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女人,如果你的目的就是引起我哥的注意,那麼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我哥:「?」
小白兔淚眼盈盈的,面頰飛上一抹紅,扭扭捏捏,眼神不知往哪放。
我懂了,而我哥那個大憨批,還不懂。
10
我哥讓我有了很多寫稿的靈感。
作為一個畢業了就家裡蹲了半年的研究生,我因為我哥強硬的手段,被他抓進公司的新聞部寫稿。
我哥說:「別人啃老,你啃哥啊?」
我反問他:「不行啊?」
但現在,我感覺我文思泉湧,下筆如神,能為我家公司的宣傳做出卓越貢獻。我坐在我哥病房的椅子上,開始碼字。
震驚!龍氏總裁三天之內二進醫院究竟是為哪般?
獨家爆料!龍氏總裁龍辰與秘書的二三事!
寫完之後,我直接轉發在微信群「冤種一家人」裡,就飛速逃離了現場。
11
寫完稿子的我神清氣爽,點開微信,對林斯炀進行持續的騷話輸出。
我:哥哥,我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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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炀:什麼運動?
我:對你的一萬次心動。
我:哥哥,我遇到困難了。
林斯炀:愛我在心口難開?
他犯規,他搶我臺詞,他撩我。我們離在一起就差開口了。
林斯炀:[轉發]《撕蔥「想你的夜」土味情話大全》
林斯炀:我看過了。
直男注孤生!
我硬著頭皮撩下去。
我:不愧是哥哥,把我想說的話看得那麼透,簡直運籌帷幄,決勝千裡,諸葛孔明再世。這等聰明才智,《三國演義》沒你我不看。
對話框上還是長久的「對方正在輸入……」。
過了好幾分鍾。
林斯炀:哈哈哈哈哈。
我覺得我真是太為難他了。
12
傻批哥:你寫的什麼稿子?
傻批哥:你書白讀的?
傻批哥:女人,你再寫這些東西,我就把你開除了。
我:有這種好事?
傻批哥:……
嫂子:王氏的營銷號沒登你的稿子,我讓他破產了,绾绾,我做得對嗎?
媽:寫得很好啊,幫你掛公司官網了。
傻批哥:媽?媽你幹嘛?
13
我的文章沒有大爆。
我被我哥打壓了。
公司連夜刪除了我的所有文章,連我之前寫的《霸總的小青梅》都沒放過。
我當場 emo 住。
凌晨十二點,我發了條朋友圈:生在豪門,就不能擁有真正的親情了嗎?
林斯炀給我發了條消息:怎麼還沒睡?
我:嗚嗚嗚……我好難過。我哥把我在網上寫的所有文章都刪了。
林斯炀:我可以看看嗎?
我:[word 文檔]《誤惹邪魅總裁:夫人 99 次出逃》、《他的嬌弱小青梅》、《白兔秘書:總裁心尖寵》。
林斯炀:看了一點,寫得很好。
我感動到差點當場落淚,心髒不爭氣地又為他多跳了幾下。
我重拾信心,打開文檔,敲了幾個字:溫柔醫生的小嬌妻。
14
我哥第二天才評論我的朋友圈:龍绾,有病就得治,幫你聯系林斯炀。
我回復:好的,哥。謝謝哥,快幫我預約上。
傻批哥:?
15
我那個在外度假,忘卻自己還有孩子的媽,罕見地給我打了個電話:「绾绾,今晚有個慈善晚宴。」
就是說,我要被迫立起豪門大小姐的人設出去營業了。
我變成復讀機:「好煩啊,好煩啊,好煩啊……」
我媽:「這個晚宴有很多你的同齡人出席,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考慮結婚的事了。你和你哥是龍鳳胎,你哥都快過結婚一周年紀念日了。」
說實話,我覺得我的嫂子忍不了他一周年。
我左耳進右耳出:「哦哦,好的。這裡信號不好,先掛了,媽!」
16
為了穿上那身高定禮服,完美地勒出細腰,我午飯都沒有吃。下午就開始化妝,做頭發,連林斯炀都沒有去打擾。
為了保持我一縷發絲都精心設計過的大波浪卷發,我的頭就沒有歪過。我覺得明天可以去找林斯炀看看脊椎病了。
黃昏的時候,我與我的嫂子坐上車。明明是可以夫妻一起出席的時候,我哥卻還躺在醫院,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對他的不幸遭遇,我表示非常同情。
嫂子掛上職業假笑,出示了邀請函,帶著我走入大廳中。
絢麗的燈光落在鑲著碎鑽的長裙上。我提著長長的裙擺,踩著細高跟,小步移動。
我隻ẗṻ₀會踩著平底鞋從樓梯上一躍而下,這麼小步小步地挪,很不習慣。
當我一步踏出去,腳一崴,聽到鞋跟斷裂的聲音。那些亂轉的攝像頭齊齊定在我身上。
我就知道,我們家的面子是全完了。
我替媒體想好了標題:震驚!延州第一世家龍家大小姐慈善晚宴上斷了鞋跟……
就是希望他們採用我擬的標題之後,能給我點分紅。
我身子失去平衡,往側面一倒。而我的嫂子正遠在幾米之外與厲總的夫人交談,沒有注意我的危險處境。
我連住院住哪幢樓都想好了。
17
當我落在一個穿西裝的人的懷裡,我有些崩潰。
因為在場的大部分都是總裁,感情線稀奇古怪,虐身虐心的那種。按照我的身份,可能就要去客串一下惡毒白月光或者驕縱未婚妻了。
我一抬頭,看見了那熟悉的精致側顏。
林斯炀!
他將我橫抱起,就闊步走出了大廳。
燈光真絢麗,照得我有些恍惚了。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我和他的孩子,叫什麼名字比較好?
我嫂子追出來時,我正被林斯炀抱進他的邁巴赫裡。她喃喃道:「我應該在車底?」
我給她做了個口型:「我沒事。」
她回我一個「自己都走不了路了還沒事?」的眼神。我覺得我在她眼裡可能已經是半身不遂的程度了。
18
我被林斯炀抱到醫院時,我哥正憂鬱地坐在走廊上釋放霸總的魅力,抬頭 45°望天花板。見到我時,瞳孔都放大了:「龍绾?你怎麼了?」
我說:「腳崴了。」
我哥望向林斯炀:「你速度還挺快。再晚一點,她可能就好了。」
我悄悄動了一下腳踝,發現不疼了。
我哥說得沒錯。
但我還是暗自將頭埋進林斯炀的懷裡,嬌弱垂淚:「我好疼。」
他有些緊張,將我放在科室簾子後的床上,捏了捏我的腳踝:「這樣會疼嗎?」
不像我哥那個人形冰塊,林斯炀的手是暖的。
陌生的觸碰還是讓我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腳。
林斯炀說:「給你拍個片子吧。」
19
林斯炀對著片子看了十幾分鍾,甚至從抽屜中拿出一副細框的金絲眼鏡戴上,又將顯示屏的亮度調到最大。
末了,他溫聲問我:「具體哪裡疼?」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現在不疼了……」
他笑了一下:「沒事就好。」
我快要溺死在他的溫柔裡了,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眼神亂瞟,跳下床,匆匆逃離:「我去看看我哥。」
20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我的腳好了,卻忘了我兩隻鞋一高一低。我直接一頭磕在了林斯炀的辦公桌上。
他伸過來想要拉住我的手,隨著我訇然落地,在空中停滯了下來。
我深深地感嘆,造化弄人。
21
我進了我哥隔壁的病房,坐上了我哥同款輪椅,還比我哥多了一個尊貴的象徵——額頭上的繃帶。
我哥坐在陽臺上抽雪茄,他抽一半,風抽一半,順風吹到我這裡,我又抽了風的一半。
「龍绾,同是天涯淪落人。」
「龍辰,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低頭看股市行情。我抬頭看滿天繁星,順手拍了張照發給林斯炀。
我:[圖片]哥哥要不要來我房裡看星星?
林斯炀:在忙。
究竟是哪個總裁又開始惹事?
我推開門看了一眼,氣得冒煙。
走廊上,一個穿我哥同款高定西裝,臉如刀削的男人抱著懷裡一身血的虛弱女人,紅著眼睛怒吼著:「如果她的孩子保不住,我要你們都陪葬!」
可是在這家醫院,誰還不是個霸道總裁了。
22
我對面的病房,有著真正該上法治頻道的總裁。他的嗓門大得就像自帶擴音器,在走廊裡,都能聽見他對林斯炀怒吼:「她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把這裡的空氣換掉!」
我忍不住了,他居然敢吼我的男人。
我推著輪椅挪到了對面。
病床上躺著面色蒼白的貌美姐姐,她歪著頭,特意不去看那個傻批總裁。
林斯炀正在親自為他們開窗,滿足傻批總裁無理的換空氣要求:「慢是慢了些,但隻有這種方法了。」
我遙遙地與漂亮姐姐對視上,跟她打了個招呼。她牽強地揚起唇角,對我笑了一下。
我問:「我可以進來和你說說話嗎?」
她點了點頭。我便搖著輪椅挪進去。
她冷著臉瞥了一眼傻批總裁:「司夜冥,你先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那不可一世的總裁立刻變得卑微,低著頭,帶著林斯炀出了門:「好,都依你,隻要你不離開我……」
我當著他的面「yue」了一下。
霸總眼角抽搐,狠狠地釋放威壓。
23
漂亮姐姐是霸總文學的受害者。她家與霸總家是世仇。霸總心中有個青梅竹馬白月光,誤以為她害了白月光。娶她是為了折磨她。
根據霸總文學的狗血情節定理,白月光就是漂亮姐姐本人。按照現在的發展,大概是已經到了追妻火葬場的部分,霸總再自殘讓她心疼一下,就可以皆大歡喜地圓滿 he 了。
她病號服裡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蒼白得幾近沒有血色,青紫的瘢痕尤為明顯。
我義正辭嚴道:「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她愣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茫然。
我輕嘆一口氣。給她普法兩小時,說得我口幹舌燥。她猶豫了片刻,但因為剛失去了孩子,很快變得堅定,借我的手機撥通了 110。
我覺得我真是,正道的光!
24
我推著輪椅要回到病房時,正聽見警車鳴笛。而林斯炀在準備給漂亮姐姐驗ṭů³傷。霸道總裁臉色難看,走之前用帶了冰霜似的狠厲目光瞥我。
這意思大概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司夜冥還會回來的!
我回他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