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臉色訕訕,看了賀一騎旁邊的女人一眼,隻覺得新奇:“你也有帶女人來的時候?”
賀一騎年紀不小,家世相貌都數一數二,本人更是年紀輕輕就官至中校,可一直身在軍營,也沒個伴兒。秦望常在他背後和人討論,賀一騎不是性取向有問題,就是身體不對勁。
這話可得憋著說,不然賀一騎動起火來,恐怕整個秦家都保不住他。
所以此刻見他身邊跟個帶著面具的女人,秦望那份好奇心按捺不住了,出聲詢問。
“總得給我自己洗刷那份冤屈是吧?”,賀一騎輕描淡寫地說道。
隻一句話就讓秦望背脊一涼,顯然賀一騎對外面流言蜚語的出處了然於心,隻不過沒多做計較。這麼一提起,秦望也隻有訕笑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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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林雪禪復仇
賀一騎去接電話了,像是從軍隊裡打來的,聽他忽然凝重起來的語氣,許涼忍不住扭頭看他一眼。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電話會議,是絕密,他要到獨自找個安靜的地方去接聽。
他猶豫了片刻,躊躇著看了許涼一眼。許涼知道他這是有事,大方道:“我在這兒等你,你會馬上回來吧?”
她怕隻剩自己一個人的間隙,有遇見什麼不三不四的禽獸。
電話那頭在催,賀一騎知道耽擱不得了,當即跟許涼說:“你不要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許涼點頭說好。
賀一騎這才果斷站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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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當於是自己的一道屏障,或者是孫悟空給唐僧用金箍棒畫下的拿到圈。此刻賀一騎不在,她又與當下的環境陌生起來,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在一眾笑鬧風流的人群裡顯得格格不入。
她現在隻盼著賀一騎早一點送自己回家,或者葉輕蘊發現她的蹤跡,將她接回家。
許涼在心裡默念幾遍葉輕蘊的名字,那些不自在仿佛減輕了些。她這才緩緩地舒口氣。
有侍者端了酒上來,顏色很討人喜歡的果酒。但她怕別人在酒裡加料,所以放在一旁,碰都沒碰一下。
她現在神經是緊張的,生怕有男人坐到自己旁邊的沙發上來。這裡除了賀一騎在外的每一個雄性物種都會引起她強烈的警惕,所以每個經過沙發旁的男人,她都會不動聲色地看一眼。
沒想到最後坐到自己旁邊的是個女人。
許涼不認識她,但心裡松了口氣。空位被個女人佔了,就沒有男人的份了。
那女人很年輕,但過度的妝容使她看起來成熟不少。嘴唇是很濃鬱的大紅色,隨時要在人的眼眸裡燃燒起來似的。
她外面穿著綠色皮質連衣裙,裡面是銀色亮片內搭。整個人美得很有層次,不容忽視。
女人疊著腿,這個流裡流氣的動作卻被她做得很嫵媚。她手裡拿著一支煙和打火機,慢慢地把玩著。
“你是裡面的還是外面的?”,女人忽然問許涼道,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我的名字叫蔻丹”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許涼不清楚她的來意,但又不好一聲不吭,於是盡量簡短地答道:“都不是”
蔻丹秀麗的眉毛挑起一個興味盎然的弧度:“看來你並不知道什麼是裡面外面”
許涼其實心裡也有些好奇,但這裡的一切都讓她缺乏安全感,於是裝傻似的衝她一笑。
蔻丹在紅塵裡翻滾出現下的一身盔甲,察言觀色那一套簡直信手拈來。她也不管許涼的冷落,自顧自地解釋道:“裡面的就是隸屬夜宮的人,外面的則是其他人帶進來的。不過我沒見過你,你應該是外面來的”
許涼不反駁也不贊同地沉默著。
“你沒有伴嗎?”,蔻丹抬眼和林雪禪對視一眼,接受到對方的提示,緩緩地將香煙叼在唇邊,問許涼道,“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這裡的煙味已經夠茂盛,連燻香都遮蓋得一幹二淨。再多一份煙味加入其中,完全不打擾別人。
再說蔻丹已經燃起了打火機,似乎剛才那句客套的問句已經仁至義盡。
許涼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可以”,她的身體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下,總覺得面前女人的突然搭訕有些不妙。
但仔細打量,又無任何詭異之處。
這無詭異,恰好在許涼心裡升起詭異感。不管怎麼說,面前這個隨性妖冶的女人和自己並不是同類。
有淡淡的煙味傳過來,並不難聞,反倒有一股水果的清香,讓人忍不住深呼吸。
在這味道制造出來的水果園幻境裡,蔻丹輕輕說:“這裡不該是好女孩兒來的地方”
“那什麼女孩兒該來?”,一出口許涼愣了一下,自己竟然當起了她的談手。於是抿了一下嘴唇。
蔻丹“呵呵”笑了兩聲:“來這裡的,向來是好奇地獄長什麼樣子的人”
許涼被她嚴重的措辭震撼了一下。她心裡咚咚跳成一片,似乎自己真站在地獄裡了,那些歡聲笑語的熱鬧是黑暗該有的氛圍。
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自己都控制不住,一股莫名的衝動激蕩在血脈當中,一次次朝她的心髒發起進攻。
許涼兩眼一抹黑地笑了一下,如果現在她面前有面鏡子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己現在臉上有個很傻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身體開始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成了那股邪氣的入口。
“你怎麼了?”,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變化,蔻丹問道。
許涼臉上開始發燒,要是沒有面具的遮擋,一定可以看見上面粉嫩的紅暈。那顏色是醉人的,有一股清幽的香味。
她捂住心口說:“我……我好像有些喘不過氣”
蔻丹臉上帶著一切都了然於胸的笑容,她眨眨眼睛,對人催眠一樣地輕聲說:“有可能是面具帶得太久,你不習慣”
許涼正想說話,但發現此刻自己全身發軟,根本沒有應付任何人的力氣。
這時候林雪禪一步步地朝這邊走過來,跟蔻丹交換了一個眼神,她走到許涼背後,將賀一騎打得很結實的面具帶子一拉,力道不小地摘下了許涼的面具。
“呀!”,蔻丹驚呼一聲,似乎被摘下面具的女人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可以引來周圍男人的注意力。
隻見軟軟靠在沙發背上的女人眼睛微微閉著,每一次睫毛的微微眨動都是對男人的無聲勾引。她線條柔和的五官宛轉細膩,似乎在造物主靈感最為強盛的時候,像一件藝術品那樣誕生了。
她臉上粉撲撲地一層紅暈,似乎被桃花的顏色染就,飛花照眼。
再加上那身緊裹的黑色高開叉連衣裙,更添了一重魅惑,讓人的眼睛再難從她身上移開。
許涼想從這一雙雙貪婪眼睛的注視腫逃開,可她現在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像吃了軟筋散一樣,動一動全身都冒汗。
她的身體感到一陣灼熱,似乎自己體內萌生出一個太陽,要把她烤化一樣。
許涼用溶解掉的眼神注視著離她越來越近的男人們,她像隻砧板上的魚那樣張口想要活得更多的新鮮空氣。
“好一個美人!”,秦望說道,沒想到賀一騎的女伴是這麼一個極品,“賀一騎不在美女身邊享福,跑到哪兒去了?”
有剛才在大廳就覬覦許涼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道:“他撂下清福不享,看來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賀少可真大方”
其他人聽了,都起哄似的笑起來。那些蠢蠢欲動地淫邪心思,都藏在笑聲底下。
許涼攢了一下力氣,正試圖站起來,卻被林雪禪一把按住肩膀,再次重重地坐到了沙發上。
她狠狠地瞪了林雪禪一眼,其實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軟綿綿,使在場的男人小腹一陣抽動。
林雪禪此時完全不似剛才的安靜神色,臉上帶著冷笑,眸光裡帶著深深的惡意。
她還記得當初在雲頓莊園,自己被毫無尊嚴地綁在浴缸裡動彈不得。裡面冰冷的質感,讓自己恍惚以為是躺在一具棺材裡。還有橫流的眼淚,膩在頭發裡,黏糊糊的一團讓人感到無能為力。
還有葉輕蘊和顏藝珠的談話,讓她明白自己在他眼裡就是玩物,當初一腔熱情原來是交付給了整個天地中的冰雪寒霜。
那一刻她感受到還有比浴缸牢獄一般的四壁更冷血的東西,就是他的心。
女人一向是這樣,看重愛情勝過性命。
葉輕蘊簡直殺死了她一次,現在這個站在許涼身後的女人,是重生的林雪禪。
如果她在世上最恨的人是葉輕蘊的話,那排在第二的就是許涼。
她躺在冷冰冰的浴缸裡,像一具屍體。直到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來臨,她長得很美,像解救自己的良藥,周身有柔和的光暈。
她把林雪禪給解開了,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讓人感到溫暖。
“我叫童湘,你呢?”,女子臉上的笑意不減。邊說,邊遞過來一根香煙,“我想你需要這個壓壓驚”
林雪禪抖著手,凍僵了的手才找到準頭,將香煙接了過去,“謝謝”,她說,帶著嚴重的鼻音。
同時失去愛情和焦距的她聲音嘶啞破碎,比夜裡的星星還零散。
童湘聳了聳肩,隨意地坐在浴缸邊上,說:“不用,我隻是看不慣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受罪而已”
林雪禪兩眼懵懂地看著她:“什麼意思?”
童湘的一雙眼睛大而清亮,卻有些憂鬱,似乎一個冗長又痛徹心扉的故事在裡面重復,“因為我和你一樣,被相同的一男一女傷過”
這“一男”還理解,但“一女”又是誰?
於是林雪禪的眼神像自己的身體那樣顫抖著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