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腦袋動了動,找了個舒適地方,注意力又放到手機上去。
葉輕蘊卻突然呻吟一聲,控制住她的腦袋,聲音沙啞地微喘道:“唔,你快起來!”
許涼眨眨眼睛,絲毫沒有意識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觸犯了他什麼禁忌。
葉輕蘊俯身在她嘴唇輕輕吻了一下,身體內的熱度漸漸退下去,哭笑不得:“你要躺在我腿上,就不要亂動”
她張張嘴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才反應過來,“你腦子裡怎麼都是些邪惡東西?”,她兀自開著腦洞,“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葉輕蘊也有些赧然,表情盡量保持平時的威嚴模樣,正聲說道:“開過葷,誰還樂意吃素?”
許涼上下打量他,總結道:“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正經”
葉輕蘊:“男人對所愛的女人都這樣”,一句話,簡單直接,卻十分有效地堵住了她的嘴。
許涼隻覺得心裡的甜痒冒到喉嚨,直想笑。她揚著嘴角,摟著他的手臂,靠到他的肩膀上,說:“葉先生,你最近荷爾蒙好像有點兒過剩”
葉輕蘊一本正經地答道:“那是因為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她一下子噴笑出來,斜著眼睛凝視他一會兒,忽地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葉輕蘊和她對視了一會兒,揉著她的頭發溫聲道:“乖啊,我看見你就不累了”
兩個人,以愛做橋梁,心靈相同。一個明明沒有說過自己勞累,另一個卻已經知道他的疲憊。
一夜無話,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知道他要早起,許涼氣得比他還早。給他煎了雞蛋,熱好牛奶,烤好吐司。
葉輕蘊下樓來,她剛好把早餐端上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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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掛在臂彎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把一頓簡單無比的菜色,吃出了滿漢全席的享受。
許涼知道他在哄自己開心,嘴角的笑意直到送他出門都未落下去。
葉輕蘊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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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最近在汙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以男主角也流氓了/(ㄒoㄒ)/~
☆、200.反正不能有人動她一根頭發
葉輕蘊到公司的時間不早不晚,他去的時候,正是一幫股東趕過來開會的當口。
他一進公司的大堂,眾多還在裡面闲聊的股東皆瞬間鴉雀無聲,低手垂眼,不敢與葉輕蘊對視。
葉輕蘊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甚至讓他們不敢過去打招呼。這股對他的敬畏當中,還摻雜著一份尷尬,畢竟霍濟舟發起的這個會議,有聲討葉輕蘊的嫌疑。
大概是覺得這麼幹站著也不是辦法,雖然葉輕蘊是上位者,但也要過去應酬兩句。但葉輕蘊故意晾著他們,打了招呼卻沒在大堂多呆,自交給方譽去應對。
陳修像個面無表情的招牌站在葉輕蘊身邊,其他人也不敢追上來攀談。
上了頂樓,早有人在那兒等著。如果說在大堂內躊躇不前的人正處觀望狀態,那麼一進公司就來總裁辦拜訪的,就是葉輕蘊的自己人了。
幾個與葉輕蘊深交的股東都在會客室裡,正在闲聊。一見葉輕蘊來,都紛紛站起身來招呼,臉上都帶著崇敬或者恭維的笑意。
在他們眼裡葉輕蘊的魅力在於他身上的尊貴氣質,果斷魄力,還有那股收放自如的優越。
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葉輕蘊並不是那種好打交道的人,他為人挑剔,做事講究效率,稍有不好便會被他抓住把柄。跟著這樣的人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挑戰。
副總譚柯寧也在,剛剛已經將幾個股東的不安給安撫得差不多了。
所以葉輕蘊一來,眾人連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一字都未提過。隻不過他們圍繞葉輕蘊說話的時候,話裡話外都帶著追隨的忠心。
葉輕蘊點了點頭,眼睛緩緩從眾股東的臉上掃過。心裡承了這份情。
到了時間,方譽才過來請諸位移駕公司的一號會議室。
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安坐,偌大的空間裡面眾人的表情中都帶著一絲肅穆和凝重,還有前途未卜的緊張。
還有些,則是美妙幻想有可能實現的激動。
葉輕蘊坐在主席位上,隻淡淡一眼,底下便靜默無聲,無一絲雜音。當他視線略過霍濟舟的時候,對方嘴角帶著一抹看好戲的譏諷微笑。
他沒生氣,甚至回了霍濟舟一笑。笑裡帶著安定和悲憫,氣度高下立顯。
霍濟舟的嘴角像化石一樣僵在臉上,接著臉色也不大好看了,將頭撇到一邊去。
葉輕蘊的眼神繼續往前移動,顏藝珠也赫然在坐。仍舊是那樣鮮豔如火的紅唇,高高在上的神態,目空一切的底色。
她剛想衝他冷然一笑,但葉輕蘊的目光並未多做停留,顏藝珠的表情還未成形,他便再未看她一眼。
顏藝珠胸口劇烈起伏兩下,深吸一口氣,這才將自己從那陣憤慨當中拉出來。
哼,她可不能那麼沉不住氣,畢竟好戲還在後頭呢!葉輕蘊不就想借著聖安擺脫顏氏,擺脫她嗎?自己絕不會讓他如意!
葉輕蘊坐在上首徐徐開口,“我可真沒想到,召開股東不大會,我這個董事會主席,竟然是最後一個被通知的”
在場除了顏藝珠和霍家人,聽了這話,全都噤若寒蟬,眼神躲閃,就怕被葉輕蘊那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深不可測的目光捕捉到。
霍濟舟笑吟吟地望過去,“我這邊可是都通知到了,或許是葉先生你們總裁辦的人玩忽職守呢?”
葉輕蘊比他笑得更謙和,“這倒怪了,開股東大會不是我們總裁辦的人通知其他人,倒是霍總代勞,看來是得好好管管”
這“管管”到底是管總裁辦那些人,還是霍濟舟,其中的深長意味,足夠底下眾人去咂摸。
霍濟舟面色變得陰沉,但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表情再次沉寂下來,說道:“今天請眾位董事來,就是因為這幾天傳聞葉先生要同聖安融資,更換供應商,所以鬧得人心惶惶,借此機會,不妨大家都把話給說開,也讓諸位都過個安心年”
葉輕蘊淡笑道:“融資這麼大個事,沒有通知各位高層,也從未召開過董事會商討。連你自己也說了是傳聞,勞動眾位股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
霍濟舟一下子被葉輕蘊堵了回去。現在華聞的高層幾乎都安插著葉輕蘊的人,他慣用牽制手段,隻要有霍家的人在,必定有另一個比霍家人職位更高的在一旁嚴防死守。
霍家在華聞的幾代經營,似乎被他各個擊破。隻要稍稍有動作,立馬就會被揭出來。整個華聞便被葉輕蘊整治得鐵桶一般,霍濟舟隻好咬牙見縫插針。
更別說什麼董事會,在霍濟舟眼裡,那就是葉輕蘊在華聞的最大禍心。
他心思幾轉,恨不得撕掉葉輕蘊臉上那副萬年不動如山的穩重表情。
霍濟舟挑了一下眉,“是不是小題大做,我想大家都心裡有數。即使你覺得勞動股東們不應該,那至少要對身為當事人的顏氏作出回應吧?”
說著,他把目光移到顏藝珠身上。
顏藝珠眼神仿佛帶著重量,直直落在葉輕蘊身上,“當年在華聞瀕臨破產的時候,是我們顏氏顧著多年情意,全力襄助,才有華聞的起死回生。現在是如何,過河就要拆橋嗎?”,顏藝珠不愧是個煽動人心的好手,一席話說得激動憤慨,似乎整個會議室都是她的演講舞臺,“要是以前,在接近年末的時候,華聞便會和顏氏籤訂供應合同。今年卻連一絲風聲也沒有。也不由得我們顏氏會懷疑。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大不了一拍兩散!看華聞用什麼來制造產品?到時候這些損失,嚴先生都要全力承擔!你真的,想清楚了麼?”
譚柯寧輕笑一聲說:“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不籤約是因為去年顏氏有一批劣等零件混在優質零件當中,以次充好,卻被華聞的質檢人員查出來了。這事兒還顏氏至今還未給出一個明確答復,所以華聞在這之前,想要擬定一個更為完整全面的合約,以分清責任。誰知顏小姐這樣心急,既然這樣,這合同我改日就可帶到顏氏,以供商榷”
這事兒揭出來,打了顏藝珠一個措手不及。她面色變了變,“譚副總不要空口無憑,冤枉好人,壞了兩家公司多年的情分”
譚柯寧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往每位股東跟前發了一頁文件,上面赫然是顏氏售給華聞的質檢報告。
顏藝珠看了之後,臉色鐵青,眾位股東看向她的表情均帶著憤恨和指責。
一位股東怒聲對顏藝珠道:“顏總,哦不,最近聽說你卸下了在顏氏的職務,我隻好稱你一聲顏小姐”,這一巴掌打得夠響,顏藝珠聽後面色鐵青,眼睛如刃刺向那位股東。但對方卻岿然不動,自顧自地說下去,“顏小姐口口聲聲說給予華聞多大恩惠,但這些年,顏氏在華聞所得的利益,早已超過你們當年的施恩。華聞的在顏氏的採購,成為了顏氏最大的銷售渠道。試問如果顏氏真的脫離華聞,隻怕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他說得慷慨激昂,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再加上其是華聞創建之初的老股東,德高望重,眾人都中肯地點頭,以示支持。
畢竟顏藝珠這些年手越伸越長,不僅在顏氏說一不二,還想參與華聞的管理。她越來越被華聞高層所不喜,眾人對她的目中無人積怨已久,今天當著面發作出來,便引得大家對她口誅筆伐。
霍濟舟眼見各位股東對顏藝珠群起而攻之,心裡暗暗著急。她可是自己的幫手,這下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接下來自己單槍匹馬地同葉輕蘊爭鬥,勝算簡直是負數。
他便在中間勸解道:“各位別激動”,霍濟舟站起來來,掌心往下壓,做出個平息的手勢,“今天來是想讓葉先生對關於融資的事作出個明確說法的,怎麼又開始批判起顏小姐來了?”
底下的人卻像沒聽見他說話一般,照樣同顏藝珠你來我往地爭辯。
葉輕蘊隻眼睛淡淡一掃,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霍濟舟喉嚨裡卡著一根刺,都快被噎死了。
葉輕蘊脊梁挺得筆直,表情威嚴,繃起下颌的樣子,讓人不敢直視。他正色道:“融資的事我當然會給大家一個說法。我不知道大家打哪兒聽到的傳聞,但與事實有差距。同聖安融資的,不是華聞,而是貝櫻投行。大概這兩家公司都由我在管理,所以聽岔了誤傳也有可能”
他話音落了許久,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全體股東均是目瞪口呆的狀態。
不是華聞是貝櫻?一旦更換供應商,那麼貝櫻就會成為華聞的上遊公司。
從原材料到生產,全被葉輕蘊一個人壟斷,那麼他將徹底取代霍家,成為整個行業的霸主!
那還不如是華聞和聖安融資,至少利益會直接流到華聞內部,而不是現在這樣,中間還隔了一個貝櫻,從此整個股東大會都將成為葉輕蘊的天下!
更讓眾位股東懊惱的是,他們聽了霍濟舟的煽動,鬼迷心竅地來這兒找不痛快。即使他們都沒有要看葉輕蘊好戲的想法,隻是來探一探關於最近諸多傳聞的究竟,但保不齊就被葉輕蘊記上一筆。
其中震動最大的便是顏藝珠和霍濟舟。兩人都慘白著臉愣在當場,恨不得剛才葉輕蘊說的那番話都是夢話。
但葉輕蘊其人,他們最清楚。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易開這個口。
現在霍濟舟和顏藝珠才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葉輕蘊有了聖安護航,更是如虎添翼,不管是霍家還是顏家,影響力都會在葉輕蘊的襯託和推動下一再削弱,到時候才是真正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特別是顏藝珠,沒想到自己沒能威脅到葉輕蘊,反倒使顏氏的處境雪上加霜。誠如那位老股東所說,顏氏雖然是華聞的股東之一,但並未參與管理。一旦華聞同聖安連結一氣,顏氏幾乎會垮掉半壁江山。
顏藝珠心裡一陣惶恐不安,她心心念念擺脫“顏小姐”的稱呼,想要重新回歸“顏總”的位置上,怕隻怕以後自己連“顏小姐”都不是了。
等她反應過來,股東大會已經散了。顏藝珠這才發覺自己周圍已經空氣一人,那些股東們全都爭先恐後地簇擁著葉輕蘊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