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這件事最後我們誰都沒有出麵澄清。
熱心媒體早就把厲寒生昨天半夜跑我家的視頻發了出去,婚變說法不攻自破。
輿論風向變得很快。
畢竟他前腳剛在節目上秀過恩愛,這種謠言本就站不住腳。
很快我的新電影就要開始宣傳了。
需要走紅毯。
經紀人王姐頭大地看著我的腰身,表情幽怨:
「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我心虛地低下了頭。
「你來真的?!」
眼看王姐到了爆炸邊緣。
我趕忙擺手:「怎麼可能,我就是沒管住嘴吃胖了。」
「怕你罵我。」
王姐剛鬆口氣,臉又苦了幾分。
「這些定製都是提前一兩個月定做的,這時候上哪改尺寸去?」
我一下就被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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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我自己的疏忽。
「要不,擠擠將就穿?」
王姐幽怨歎氣:「也隻能這樣了,好在隻是腰身小一點。要是大了還麻煩。」
紅毯當天。
我站在一邊候場,不斷吸氣呼氣。
上次給我遞房卡的導演帶著一票演員路過,連正臉都沒給我。
同行的女演員表情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勉強打了個招呼。
看來得罪得不輕。
我歎了口氣,深呼吸提著裙子進場。
點頭,微笑,擺pose。
我都完美完成。
就在最後,需要到展牌上簽名。
「請到這邊來。」
我定睛一看,喬言正微微笑著,向我招了招手。
不知為何,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硬著頭皮走過去,拿過筆簽名的時候。
喬言站在我身邊小聲說:「姚小荷,你是不是太順了一點?」
話音剛落,我轉身的瞬間。
耳朵裏傳來「刺啦」一聲。
衣服本來就有些緊,喬言還故意踩了一腳。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不知道衣服到底哪裏裂開了。
萬一我一動,直接走光... ...
相機的聲音蓋過了這個小插曲,我僵著臉站著不動。
喬言麵帶微笑看著我,引導著流程:「簽好名請往這邊走。」
我還是不動。
底下的媒體議論聲越來越大。
【耍大牌嗎?她一個人站了多久了?搏鏡頭不是這樣搏的吧?】
【怎麼不動了?該不會是因為厲寒生想讓喬言下不來臺吧?】
【姚小荷的臉也太臭了吧哈哈哈,看來是真和喬言有恩怨啊。】
聚光燈閃得我神情恍惚,汗流浹背。
細密的汗珠浮在額頭上。
恍惚間想起了第一次試鏡。
沒什麼名氣的小導演和沒演過戲的我,在一個破爛的賓館裏試戲。
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從我的臉一路向下滑向我的腰身,笑得輕蔑:「你天生是個豔星的料。」
「如果肯脫,我保你會紅。」
年輕氣盛的我摔了門就走,很長一段時間因為脾氣大連試戲都沒人要。
喬言得意的臉近在咫尺,隻等我出醜。
姚小荷啊,難道你真的逃不過這條路嗎?
正當我準備豁出去拚了,一雙溫熱的手攬上了我的腰。
肩上落了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
上麵的香水味道很熟悉。
那天厲寒生從我家離開時,噴了我的「事後清晨」。
「先離開。」
厲寒生微微低頭,在我耳邊輕聲道。
他微笑看向媒體的鏡頭,體麵地點頭致意。
看起來就像是體貼溫柔的丈夫照顧紅毯上衣著單薄的妻子。
解了燃眉之急,我向前走了兩步。
卻在即將離開紅毯時突然轉身:「喬言,你為什麼踩我的裙子?」
6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前排的媒體和喬言聽見。
喬言臉色僵硬,看向我身邊的厲寒生笑得勉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攬在腰上的手一緊,厲寒生禁錮住我向喬言走去的步伐。
「去後臺再說。」
我看向他的臉,有一瞬間覺得很生氣。
但轉瞬又冷靜下來。
他們青梅竹馬,而我不過是個做樣子的妻子。
他應該不舍得她出醜吧?
拂開厲寒生的手,我走向喬言:「我再問一遍,為什麼踩我的裙子?」
將她手中的話筒堵住,我用隻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
一字一句道:「我在圈內摸爬滾打,絕不是你想象中會息事寧人的菟絲花。
「喬言,你惹錯人了。」
如果我一進圈就選擇攀附別人,也許我今天會站得更高。
但我當年被排擠,被冷藏。
頂著一張粉絲嘴裏的絕世美顏在髒兮兮的泥水裏演死人,跑龍套。
耗費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今天的地位。
就算沒有厲寒生,我也是一線女星。
很多人都說姚小荷實在美麗卻愚蠢,但美貌是我的資本。
愚蠢卻隻是我的保護色。
喬言是喬家的獨女,雖然不涉及娛樂圈。
卻也是背景雄厚。
在她看來,我應該識相地當無事發生。
可我今天偏偏不想忍讓這種莫名其妙的針對。
「喬言,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在現場查監控。」
喬言的臉色越來越紅,捏著話筒的手越攥越緊。
她看向我的眼神裏有滿滿的憤恨。
卻在轉頭看向厲寒生的時候,流露出無盡的委屈:「寒生,真的是誤會。」
厲寒生看著她的臉,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一定要在這裏解決嗎?」
前麵的媒體等著吃瓜,後排的媒體搞不清楚狀況漸漸騷動起來。
【修羅場?厲寒生會幫誰?】
【小情人和白月光,是你你怎麼選?】
嬉鬧的聲音充斥在我耳朵裏。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聲音會很小,但說出口的那一刻。
原來這麼清晰。
我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一定要在這裏解決。」
厲寒生點點頭,牽起我的手。
觸及我的那一刻,他的手微微一頓。
「喬言,如果有誤會之後再說。」
「但現在,請你向我的妻子道歉。」
喬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厲寒生。
我也有些驚訝。
其實我已經做好得罪厲寒生,回去一拍兩散的準備了。
更何況,我沒想到他會那麼正式地在喬言麵前稱我為「他的妻子」。
「對不起。」
喬言咬著牙說出這三個字,提著禮服轉身。
紅毯上鬧了這麼久,最終臨時換了個主持人繼續工作。
工作人員很有眼力見地給我和厲寒生一間化妝間吵架,隻有我們兩個人。
沉默許久,我們異口同聲: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