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洗了澡出來,頭發都是湿的。夏清江說幹脆去做個精油spa,葉輕蘊懶得動,說算了。
夏清江沒再堅持,各自吹幹了頭發。
運動過後洗個熱水澡,全身的骨頭都舒張開了一樣,每個毛孔都順暢了。一坐下,夏清江就忍不住舒服地嘆口氣。
“孫思和最近來找過我”,夏清江隨著葉輕蘊喝的紅茶,抿了一口,忽然開口道。
葉輕蘊聽見這個名字,表情一頓。
“我記得和他已經兩清了”,他並不想提前這人,因為一想到他,就會想到一些另自己不痛快的事。
夏清江見他臉色不豫,笑了一下:“他也是個人精子,知道你並不想重提當年的事,順帶也不樂意再見他。所以沒直接來找你,撞鍾撞到我的廟門口來了”
聽見最後一句,葉輕蘊倒笑了:“你的廟門口?恐怕裡面養的都是花和尚”
夏清江噴笑,幸好嘴裡沒含著茶,不然旁邊的人就要遭殃了。
等笑斂下去之後,夏清江言歸正傳:“他也是衝著東旺那塊地來的”
葉輕蘊一哂:“既然都想要,不如把它再吵熱一些。畢竟是寶地,少了人去搶,就不熱鬧了”
知道他又要做局,夏清江來了興致:“這是誰又犯你手上來了?”
許涼被劫去夜宮這件事,葉輕蘊隻控制在了小範圍內,內外都封了口。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夏清江聽見風聲並不奇怪。沒問起,也是怕犯他的忌諱。
但葉輕蘊沒有打算瞞著他,便三兩句將事情始末說了。
夏清江聽了之後臉色越來越沉。他和許涼打小一起長大,早就將她當做妹妹。更別說葉輕蘊出國之後,將許涼託付給自己,他已經保護許涼成了習慣,對她早有了一股舐犢之情。
現在一聽有人冒犯她,憋不住地要發火。但罪魁禍首又不在面前,火燒火燎地坐著,更讓他難受。
Advertisement
兩人都沒說話,包廂裡一下子靜了下來。葉輕蘊等著夏清江把這件事消化下去,可他自己卻消化不了似的,將手裡的杯子越握越緊。
一提起她曾經歷的危險,不管時間過了多久,葉輕蘊永遠意難平。
“你今天這麼大火氣,就是因為這個?”,夏清江平靜了一會兒才道。
葉輕蘊苦笑道:“不是”,他並不想說其中的原因,於是接著就說,“李照森來枝州,也是為了東旺那塊地”
夏清江哼笑道:“李照森靠的不過是辛家,李家的根基並不在這兒,更何況枝州還站在一個辛五。他就是想翻出什麼花樣來,辛五第一個掐死他!”
“李照森被我的人送回辛家之後,沒有回李家,反而賴在枝州不走了。看來是和東旺那塊地卯上勁了”,葉輕蘊淡笑道。
夏清江對著自己人,便嬉笑怒罵都在臉上,此時提起李照森便咬牙切齒,“他有個辛家又怎麼樣?照樣讓他連東旺的角都碰不到!”
葉輕蘊搖搖頭:“不,我和你想的剛好相反。既然都覺得東旺是塊肥肉,那就讓他們打破頭吧。”
夏清江從小就知道,葉輕蘊一整起人來,能整得人永遠抬不起頭來。於是便像小時候那樣,看見葉輕蘊給人挖陷阱就想參一股似的湊上去:“你心裡有主意了?”
葉輕蘊沒直說,隻點了他一句:“要是哪塊地好,真會露出來嗎?”
夏清江恍然大悟。是自己想岔了,他自己就是做地產開發的,葉輕蘊也有個貝櫻投行。兩人都家世顯赫,在政商兩界都有廣闊的人脈,每次有了好地,外面還未傳出風聲,他們便先得到消息了。
如果有意的話,他們會先把消息給封死,跟人盡快洽談,將事情定下來。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地已經在他們手上了。
外人都說他們這種手段太過霸道,但誰讓他們既有錢又有權,賣家也樂意跟他們合作,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
就拿東旺這塊地來說,如果商業價值高的話,地還沒說要賣,下面的人就已經往上報了。但這次連個動靜都沒有,那被外面的人傳得神乎其神,就要打個折扣了。
畢竟比起空穴來風的傳言,他們更相信真實數據。
夏清江聽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來道:“東旺那邊山清水秀,但隻有一條,交通不太發達。這次說是要幾個交通工程要在那兒開工,所以那麼多人想去借這把東風”
交通順暢了,地價自然要往上抬。
葉輕蘊把玩著手機,哼笑道:“既然這樣,那就讓這股東風吹得更旺一些”
夏清江了然,頓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多句嘴:“那孫思和那邊怎麼辦?”
葉輕蘊皺了皺眉:“讓他別摻和進來”,並不是他跟孫思和有多好的交情,而是他不想在枝州看見這個人。
兩人聊到中午,就在紳士俱樂部裡的餐廳吃了飯,夏清江問他去不去邢二那兒。
葉輕蘊說算了,“我回公司了”
夏清江抱怨他無聊:“華聞的能人可比我們公司多,你把他們的事兒都幹完了,那不是屈才麼?”
葉輕蘊道:“費什麼話,你要去就去,非拉上我算怎麼回事?”
“你和疙瘩都吵架了,還守身如玉?”
戳人傷疤葉輕蘊可比夏清江在行:“你跟溫璇跟離婚沒兩樣了,其他女人還不是近不了你的身?”
這話一下子號準了夏清江的命門,他瞪了葉輕蘊一眼,一路哼聲走了。
------題外話------
哦,疙瘩已經在覺醒了。親們不要著急哈。今天是元旦,大家元旦快樂,新年快樂!
☆、132.我很想見你
許涼沒想到這天晚上葉輕蘊沒回家。她坐立不安地等了他很久,但沒等回那輛載他到家的汽車。
期間她不是起身到窗邊上瞭望,但最終一無所獲。失望和失落在被她的牙齒加諸在嘴唇上,成了深深的齒印。
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過去,可他的手機關機。第一次打過去的時候,她心裡又期盼又忐忑緊張,直到現在,他的號碼被撥了無數次,連點上去的手指頭都覺得了無生趣。
但許涼沒有那個底氣去生他的氣,一想到今早他給自己打了那麼多個電話,她就覺得是一報還一報。沒什麼可抱怨的。
到了晚上十點,許涼已經隱隱預感到,他今晚不會回來了。
她窩在客廳沙發上,一直盯著手機看,但它跟睡過去一樣,不知道是受了冷落,還是在冷落她。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現在就想讓他立刻出現在自己面前。哪怕是罵自己一頓,哪怕打發脾氣也是好的。
在這座大房子裡住了這麼久,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孤零零的渺小。
許涼想了想,又給方譽打了個電話,但對方說今天不用加班,所以公司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已經回家了。
一聽她就知道葉輕蘊不在公司,要是他在的話,方譽是不會回家的。
她強打著精神和他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失望再次襲擊了她,但許涼是那種滿身韌勁的人,用葉輕蘊的話來說,就是一根筋。
她抿了一下嘴唇,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拿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穿上,然後迎著寒風出了門。
快步穿過庭院,將大門打開,果然陳修的車還在。
這個時候她沒睡,反而跑了出來,陳修也不禁詫異了幾秒,然後下了車,走到她跟前問:“葉太,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車子裡開著暖氣,出來真有些冷,陳修慶幸自己還沒睡:要是葉太趁自己不注意這麼晚出門又遇見什麼混蛋,葉先生的火氣不是誰都擔得了的。
許涼的臉被凍得有些紅,襯得皮膚更加晶瑩,她的話隨著熱氣從嘴裡一起飄出來:“葉先生在哪兒?”
陳修說他不知道。
許涼明白他不是在說謊。葉輕蘊要是想避開誰,出動警犬都沒用。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他在枝州的其他住處”,許涼是沒辦法了,她遏制不住要找到他的念頭。但打電話找了一圈又一無所獲,便隻好來問陳修。
陳修算得上葉輕蘊的私人助理了,有些事情方譽不知道,但陳修一定心裡有數。
葉輕蘊在枝州的房產不計其數。都說狡兔三窟,他恐怕有十幾窟,沒和夏清江他們在一起,也沒去晚宴應酬,那隻好在眾窟當中碰碰運氣了。
許涼知道自己現在有些衝昏頭了,他的去處一向很多,枝州這麼大,像大海撈針一樣去找他,最後的結果可能並不如人意。
但沒辦法,就當是出來散散心吧。在家裡也睡不著,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幹熬,不如出來透口氣。
把自己折騰得筋疲力盡,她就會清醒的。到時候,她的世界又將是一片清明。
陳修的確知道葉輕蘊的某些住處,因為一裝修都是讓名設計師畫了圖紙,讓他去盯著。
但連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就真知道葉先生的全部去處。
陳修帶著許涼跑了五六個地方,結果都讓人失望。許涼沒從一個地方出來,都更加沉默。
“太晚了,葉太,我送你回去吧”,陳修看了一眼外面深沉的夜色,提議道。
許涼搖了搖頭,將手臂抱緊了一些,心裡暖和不了,就覺得身上冷得受不了。她恨不得借這個動作,將身體和靈魂貼近一些取暖。
在陳修眼裡葉太一直平易近人,這樣固執的時候不多。他也沒多勸,但能想到的地方就這幾個,其他的並不在枝州,便跟許涼說:“葉先生有可能去外地,或者出國了”
但一出口便覺得這話說得不是時候,因為話音一落,就看見葉太的臉色漸漸泛白。
許涼也想過這種可能。放在以前,他們倆幾乎不吵架,都是冷戰。她在家裡呆著,他就躲出去,反正天大地大,他也在國外漂慣了的,隻要他不回家,一準兒是在日本泡溫泉,或者在芬蘭過最純正的聖誕,前兩天還有人約他去瑞士滑雪,興趣他今天就應約去了。
擱那會兒,許涼也任由他,不會多說一句話,大多數時候不會管他。等他氣消了,自己就會回來。
她倒無所謂葉輕蘊是不是會去找其他女人,因為他的緋聞不少,如果要較真的話,她說不定會給氣得成個怨婦。
隻是今天不一樣了,她心裡像起了一場風暴,就想見到他。許涼這時候發現,自己根本忍受不了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