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候lucas在旁邊問:“可以把這個送給我嗎?”
許涼扭臉一看,他正舉著撥浪鼓,眼睛裡閃爍著期待。
她笑說:“當然可以”,又掃了一眼匣子內部,問道,“看看還有什麼你喜歡的,盡管挑吧”
lucas看著那滿盒的發圈,小梳子之類,堅定地搖了搖頭。
許涼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驚覺已經快到凌晨,便催促lucas道:“小孩子晚上睡遲了,會長不高的!”
lucas上下打量她一眼:“那你小時候肯定天天都睡得不早”
這熊孩子!許涼伸出爪子,不顧他的反抗,在他臉上揉了兩把,然後押著他回了客房。
許涼讓人給lucas上了一杯熱牛奶,看著他喝了,又守著他洗漱完畢,兩隻眼睛跟監控器似的,盯著他上了床。
她將床頭的歐式臺燈調暗一些,笑著問道:“需要我的晚安吻嗎?”
lucas飛快拒絕她道:“不用!”
他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許涼輕聲道:“小家伙,晚安”,說著幫他掖了掖被角。
lucas有些泛紅的臉頰狀似不經意地蹭了蹭被子,然後他出其不意地起身,飛快在許涼臉上“啾”地吻了一下。
躺下之後,他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在被子底下,瓮聲瓮氣地對她說:“晚安”
許涼全身僵住了,好一會兒才從驚訝當中回過神來,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害羞的男孩子,這才起身出了房間。
第二天許涼醒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正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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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的溫度高一些,他穿的絲質睡衣扣子沒扣完,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膛來。
許涼一仰頭,腦頂便抵在葉輕蘊下颌上了。他閉著眼睛,手臂將她裹得更緊,含糊說道:“唔,再睡會兒,我定了鬧鍾的”
大概是還未醒的緣故,他的聲音裡帶著些鼻音,顯得異常磁性,絲絲入耳。
許涼順著他的意思沒動身,但過了一會兒,卻在他耳朵邊上輕輕數著“五,四,三,二,一”
她話音剛落,床頭的鬧鍾便大聲響起來。葉輕蘊昨晚睡得遲,現在還犯困,惱得不行。
但他修養氣度一向好,沒拿鬧鍾撒氣,隻是修長的身體往被子深處滑去,悶聲說道:“疙瘩,快把鬧鍾關了,我在睡五分鍾”
許涼也心疼他昨天睡得太晚,便照做了。
可被子裡的那個卻沒對她的體貼有任何報答,反而盡心盡力地捉弄她。
不一會兒,許涼便感覺到自己下面一陣空落落的,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腿部中間。
她驚覺他要做什麼,嚇得趕緊把手伸下去,隻摸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剛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許涼咬著下唇悶哼一聲,被子底下那份柔軟濡湿的觸感簡直要讓她發瘋。
之後的早飯,許涼隻管悶頭大吃,從臉上蔓延到脖子根的紅暈絲毫沒有退潮的預兆。
lucas在家裡吃飯也有人教規矩,那套一板一眼的貴族式禮儀簡直把他困得渾身發僵。到了這兒便自由很多,瞟了許涼好幾眼之後,問葉輕蘊道:“papa,媽咪好像生病了”
葉輕蘊正將烤熟的培根切了,優雅地送進嘴裡,等食物咽下去之後,才似笑非笑地答:“是papa讓媽咪發燒了”
許涼耳朵更熱,正要抬頭瞪他,卻發現他極其魅惑性感地舔了一下唇邊,和早上他做完壞事之後的動作一模一樣。
她受不住這份挑逗,又將注意力放在早餐上去了。
lucas還在說:“papa,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晚?我晨練回來,你才下樓”
葉輕蘊頭都沒抬:“昨晚睡得太遲”
lucas恍然大悟,“這就是中國詩句裡的,從此君王不早朝嗎?”
許涼一下子咳嗽起來,便收不住了。葉輕蘊拿了水喂她喝,瞟了lucas一眼,“回去以後,讓你爺爺給你換個中文老師吧”
lucas自知說錯話了,垂下眼眸,裝作專心致志吃早飯的模樣。
葉輕蘊昨天就同嚴聖希說好,今天要去他那邊一趟。
收拾妥當之後,他叮囑許涼在家好好看著lucas,便帶著人離開。
能壓制住他的人走了之後,lucas便無法無天了。他換了遊泳褲,便要出去遊泳。
許涼是天生怕水,更何況海底不知深淺,水裡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她也不敢輕易放行。
便苦口婆心地勸說,lucas可憐巴巴地眨動著那雙藍色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無辜地扇動著,拉長調子祈求道:“媽咪——”
許涼抿唇,隻覺得小正太殺傷力太強。她心裡左右踟蹰,拿不準主意,把管家叫了過來,詢問海邊是否安全。
管家倒是覺得不必這麼杯弓蛇影,笑說:“lucas少爺去遊泳並不是他一個人去,我們會派人護在左右,並且配備著專業救援人員。一有反常,我們這邊會立即採取措施,所以去海邊玩玩兒,也是無妨”
許涼聽他這樣一說,心裡放下大半。一再叮囑lucas注意安全,扶著他的肩膀出了客廳,看見外面的確是各種隨護人員十分齊全,目送他上了車,這才折回別墅中去。
可lucas這一去,快臨近中午也沒回來。雖說那邊同行的人打電話報告說一切安全,許涼無聊之餘,又覺得異常掛心。
lucas的父母在他隻有一歲多的時候,便被暗殺。他一直被爺爺當做下一代西洛裡掌門人培養長大。
在葉輕蘊口中,lucas是一個早熟,穩重,但又驕傲的孩子。但其實他心底,十分渴望父母親情,於是葉輕蘊的出現,便填補了他一部分的缺憾。
聽完lucas的身世,許涼便覺得她與這個孩子暗地裡有一份同病相憐的牽絆。
隻不過他生命裡的缺憾更大一些,深一些。
所以才會讓她這樣心疼憐惜。
此刻即使他安然無恙,許涼也想過去看看。
她覺得自己出行的事被管家得知,少不了又是一場興師動眾。於是隻跟家裡的女佣說了一聲,她不久就會回來,讓她轉告管家,便帶著防曬的闊檐帽出了門。
別墅離海邊並不是多遠,許涼沒走多長時間,便看見一群烏泱泱的人群三三兩兩地聚在沙灘上。
許涼拿著望遠鏡一看,lucas還在遊泳,身邊跟著幾個正撲騰出水花的保鏢。
她在一塊大石頭上靠著,時不時拿著望遠鏡查探lucas的動向。
但距離也隻有到此了,小時候的後遺症導致她到現在離水多的地方近一些便覺得呼吸困難。所以她隻有在這兒無聲等候。
海風和煦地迎面吹過來,她的頭發被風一順,往腦後輕盈飄逸地搖曳。
後來她索性將鞋給脫掉,腳踏在細細的白沙上,有湿潤柔軟的觸感,像踩在一片月光之上。
許涼閉上眼睛,感受身邊的陽光,和風,覺得周圍一片光明柔麗。
可等她再睜開眼,這世界便看起來暗上許多。
顏藝珠身穿一件紅色絲綢長裙,窈窕地立在眼前。
她火紅的嘴唇往上挑,和裙子的顏色相互呼應。
“許小姐,咱們可真是有緣,又見面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但眼底卻無一絲溫度。
雖然她表情並不怎麼險惡,但許涼仍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外面傳言她對葉輕蘊一心一意,有勢在必得的決心與自信。許涼對著這麼一號覬覦自己丈夫的女人,也實在不想與之有過多接觸。
許涼便道:“聽說這裡是整個島上遊覽的聖地之一,也不怪顏小姐會逛到這兒來”
顏藝珠伸手碰了碰耳朵上綴著的珍珠耳墜,輕笑道:“不知許小姐覺得我這耳墜看著如何?”
許涼心裡狐疑,抬眼看了她的耳朵上,那珍珠的確大顆,珠圓玉潤,瞧著的確不是凡品。隻是那麼大一粒,不會墜得人耳朵疼嗎?
她掩住自己心裡的笑意,答道:“能被顏小姐看上眼的,的確漂亮”
顏藝珠看她似笑非笑地樣子,心裡隻覺得不順意,便想出言刺她,“是麼,看來我與許小姐英雄所見略同。葉先生送我這件東西的時候,我也覺得驚喜非常呢”
許涼臉上那抹笑容還端著,心裡卻落了下去。隻是現在要是惱怒生氣,隻怕顏藝珠會越被逗笑。
她隻面色如常,不讓對方得逞,“既然邀您千裡迢迢到島上參加華聞的宴會,為酬這份情誼,送些禮物,也是九哥想得周到”
許涼的話說得大方漂亮。但顏藝珠卻覺得十分不是滋味。
昨晚她盛裝出席,言笑晏晏地挽著葉輕蘊,優雅周到地來去與眾多權貴名流之間。再加上亞森尾牙會上,穿出葉輕蘊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話,顏藝珠心裡簡直快恨出血來。
現在仍是這樣,似乎她和葉輕蘊是一體,不用任何人提醒,便能猜出另一個的意圖。
顏藝珠隻覺得氣血上湧,心裡嚴重失衡。
此時竟然連那點兒客套也裝不下去了,嫉妒在她心中犁地一般拱來拱去,惡毒的種子一旦培育下去,便會迅速的開花結果。
她忽然將裙子的拉鏈往下一拉,白生生的身體便整個呈現在許涼面前。
顏藝珠穿著性感比基尼,身體在陽光下散發著如玉柔光,引得一旁的一位男人噓了一聲口哨。
“許小姐,敢不敢和我比一次遊泳?”,顏藝珠想了想,又忽然想起來似的,輕嘲道,“想起來了,你似乎不會遊泳”
許涼面無表情地說:“既然顏小姐知道我不會,何必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