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浴室門突然開了,葉輕蘊拿著換洗衣物的樣子,十足是個救星。
許涼龍精虎猛地向他撲過去,那樣子真像要把他給吃了。事實上,她也的確踮起腳尖,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可浴室地上太滑,許涼腳上一開溜,就收不住力道了。
葉輕蘊悶哼一聲,聞到一股血腥味,他唇上破了一個口子。
許涼見闖了禍,心裡十分愧疚,舌尖溫柔舔舐著他的傷口。
葉輕蘊很受用地“唔”了一聲,摟著她的腰,將她提起來一些。
等一吻作罷,因為浴室裡本就氤氲著水汽,空氣不暢,許涼被他扶著,已經氣喘籲籲。
等緩過勁兒來,她又湊上去查看傷勢。發現那道口子不大不小,雖不嚴重,但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總得出去見人,別人一看他這樣,肯定會覺得她是個潑辣女人。
想了想,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睛,試探道:“要不,你也往我嘴唇上咬一口”
葉輕蘊眼睛裡波光粼粼,笑意盎然地點頭道:“好啊”
說著俯身在她嘴唇上吮了一下。
許涼怕疼,緊張地閉上眼睛,可他動作十分溫柔,甚至安撫一般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線。
沒一會兒,兩唇相離。
許涼臉頰紅撲撲,失神地看著他,驚訝道:“你怎麼沒有——”
葉輕蘊將她湿著的頭發攏在腦後,眼睛裡布滿峰回路轉的愛意,“傻瓜,我怎麼舍得?”
兩人抱在一起,纏綿了一會兒,出了浴室,葉輕蘊替許涼吹幹了頭發,然後對她說:“知道昨晚都喝了酒,早餐就上得晚。等會兒會有人過來叫我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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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涼點了點頭,促狹地問他:“昨晚在這個粉紅得冒泡泡的房間,你是不是沒睡好?”
葉輕蘊拿著梳子給她順著頭發,笑說:“有隻小豬在我懷裡睡得那麼香,我反倒要失眠,這多不公平?”
許涼哼了一聲:“誰是小豬!”
“誰是小豬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小豬的丈夫”
“這還差不多”,她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你又把我給繞進坑裡去了”
葉輕蘊摟住她大笑。
笑鬧過後,許涼嘆道:“我曾經到……她在樹林裡的小屋去看過,也是這樣,滿世界的粉紅色。外公就是按照那兒的風格,照搬過來的”
葉輕蘊吻了吻她的發頂,“我知道,你還對你母親心有芥蒂。但當年的事,如果有選擇,他們一定不會走最壞的那條路。相反地,不管他們是怎樣一種結合,我都要感謝他們,因為他們把你生了下來,才會有我們如今的相愛”
許涼想了想,沉靜道:“以前我怨過我父親,但現在想想,我比他幸運很多。至少我愛的人還在我身邊,可他即使有妻子,卻仍然孤零零的一個。至於我母親——”,許涼從他懷裡直起身體,看著他說,“一個本來存在於你想象中的人,卻忽然從想象裡被澆築成活生生的血肉。這是很奇怪的感受,我隻是覺得,她很陌生,所以都不敢問外公關於她的任何事”
葉輕蘊看出她的不安來,“你不用這麼緊張,既然你都可以認下潘家,那麼離心結解開的那一天就不遠了”
“可我父母,真的有血緣關系嗎?”
“有沒有都沒關系,即使他們真的是近親結婚生下你,真正愛你的人,對你的愛也不會因此少一分一毫”
------題外話------
累死寶寶了,從中午寫到現在,飯都沒吃呢/(ㄒoㄒ)/~
昨晚沒有二更,今天給大家補上
還有個事,香香拿不準大家介不介意阿涼父母有血緣結婚的事,大綱本來是想寫阿涼的奶奶和外婆是親姐妹,她父母結婚後才發現這件事,嗯,如果介意的話,我就改一下大綱。
大家看文吧,麼麼噠(づ ̄3 ̄)づ╭?~
☆、221.舊事
當夏清江穿著擊劍護服連敗三場後,頭發濡湿地攤在地上呼呼喘氣,隻覺得自己身上像是個小澡堂子一樣,又熱又湿。
葉輕蘊雖然體力也耗了大半,但表情仍舊氣定神闲。他睨一眼正看夏清江笑話的言勝奇,衝他挑了一下眉梢,說:“你要不也來一場?”
言勝奇笑眯眯地擺擺手:“我就算了,逞能是夏清江的強項,我知難而退”
夏清江在地上,旋了一下身體,踢著言勝奇的腳道:“你這人真是損,瞧著我還不夠慘,自己贏不了就算了,還非得拉上我?”
言勝奇往旁邊一躲,“我不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我好歹屢敗屢戰,你連拿起劍的勇氣的沒有。回家跟你們老頭子一說,他指不定得氣得吹胡子瞪眼”
言勝奇噴笑:“我爺爺跟你爺爺可不是一回事兒。他要是知道我輸在這上頭,頂多來一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下連葉輕蘊也笑起來。
夏清江看著他的笑顏,那雙眼睛裡的微光,就像冉冉升起的皓月。笑說:“九兒,我瞧你最近氣色不錯啊,看來是被疙瘩補得滋潤呢”
葉輕蘊走過去,用劍邊隔著護服抽了他幾下,“你這狗嘴裡果然吐不出象牙。還顯剛才沒輸夠?”
夏清江現在手都抬不起來了,哪能再戰一場?他連忙拒絕道:“今兒就到這兒吧,要不整個紳士俱樂部的人都該知道,他們老板的英明折在自己地盤上了”
言勝奇嗤笑一聲:“即使不再來那麼一場,這個事實也在他們中間流傳已久”
夏清江呆了一下,罵道:“他們膽子肥了,竟然在背後編排我?”
“可不是,上次我我還在電梯裡聽人討論,說你泡妞有一手,可就是泡得太多,把身體給泡壞了,一拿劍就手軟”
夏清江憤恨道:“我瞧著是都活膩歪了,等著,爺我一劍封喉,這話他們跟閻王爺說去吧”
言勝奇聽了,哈哈大笑。
葉輕蘊也在一旁彈著劍端,笑道:“你腦子暈了吧,咱們到這兒來,都是專用電梯,他上哪兒聽這些風言風語?”
夏清江哼了一聲,攢夠力氣,一下子爬起來,衝著言勝奇撲過去。
兩人打成一團,不過小時候學的那點兒擒拿功夫都忘得差不多了,隻能幹拼力氣。
最後夏清江又倒在地上,這下子,徹底爬不起來了。
言勝奇甩著手,龇了龇牙,“你身上這套衣服可真不是蓋的,瞧瞧,我手都紅了”
兩人鬧得差不多,他們都出了汗,一身痛快,在浴室裡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
就夏清江最慢,他這人講究,光吹個頭發都要半個小時。
等他穿一身筆挺隨性的休闲西裝時,葉輕蘊和言勝奇已經續了一次茶。
言勝奇聽見響動,就知道人來了,繼續喝茶,頭都沒抬地說:“我還以為你浴室裡藏了個女人呢,這麼些時候,夠你拼殺兩次了”
夏清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舒服得直嘆氣,過了會兒,才反駁道:“行了,你全身的勁兒都用到嘴皮子上。要我爺爺遇上你這種陰陽怪氣的,早把他那槍給拔出來了”
言勝奇笑道:“還是那把你給他配的假槍?”
夏清江說到這個就笑:“可不是,他從軍這麼多年,不讓他帶槍,他整天都黑著臉。他年紀大了,萬一他沒把人家給傷著,反倒把自己的命給閃了。你還別說,在德*工廠定制的那把槍,仿真度太高,我爺爺愣是沒察覺出來”
葉輕蘊卻說:“就像你說的,他摸了一輩子槍,怎麼會連真偽都辨別不出來?你自己想想,他以前用槍的時候,幾天擦一次,現在又是間隔多久?別看你爺爺老了,你在騙他,他未必不是在裝糊塗,反過來瞞你”
夏清江沉吟地點頭:“你別說,倒還真有這回事,我說呢,老爺子隻把槍別在腰上,沒事兒習慣性的按著,卻鮮少拿出來”
打定主意今晚上回官邸看一看老頭子,夏清江又道:“聽說這幾天繼母,到處蹦噠著,口口聲聲要給童湘申冤?”
葉輕蘊夾他一眼:“你今天格外不會說話。我爸從始至終隻有我媽一個,我可沒什麼繼母”
夏清江笑得陰險:“疙瘩的繼母,不就是你的繼母嗎?”
葉輕蘊輕哼道:“少在哪兒惡心人”
言勝奇這時候開口:“她現在就像無頭的蒼蠅,各個律所都撞過了。我那兒也被她騷擾幾次,直接被保安請出去的”,思忖了一會兒,又道,“你把每條路都給封死了,讓她求救無門,的確給疙瘩出了氣。但她這麼滿城風雨地鬧著,總也不是辦法。不如給她一根救命稻草抓著,到最後才讓她從那黃粱一夢裡醒過來,不是更有趣兒?”
葉輕蘊說不用了,“我派了人跟著她,如果真鬧得過火,或者危及許家人的名譽,我的人會直接出手。聽說梁晚昕病了,估計她最近沒什麼力氣折騰”
夏清江奇怪道:“她還有臉回許家?”,即使她想回,許家也隻會對她大門緊閉。
葉輕蘊輕嘲道:“她回了童家”
夏清江砸砸嘴,“這臉皮,鋼筋混凝土砌的吧?”
而此時他們正談論的梁晚昕,正躺在冰冷的床上,一臉病態的蒼白,肺都快要咳出來。
前夫童威在廚房裡做飯,抽油煙機太過老舊,沒什麼作用,油煙飄到臥室裡,更加憋悶。
梁晚昕聲音沙啞道:“我說,能不能換個好一點的油煙機,滿屋子的油煙味兒,衣服上全都是這味道,簡直不能出門”,她說得斷斷續續,話音剛落,又咳嗽起來。
童威悶聲做飯,不搭理她。什麼樣的價位,租什麼樣的房子。能讓他弟弟找到這麼個便宜住處,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手腳利落地切菜,原本白嫩的手,經過生活的磨搓,起了厚繭,比他的臉老得還快。
隔壁童威的弟媳聽梁晚昕不住抱怨,聽不過去了。系著圍裙,站在童威家窗戶底下,衝臥室裡尖聲細氣道:“還當你自己是什麼官太太呢,要不是大哥豬油蒙了心,會把你這隻喪家犬撿回來?有這麼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你知足吧!”
梁晚昕坐在床上,臉憋得通紅,她氣短地喘了幾下,攥緊被子,惱道:“你——”
童威弟媳說:“哼,我什麼我。當初你嫁到別人家,可是對大哥看都不看一眼,這時候知道回來了,像你這種女人,把你的心挖出來,狗都不吃!”
梁晚昕養尊處優多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她想反駁回去,但心悶氣短得厲害,手抓住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