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瞟過他俊美的側臉,許涼也有些為他惋惜。
站在一個經紀人的角度來看,光他這處變不驚的氣質,在娛樂圈裡也極難得了。
上面還在交待些什麼,許涼沒有細聽。因為老板說一句,便立刻有人說吉祥話去捧。
快過年了,都喜歡這些吉利字眼,老板不僅不怪罪,還普天同慶似的,同大家一起開玩笑。
這下子氛圍更加火熱,私底下的仇怨都在剎那泯滅,都一門心思搭伙哄老板高興。
許涼向來不摻和這些權利爭鬥,看著剛發下來的節目表出神。
上面的名單,除了幾個天王天後,因為要錄制春晚不在場,其餘都要到場。
想想也是,一要給老板面子,二也是因為這樣的宴會,一般就是公司人脈的聚集地。隻要有些上進心的藝人,都不會錯過這個好時機。
許涼百無聊賴地瞪了一下眼睛,試圖將睡意給瞪出體內。旁邊的薄遷卻忽然悄聲問她:“許小姐,你眼睛不舒服嗎?”
她趕緊搖頭道:“沒有”
“許大經紀人這是覺得老板講話讓你累著了嗎?”,有個比其餘談論聲更高的調子突兀響起,場面一靜,所有人的眼神都往許涼身上打追光。
許涼循著那道討厭的聲源而去,便看見季修源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雖然她不喜歡爭權奪利的氣氛,但就是有人將一場好好的會議弄成宮鬥劇。
麻煩找上門來,她向來以柔克剛,在其他人的注視下,緩緩啟唇笑道:“老板講話受累的可是他老人家,我安安靜靜聽就行了。你眼睛這麼好,今年的眼鏡廣告可真不該找你代言”
季修源早就因為目中無人,不知收斂得罪了一幫人,此刻聽許涼快人快語,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特意給季修源好看。
許涼嘴唇抿著笑,對上季修源冒火的眼睛,撇開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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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季修源畢竟是老板的妻弟,趙垣在上首咳了一聲,將話題扯到一邊去,勉強給了個臺階下。
接著便掃了角落一眼。
許涼思忖著,這一眼可不太妙,難道老板真護季修源到這程度了?
打定主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心當塊木頭,把會給熬完,許涼便打直了背,神遊天外去了。
等會開完了,許涼終於舒了口氣,隻覺得全身都僵住。
她扶著腰站起來,一抬頭便發覺趙垣正沉著臉往這邊看。她正要開口問一句,便聽對方說:“薄遷和蘭今留一下”
一見沒自己什麼事兒,許涼隨著大流往門口走,末了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隻見蘭今蒼白著臉,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
她暗嘆一聲,估計又是一場大戲。
好久沒回公司,許涼正準備回自己辦公室看一眼。乘電梯的時候,遇上molly。
這個八卦女人一看見許涼,眼睛都亮了,朝她拋了個媚眼。
許涼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著這女人怎麼不去當演員?一個化妝師,竟然全身都是戲。
molly一路追到許涼的辦公室去。
許涼正把窗戶打開透氣,用紙巾擦著積了一層薄灰的辦公桌。
抬眼瞧了一點兒不見外的女人一眼,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咖啡過期了,要命的話就委屈一下自己的舌頭”
molly趕緊離那咖啡三丈遠。
許涼笑著搖搖頭:“你幹嘛來了?這麼偷偷摸摸,別人還以為我倆百合呢”
“呸,我從內到外都是直的”,然後聲音弱弱地補了一句,“隻是偶爾腐一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兒快說”
molly想起自己是帶著一肚子八卦來的,“你知道今天老板為什麼把薄遷留下麼?”
許涼沒說話,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繼續。
“聽說林雪禪正在投拍一部網絡劇,薄遷出演男主角”
這事兒許涼還真沒聽說過,“老板對林雪禪的態度有目共睹,蘭今真不怕死要去趟那潭渾水?”
molly聳聳肩:“那有什麼辦法,薄遷被人封殺是顯而易見的事。蘭今原想瞞天過海,等劇拍出來有些成績再交代個清楚,可圈子裡的人誰不是人精,薄遷那性情長相,儼然就是下一個裴,眼紅的人可不少。一下子就給捅到老板跟前去了”
“薄遷跟那邊籤約了嗎?”
molly說:“*不離十,不然老板也不會那麼生氣。剛剛開會的時候多喜慶,等叫到薄遷的名字時,嘴角都垮下來了”
許涼這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老板掃到他們那角落,臉色都變了。
molly見她不說話,自顧自地在那兒嘆氣,“不過聽說這事兒是蘭今私下定下來的,薄遷最後才知道。你說這女人怎麼這麼大膽?我看她肯定是著了林雪禪的道兒,看看她現在的處境,就知道被人坑了。她也是著急了,夏清江什麼人,聽說他愛玩兒極限運動,遇上雪崩都沒死成,可見連閻王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他們倒好,不知道為了什麼把人得罪得這麼狠,夏清江一聲令下,薄遷到節目組免費當嘉賓半路都給人退回來。可惜那麼一個玉人兒,他要正式出道,光看顏也得讓萬千女人捧在手心!”
她不知道內情,許涼倒清楚個大概。
不過許涼可不是有點兒八卦就要天下皆知的人,不動聲色道:“行了,天底下就你憐香惜玉”,又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可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molly咧了一下嘴,“知道你輕松快活似神仙,我們這等累成狗的人,隻能接著幹活去”,說著拍了拍許涼的肩膀,“萬年宅女,千萬別跟吳敏川似的剩下了”
許涼笑眯眯地說:“放心吧,我一定比你先嫁出去”
molly“切”了一聲,“話可別說太滿”
“對於這件事,我無比肯定”
molly翻了個非常標準的白眼,“那我等著你的喜糖”
許涼一臉認真,“明年就能吃到”
molly不以為真,懶懶地答:“嗯,祝你心想事成”
許涼微微一笑。
確定了年會的時間地點,即使許涼人到魂不到,任務已經圓滿完成。
司機還在停車場等她,剛下了電梯,她便接到溫璇的電話。
溫璇在電話那邊急道:“阿涼,我聽薄遷經紀人說,他把你們老板給得罪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許涼沒想到蘭今還有這一手,現在把責任推到薄遷身上,以溫璇和他的關系,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她實話實說:“我好幾天沒來過公司,所以不清楚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等薄遷回去,你可以親口問他”
“他就是什麼都不跟我說,連被封殺也一聲不吭。要不是他天天在家守著我,我也不知道這事兒!”
許涼心裡一動,“你們……住在一塊兒?”
那邊沉默一會兒,溫璇良久才苦笑道:“你知道我從小無父無母,被爺爺奶奶撫養長大。薄遷也是,我們兩個視彼此為親人,相依為命罷了”
許涼脫口而出:“你這樣,夏清江會怎麼想?怪不得他對薄遷恨之入骨!”
溫璇的聲音無悲無喜:“阿涼,我知道你是站在清江那邊的。但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們之間,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許涼想了想,問道:“你這是……在用薄遷報復夏清江?”
溫璇輕笑一聲,低語道:“你也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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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寶貝們,更得這麼遲,出了一趟門,大家晚安,麼麼(づ ̄3 ̄)づ╭?~
☆、186.女王範兒
“我知道自己這樣說會麻煩到你,可是阿涼我真的很擔心薄遷。這幾天我心神不寧,總覺得會出事,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幫我照看他一下?”,溫璇聲音柔緩,但語氣卻有些焦急。
許涼心裡松了一口氣,他們夫妻兩個,一個要把薄遷往死裡坑,一個要將他拉出泥淖。要是溫璇真開口讓她幫著替薄遷奔走,許涼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隻是溫璇一向有分寸,隻說了照看,並不多加為難。她也知道,許涼和,夏清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會輕易拆他的臺。
有些時候,許涼覺得溫璇太過善解人意,看她嬌弱的樣子,不禁讓人想到“慧極必傷”四個字。
或者溫璇並不想讓她出多少力總覺得多一個人幫著照看薄遷,總會讓她,心安一些。
許涼答應下來。
越接近年會,葉輕蘊越是忙得厲害。各方都要擺平,連尾牙會要請誰這件事都要他親自過問。有些時候,成敗往往都在細節上,加之他又是個完美主義者,所以能者多勞成了必然。
這幾天他都熬瘦了,許涼自然有些心疼,便煲了湯給他送到公司去。
葉輕蘊一從外面回來,本來板著的一張臉,見了她瞬時眉開眼笑。
許涼為這份笑也覺得滿身舒暢,看他張開手臂便要將她攬在懷裡,促狹地將保溫桶往他手邊一推。
他去飯局向來吃不了多少,席間主要是談事情,腦子一轉起來,胃就要靠後了。
這幾天都要忙著見人,前兩天還能抽出空回家吃頓飯,現在連飯也擠不出時間了。最後還是她自己煲了湯,送到自己公司。
葉輕蘊心裡覺得十分熨帖,但又為自己跟她說不上幾句話,又要投身工作感到懊惱。
許涼倒還反過來安慰他,說她正好有機會,步入賢妻良母的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