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刻他與童湘在一起,自己和寧嘉謙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會簡單很多?
那麼,你甘心嗎?
她這樣問自己。
隻是答案在風中飄,永遠落不到實處。
葉輕蘊腳步匆匆地來到辦公室,卻沒發現那個想看到的身影,推開休息室一看,還是沒有。
他一直等著會議完畢,就是怕她等急了。過程中葉輕蘊一直在走神,猜想她在自己辦公室裡,在對那些小植物說話,或是已經睡著了。
好不容易熬到現在,沒想到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種可能。
她根本就不在。
一腔的期待全都撲了空,葉輕蘊沉著嘴角扭頭問方譽:“人呢?”
方譽見他這副風雨欲來的模樣也心裡緊張了一下,於是趕忙道:“聽亞欣說,葉太來了之後到譚副總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
“現在人還在他那兒?”,葉輕蘊臉色好了一點,總算知道人的行蹤,但語氣還是沒有好轉。
方譽知道他這是有點兒惱了,人來了不在辦公室等他,反而到譚柯寧那兒串門去了。
這時候察覺曲亞欣在辦公室門外探頭探腦,方譽跟葉輕蘊說了一聲,走到門口和她說話。
“怎麼了?”,方譽問。他知道總裁一開完會就要立馬見到人,所以在會議收尾的時候,他讓曲亞欣跑一趟,到譚柯寧那兒去接人。
現在隻有曲亞欣一個,看來是沒過來。
曲亞欣也有些急,“許小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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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譽瞪眼:“走了?!”,總裁剛一回來沒看到人已經不悅,現在要是聽說人走了,肯定會一肚子火。
心裡嘆一聲,讓曲亞欣先離開,自己又重新回到辦公室,把剛才曲亞欣的話重復了一遍。
“來了又一聲不吭地走掉,她什麼意思?!”,果然如方譽所料,葉輕蘊語氣冷冷的。
“可能葉太有什麼急事吧?”,方譽說道。
“有急事不可以打聲招呼再走!為人處世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他怒氣衝衝,幾乎把方譽當做許涼來訓。
看助理一聲不吭,葉輕蘊知道自己這是在遷怒,運了一會兒氣,對方譽說:“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辦公室裡隻剩下葉輕蘊一個人,他撥了許涼的電話,但被對方任性地掛掉。他心裡的火拱作一團,當下拿了外套穿上就要往家裡去。
等坐到車上才覺得自己昏了頭,這才想起給方譽打個電話,讓自己手下的人都散了。
公司裡一向都那樣,隻要他還在忙,手底下的人一個都不會走。
回到家,從庭院裡看去,隻有許涼臥室裡的燈還亮著,其他地方被這一點燈火襯得漆黑。
葉輕蘊面無表情地開了門,換了鞋進去。上了樓,一擰她臥室的門,門從裡面被反鎖了。
他力道不大不小地扣著門,裡面竟然毫無反應。
葉輕蘊鐵青著臉,壓抑著怒氣道:“你再不開我就找人把門給卸了!”
許涼這才慢吞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她連他難看的表情都未瞧一眼,便轉身朝床的方向走去。
葉輕蘊察覺出她的異樣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語氣冷然地問:“你一聲不吭算怎麼回事?”
許涼回身瞪他:“那你還要我怎麼樣?”
葉輕蘊被她生硬的語氣刺得一愣,她以前從未這樣跟自己說過話。他心裡反倒有些緊張,要是那個秘密被她發現了,該怎麼辦?
不過面上他還是那個佔了大義的那一方,“我讓你殺人還是放火?”
許涼知道自己的確有些無理取鬧,她很少這樣,也頂煩自己這樣。但今天就是抑制不住脾氣,那些堆聚起來的心煩意亂在心裡橫衝直撞,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一定很鬧心。
於是她低下頭,不想看見他瞳孔裡的自己。
這憑空冒出來的情緒讓她輾轉反側,許涼知道要把它鎮壓下去,於是低聲跟他說:“對不起,你就當我生理期來了吧”
她生理期他記得很清楚,於是他說:“我從來不自欺欺人,你的生理期可不是今天”
但面前這雙努力壓抑情緒的眼睛反而讓他心疼。葉輕蘊將她攬在懷裡,“疙瘩,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手掌拍撫著她的背輕聲哄道,“跟九哥說,今天到底怎麼了?”
他們最近真有些夫妻過日子的模樣了,彼此鬧脾氣,一個擁抱或親吻就能達成和解,二人的肌膚相親,一切的不愉快便煙消雲散。
可是跟他說,讓她怎麼說得出口,畢竟這種情緒從未光臨過她,忽然閃現,讓她措手不及。讓她解釋給他聽,其實許涼自己也非常茫然。
“我……我……”,她我了半天還沒糾結出下文。
葉輕蘊見她被為難成這樣,當下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真是笨得要命,話都不會說了”
許涼揪著他的衣服,眼睛很明亮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吻好神奇,本來毛躁的心情竟然瞬間被撫平了。
------題外話------
中斷了幾天的雙更終於可以續上了,這幾天委屈大家了,因為香香考試每天隻有一點點,還斷了兩天更。謝謝大家的支持和理解,麼麼噠(づ ̄3 ̄)づ╭?~
現在咱們疙瘩已經有吃醋的意識了,隻不過她自己不知道是嫉妒心在作祟。她比較慢熱,從一段戀情過渡到另一段當中反應比較慢,抱抱!
☆、108.突至
許涼看著葉輕蘊的睡顏,想問問他照片上到底怎麼回事,但又有些膽怯,總覺得那答案自己並不想聽。
好奇與憂心的夾擊讓她一大早就醒過來,她輕聲起床,從衣架上的外套口袋裡拿出那張照片,讓後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她站在臥室門口的走廊上,看著照片上的人一動不動。接著許涼緩緩的舒了口氣,來到置物間裡,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盛裝秘密的盒子,將照片放了進去。
許涼從來沒想過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這盒子相當於是她的情感觸角,如今不再隻有寧嘉謙一個,有了新的東西加入。
早上許涼來到公司,沒想到遇上薄遷。他在公司大堂裡安靜坐著,專心致志地再看一本雜志,並不是那些用以娛樂的時尚雜志,而是英文的,上面的顏色很熱鬧,間或夾雜一些充滿童趣的卡通形象。
沒想到他看到許涼,主動過來打招呼。臉上的笑容很青春幹淨,又不具年輕人的浮躁,加之過人的樣貌,很難不讓人跟著露出笑容來。
“許小姐早上好”,他笑眯眯地衝她打招呼。
許涼微笑說:“你這麼早?”
薄遷額頭上那顆朱砂痣在大堂的燈光下紅得很溫和,他立在那兒,皎若芳樹,有別樣的趣致。
“許小姐最近看到我姐姐了嗎?”,他忽然問。
許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姐姐是溫璇。然後用餘光看著旁邊年輕男子含著忐忑的神情,許涼心裡一動,他幾乎滿身都投射這溫璇的影子,跟自己交談也是,三句不離姐姐,看來對溫璇的依賴很深。
她如實說道:“最近有些忙,所以並沒有和她多聯系。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嗎?”
薄遷垂下眼眸看起來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跟她禮貌道謝:“沒事隻不過她說去國外旅行,但最近打她電話,打給她總是不接,說自己很忙。我很擔心她,真是麻煩許小姐了”
許涼上次見過溫璇之後,並便沒有她的消息了。夏清江最近也不見人影,要說夫妻兩一起去旅行,那才是世界第八大奇跡。
她當即安慰薄遷說:“溫璇最體貼細致,她將別人都照顧得好好,沒理由會虧待自己。旅行都那樣的,顧得上風景,就顧不上打電話了”
薄遷抿抿唇,看來許涼並不知道溫璇的現況。隻怪自己現在剛進公司,千頭萬緒,昨天跟經紀人說要去美國一趟,但她不許,今天他隻好到這兒來找老板。但聽人說老板其實並不常來,如今也隻好碰碰運氣了。
見他愁眉不展,許涼心裡還當溫璇真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回了辦公室,她本來想給盛霜打電話,詢問一下溫璇的情況。
盛霜和溫璇兩個關系很要好。那時候盛霜常把溫璇拉出去玩兒,落了單的夏清江還暗地裡抱怨好一陣。離了溫璇就缺了跟骨頭似的,唉聲嘆氣不斷。
但轉念又一想,現在盛霜正被她媽媽管制著,出個家門幾個“牢頭”看著。幾天前還打電話跟葉輕蘊求救,不過她媽媽照樣是不理的。
於是她仍舊給夏清江打電話,雖然鬧歸鬧,要是溫璇真有事,許涼敢打包票,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夏清江。
“喂?”,夏清江的手機通了,不過接電話的是個女人,一個許涼並不熟悉的聲音。
許涼心裡很有些恨鐵不成鋼,薄遷聯系不上溫璇都能急得拋下一切去美國找她,你還這麼不著四六,到時候老婆跟人跑了可千萬別哭!
“我找夏清江”,她冷著語調說。
女人沒再說什麼,擱下手機去喊人。許涼等了沒一會兒,夏清江的聲音鑽進耳朵裡,“疙瘩,有事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沙啞,許涼自顧自地往一夜紅被翻浪那方面想。她吸了一口氣問:“溫璇到哪兒去了?”
“聽說去了美國”,他低聲道,但惱怒隱在裡面。不似以前,提起她,他先是冷冷地一笑,然後表情裡盛著陰影似的沉默。
許涼一聽他們之間似乎又有不快,怕觸到他哪根神經引爆他,緩了語氣道:“是嗎?”,本來她想說得是,你自己老婆去哪兒還要聽說?
“嗯”,他隻發了個音,然後不說話了。
許涼見他心裡似乎不痛快,說道:“好久沒看到她了,溫璇好像在修仙似的,除了上次在公司門口看到她,再也聽不到她的風聲了”
夏清江對於溫璇的事情特別忙敏感,此時他為妻子的失蹤而懊惱,你就得順著他,表示不止他一個,任何人見溫璇都困難,才會讓他好受一些。
至少不會讓他認為——自己是被溫璇孤立的那一個。
但夏清江立馬問道:“她去你們公司幹嘛?”
許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她總覺得溫璇和薄遷之間不一般,很容易引人曖昧的聯想,但又不願意這樣胡亂揣測溫璇對於他們夫妻之間仍保留一些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