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隻怕陸琮早已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作為寧嘉謙的摯友,隻怕此生都不想和她有交集。
許涼心裡沉了下來,隻好默默無聲。
陸琮也有些無所適從,話裡話外都帶著生疏,“沒想到,姜奕竟然跑去打擾你?”
許涼僵著一張臉,強笑不起來,“沒什麼,我並未幫上什麼忙,你不要多心”
陸琮靜了好一會兒,在許涼剛要道別的時候,他忽然問道:“這麼久了,你想過家謙這時候在哪兒嗎?”
一聽他提起寧嘉謙,許涼隻覺得恍然如夢,夢醒之後,心慌意亂接踵而至。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提起寧嘉謙,總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危險,不是他這個人,而是整個命運。
似乎前方有一團迷霧,她一走近,就要被圍困;一退步,就要陷入泥淖。
許涼沒再答話,一下子將手機掛掉。
這時候葉輕蘊剛開完會進來,見她扶著沙發背,臉色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脆弱模樣,趕緊上前去扶住她,著急問道:“這是怎麼了?”
好一會兒,她才從葉輕蘊冰鏡清輝般的眼睛裡找到一絲真實感,身體漸漸回暖。
“隻是氣得太急,有些眩暈”,她安撫似的朝他笑了笑。
葉輕蘊擔憂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皺眉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去宴會是想讓你高高興興地站在我身邊,累成這樣,倒讓我打退堂鼓了”
許涼握著他的手說:“你這是嫌我笨嗎?”
葉輕蘊睨她一眼:“嫌了二十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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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斷網了,幸好我是寫在手機上,粘貼復制上來,要不然今天就要狗帶了:>_<:
可能排版有點兒緊,等有網之後我重新上傳,隻有委屈大家將就一下,麼麼噠!
☆、181.你盡管在這裡安穩一世
至此許涼便被葉輕蘊遣返回家了,她剛乘電梯下去,便遇見陳修。
陳修在一群等電梯的人裡站得筆挺,刻板的表情讓人一眼就能把他挑揀出來。隻不過他更先看見許涼,便隔著些距離向她點頭示意。
許涼心想,他倒是辛苦,在葉輕蘊身邊似乎隱形,但又似乎哪裡都有他的影子。
陳修上了華聞大廈頂層,葉輕蘊特意讓他在許涼走之後才來的,畢竟他不想許涼聽到任何關於孫思和的信息。
這麼久了,隻要想到孫思和有可能將當年的事暴露給她,葉輕蘊便感到一陣心悸。
葉輕蘊看了看表,剛想著或許今天陳修要遲到了,便傳來扣門的聲音。
“進來”,葉輕蘊叫道。
陳修進了辦公室後,他便問道:“你查出什麼來了嗎?”
“孫思和借你的名義,在海關扣押了一批電子設備”
葉輕蘊面上冷笑:“果真是爪子伸得太長,也不怕被人給擰折了”
陳修接著自己上一句話:“那批設備的購入公司,是嘉諾遊戲”
葉輕蘊這才怔了一下,嘴角立時沉了下來,怒氣使他的眼眸看起來又黑又深,讓人不敢直視。
“呵,自作主張真算有一套了,誰給他的膽子這麼做?”,葉輕蘊語氣淡淡地,越生氣,他越淡然。
這人一向這樣,從來都是輕描淡寫之間給人致命一擊。
陳修垂眼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隻不過有個細節,他並未真的對嘉諾的那批貨有什麼陷害,隻是讓人扣下了”
葉輕蘊點了點頭,瞬間明白孫思和的用意。他並不像要給自己抹黑,而是前面有了一次先例,孫思和便理所應當地認為他和嘉諾有過節,這次他對東旺那邊的期待很高,於是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要是他和嘉諾真有什麼你死我活的大仇,孫思和便順水推舟,把嘉諾暗藏違禁物品的罪名坐實;要他並不打算對嘉諾下手,孫思和便會即可通知海關放行。
嘉諾是暢行還是阻礙,全憑他的意思。
不得不說,孫思和還是有些頭腦,知道他自己在枝州說不上什麼話,便打著他的旗號去做。隻怕被他授意的官員早被封了口,不是陳修去細查,這事兒他還真被蒙在鼓裡。
但在葉輕蘊心裡,孫思和即使有了小心思要蒙蔽他,也隻是個小人物的煩人鬧騰,他真正掛心的,還是許涼。
沉吟半晌,他問道:“嘉諾有什麼反應?”
“自然是很著急,他們急需這批設備完成設計,出事後,四處疏通關系”
葉輕蘊手指輕扣了兩下桌面,聽到這裡,動作忽地一停,抬眼看陳修,“那他們,託過太太什麼沒有?”
陳修:“不知道”,他主要追查範圍集中在孫思和身上,抽不出時間再去守著許涼。嘉諾同許涼的關系,陳修知道得並不真切,所以一時間也未想到那上頭去。
葉輕蘊放在桌上的手漸漸握緊,嘉諾對許涼的意義非凡,既然是在枝州出的事,他們有很大可能會找到許涼幫忙,隻是她……從未跟他提起過這件事。
嘉諾的人並未找過她,還是許涼對他不信任?
想了想,他囑咐道:“你再去查一查,還有什麼人過問了這件事。手頭上其他事物先放下,先去把這一樁打聽明白”
陳修並未問緣由,應了一聲,便轉身出門。
門終於扣上,葉輕蘊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鼻梁,全身繃緊的肌肉這才稍稍放松。
辦公室裡靜成一片,所以他不平靜的心跳聲才會響得如此突兀。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因果,歷史總如此雷同地反復。隻是他想著,自己拒絕這樣的輪回。
從上午到下午,葉輕蘊雖然心裡有些煩躁,但還是強迫自己投入工作。隻是將見人的行程都給取消了,他今天並不想多說話。
一直忙到天色已經擦黑,這才將明天的有關事務布置下去,準備離開公司。
他剛要出辦公室,便接到陳修的電話,“葉先生,果然還有其他人問過這件事,並且在幫著撈嘉諾的設備,看來他們果真找對門路了”
葉輕蘊低聲問:“是誰?”
陳修:“潘宇東”
緩緩呼出一口氣,他心裡已經有底,如果是潘宇東的話,很有可能是受過許涼的拜託。
這件事,她竟然一絲風聲也未露出來,葉輕蘊的臉色瞬間沉鬱下來。
直到今天,不管他們有多靠近,寧嘉謙仍舊是不可逾越的心結。那時候她有多愛那個人,這世上沒有人比他切身體會得更清楚。
即使已經很累,葉輕蘊還是讓司機下車,他自己開回去。
恰好有人打電話來,是夏清江。
“這幾天你是把哪個女人肚子搞大了,所以面都不肯露?”,夏清江喝了酒,隔著電話也能聞到話裡的酒味。
葉輕蘊道:“這話哪兒撿的?胡說八道”
聽他語氣平靜,但隱隱有些不同,夏清江便正色道:“這是誰惹了你,連玩笑話也要說得一肚子火?”
葉輕蘊:“沒事兒,就是有些累了,你們玩兒吧”
“別啊,邢二那貨喝醉了,把他以前從他爸的藏酒室裡偷來的酒全都擺上了。錯過今天,明兒你連味兒都聞不到絲毫”,看他要掛電話,夏清江趕忙阻攔道。
想了想,他今天不怎麼想早回家,況且夏清江不把他磨過去決不罷休,無奈,他隻好走一趟了。
許涼在客廳裡等著葉輕蘊,都快將牆壁上的掛鍾看出個洞來,他仍沒有回來。
以前他要是回來晚了,會給她打個電話,可今天卻音訊都沒有。她一個人在偌大的家裡胡思亂想,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事。
坐了一會兒,還是耐不住給他打了電話,公用私用電話都打過一遍,均無人接聽。
她這才著了慌,撥了方譽的手機,對方聽到她的詢問,隻說總裁今天好像有些不舒服,約見人的會面都推到明天去了,今天下班更是比其他時候早。
一聽他身體不舒服,又這麼晚沒回來,想想種種可能,許涼徹底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來,話都說不完整,“那……那我要到哪兒去找他?”
方譽也恨自己想得不周全,葉太顯然擔心得不輕。試想公司不管任何風浪,從來幹擾不到她面前去,就是因為總裁一向在她面前報喜不報憂。
要是葉先生知道他身體不舒服這話是自己告訴葉太的,一定會怪他多嘴。
正要出聲安撫一兩句,就聽葉太一聲叫喊,“你回來啦!”,接著電話便被掛掉了。
葉輕蘊是被夏清江給送回來的,看他臉色發白,便知道喝得不少。
他酒喝得越多,臉色越白。
夏清江一看許涼面上的惱色便不敢多說話,連葉輕蘊都怕她真正發起火來,更別說他了。
幸好葉輕蘊酒品很好,不會胡言亂語惹人煩,乖乖坐在沙發上,兩隻眼眸湿漉漉得黑亮,有一股平時難以見到的純澈。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許涼一邊打量葉輕蘊一邊質問夏清江。
聽她語氣不大好,夏清江隻想趕緊開溜。本想拉上葉輕蘊一起樂呵,誰知道他悶聲隻知道喝酒,一看就知道心裡揣著事兒。
他過去勸情形更差,不僅沒把他從酒精裡拉出來,自己也被勸進去了。
後來葉輕蘊喝得兩手按太陽穴,夏清江這才連哄帶拉,把他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