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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緊鎖:「你為什麼道歉?」
「那你又為什麼道歉?」我看向他,成熟男人的眉宇間難得出現了一絲困惑和糾結。
「是我太自以為是,認為私下解決才能最大程度保護你。」
「其實你不需要我的保護,你要的隻是一句道歉。」
我低著頭,沒說話。
腎上腺素飆升過後,有一種空虛感。
直到現在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我剛剛在紅毯上讓喬家的獨女下不來臺。
讓整個紅毯的流程停滯不前,讓直播出現了車禍。
明天的媒體會怎麼寫今天的事,我都沒有考慮到。
一瞬間的委屈,讓我隻想要一個明明白白的結果。
「我道歉,是因為的確讓你為難,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和喬言青梅竹馬,沒必要為了我當眾為難她。」
其實我知道厲寒生說的是對的,成年人總是要做表麵功夫的。
可我走到今天,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天。
在被欺負的時候,可以大聲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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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事?」男人突然拔高的聲音讓我不由自主抬起了頭。
厲寒生臉上帶著些許怒意:「今天就算不是喬言,我也會這麼做。
這是直播,在這個黑的都能寫成白的的時代,受害者未必就能佔上風。
很多人搞不清狀況,隻會人雲亦雲。
「你不滿意我的處理方式,我可以改。」
「可你跟我分這麼清,姚小荷,你是不是沒搞懂我為什麼娶你?」
我看著他,有些不確定:「我們不就是假的嗎?」
「好得很,都是假的。」
厲寒生摔了門離開,留我愣在原地。
沒多久王姐小心翼翼地進來:「吵架了?」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好像... ...現在才是得罪厲寒生了。
王姐帶著我走了vip通道。
直到停車場,我才發現厲寒生的車停在這。
「我們自己的車呢?」
「厲總說今天這事一出,你的車肯定會被狗仔堵,他把車留下了。」
「那他人呢?」我左右看看,沒看到那個身影。
真氣走了?
「我看厲總對你也挺好的,你也不要讓他太為難吧。」
今晚我們不歡而散,在外人看來。
是我讓他在我和喬言之間作選擇。
我沒解釋,上車後默默給厲寒生打電話。
沒有人接。
不過睡前,他的秘書倒是給我回了電話:
「夫人,厲總出差了,雖然他讓我不要說,不過請您不要擔心。」
隔天我起床,準備好的通稿居然沒能派上用場。
整個熱搜靜悄悄,連昨天事情的相關字眼都搜不到。
僅有的一些報道,也沒有提到我。
隻說是因為設備原因,出了些意外。
厲寒生的ip已經到了國外,國內的事倒是處理得滴水不漏。
就是好像還在生我氣,電話也不接。
我算了算他回國的時間,回了趟厲家。
不接電話,那我就上門堵他。
敲門時,我掏出鏡子照了照,補了補妝。
「是你啊。」
喬言帶著她那知性的聲音,皮笑肉不笑地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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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微笑道:「這是我家,你為什麼在這?」
我看向她的身後,並沒有看到厲寒生。
心裏莫名鬆了口氣。
要是她挽著厲寒生來開門,我恐怕會心梗。
喬言的臉色變了變,最終保持著一個甜膩的笑,回頭道:
「叔叔,不用來了,門我開了。」
「哦,好好好,快進來吧。」
厲爸爸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我幾步走進去,會客室裏坐著三位得體的中年人。
看起來相談甚歡。
意識到這是喬言的父母,我下意識停住腳步。
來的不是時候。
厲寒生不在,我又得罪了他們的寶貝女兒。
難免會被為難。
既來之則安之吧。
好歹明麵上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爸,有客人在啊。」
我擺出一個得體的笑,站在稍遠的地方。
有點尷尬,其實這才是我第二次見厲寒生的爸。
也是我第一次叫別人爸爸。
厲爸爸還沒說話,那對中年夫妻倒是開了口:「你就是姚小荷?」
語氣挺嚴肅,看來真是來告狀的。
喬言雙手抱胸,站在一邊看好戲。
我捏了捏手心,準備反擊。
厲爸爸抿了口茶,笑眯眯道:「這是我兒媳婦,寒生的眼光好吧?小荷,過來坐。」
我愣在原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眼睛有點熱熱的。
身邊的喬言放下了手,冷著臉走向了她的父母。
「叔叔,寒生什麼時候回來?」
厲爸爸微微一笑:「你們年輕人好溝通,這你要問他老婆呀。」
突然提到我,我便順嘴說了句「一會兒就回」。
直到坐下,我才反應過來。
厲寒生要是今天不回家,所有人都得知道我們吵架的事。
喬言的父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我:
「聽說你們前些日子有些誤會。」
如果是厲寒生,我的確可以任性些。
但是喬言的父母和厲爸爸多年朋友。
我不該讓長輩也為難。
「爸,我帶喬言出去轉轉吧。」
「對,讓他們年輕人一起玩,別陪著咱們老家夥了。」
厲爸爸拍了拍我的手。
喬家父母似乎還有話要說,喬言倒是利落地站了起來:「走吧。」
我對厲家不太熟悉,還是喬言帶著我走。
剛到花園,喬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別以為是我跟父母告狀。」
我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含糊地回了一句:「是嗎?」
其實我的心思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我開始有點迫不及待想見厲寒生,這個環境陌生得讓我不安。
「我和寒生青梅竹馬,兩家也是世交。其實從各方麵,你都不太比得上我。學曆,家世。」
「姚小荷,你有嗎?」
她的話像刀槍一樣戳向我的心窩。
我高中沒畢業就被星探選中拍廣告,家裏也隻是小縣城最普通的家庭。
的確跟厲寒生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的確有幾分姿色,寒生現在也許為你著迷。
「不過戲子就是戲子,能長久嗎?」
喬言步步緊逼,我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卻像是已經後退了一萬步。
「家裏來客人,怎麼不催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