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沒回來就吐成了腸胃炎,直說辛五的手段又髒又可怕。直接讓蔻丹被一群男人折騰得隻剩半條命,隻是藥效還在,她精疲力盡了還像隻發情的母獸一樣嘶吼著要男人,那時候她的下半身已經全是血了。
葉輕蘊一聽就知道辛五也是氣壞了,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表弟和兩個女人做成的局給坑得不輕。以他睚眦必報的性子,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的確是他幹得出來的。
陳修引著葉輕蘊到裡面看了李照森一眼。他疼得滿臉蒼白,蜷縮在角落裡,一點兒沒以前耀武揚威的樣子。
沒多久,葉輕蘊便退了出來,囑咐陳修把人給看好,然後開車走了。
半路上他接到了言勝奇的電話,言勝奇一開口就在替他惋惜:“昨晚沒來要給你個驚喜的,打電話給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就掛了?”
葉輕蘊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天打來的他們那個電話,大概就是惹阿涼不快的源頭。
於是他套言勝奇的話說:“我以為有人打錯了”
言勝奇:“即使是打錯了,聽見個嬌滴滴的聲音,你總得憐惜一把啊!”
葉輕蘊哼笑:“皮子緊實了,玩兒到我頭上來了?”
言勝奇趕忙撇清道:“你可別用胡亂猜度我們的兄弟情。還不是那天聽說夜宮被圍了,雖然過了看熱鬧的時候,那幾個混蛋還是鬧著看看有什麼後續。剛好那天在紳士俱樂部的小妹妹也在,喝了酒,順嘴讓她給你打了個電話,亂亂你的軍心”
他的軍心亂還是靜都掛在阿涼身上的,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他倒是想,哪天心回歸到自己身體裡就好了,但有時候又想,佩戴在她身上也不錯。
見葉輕蘊不說話,言勝奇還當他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又提說起另一件來:“我在夜宮看見你的緋聞女友林雪禪了”
這個倒勾起葉輕蘊的興趣來。從蔻丹的結局來看,辛五整治林雪禪的手段肯定更不留情。
果然,便聽言勝奇說:“自從不跟你傳緋聞,她的身價暴跌到地平線下面去。你知道她在幹嘛?”
葉輕蘊知道他故意吊胃口,從善如流地問道:“在幹嘛?”
言勝奇揭曉答案:“在夜宮當免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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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五的怒火,徹底把林雪禪的尊嚴燒成灰燼。夜宮比翡城多一個特色,就是消費上十萬之後,會得到一種特殊福利,便是免費得到夜宮裡面一些女人的特殊服務。
這些女人跟人歡好一夜,不能收取客人任何費用,連小費都不行。就像充話費送的禮物。
她們大多是走投無路,將自己賣身給魔鬼的女人,身處最底層的最底層,活在永不見天日的陰暗中。
現在林雪禪成為了她們當中的一員。
言勝奇還在說:“她裝畫得很濃,就怕別人認出來。要不是我幹得就是去偽存真的這一行,差點兒就被蒙過去了”
葉輕蘊知道林雪禪過得生不如死,他就放心了。這才隻是個開始,辛五將她磨得隻剩一口氣,便會將她教到自己手上。
和辛五截然相反,他報復人從來不會在暗處。既然林雪禪嘗夠了黑暗的滋味,那就受一受猛烈陽光的暴曬吧!
他心念電轉,但一點兒不妨礙嘴裡跟言勝奇插科打诨,“免費的餡兒餅填得飽肚子嗎?”
言勝奇直呼葉輕蘊不懂他,“那種髒東西我怎麼會去碰?我還怕得艾滋呢!”
葉輕蘊笑了笑,這才掛了電話。
該回官邸接他的小疙瘩了。
一路上他都在自省,他到底小看女人了。因為太過看重許涼一個,所以把其他女人都給忽略得一幹二淨。
其實結婚三年,他和許涼的兄妹關系有所升溫,但夫妻關系卻原地踏步。
找上林雪禪是因為那段時間霍啟端保外就醫的申請被駁了回去,霍濟舟像條瘋狗一樣,見人就想把狂犬病給傳染過去。
許涼去華聞被人看見避免不了,為了霍濟舟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就得在她身前立一個擋箭牌。
再者他看得出來,阿涼對自己一直隻是兄妹情誼,從來沒意識到,他們倆的角色已經發生變化。
對於她的遲鈍,葉輕蘊十分無奈,也不敢逼她。阿涼是個慢熱的人,有時候他甚至會悲觀地想,是不是他們真的白頭偕老了,她才會反應過來。
鎖定林雪禪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能刺激到她那粗壯的神經。
但沒想到林雪禪最後演變成許涼的陷阱。
據辛五說,他的手下一再恐嚇林雪禪,才從她嘴裡探出一些實情。林雪禪一口咬定,許涼曾經在雲頓莊園綁架過她,她才會起心報復。
再多的卻沒有了,辛五的人給她上了測謊儀她終於坦言說,有人告訴她,許涼是葉輕蘊的太太,當時林雪禪以為受了許涼的迫害,心裡又嫉妒,這才心生惡意。
辛五他們這才將她編入“免費公主”的隊伍。
但葉輕蘊知道這事沒完,辛五根本沒往深裡問。他隻做到葉輕蘊不找他麻煩的程度就收手,試想連辛家他自己的爺爺奶奶都要敷衍的人,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雪禪背後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糾葛,不過他不著急,幕後的人,他一定會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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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比昨天早,開心O(∩_∩)O~
☆、128.感動
許家二樓陽臺上的藤椅上坐著個中年男人,他面容瘦削,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十分文雅倜儻。
越到晚上,風越大,將許若愚手裡的那本書翻得哗哗響,似乎風在讀書似的。人倒心不在焉。
他在這兒有一會兒了,梁晚昕來來回回幾次都沒讓他看她一眼。許若愚性情就是這樣,他想看不見誰,即使人戳在他面前,他也隻當你不存在。
梁晚昕見他頭都沒回一下,不滿地走了。今天她逛了一天的街,收獲不少,缺個人同自己分享,但丈夫顯然不是最佳人選。她隻覺得沒意思,心裡不快,但到底一聲也不敢吭,出了臥室去找女兒說話。
許家倒是熱鬧,這種熱鬧不是人聲鼎沸的喧哗,而是靜謐地,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隔壁官邸華燈高照的門口站著的那個年輕女子,即使冬風冰寒,她站在那兒守著門前的那條路。時不時探探腦袋去看。
或者覺得冷了,像小時候那樣跳房子蹦噠兩下。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將那個幼稚的許涼放出來喘口氣。
許若愚眼睛不錯地看著,臉上慢慢浮出一抹笑來。
這時候遠處開來一輛汽車,遠光燈射得很遠很亮,將許涼的眼睛照得眯起來。
她看出誰回來了,十分開心,幾步跑過去。
車穩穩地停住了,一個身材筆直修長的男人下了車,將滿臉是笑的女子擁進懷裡。
葉輕蘊在許涼臉上親了親,心疼道:“瞧瞧,臉都是冷的。怎麼不在家裡等我?”
許涼臉上的笑一直沒落下去:“隻是臉吹了風,你摸摸,我手是暖的”,然後伸手去碰他的。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便分不開了。
葉輕蘊摟著她,兩人的影子在地上難分難舍,漸漸進了門內。
許若愚臉上的笑容沒了。那本書什麼時候掉到地上去都不知道。自從阿涼有了葉輕蘊,便將對自己的感情都轉移到他身上了,開家長會也不會跟他說,而是通知葉輕蘊去。
小時候阿涼臉上帶著嬰兒肥,他要是整天呆在書房裡不出去,她便會去路邊上摘花回來,對他說:“爸爸,你今天沒出去好可惜,路邊上的茶花都開了。不過沒關系,阿涼給摘回來,你一樣看得到”
他呢?沒一句謝謝或者鼓勵的話,反而說:“阿涼下次不可以摘的,你給爸爸看了,其他人就看不到了”,對女兒他向來笨拙,一句話更是辜負了阿涼的孝心。
阿涼兩隻手攥在一起,有些局促地說下次不會了。那樣子,和她母親做錯事道歉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想起阿涼的母親,那便是終身的傷痕。傷口在他們這些大人身上,痛卻在小小的女孩子身上。
許若愚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眶湿潤了,他寧願阿涼這輩子就這樣傻傻地安好。她什麼都不知道,秘密的罪孽,就報應在他們這群大人身上吧。
葉輕蘊問許涼下午幹了些什麼,許涼說:“教大師傅的孫子做作業,他問題好多,問得我啞口無言”
他噴笑:“你知道那時候指導你作業的時候,我費了多少心思了吧?”
許涼為自己申辯道:“我有那麼笨嗎?”
“把你的疑問語氣去掉”
兩人進了門,葉輕蘊先去盥洗室洗了手,許涼像好久沒見過他似的,一直守在門口。一會兒說:“那小子把奶奶的柚子給禍害了一半,他爺爺差點兒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兒,做成一道菜”
一會兒又是:“我們倆還下過棋,他是我見過棋藝最差的臭棋簍子。不到半個小時,就能悔棋四次”
葉輕蘊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葉太太,你這樣當著自己丈夫的面,嘴都不停地說另一個男人真的好嗎?”
許涼被他打斷,不知道自己說到哪兒了,好一會兒才反駁道:“他那麼小,算個男人嗎?”
葉輕蘊很中肯地告訴她:“別懷疑,你要是說他不是男人,他鐵定會氣成個球”
“那你也不能幹涉我的自由”,她瞪眼道。
“妻以夫為天,現在你的老天爺命令你隻準關注他一個人”
許涼笑眯眯地說:“萬能的老天,請讓我青春永駐吧!”
葉輕蘊輕拍了一下她的臉,目光盤桓在她臉上:“我不能讓你永遠年輕,隻能陪你一起變老”
他很少說這樣煽情的話,突然來這麼一句,像突然在她心上淋了一層蜜,慢慢被血脈裡沸騰的熱度融化,湧進眼睛裡,將眼眶變得湿漉漉的。
許涼慢慢依在他懷裡了,難過了,受傷了,她也很少哭。有時候眼淚都逼近了,她卻要硬著喉嚨,活生生地忍回去。連葉輕蘊也說她,你要哭就哭出來啊,這副有淚不輕彈的樣子明明更讓人揪心。
但她受不了這樣動感情,別人對她好,她就要加倍回報。現在為他一句不期而至的動情的話,她隻能用熱淚去回應了。
葉輕蘊一開始不知道她哭了,因為她還挺樂呵地回了一句:“那你一定要從現在起就開始養生,不然以我們的年齡差距,你會老在我前頭”
她哭起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隻是淚水一個勁地淌,所以說話的時候,連鼻音也察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