我帶著全副身家,為他籌謀打算。


  他娶長公主,也不是愛長公主。


  是我這塊墊腳石撐不起他了,他使勁踮著腳,扒上另一塊。


  我還有長公主。


  他像踩我一樣,利用長公主的真心上位。長公主便不是我的敵人,而是我的盟友。


  這根高枝,他攀得,我怎麼攀不得?


  5


  我見到長公主,是在她和趙飛白成婚後。


  長公主作為新婦來探望趙母,問:「飛白的那位妹妹在哪兒?」


  託了趙母的福,趙母滿口趙飛白的前途,暗示長公主多加提攜。


  長公主嬌嬌應著:「是,飛白說要建功立業,讓我們的孩子以他為傲。」


  姚尚宮火速打斷趙母,將我搜了身帶過去。


  「姨娘是聰明人,該知道舌頭能說什麼。」


  「是,姑姑。」


  這兩個月,我一直被軟禁在小院中。


  畢竟,隻有執意下嫁的長公主可能會相信,相伴八年、生育一女的發妻,沒有感情,隻是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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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安排軟禁我的不是趙家,而是姚尚宮。


  大婚之日,鑼鼓喧天,在院中也聽得熱鬧。但我一直安分,隻打打算盤、做做女紅,從未表露出一分對長公主的不滿怨懟。


  正如趙飛白說的,我能留下做妾就很歡喜了,絕不會惹是生非。


  所以姚尚宮也不再像防刺客似的防著我。


  見了長公主,我行禮拜見,長公主徑直伸手來扶我。


  「客氣什麼,你是飛白的妹妹,喊本宮一聲嫂嫂也是使得的。」


  姚尚宮幾乎要將我後背盯出個洞,我忙道使不得。


  「也是,你年紀略長幾歲,那本宮喚你一聲姐姐。」


  「我隻是妾侍,怎可與殿下姐妹相稱?」


  她嘟著嘴:「皇兄的妻隻有中宮皇後,其餘皆是妾,她們互以姐妹相稱,本宮入宮時還常與柔妃同榻而眠呢,妾又如何?」


  我自詡有一張巧嘴,此刻卻啞然。


  皇帝勤政賢明,後宮和睦。


  這位活在溫柔鄉的長公主,是真的覺得我為妾不是折辱。


  我說:「謝殿下抬愛,我怎麼能同宮妃貴人們相比。」


  「哎呀,本宮瞧你面善,不想與你生分,你就喚本宮惠寧,好不好?」


  她一雙杏眼純真,和漣兒十分相像。


  我不自覺笑起來:「惠寧,我也覺得你很親近。」


  我生長於市井,慣會說好聽話,將惠寧哄得很高興。


  聊了許久,惠寧端茶喝,我也端茶喝,又拿帕子抿了抿嘴角。


  見惠寧看我,我將帕子露給她看。


  「這萱草帕是漣兒與我一同繡的,她針都捏不穩,胡亂添了幾筆綠葉,雖然難看,但我一見就歡喜,便隨身帶著用,你可別笑話我。」


  「我覺得可愛得緊呢!怎麼沒見那孩子?」


  「老夫人送她去避暑了,可惜無緣面見長公主。」


  「都入秋了還沒回?我很想見一見她。」


  我笑:「待我教了她規矩再見,好不好?」


  惠寧的眼睛亮起來:「一言為定,我一個人要悶死了!」


  走時,還不忘囑咐姚尚宮,要提醒我帶漣兒去長公主府。


  漣兒回府的事穩了,我心中激動,面上不顯。


  但姚尚宮不屑於隱忍。


  姚尚宮冷笑一聲,兩個耳光甩過來,打得我頭昏眼花跌坐在地。


  「倒是老身小看了姨娘的聰明!」


  6


  先齊王妃曾是名滿京城的才女,因她愛穿碧藍色,當年碧藍緞子洛陽紙貴。


  至於萱草帕,相傳先齊王妃猝死時不忍讓年幼的惠寧看見,拿隨身的帕子蓋住了惠寧的臉。


  而我和先齊王府有生意往來,有幸進過府,看見滿府的萱草花。管家告訴我,這還是先齊王妃在世時布置的。


  我在小院裡繡啊繡,趕制了一身碧藍衣裳和一方萱草帕,賭贏了這一場。


  姚尚宮沒有服侍過先齊王妃,一時不察,讓我鑽了空子。


  我哭道:「漣兒才四歲,莊子遠僻,我實在放心不下啊!還望姑姑饒恕。」


  我發髻散亂,面頰上的巴掌印發燙,腫得狼狽可笑。


  姚尚宮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既然殿下喜歡,你帶孩子去侍奉也無妨。」


  她的語調驟然嚴厲:「隻一點,把你的小心思用在正道上。再惹殿下傷心,仔細你們母女的性命!」


  我背上冷汗涔涔,誠懇謝恩。


  漣兒體弱,趙母以她不宜用冰、應去莊子上避暑的借口將她送走,避免礙惠寧的眼。


  上一世,我提出和離後,立即將漣兒接回來準備離開。


  這一世,趙母不會輕易放人,正好成為我探路的機緣。


  今日冒險一試,能不能接回漣兒是其次,試探惠寧能否為我所用才真正重要。


  姚尚宮未必沒料到我會有小動作,不過她不會對我下死手。


  上一世她放我離開,這一世她將我軟禁,攔住趙飛白和趙母的謀害和刁難。


  她同樣在試探我,夠不夠格為她所用。


  我一個妾,不敢跟主母叫板,要走的「正道」,自然是給丈夫找不痛快。


  看來,姚尚宮對趙飛白不算滿意。


  那她身後的人,為何會願意讓惠寧下嫁?


  我思索著,將衣服和帕子都處理掉。


  漣兒很快被接回府中。半夜我再驚醒時,忍不住摟緊她溫熱的小身子。


  漣兒醒了,替我擦眼淚,軟軟的嘴唇「吧唧」印在我臉上。


  「娘不哭,娘還有漣兒呢。」


  漣兒在莊子裡聽了不少流言蜚語,無外乎是我們母女慘被拋棄,我是棄婦,她是野種。


  我認真告訴她:「娘是很厲害的人,掌管著家裡這麼多鋪子,打點得當。你是最值得喜歡的小孩兒,是娘的寶貝。」


  漣兒嘴一撇,眼眶包著的淚落下。


  「那爹為什麼不選我們,選那個公主?」


  不被選擇的,好像一定會悲慘,注定是輸家。


  我說:「漣兒,你記著。不是我們沒有被選擇,是我們做了錯誤的選擇。」


  我被人面獸心的負心漢蒙蔽,漣兒被不存在的父愛絆住。


  被他拋棄、傷害,難道是我們的過錯、是悲劇?


  不是啊,這隻能說明,他是錯誤的選擇。而我在漫漫人生長河中,短暫地走入了錯誤的分支。


  「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一定能修正這個錯誤。」


  7


  姚尚宮帶著我和漣兒去長公主府。


  漣兒乖巧嘴甜,我能說會道。惠寧十分歡喜,當即讓我們明日再來,姚尚宮攔都攔不住。


  於是明日復明日,我和漣兒日日陪伴惠寧。


  討好惠寧,比我想得容易。


  她饞嘴又挑食,我曾開過點心鋪子,自己挽起袖子下廚,手藝很合她胃口。她大手一揮,賞我白銀百兩。


  她愛看話本子,我與書局老板交好,以重金感動作者,讓她總有最新的話本子看,喜歡的人物的故事永不落幕。


  她常和友人拌嘴,說不過人家就氣得哼哼,我說些討巧的話逗她,不至於得罪其他貴人,又哄得她喜笑顏開。


  趙飛白清晨點卯,酉時歸家。我和漣兒晚來早走,半點不妨礙他們夫妻之情。


  很快,惠寧將我當作無話不談的好友,對我傾訴煩惱。


  趙飛白二十好幾,還沒有嫡子繼承家業。


  趙飛白刻苦工作,一心為惠寧和日後的孩子打拼。


  如此種種,都是趙飛白吹的枕頭風。


  惠寧說:「飛白待我極好,他那樣辛苦,我隻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擔。」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惠寧神似當年新婚的我。


  她得了新鮮玩意,比如我做的糕點,總會留一份給趙飛白。


  她頻頻為趙飛白引薦朝中大員和文人名士,姚尚宮看在眼裡,微微皺眉。


  她想為趙飛白生個孩子,聽信江湖郎中的診斷,姚尚宮終於出言勸諫。


  惠寧早產體弱,生產恐有性命之憂。世家名門難以接受不育的主母,太後也不願讓嬌女以身犯險,所以一直未給惠寧議親。


  倒讓趙飛白乘虛而入,讓她一見鍾情,還想為他生兒育女。


  姚尚宮的勸告,惠寧半點沒聽進去,偏方一個接一個地試。


  我也跟著勸,不過不是勸惠寧不生。


  「這藥這麼苦,怎麼天天喝?」


  惠寧小臉皺起,我往她嘴裡塞了兩顆蜜餞才緩過來。


  「若不調理,如何能得孕?」


  我說:「若有效也就罷了,若無效,豈不白白受苦?不如請正經大夫來診治。」


  姚尚宮插話:「姨娘有經驗,該請什麼大夫?」


  我笑道:「最好的大夫不都在宮中了嗎?太醫斷不會讓殿下喝苦藥。」


  「生育是夫妻兩人之事。該等驸馬休沐時,讓太醫為驸馬和公主一起調理。」


  姚尚宮若有所思:「姨娘所言極是。」


  我們一唱一和,將此事定下。


  惠寧稀裡糊塗,隻聽見不用再喝苦藥,也很開心。


  「好,我很盼著有個孩子,像漣兒與你一樣,我真羨慕。」


  惠寧寵愛漣兒,稟了太後讓漣兒去為宗室女做陪讀。吃穿用度、教育交際都是頂好的,再不用我操心。


  她學著漣兒玩我珠釵的樣子,伸手來捏我腕上珠串。


  我抽回手:「別捏了,手指頭都捏出癟印了。」


  她惱怒道:「這珠串瞧著很舊,也不珍稀,怎不讓我捏?你和我不親了?」


  我打趣她:「公主有驸馬相伴,怎麼還要跟我親?」


  她撒嬌道:「嵐兒,你和別人不一樣。」


  她一雙杏眼好似會說話,講盡了對我的喜愛和信任。


  我笑著捂住手腕:「我怕公主捏壞了,我沒得戴。」


  「瞧你這窮鬼樣,本公主賞你就是了!」


  任我如何推脫,還是揣了一箱賞賜回去。


  從此,那珠串再也沒戴到她面前。


  8


  太醫來時,趙飛白告假回府。


  我不慎和他遇見,他卻誤會了。


  「宋嵐,你在長公主身邊侍奉了這麼久,也該有些自知之明。從長公主手裡得了好處就算了,不要妄想自己夠不上的東西。」


  好大一張臉。


  見我沉默,他自以為戳中了我的痛處,又說:「你別再來叨擾長公主,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沒那麼多闲心。」


  「長公主憐憫你們賞了金銀就罷了,但我趙家的家產,隻會留給我和長公主的孩子。」


  我面上哀戚,心裡冷笑連連。


  他這番話表面是警告我不能肖想長公主的所有物,實際上正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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