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淼今天本來已經打電話說不會過來,但後來華聞大廈的廣場上站了很多黑色西裝的冷面男人,再一聯想總裁辦正在緊鑼密鼓地打探許涼的下落,高淼一整天都心驚肉跳。
後來許涼公寓裡的電話也打不通了,高淼徹底慌了,又打給嘉暉問了情況,實在不放心,這才決定過來陪著許涼。
高淼面向許涼躺著,說:“早點兒睡吧”,接著欲言又止,“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許涼落寞地抿了抿唇,“總不能因噎廢食吧,我想你能理解我現在的處境,走出來,也就海闊天空了”
高淼卻不這麼認為,“你是那種一根筋的人,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可你想想看,你用了多少年,費了多少力氣,才忘掉寧嘉謙?”
許涼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件事,性質完全不一樣”
既然已經說起這個話題,高淼便按捺不住心裡痒得難耐的好奇,問道:“你那天說的那個人,真的是……葉先生?”
許涼睫毛顫了顫,垂著眼睛,側臉在枕頭上蹭了蹭,沒說話。
高淼知道她這是默認了。心裡隻覺得五味陳雜,原來真是這樣。華聞天人之姿的總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一對。
早先葉輕蘊雖說緋聞不斷,但沒有一個他親口承認過,甚至很少一起出雙入對。他那麼大的家業,又長相卓然,風流一些,正是他魅力的佐證。
可他的風流用在其他女人身上還好,隻當又添了一樁桃色新聞;但此刻女主角是自己的好友,高淼便決定對葉輕蘊粉轉黑。
除了上一次同寧嘉謙分手,還沒看許涼這樣傷心欲絕過。
其中諸多細節,高淼也不再多嘴詢問,伸手關了燈,便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高淼是被一陣香味給誘惑醒的,迷迷糊糊起身一看,許涼已經不在床上了。
她穿衣起身,出去一看,許涼已經擺好了早飯。
許涼笑著對她說:“我出去買了些蝦餃,還有榨菜,粥是我自己熬的,你快點兒吃了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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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樣子,整個全新的人一樣,笑意盈盈,白皙細膩的臉上有一層瑩亮的光澤,看來昨晚睡得不錯。
“隻一個晚上,你就覺悟成一個賢妻良母了?”,高淼洗了手坐下,看她沒什麼異樣,終於放下心來,也有心說笑了。
許涼眼睛彎了彎,“現在就我一個人了,不對自己好一些,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高淼停下筷子,不贊同道:“道理雖說是這麼個道理,但你怎麼就隻有一個人?不是還有我麼,現在不又多了個嘉暉”
許涼點頭認錯:“好好好,我剛剛口誤了”,說著用公筷給她夾了一隻蝦餃,“我跟你賠罪行了吧?”
高淼故作倨傲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時候門鈴響了,許涼打開門一看,是嘉暉過來了。
嘉暉看裡面已經在吃了,俊氣清秀的臉就垮了下來,“姐姐,你們已經吃過了嗎?我特地一大早去買的食材,要給你們做雲吞面呢”
許涼招呼他進去,“難怪我剛剛按你門鈴,沒人開門,我們剛剛才開始,你也吃點兒吧”
嘉暉應了,熟門熟路從廚房取了碗筷坐下盛粥。
知道粥是許涼自己熬的,嘉暉不吝贊美,把一道白粥誇得天花亂墜,高淼和許涼直樂個不停。
高淼走後,嘉暉說提議說去鄰市滑雪,雖然沒有瑞士的雪地刺激,但勝在雪景漂亮,巍峨壯觀。
許涼其實並不想動,打心眼兒裡,把自己當個沒有心跳的物什,扔在哪兒,便僵住不動,隻等著落灰了。
她一大早上忙裡忙外,就是想抵抗這種靜止,她試圖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重新活起來。效果如何,隻有自己知道了。
嘉暉等著她的回答,看她並沒有多大興趣,正想跟她說不用勉強,許涼卻點頭答應了。
狐疑看了她好一會兒,嘉暉這才高興說:“既然這樣,我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能出發”
許涼都由他拍板,既然他這樣說,也並無異議,當即點了頭說好。
嘉暉腦子裡一堆計劃,先回了自己公寓去取東西。
許涼也換了衣服,正要出門,沒想到方譽卻忽然來了。
“葉太早”,方譽知道她與葉輕蘊之間有了矛盾,一向強勢的總裁在醫院裡沉鬱寡歡的樣子,使得方譽在同許涼說話的時候,也帶上了幾分誠惶誠恐,“葉先生讓我來接您”
許涼木著臉說:“今天我有事,不能過去了。相信方助理會把他照顧得很好”
方譽心裡叫苦,醫院裡的那位正殷殷盼著呢,要真不見人,恐怕眼神都能把他給戳出個窟窿來。
“其他的我還能幫上忙,但對葉先生生活上的了解,除了您我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葉太,請您千萬別為難我”,方譽苦笑著說。
許涼態度堅決,“理解都是相互的,不為難你了,那你就會為難我。方助理,還請你高抬貴手”
方譽怎麼當得起她這樣說,當即擺手道:“葉太這麼說,我簡直無地自容。如果您有事,不如先到醫院看一眼就走,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反正不管怎麼樣,總要先把人帶到了。
許涼卻不接這茬兒,“我怎麼知道醫院裡是不是又藏滿了黑衣保鏢,隻等我過去瓮中捉鱉呢。你要是真覺得交不了差,直接跟他說不想去就是了”
把方譽腦袋砍了他也不敢在葉輕蘊面前這麼說。看來葉先生夫妻之間裂縫不小,葉太以前多和善的人,如今也變得強硬,不肯通融。
方譽見實在勸不動她,隻好無功而返。
嘉暉把自己的防寒服帶上,然後是全套的滑雪工具。他的設備均做得十分精美考究,嘉暉跟許涼說,是在臨近北極的一個小島上的老工廠得來的。
許涼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實則有些心神不寧。
剛剛方譽在的時候,就想問一問他的病情如何了,但因為不想給方譽空子,讓他的勸說得逞,便拼命按捺住了。
此時心裡卻有些後悔。
轉念又懊惱自己這麼沒出息,他從此與自己橋歸橋路歸路,他那麼大個人了,自己何必要去操這份心?
嘉暉開車,帶著許涼上了高速,兩個小時的車程,便到了目的地。
這裡滑雪的場地規模的確不夠大,但是雪景卻奇麗秀美,連綿鋪展,舉目四望,仿佛置身冰雪的天地。
許涼一路上都在不停說話,她不想讓自己靜下來,讓自己的整個思緒全被葉輕蘊給佔領。
此時面對雪滿蒼山,腦子裡全都放空了,她終於可以歇一歇。
這裡雖然美,但也很冷,零下幾度的氣候。嘉暉到咖啡館裡給許涼買了一杯熱可可,自己則去滑雪俱樂部裡買門票。
嘉暉讓許涼在咖啡館裡等他,許涼說好。坐在那兒,靜靜地看遊客在雪地裡歡聲笑語。
忽然看見,有一對情侶,手牽手慢慢往前滑。女孩子大概不怎麼會,動作不太利索,時不時尖叫著抱住男朋友的腰。
滑雪許涼也不擅長,想起他們剛結婚的時候,葉輕蘊帶她飛到瑞士去。那裡的雪既壯觀又溫柔,帶著異域風情。
她笨手笨腳地滑著,他張開雙臂跟在後面,隻要她一有往地上摔的趨勢,他便趕忙上前摟住她。
一路上,葉輕蘊嘴裡不停罵她笨,可真等她摔倒,他已經來不及扶住她,便當她的人肉墊子。
他摔在雪地上,她摔在他懷裡。
等嘉暉興衝衝買了票回來,坐到許涼面前,臉上一絲笑意也沒了。他安安靜靜陪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姐姐,別哭了”
許涼錯愕地看著他:“我哭了嗎?”,說著,伸手摸了摸臉,果然湿了一片。
她不好意思地邊哭邊笑:“抱歉,原本是來玩兒的,掃你的興了”
嘉暉正要說話,許涼昨天到別墅區裡取出來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葉輕蘊已經被她拉黑,料想應該不是他,許涼便拿出來一看,沒想到是微娘。
她一接起來,微娘便在電話那邊急道:“阿涼,你在哪兒啊,怎麼還不到醫院來?輕蘊那孩子,簡直快把他自己的身體給糟蹋垮了”
微娘都快哭起來的樣子,許涼趕忙問:“這是怎麼了?”
“他一直站在醫院頂樓巴望著你來,燒都還沒退呢,這麼冷的天氣,這都站了半天了,不吃飯,不吃藥,誰勸都不管用。你趕緊過來吧,現在怕是隻有你的話他肯聽一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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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二更哦,這兩天都睡得太晚了,今晚想睡早點,大家理解一下,麼麼噠(づ ̄3 ̄)づ╭?~
☆、209.他怎麼敢失去?
“嘉暉”,許涼皺起眉頭,握住手機躊躇了一會兒,滿是歉意地說,“抱歉,今天不能和你一起滑雪了”
嘉暉猜出幾分來,有些不情願地說:“又是那個人嗎?姐姐,他惹你這樣傷心,你何必要心軟”
許涼想起微娘在電話裡說到的場面,心跳像是被人亂撥的琴弦,“可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是我的九哥。即使將來我和他……隻能走到絕處,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她語氣堅決,此時也顧不得諸多怨恨,收拾了東西,就往咖啡館外面走。
嘉暉在後面叫她,很快追上來,無奈苦笑道:“本來就是帶你出來散心的,你要是走了,我一個人還有什麼樂趣?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還是讓我給你當司機,送你回去好不好?”
許涼也不跟他客氣,按捺住心裡的焦急,上了嘉暉的車。
看許涼一路上抿起的嘴角都沒松開過,嘉暉便將車開得比來時快一些。
他們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就趕到醫院,住院部門口,方譽在那脖子伸得和長頸鹿比賽似的。看見許涼,便往住院部最頂層的天臺指了指。
許涼抬眼一望,果然有兩個身影在上面,其中一個外面穿了件黑色大衣,裡面則露出一些白色來,是他的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