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抬眼看他:“九哥,魚刺卡你喉嚨裡了嗎?”
葉輕蘊:“魚刺可沒這麼大膽子,敢和我開玩笑”
許涼心裡暗笑,可真記仇啊!用餐巾擦了一下嘴,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眼睛裡是閃亮亮的笑意:“這下你有開心一點嗎?”
葉輕蘊把另半邊臉湊到她面前,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隻開心了半點,你再親一口才有一點”
許涼:“……”,他怎麼這麼傲嬌!華聞全公司員工眼裡那個高冷的總裁哪兒去了?真想讓他們看看九哥現在這副耍賴的模樣。
吃了晚飯,他竟然主動洗了碗。許涼看他帶著圍裙,頂天立地站在廚房,恍惚才有一點他們已經結婚的真實感。
他認真做家務的時候也好看,在一片亮晶晶的廚具中間忙活,眼裡有一層柔光。她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悄悄拍了下來。
晚上高淼興衝衝地給許涼打電話,說是今晚有流星,讓她千萬不要錯過。說了一個勁誇贊自己,“怎麼樣阿涼,這麼個好事我聽說了第一個和你分享。我多有愛,多善良,咱倆的關系多親近啊我才第一個通知你”
許涼一聽就覺得她話裡有話:“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高淼委屈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在我眼裡,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許涼哼哼地笑。
被戳穿了,高淼也沒一點兒不好意思,她說:“這次要換一句,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又唱哪出啊?”,許涼問她。
高淼:“那個——你不是裴意初的經紀人嗎?現在我毅然加入他的腦殘粉隊伍,你能不能幫我弄一張他的籤名照啊?”
呵,裴意初一開嗓效果立竿見影。連高淼這種自稱除了在她們總裁面前,其他男人根本不能撼動一下她的心跳的人,也被裴意初圈粉了。
許涼一口答應:“行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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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淼得寸進尺:“能不能讓他在籤名照上印個吻?”
許涼呵呵:“我現在開著通話錄音呢,要是你想當個女光棍,我立馬就能讓你未婚夫聽聽”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溫和的男聲,笑意盈盈地對許涼說:“有我在,淼淼永遠不會打光棍”
許涼怒了,真把她當單身狗來虐!她一口氣衝到葉輕蘊的書房,把手機拍在書桌上,“九哥,你……你跟她說——”
話說到一半,電話就被掛掉了。許涼一鼓作氣全都成了泄氣,理智回來了,真險啊,差點兒頭腦一發熱,就要跟高淼說:“我可是已婚婦女,你這個有未婚夫的,還要修煉一級才趕得上我呢!”
這下好了,反擊戛然而止,衝動也半路夭折。
葉輕蘊不解地看著她:“怎麼了?”
許涼嘟著唇說,又不能真說自己傻乎乎地差點兒暴露他們的關系。可那口氣在心裡發脹,她聲音低低地說:“高淼打電話來了,說今晚有流星”
葉輕蘊以為她想去看:“要去嗎?”
“什麼?”
每到遷就她的時候,他便帶著一點兒不耐煩,為自己那份難為情遮遮掩掩。“還有什麼,看流星啊!”
許涼搖頭:“大晚上的,冰天雪地,在哪兒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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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看流星
許涼被葉輕蘊裹得像隻北極熊。他帶了帳篷,睡袋,和手電筒之類的必須品,帶著許涼出門了。
她心裡也有些向往。如同兩個孩子在夜晚離家出走,在外面自由一宿。什麼都不管,有葉輕蘊在,她知道他會安排好一切。
葉輕蘊開著越野車,根本沒有詢問一下許涼的意思,直接決定去雪空山。那兒離家裡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不遠,也不高,主要是人煙少,看星星看月亮都沒人打擾。真正的世外桃源。
許涼看一眼正在駕車的人。他一臉沉穩,眼睛看著前方。儀表盤上的光鋪在他臉上,使他的五官看起來很深邃,這份俊美,有些致命。
她還是覺得這樣說走就走有點兒瘋狂。今晚的確有星星,越往郊外走,星星越亮,越清晰。
“要是夏清江知道我今晚做了什麼,鐵定要笑一個月”,他大概也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是那種按照計劃來的人,走一步未來十步的棋都已經定在心間,今晚卻不知道怎麼了,蠢蠢欲動,一定要去給這份躁動找個出口。
許涼:“不讓他知道就行了。再說,他鬧的笑話上百,你跟他抵一個,還能笑他九十九個月呢!”
葉輕蘊笑出聲來:“這句話你真該當著他的面說”
許涼糾正他說:“該當著你和他的面說”
他但笑不語,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即使夏清江聽了她的戲言要反擊,隻要他在場,夏清江連瞪都不敢瞪她一眼。
“等會兒到山上會很冷嗎?”,她問,有點兒擔心。
葉輕蘊毫不在意地說:“沒事兒,不會”
他的口氣如此篤定,總覺得帶著一點兒詭異。許涼探究地讀他的表情,卻一無所獲。
終於到了地方,葉輕蘊拿著帳篷等必需品,牽著她往前走。許涼提了一床被子,感覺到有些沒被冬天趕盡殺絕的草正隔著褲腳掃到自己腳脖子上。
周圍漆黑一片,這時候爬山最不明智,一抬頭往上看,隻覺得瞳孔裡印著一片森然。
許涼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時候一點兒細小的聲音都能在她耳膜上震出一道巨響。
山是空的,有兩個人在當中行走。
“這山高嗎?”,許涼受不了這種安靜,貼近他一點兒,穩住聲線問道。
“不高,山頂上有一片平地,在那兒看日出很美”,他的聲音低沉,要把人心裡的驚惶壓住。
許涼覺得遺憾:“這時候沒有日出的”
“等到開春吧,或者夏天,我們再來”
“今晚真的有流星嗎?”,要沒有她會悔死的。
他低低的笑聲在這寧靜和黑暗當中十分有磁性,“你說有流星的”
“我是聽高淼說的”
“可我信你說的啊”,粘稠的黑夜裡,不必顧忌彼此的表情。心在清新的空氣裡放寬了,藏在狹隘的感情也可以放放風。
許涼說:“早知道我們幹嘛要這麼衝動?”
“不衝動人會活得很無聊,你讓夏清江別去飆車,無聊能殺了他”,他緊緊拉著她的手,包在掌心,“你累嗎?”
“不累”,她一邊輕喘一邊說。
“我背你?”,他音調變重了,帶了一點兒強制性。
許涼說不要:“你還要領路,還要顧我,已經手忙腳亂了”
葉輕蘊哼一聲:“再來十個你,我的手和腳也井井有條”
她堅決道:“反正我不要!”
這麼說著話,心裡那些膽怯慢慢沒有了。和他說的一樣,山真的不高,說話間就到了。
許涼身上微微發汗,一點兒也不冷。
一登頂,她便被這種得天獨厚的美景給震撼了。頭頂是大顆大顆的星星,很低,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滿眼的星辰,一閃一閃地,被風吹得瑟瑟發抖一樣。
往底下望是一片竹海,此時夜黑了,往地下一看,有萬頃波濤。
等葉輕蘊扎好了帳篷,兩人促膝而坐,幸好這時候沒風,有風能立馬將他們凍得打道回府。
他們結婚這麼久了,從來沒想現在這樣浪漫過。從小一起長大,許涼從冠了葉姓開始,就把他們的婚姻定位成老夫老妻。
此時卻不一樣,頭上頂著星空,腳底是翠竹碧波,這頂帳篷成了安穩在浪中的一葉扁舟,載著一男一女,駛向白頭。
葉輕蘊幾乎在這場夢裡面醉過去。要一直這樣就好了,被當下的感覺一襯託,平時奢侈繁華的生活立刻顯得貧瘠。
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如果有魔法能將此時此刻拉長,成為永恆。
許涼發現旁邊那顆矮矮的樹上掛著一盞煤油燈。那造型像是某個電視劇裡的道具,有一種故作老成的張揚。
不過樣子不壞,看起來完好無損,像是誰不小心落在這兒的。
她把燈提到帳篷前,問葉輕蘊要打火機。他卻摸出一盒火柴給她,一看精美的火柴盒,就知道它的身價。他是個非常注重細節的人,哪怕一些小東西,也必定有其難言的氣質。
許涼試了兩次才把煤油燈給點燃。那亮光一下子點亮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一種驚喜。
“你看!”,她急於把這份驚喜同他分享,哪怕他已經看到了。
葉輕蘊也笑起來,為她笑容裡的那股甘甜芬芳。
他伸手撫摸她的頭發,忽然問道:“阿涼,不要把你的頭發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