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看了一眼守在庭院裡,還有門口黑衣墨鏡的彪形大漢,隻願他們趕緊走了才自在。便說:“可他每天晚上都要接近凌晨才能到家”
elinor被這一句話催得精神萎靡下來,粉紅潤澤的嘴唇嘟了一下,抱怨道:“葉太,請您下次說話不要這樣大喘氣”,等半個小時自己的臉皮還撐得住,要真等到凌晨,臉皮得厚得跟腫了似的才行。他自認還沒修煉到那種境界,更何況他的事也不少,根本不可能耽擱那樣久的時間。
許涼咳了一聲:“這可不怪我,他一向這樣忙”
elinor有些發愁:“等他回來我已經走了,沒親眼看到合不合適,我怎麼確定這衣服改不改?”
許涼也覺得有道理,九哥到底太任性了些。
她沒說話,elinor仍在那邊滔滔不絕:“我還答應了這件禮服的設計師,等你穿上拍了照片給他看看效果如何”
想了想,許涼才道:“這樣吧,我先穿穿看,要有什麼不合適的,就拿到你那兒去改”
現下也隻有這個辦法,elinor雖然是葉輕蘊御用的形象設計師,但他自己還有一個工作室,也不好多耽擱,一再問這座別墅的安全問題,等許涼跟他保證一長串“放心吧玻璃是防彈的”“要有人闖進來,安全系統會自動報警”“家裡沒有其他人,不存在有賊挾帶出去的可能”
連聲勸說他不用留任何保鏢,elinor這才一步三回頭,帶著大幫人馬離開。
衣服放在眼前,吊著胃口不讓穿,許涼隻好坐在沙發上,撐著下颌目不轉睛地盯著衣服枯坐,等葉輕蘊回來。
料想他也跟自己一樣,想看她穿出來的效果,一定會早早回家。隻是沒想到她都快睡著了,葉輕蘊仍沒有回來。
許涼是被手機震動驚醒的,以為是葉輕蘊,看也沒看便接起來,帶著睡意,聲音含糊道:“喂,你怎麼還不回來?”
好一會兒,才從手機那端傳來一陣男聲,隻是語氣有些滄桑,帶著厚重底蘊,“阿涼,是爸爸”
這聲音在許涼腦子裡縈繞不去,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理理自己的頭發,似乎電話裡的人就在眼前,不好意思讓他看見自己這樣懶散的樣子。
剛才乍聽見許若愚的聲音,許涼還以為是在夢裡,小時候總夢見爸爸這樣溫柔地喚自己的名字,醒過來之後,隻覺得又甜蜜又酸楚。
現在那個夢成真了,隻不過她已經過了渴望父愛的年齡,心裡即使有些震蕩,但不會如同當時那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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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涼愣了一會兒,問道:“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許若愚也不習慣這樣同她相處,不是不想親近她,隻已經習慣了遠遠望著她,不知道該怎樣跨出這一步。
人老了,總是怕摔跤。
他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平靜沉穩,“輕蘊不在家嗎?”
許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失望,心裡早就麻木到沒感覺了。原來他隻是來電話問九哥的,沉默一會兒又覺得不對,他明明打的是她的手機!
一時間,許涼心跳快起來,手一直在扣抱枕上的花紋,“他要等會兒才會回來,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許若愚慢吞吞地說:“沒事麼大事”
“這樣啊”,許涼已經很久沒和爸爸說過話,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共同話題,父女兩個便隔著電話沉默起來。
想要出口的話,到底還是沒說出來,許若愚隻好跟她道:“你早點兒睡,我掛了,晚安!”
“好的,爸爸,你也晚安”,許涼扣花紋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許涼收了線,瞪著手機好一會兒,真不敢相信爸爸今晚會給她打電話,還跟她說晚安。她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甜蜜,隻恨沒把剛才的對話錄下來。
那邊掛了電話的許若愚,自然察覺到女兒的情緒變化,也不禁抿了抿唇。
那天梁晚昕說了那些過分的話,他晚上便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這幾天也是,完全靠安眠藥眯一會兒。
他十分緊張許涼會察覺上一輩的舊事,怕她知道後會受不了。當年自己與阿婉知道真相後差點兒崩潰,更何況女兒這樣年輕。
今晚打電話,一是探聽她是否知道得更多,二則想看看她是不是會多心,三則他實在放心不下,趁機也可以安撫兩句。
可聽到許涼甜美嬌糯的聲音,許若愚便說不出其他話了。以前最難過的時候,他甚至想過一死了之,可女兒躺在懷裡,胖乎乎又白又嫩的手指戳在自己臉上,咿咿呀呀地說著稚語,他便其他什麼念頭也沒有了,隻想著怎樣將她養大。
可如今孩子的確長大嫁人,可自己並不是個好父親。
許若愚本來稍稍好了一些的心情,再次惆悵起來。對著昏黃的燈光,緩緩吐出心口的濁氣。
許涼正沉浸在剛才那通電話帶來的喜悅當中,門一響,便看見葉輕蘊進門了。
從庭院裡,就看見她坐在沙發上,這才加快步伐進門。
換了鞋,轉身來到她跟前,看她嘴角含笑,他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握著她的手問道:“收到衣服,這樣高興?”
許涼急於跟他分享:“哪兒啊,剛才爸爸給我打了電話”,說著她的笑意更堆在臉上,眼睛彎出一道嬌美的弧度,眸子裡像撒了亮晶晶的糖霜,甜到人心裡去。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葉輕蘊還是覺得不夠,俯身親吻她。
有意吻得長久,他的唇舌異常溫柔,帶著一股清冽香氣與她相貼。隻不過遇上她,自制力一向發揮不了作用,沒一會兒他呼吸便粗重起來,她嘴裡溢出的細小呻吟,更勾得他周身火熱,趁她櫻唇微啟,葉輕蘊的舌頭便長驅直入,殺得她渾身戰慄。
要不是時間太晚,他非得嘗她個遍不可。
心裡帶著遺憾,葉輕蘊稍稍抽身,將她攬在懷裡。隻是她還在自己胸口嬌喘,他實在克制得辛苦。
好一會兒,兩人才平靜下來,葉輕蘊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嗓音半啞道:“爸爸打電話來說了些什麼?”
許涼想了想說:“隻是簡單問候一兩句,多餘的倒沒說什麼”
葉輕蘊暗暗生奇,也覺得自己嶽父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以前近在咫尺,也對阿涼隔山隔水,他們婚後也沒什麼親熱勁兒,如今倒肯打電話來同她闲聊。
又想起阿涼同梁晚昕的爭執,是因為那天讓阿涼受了委屈?
葉輕蘊摸不準他的心思,便暫且按捺下來。
他擁著她站起身來,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微微笑道:“去把衣服換了試試”
許涼等了許久,這才笑眯眯地取下衣服,去了衣帽間裡換上。
他們兩個很少出門逛街,葉輕蘊沒時間陪她一起出去買衣服,自然沒體會過這種等待她煥然一新的感受。
一扇門隔著兩個人,外面數時間的那個,更有一種迎接視覺享受的期待。
許涼終於換好,款款走出來,葉輕蘊轉身一看,眼睛裡劃過驚豔,隻覺得眼前的人像從幻夢深處而來。
被他這樣目不轉睛盯著,許涼倒有些不好意思。大概習慣了他平時毒舌腹黑,對著他這樣的贊美神色,心裡頓時浮上羞澀。
許涼轉過身,鏡子裡面的女子身材窈窕,淡綠色的曳地禮裙將她襯得更加美豔絕倫,顧盼生輝;立領系扣的旗袍設計,又覺得她一身端莊秀麗,讓人不敢褻瀆。
葉輕蘊從後面攬住她,呼吸噴在她修長白皙的脖子上,隻覺得情動不已。自己從小開始等待的小姑娘,竟然已經出落得如此傾城無雙。
一面驕傲,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惱,華聞宴會邀請的人不少,她這華麗模樣,自己隻想珍藏,要是被其他人窺探覬覦,簡直像要他的命一樣。
但願不是人人都如李遊那般不長眼吧。
“這裙子的尺寸到剛剛好”,許涼也覺得那位時尚大師不愧人人追捧,沒見過她長什麼樣,設計出來的衣服便將她的氣質全然突顯出來。便贊嘆道:“這衣服倒真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可我連設計師長什麼樣都沒看見過”
葉輕蘊哼笑道:“當時他畫了設計圖讓我挑,我一眼便相中了這件”
許涼沒想到是他的眼光,驚訝道:“這事兒你一點兒風聲都沒透給我,你知道我的尺寸是多少?”
他笑眯眯地說:“你身上哪一處我沒親手測量過?”
這話不能仔細想,一琢磨便讓人面上湧血,許涼穿著一襲華裙,臉上如同染了胭脂,越發讓人移不開眼。
葉輕蘊見她羞惱地低下頭去,上前握住她的側臉,讓她的目光對著自己,聲音裡帶著魅惑,眼眶裡氤氲這一層淡霧,輕聲道:“疙瘩要是覺得不公平,以後我也給把自己給你量身好不好?”
他們兩個關系更進一步後,許涼便察覺出他對自己更加肆無忌憚,逮到機會便要調戲。她雖然氣惱,但又不像他這樣放得開,隻好一個人生悶氣。
看她又不說話,葉輕蘊知道她想反抗,又無能為力,埋在她的頸窩,悶聲笑著。
許涼氣咻咻地聳動了一下肩膀,看他賴著不肯動,便反手去擰他腰間的肉。
隻恨他身材太好,一絲贅肉也沒有,努力了好一會兒,都被他靈活滑開。
她腦子一轉,一腳踩在他的拖鞋上,葉輕蘊竟然連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還無奈在他耳邊嘆氣:“你忘了以前教你跳舞,被你踩了多少次麼?現在場景重現,我早就有免疫力了”
許涼隻覺得憋氣,“你在我面前用得著這麼刀槍不入嗎?”
葉輕蘊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搖頭說她:“傻瓜”,我的軟肋明明就是你啊。
這幾天許涼的工作算是徹底闲下來,想著馬上就是華聞的尾牙會,雖然隻是站在葉輕蘊身邊當花瓶,但也要敬業不是。
她便每天跟著他一起到華聞報道,由evelyn蘇派人跟她講說介紹與華聞關系密切的人物。
許涼除了每天要當個好學的太太,還一手包攬了伺候葉輕蘊的活兒。
沒辦法,這要她在跟前,他便不會讓她得闲,恨不得昭告天下,這個女人是他的丫鬟!
好不容易撈到了一點兒空闲時候,許涼這才想給姜奕打個電話過去,告訴她嘉諾那批設備的進展。
隻是沒想到接電話的,卻是陸琮。
陸琮聲音一點兒沒變,連語氣也如初見時候那樣溫厚,隻不過對著許涼,話裡話外便少了些熱絡。
許涼也有些尷尬,畢竟他和寧嘉謙的關系極親密,說不定此時寧嘉謙就在他身邊。
這樣一想,許涼一時心跳如雷。
她隻想趕緊結束通話,便長話短說,“我已經幫你們問過枝州海關這邊,隻要你們的設備沒問題,不久就能來接收”
陸琮愣了一會兒,“我從來沒讓你幫過忙的”
許涼這時才知道,姜奕竟然沒把這事兒告訴他,隻怪自己太心急,竟然不小心把姜奕給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