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發的長度一直維持現狀,許涼不解地看他:“我為什麼要把頭發剪短?現在這樣就很好”
葉輕蘊淡淡笑起來,“對的,現在這樣就很好”
許涼覺得他這話沒頭沒腦。不再理會,拿出自己專門帶的包,打開一看,全是她從家裡偷渡來的零食。
葉輕蘊瞥她一眼:“背著我私藏了這麼多?”
許涼趕緊陪笑:“冬天嘛,動物都知道要儲存食物,更何況人呢?”
他懶得去管她歪曲事實。沒說話,看她像隻饞壞了的小松鼠,咔嚓咔嚓,小口小口地吃著零食。
她自己吃還不過癮。將一塊鹽漬櫻花曲奇餅幹遞到他面前。他嫌棄地看她一眼,把頭扭到一邊。
許涼不達目的不罷休,執著地舉著拿著餅幹的手。
他這才斜她一眼,不情不願地啟唇,將餅幹銜了過去。
這下如了意,許涼像做成了一番豐功偉績,得意地笑起來。
這時候起風了,微風,但夠人瑟縮一陣。葉輕蘊將許涼擁進懷裡,來回摩挲著她的手臂。他問道:“很冷嗎?”
許涼說:“有一點兒”
於是葉輕蘊帶著她躲進帳篷裡,把帳篷拉上。這時候隻有兩個人,連美景也缺席了,識趣地被關在外面。
這下子不冷了,這狹小的空間,被身材高大的葉輕蘊佔了一半。
許涼埋怨道:“怎麼選了這麼個小的帳篷?”
葉輕蘊輕咳一聲:“沒找到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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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嘀咕:“置物間明明什麼型號的都有”
他轉開這個話題道:“還冷嗎?”
許涼:“不冷”
葉輕蘊:“可我還是冷”
她伸手摸摸他的手背,奇怪道:“你的手比我還暖和”
“身上冷,我沒你穿得多”
許涼一看,果然,他穿著家居服出來的,本來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不過爬山發熱,被他丟在車裡了。
她抖了抖被子,蓋在他身上,“這樣行嗎?”
葉輕蘊把被子掀開,拿出一個又方又扁的瓶子來。五糧液原漿,一開了蓋子,酒香溢滿帳篷。他喝了一口說:“沒事兒,有了酒立馬不冷了”
看她眼睛不轉地盯著自己手裡的酒,他問道:“想喝嗎?”
她本來是不太會喝酒的,葉輕蘊給她訂了好多家規,第一條就是不能背著他喝酒。
身邊幾代男人,不管是從爺爺輩開始,還是到葉輕蘊他們這一代,都是美酒收藏家。一聽哪兒有佳釀,聞著味兒就去了。
耳濡目染,許涼對酒有些興趣,讀大學的時候還特地選修了一門酒文化研究。無奈她是女孩子,酒量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好奇心也被一道禁酒令給扼殺了。
此時聽他開口詢問,解了封印,酒香誘人,許涼連搖頭的力氣都沒了,腦袋隨著地心引力往下點,根本沒經過考慮。
葉輕蘊把酒瓶子遞給她,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後辣得隻吐舌。慢慢地,她臉頰浮起一抹嫣紅,四月桃花一樣,一直粉到她的脖子上。
沒一會兒許涼腦子就開始暈了,但還算清醒。一雙眼睛氤氲這水霧,眼皮眨得很慢,呼吸熱起來,勾起的嘴角有一股難言的嬌憨。
她沒想到自己這麼不中用,一口全身就軟下來。努力睜開眼皮,掙脫酒精的控制,向自己證明,她是清醒的。
許涼還沒把自己倒騰清醒,就發現他們已經輕輕吻在一起了。他炙熱的呼吸纏緊了她,使她心底的抗拒漸漸羸弱。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易燃,隨時要引爆,給人一種難受又好受的窒息感。她眼睛眯開一條縫去看他,隻覺得他的眼眸亮得像此刻的星辰。今天沒看到流星,可他的眼睛一眨,就是流星。
沒一會兒,他修長有力的身軀已經皮膚貼皮膚地罩在她上方。葉輕蘊看著她迷醉的樣子,恍惚覺得自己身下不是個人形,而是一塊白皙細膩到無暇的綢緞。
陰和陽的完美契合,顯得漫漫長夜,如此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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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後續
等他們回家已經是凌晨。許涼累得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任由葉輕蘊將她抱到浴室裡清理幹淨,她腦子裡還有一絲清明,感受到他的動作很輕柔,像在擦拭一件珍愛的瓷器。
可這絲清明到底堅持不了多久,沒一會兒她又陷入睡夢之中。
葉輕蘊將許涼抱到自己臥室裡。她的臉頰粉紅,在光下有薄瓷一樣的亮澤。他將她擁在懷裡,周圍是她身上香甜的氣息。關上燈,今晚已經落幕。
第二天早上,葉輕蘊醒得格外遲。自從她搬去另一個房間住,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睡到自然醒的時候。
懷裡那個睡得更沉,看來是不到中午,不會睜眼了。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將手從她脖子底下抽出來。起身到浴室洗了個澡。
等他出來就聽見手機在響,兩人的手機都放在床頭櫃上。他沒拿起自己的,反而看了一眼她的手機。
是高淼發來的短信:阿涼,你在哪兒,去公司沒有?
葉輕蘊濃眉一挑,輕笑一下,回到:阿涼在你們總裁的床上,還沒醒。
高淼本來是想一大早提醒許涼不要忘了自己拜託她的籤名照,沒想到手機那頭扔回來的是個巨型炸彈。
她正趁開早會前喝咖啡,這下壞了,“噗”的一聲全都噴到了電腦顯示屏上。
周圍的人都看逛動物園兒似的眼神看著她,高淼瞪回去:你們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別說動物園,準備參加全體女性職工的喪葬會吧!
她立馬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想到許涼關機了。
葉輕蘊放下已經被他關機的電話。才拿起自己的那個,本來已經偃旗息鼓的震動又叫囂起來,是夏清江。
想了想,他出了臥室才接起手機。本來不想接的,可夏清江鐵定是來興師問罪的,要是不接,不僅自己的手機要被打爆,華聞總裁辦也要被他輪一遍。
他的毅力也分人,要是親朋他一萬個有耐心;但他那些紅粉知己,隻要響兩聲沒接,那就隻能在他的手機黑名單裡呆著了。
“你很少有這麼一大早就能起得來床的時候”,葉輕蘊下樓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夏清江哼一聲:“我為了那瓶落在你那兒的酒,一晚上沒睡著覺”
“所以一大早就來轟炸?”,葉輕蘊笑道,“你那麼多紅粉知己都沒把你掏空,看來身體養得不錯”
夏清江自知和他磨起嘴皮子來,嘴裡泡都要磨出來還贏不了。索性說:“你把我的酒怎麼了?”
葉輕蘊輕描淡寫地說:“酒能拿來怎麼樣?當然是喝了”
夏清江捶胸頓足:“我就知道!那麼一件寶貝,往你那兒一拿就是羊入虎口”,說著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我怎麼那麼不長記性,偏偏在你車裡忘了拿走”
他悔得都快口齒不清了。
葉輕蘊讓他別激動:“沒到那個地步。沒了美酒,你還有美人不是?”
夏清江笑罵道:“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你這麼教我不學好?我爺爺一提起你就要把我貶到黃泉裡去,這話真該讓他來聽聽!”
葉輕蘊知道他並不在意一瓶酒,但還是說:“酒我真喝了,改天你到我藏酒室裡挑一瓶吧”
“就等著你這句話呢!”,夏清江爽快道。30年的五糧液原漿十分珍奇,不是他轉山轉水,和一位嗜酒的藏酒家拼酒快把命都拼掉,還得不到那麼一小瓶呢!
現在可是葉輕蘊的藏酒室啊!葉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四處搜羅好酒,葉輕蘊的父親從政,表面隨和,實際卻謹慎,怕喝酒誤事,從不在宴上沾酒。
所以老爺子的寶貝自然都傳給葉輕蘊這個唯一的孫子。愛酒的都知道葉家美酒如雲,私底下眼饞,卻連味兒都聞不到一點兒。
老爺子的遺產,再加上葉輕蘊的珍藏。他的酒窖自然造價不菲。恐怕隨便一瓶,就能抵得上兩三瓶他千辛萬苦淘回來的。
夏清江自己舍命討回來的,卻隻拿在手裡觀賞了會兒瓶子的外表。為防酒揮發,蠟封了好多年。這下可好,就像看準了媳婦兒,蓋頭卻讓別人掀了。
他咂咂嘴,覺得遺憾,“那酒度數不低,你喝了沒醉吧?”,又提起說,“就你那胃,比小媳婦兒還嬌嫩,真全喝了?”
葉輕蘊說沒有。事實上一瓶酒他和許涼一人隻喝了一口。之後他們忙別的去了,等她累攤了,他把許涼抱下上,什麼東西都沒顧得上。那帳篷更是,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住第二次。
要真這麼跟夏清江說,他一準兒要罵敗家子。所以他隻道:“那滋味不錯,滿口餘香”
他看上的還有差?夏清江得意道:“能美上天是吧?”
葉輕蘊想起昨夜那場迷離激蕩,還有掌心滿捧的滑膩,不由喉頭上下動了動,聲音低了幾度,魘足地說:“何止,喝了一口之後,我簡直去外太空轉了一圈”
夏清江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許涼是被渴醒的。她全身骨頭散了架似的攤在床上,動一下又僵又疼,於是她不再自討苦吃,全當自己是一具木乃伊。
渴就渴吧,總比疼來得強。
她眼睛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他好像不在。心裡才松口氣。有了夫妻之事後,她老是覺得兩人在一起的氛圍太過詭異,或說是難為情。
許涼不習慣這樣。一些事情發生了,硬生生地逼著她正視與葉輕蘊關系,對她來說太快了,快得像拖著她往前走。
在平時,她還可以拿青梅竹馬的親近情分裝裝傻,把兄妹情深的戲演得很逼真,可這時候不行了。全身的刺痛都在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不,應該是每次和他有了這種事都要敲一次同樣的警鍾——你逃得了嗎,避得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