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部的秘書給兩人上了紅茶——紅茶是evelyn蘇喜歡的,連方譽的也上成她的口味,誰更不好說話一些顯而易見。
茶香嫋嫋,立馬有了座談會的氣氛。evelyn蘇經過這次的事,對許涼十分好奇,喝了一口茶也沒把開口的*澆滅:“你說,咱們公司出了名的智囊團多,但許小姐想到的,我們卻疏漏了?”
方譽“嗯”了一聲,含笑看她一眼:“羨慕吧?要是許小姐在你手下,那就是一員大將”
蘇總監知道他顧左右而言他,秘書處的人就這麼討厭,完全和公關部兩個樣。自己那兒是謠言聚集又被扼殺的地方;而方譽的地盤卻是個個嘴上了鎖,沒鑰匙休想打開。
特別是對這位許小姐,秘書處的人諱莫如深,從不在外面談論。可見是被下令封了口的。
“我倒是想啊,別的先不說,總裁那兒第一關就過不了”,evelyn蘇假裝喝茶,暗地觀察對方的臉色。
隻方譽多訓練有素的人,打著花腔說:“蘇總監眼力好,知道行情”
evelyn蘇心裡氣惱,這樣子,真跟防賊似的!再接再厲道:“要說眼力,今天我可敗在許小姐面前”
一邊說,她一邊嘆氣。
方譽見這陣勢,不拿出點兒實打實的東西去喂養她的好奇心,今天是別想從這個辦公室裡出去了。他坐在沙發上,穩如泰山,“不是都說你們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嗎?許小姐大概就靠這種預感”
這是忽悠誰呢!evelyn蘇心裡翻個白眼,“要女人的第六感這麼準,那城隍廟門口的那些算命先生都要失業了”
方譽悠然一笑:“我說的意思是,真正關心一個人到某種地步,對他的安危會變得十分敏感。這感覺就像古代的巫師,通了靈了”
evelyn蘇覺得他完全是在同自己繞圈子,索性不再刺探,轉而說:“總覺得許小姐和葉先生身上有一股重合的氣質。就像——”,她眼珠轉了一圈,終於找到合適的比喻,“就像夫妻兩個生活久了,就會有夫妻相一樣!”
方譽一聽這話,差點將手裡的杯子丟出去。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能讓城隍廟的算命先生失業!
那點兒心慌氣短也隻有一秒,他淡淡道:“全公司都知道許小姐是葉先生的妹妹。許小姐雖然待人親和,性格純澈。但骨子裡卻和葉先生一樣,想得深遠,看問題的角度常有奇思,窺得出問題的本質。要是別人問許小姐和總裁有什麼瓜葛,我也是這話”
evelyn蘇不說話了,這是敲打她:不該說的他不會說,問也是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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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部的項目組長被evelyn蘇抓了壯丁,此時完成了任務,到了辦公室向開座談會的兩位報告。
果然如許涼所說,同個ip地址下,有上百個小號在朝葉輕蘊身上潑髒水。這樣的ip地址,有幾十個之數。
現在就等著他們露出狐狸尾巴,一揭出葉輕蘊來,他們這邊會即刻採取措施。除了許涼說的方法之外,還要準備好通稿,以備不時之需。
處置妥當之後,方譽和evelyn蘇各回各的辦公室忙碌去了。
中午的時候,許涼接到evelyn蘇的電話,說警局那邊已經打了招呼,請他們全力追查此時,務必要揪出罪魁禍首。並再三向許涼道謝,說今天多虧了一語驚醒夢中人,才能避開禍端。
許涼客氣了一番,掛了電話,沒想到司機卻緊跟著打來說他已經到她公司門口等她。
她不解道:“我沒說過讓你來接啊?”
司機說他不知道:“葉先生這麼吩咐的”
她掛了電話,給葉輕蘊打,他一句話催她下樓,便掛了電話,弄得她一頭霧水。
車沒在停車場,必定在約定成俗的隔街岔口。許涼過去,車子很打眼,立馬就能看見。她過去拉開車門,車裡的男人轉過臉來笑看她。
許涼沒想到他也在,原地呆了半晌,被他一下子拉進車裡。
隔板是早就升上去的,葉輕蘊等她一關上門就伸出一雙清癯的手指解自己的衣服紐扣。
許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你這是幹什麼?”
葉輕蘊眼睛裡有濃度很高的笑意:“阿涼今天立了大功,所以我決定——把自己獎勵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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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送福利啦,大家真的不出來圍觀嗎?
今天香香很乖,更得比平時早诶,我要再接再厲↖(^ω^)↗
☆、059.溫情
許涼肩膀一個瑟縮,掩著胸口,身體往車座角落躲。
“過來”,他本來也隻想嚇嚇她的,看她瞪著一雙如水的大眼睛,要汪出淚來,葉輕蘊忍不住伸手過去蓋在她眼睛上面。
他的掌心溫熱,很大,給人莫名的安全感。身體移得離她近一些,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壓驚似的一下一下在她背上拍哄。
許涼一陣心安。小時候他經常這樣抱她,後來少了,大概被長輩教過,即使對親近的妹妹也要守禮,要克制。
他的懷抱好暖,罩住她,一股清涼氣息,氣氛溫馨。
葉輕蘊忍不住去吻她的發頂。她受不了彼此太過親近,會讓她覺得混亂,她做事總比別人慢一拍,一旦給他們之間的關系定性,就陷在裡面,畫地為牢。
除了嘆息,他還能怎麼樣呢?這輩子能守著她,已經是好運氣。
當方譽給自己打電話說了網上的事,她更十萬火急地給evelyn蘇打電話,他也吃了一驚。
她是多柔軟的人啊,可別人一給他罪受,她的小身板兒倒第一個站出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想起以前他跟言勝奇不對盤,相互見了隻覺得對方欠揍。所以常打架,彼此的拳頭都是在往對方身上招呼過程當中硬起來的。
說起來大院兒裡的孩子比別人家的更早熟。家裡的大人跟誰政見不合,跟誰關系親近,都是他們組建圈子的依據。
照理葉家和言家關系不差,可兩家的小孩子就是走不到一塊兒,不巧遇上了就相互挑刺。
許涼小時候有點兒嬰兒肥,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膚白嫩得能掐出水來。頭發又黑又順,家裡的老阿姨替她打理得極好,說洗發水傷頭發,就用皂荚泡出水給她洗。
她的頭發涼涼的,滑滑的,葉輕蘊一到夏天就愛摸她的小腦袋。可見心愛得不得了。
許涼就跟他開玩笑說,要有一天他們絕交,她一句話都不會多說,把頭發剪短就行了。
為從她嘴裡出來的“絕交”兩個字,葉輕蘊一連黑了幾天臉。等她終於把他哄得心情好轉,他更愛重她的頭發,生怕她的戲言成真。
言勝奇小時候也是一肚子壞水兒,葉輕蘊忌諱的,他偏要去撩撥。一看見許涼就壞笑,他剪刀已經準備好了,小疙瘩快給我練練手。
葉輕蘊聽了沒馬上發作,他打架從不當著許涼的面。一到晚上砰砰砰往言勝奇的窗戶仍小石子。對方終於不耐煩,冒著夜色下樓來和挑戰者決一死戰。
兩個男孩子相互拽著胳膊,扭成一個結。混戰結束之後,都掛了彩:葉輕蘊脖子上青了一塊兒,言勝奇身上隱蔽的地方青了無數塊兒。
言勝奇第二天身上痛得跟針扎似的,葉輕蘊手黑,指哪打哪兒,當時還不覺得,後來就成了如影隨形的後遺症,舉胳膊痛,抬腿膝蓋被人卸下來似的。
這還沒完,許涼找上門了。抬著自己的小板凳,一見言勝奇就把眼睛瞪成兩個銅鈴,讓他去給她的九哥道歉。
言勝奇冤成了竇娥。真正受傷的是他好吧,葉輕蘊就脖子那兒吃了個小虧,看著嚇人,過兩天保準兒一點兒影子都沒有。所以他當然是不肯的,哪有身心受創的人反而成了被告?他堅決不認這個罪名!
許涼聽了沒再說什麼,小板凳放到地上,四平八穩地坐到上面。然後眼睛裡面聚起水霧,漸漸地,裡面的淚水成熟了,圓滾滾地滴落下來。
她流起淚來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不叫也不鬧,也不紅鼻頭,淚水斷線珠子似的一把一把往下掉,沒一會兒地上積了一個小小的水坑。
言勝奇的奶奶一看孫子把阿涼惹哭了就照他背上拍了兩下。說起來院兒裡那麼多孩子,就屬阿涼有老人緣,上了年紀的都喜歡她,不僅懂禮貌,而且長得玉雪可愛,瓷娃娃一樣。言勝奇的奶奶每次見了阿涼一抱住就不肯撒手。
老人家問清了前因後果,非逼著自己孫子上葉家去賠禮道歉。言勝奇不服,他奶奶涼涼地來了一句,有本事你也找個小姑娘上葉家討公道去!
這下他沒話說了。明明是重傷的那一個,還要去道歉,這,這是奇冤吶!
葉輕蘊聽了這事後也哭笑不得,沒想到她護短護得上人家家門口擊鼓鳴冤去了!
直到現在她還這樣,別人要給他一絲委屈受,她第一個要跟人拼個你死我活。
葉輕蘊低頭看見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在眼睑下投出一圈小巧的陰影,心裡升起一股憐愛。不自覺得將她擁得更緊。
許涼覺得今晚的葉輕蘊格外溫情。她問起今天的事,華聞那邊是否都處理妥當。他一向不和他多談這種話題,說一切都好,要這點兒事都辦不好,就換另一批辦得好的。
她瞬間為華聞的員工捏一把汗,有這樣的老板,想偷偷懶都不行。
晚上的菜是他提前跟嚴姨說好的,做了許涼愛吃的剁椒魚頭,八寶砂鍋,還有糯米排骨。
她喜歡吃辣,可葉輕蘊胃不好,兩人的口味恰好相左。為兩個人照顧到,嚴姨剛來的時候兩種口味都做,吃一頓,菜能鋪半張飯桌。
許涼覺得太浪費了,他們兩個胃口都不大,跟嚴姨說幹脆來個輪流制,一天吃辣,一天清淡。誰也不吃虧。
看來今天自己的作為大大取悅了他。他竟然陪著自己吃起魚頭來,魚臉頰那塊最嫩,他全夾給她了。
“又不是沒你喜歡的菜,幹嘛要吃這麼辣的?”,他那胃病,許涼怕又給招出來。
葉輕蘊說沒關系:“我的胃又不是紙糊的”
許涼給他夾了一顆珍珠魚丸,筷子伸到他碗裡自己都受不了,這麼你來我往,又沒外人在,肉麻給誰看啊?
於是她手一縮,一抬,魚丸落進自己嘴裡了。
葉輕蘊眼睜睜看自己的福利被她吞下去,敲敲她的碗邊,不滿道:“喂!”
許涼眨眨眼:“怎麼了?”
他氣結,難道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要跟她說在等著她來投喂嗎?
於是眼都不眨地瞪她,似乎要瞪出她的覺悟來。
可許涼的領悟能力有限,低下頭去吃飯,誇贊道:“嚴姨手藝越來越好了,比家裡的大師傅也不差了”
葉輕蘊哼一聲。
許涼又說:“這魚頭火候剛好,入味又細嫩”
葉輕蘊又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