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氣氛正好,門口卻突然響起敲門聲。
我放開李懸的手:「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李懸聽話地待在原地沒動,我走過去拉開門,看見了昨天那個中年男人 NPC。
一天不見,他的黑眼圈又加重了。
「您好,泡小姐,」他依然彬彬有禮,「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來向您匯報,想必對您完成委託有幫助。」
「進來說?」
「不了,不了,」他連連擺手,「我在這說就好。」
他拿出一沓資料,一頁頁翻看。
「就效果而言,鹽的效果最差,時間也較為短暫;燃燒桃木可以獲得庇佑,大蒜的話,需要編成項鏈戴在身上……」
「大公雞的效果最好,但要小心宅子的主人可能會出面幹預……」
「……調查顯示,這座古宅的主人名叫鯉玄,被稱作『寒魔』,能支使寒氣,還能通過接觸讀取人的意識,知道人的喜惡,更可怕的是……」
他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我就聽懂了一個「李懸」。
我連忙接話:「李懸嘛,我知道。」
好中二的設定。
這麼說,他現在的模樣是讀取我的意識變成的?
Advertisement
怪不得這麼符合我審美。
我有些理解陳芙為什麼會說他好看了——一張完美符合個人審美,為你量身定制的臉,怎麼可能不好看?
我沉浸在自己的感慨裡,沒看見眼前男人的臉「唰」地變白。
「您已經見過它了?」
我應得理所當然:「是啊。」
他人還怪好嘞。
男人的臉又白了幾分。
他哆哆嗦嗦地將資料交到我手裡,然而我並沒有耐心看那麼多資料。
於是我單刀直入地問他:「所以,我要怎樣才算完成委託?」
「這個嘛……」他支支吾吾,「把宅子裡的『東西』清除完就好。」
說白了還是要打掃,這個我擅長。
我當即保證:「放心吧,我很快就會解決。」
男人莫名對我肅然起敬:「祝您好運。」
16
送男人離開,我關上門,開始認真思考。
從現有的信息推測,遊戲的通關條件大概有兩個:
一,李懸的好感度達到標準;
二,房子被修繕完成。
要在短時間內完成,似乎都不是容易的事。
我將目光轉向李懸。
他不知道從哪裡拿了個蘋果,正慢條斯理地給我削皮。
感覺到我的目光,他轉過頭,對我微微一笑:「怎麼了?」
他的聲音比昨天更為悅耳低沉。
我不由頭疼起來。
我不擅長談戀愛,準確地說,我從小到大根本沒談過戀愛。
現在這個狀況,也沒辦法切出去看攻略。
不過,從李懸現在對我的態度來看,他應該對我並不反感,就是不知道好感度到哪個地步了。
我想了想,開口問:「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李懸動作一頓,耳根飛速紅透:「什、什麼?」
「親我一下啊,」我朝他靠近一點,認真地看著他,「不行嗎?」
李懸一下就把蘋果丟開了:「不、不太好!」
他丟下這一句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好感度果然還沒到標準。
我失望地嘆了口氣。
17
當天下午,我正式開始了房屋的修繕工作。
因為工程量太大,我還求助了幾個室友。
首先將掉落的窗框裝回去,然後用廢舊報紙將窗戶封好,釘上木板。
接著進行全屋打掃。
我將所有地毯、枕頭一類的東西都先轉移到外邊,之後用肥皂水將兩層小樓上上下下都沖洗一遍。
原本藏汙納垢的木地板經過沖洗,露出原本的色澤。
——就是有點掉色。
紅色的漆總是滲出來,我沖了好幾遍,水才勉強清澈。
李懸一直在不遠處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
時間久了,我忍無可忍:「傻站著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他「哦」了一聲,終於走過來幫我扶梯子。
我站在梯子上擦幹凈最後一個燈泡,心裡還是覺得有點生氣:
「你下次裝修能不能別買水晶燈?麻煩死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
我又道:「買也行,你自己叫保潔,我不替你幹這活兒。」
他點點頭:「好。」
我將抹布捏在手裡,小心翼翼下到地面。
哭泣的長發女人正好差不多將地毯洗完。
「太太,」她怯怯地叫我,「這樣可以嗎?」
「可以,幫大忙了。」
我將地毯曬上晾衣桿,朝她連聲道謝:「你家務做得真好!謝謝姐姐!辛苦了!」
她的眼淚忽然停止了。
她呆呆地看著我,在原地靜立不動。
我看著她慘白的臉,真誠地握住她的手:「說起來,你臉色好差啊,估計貧血。記得多吃豬肝。」
她的眼眶又泛起紅。
我轉身拿新的東西曬,再回身時,卻發現女人不見了。
我問:「咦,她人呢?」
李懸看著驟雨初歇,天光微露的天,唇邊有極淡的笑意。
「去該去的地方,」他的聲音很輕,像一團一吹即散的雲,「這麼多年,她終於能去了。」
18
地板幹得差不多,我又去走廊將那些畫框都扶正。
李懸站在一邊幫我用冰水處理一些角落,讓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走廊的地板上畫了一個醜醜的五芒星陣,我略一思考,找來粉色油漆,將那一塊填補了顏色,再貼上水鉆,改成了魔法少女陣。
休息時間,我看見陸觀棋一身臟臭地路過,當即將他抓到身邊。
我讓李懸打來一臉盆水,將他的頭發沖洗幹凈,接著拿起剪刀。
沒一會兒,陸觀棋遮眼的長發被我剪成狼尾,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
「瞧,」
我自豪地向李懸炫耀,「多好看!」
李懸冷哼一聲:「不過如此。」
陸觀棋吱吱哇哇地想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他向我鞠了一躬,然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到了晚上,雙胞胎小女孩開始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地玩球。
我接住球,在手上掂了兩下。
她們手拉手走到我面前,異口同聲地說:「陪我們玩。」
氣溫忽然又下降了幾度,我的後頸涼颼颼的。
「不行。」李懸說。
雙胞胎問:「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老婆。」
雙胞胎垂頭喪氣。
我哭笑不得:「你和小孩子吃什麼醋?別聽他的,我陪你們玩。」
我將球還給她們,然後一手一個,牽著她們去了二樓走廊。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精力就是比大人旺盛,這一玩,直接玩到了午夜十二點。
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兩個小女孩也消失不見。
我轉頭問李懸:「她們呢?」
李懸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
他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