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一聽蘭今這話,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顏藝珠隻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能將林雪禪推到身敗名裂的懸崖邊上。
可這事兒她卻不準備應下的,她這個名正言順的葉夫人,還要幫著一個小三都另一個丈夫的紅顏知己?何必要淌這樣的渾水,隻需要作壁上觀就可以了,更何況顏藝珠是什麼人,渾身的拼勁,到時候別往自己惹了一身髒水。
考慮得再深些,自己牽扯進去,說到底,是在給九哥找麻煩。
於是她略帶歉疚地笑了笑說:“顏小姐的大名誰沒有聽過,我同她也見過一兩次,隻不過沒有說過話的”,這話半真半假,不熟倒是真的,每次一見到顏藝珠,九哥總會讓自己離她遠一些。
她才沒那麼傻,要真被顏藝珠知道她早已經和九哥結婚,那個女人一準兒會到自己這兒發瘋。
所以許涼對顏藝珠雖不見躲閃,也隻維持面上的禮貌,見了也隻是點頭之交。不過她與童湘倒是好友。許涼也納悶兒,明明當年九哥和童湘是一對,怎麼沒見顏藝珠將她視作死敵?
許涼看一眼臉色失望的蘭今,也為她嘆氣。九哥換女人如此頻繁,他也說了跟林雪禪沒什麼,從此丟開手,林雪禪也就安全了。隻沒想到她在新聞發布會上當眾拿出戒指,說了好事不遠的話來,過不了幾天,顏藝珠那兒打過來的浪頭恐怕會更猛烈,一擊便可將林雪禪淹沒。
到時候,除了九哥對林雪禪是真愛,出手保她,並要一直保她,她才能無恙。
隻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恐怕那天的發布會,已經惹惱了他。
蘭今即使掩蓋不住涼下去的臉色,還是知趣地說:“我知道,這是強人所難。但也並不是要許小姐出面做什麼,隻想讓你在中間牽個線,有什麼話我們也好當面向顏小姐解釋清楚”
許涼還是搖頭:“並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幫不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沒那麼大面子請動顏小姐”
蘭今見實在不行,但也知道絕不能提葉先生。如果葉先生到顏藝珠面前求情,隻怕那朵霸王花會爆炸的,到時候所有人都躲不開彈片,這世上殃及池魚的事還少嗎?
她站起身來,客套地笑著:“那今天真是麻煩許小姐了”
許涼擺手道:“沒能幫上忙,希望你和林小姐不會介意”
蘭今趕忙道:“怎麼會?我像隻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撞到你門口而已,您這裡不巧,我另想辦法好了”
許涼安慰她道:“顏小姐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雪禪和她解釋清楚了,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別擔心,我們裴老師回來還要和雪禪一起上節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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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裴意初蘭今有些訕訕,畢竟這次將他也牽扯進來。可在圈子裡混久了,皮也厚得差不多,她面色如常道:“也是,聽說特意請了張張副臺長說的情。季修源的經紀人lily還說,副臺長這樣心善,當代的活雷鋒,少見!下次有什麼事兒,也找副臺長幫忙好了”
許涼眉頭一跳。季修源和裴意初差不多同時進公司,初來乍到季修源就憑過人的交際手段和不低的情商得到不少片約,一路風風火火,儼然是導演們的新寵;而裴意初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跑龍套十八線演員。
後來裴意初憑周導的電影一炮而紅,不僅老板青眼有加,更何況添了個做事老道的經紀人吳敏川。
兩人都處於同時期,並在一家公司旗下,都擁有大票粉絲,自然會引人比較。隻不過季修源長相突出,一雙丹鳳眼一眨就引得女粉絲快暈倒了,觀眾看他的顏比看演技多;而裴意初則沉穩,一路隻管演戲,不太愛說話,所以給人冷男的感覺,但影評人對他的評價很好,並預測要是他在未來有突破,再過幾年拿國際影帝不成問題。
可這就犯了季修源忌諱,讓其眼紅。畢竟公司資源擺在那兒,僧多粥少,給了裴意初,自然就少了季修源的,反之亦然。所以兩邊私底下暗自較勁兒是常有的事。
蘭今這話是在暗示,裴意初這邊託張副臺長的事已經被季修源的人傳出來,酸話說了一大堆,多得快可以釀醋了!
不管怎麼樣,這也是個人情,有了警惕才能防著那邊出損招。還有,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
許涼點點頭道:“謝謝你!”
蘭今:“許小姐客氣”
等她走了,許涼摸了摸下巴,蘭今沒撈到好處反倒送出個人情。這是來請她幫忙,還是來套交情?
她又要嘆氣了——九哥真是個蜂蜜池,香飄萬裡,誰都想伸一腿沾上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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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個瘋狂地女人,大家知道男主為什麼要找其他女人了吧?
我在存稿嘍,昨天寫了七千多,覺得自己好帥啊Y(^o^)Y
☆、042.下雪
沒兩天又開始下雪,這次不是雨夾雪,像比較小片的鵝毛,紛紛揚揚,有些蒼茫的樣子。
早上許涼實在不想起床,可葉輕蘊起得早啊,竟然天不亮就出門跑步。等他回家,許涼還纏綿被窩,一點兒換衣服的自覺也沒有。
她臥室裡還黑著,沒有一絲光亮,還有些睡夢的香甜融在黑暗裡,比起外面,這裡溫暖又安然。
葉輕蘊扭開她床邊的臺燈。臺燈是電影裡大白的樣子,光從它肚子裡漏出來,隻能照亮很小的範圍,以及她的臉。
她睡覺總不老實,剛結婚那會兒倒沒有睡得在床上顛倒的情況,因為她總是失眠,有時候枕頭上還有一些淚漬。所以她提出住客房,他沒有反對。
她還說他的眼睫毛長,她的才叫小刷子一樣,在眼睑下投著一圈小巧的陰影,很溫婉的樣子。盛霜以前還問過她用什麼牌子的睫毛膏,她說沒有用過,引得盛霜好一番羨慕。
等他回國她已經長得高了,臉上的嬰兒肥完全消退,婀娜曲線也出來了,已經亭亭玉立,行動之間帶著迤逦和妙韻。
夏清江比自己出國晚,一直和她讀同一個學校。常打電話說,真是女大十八變,小疙瘩一天一個樣兒,給她寫情書的我都幫你揍了個遍,手都揍麻了,你可得給我報銷醫藥費啊!
現在她更成熟一些,眉眼更醒目,當初她的老板找自己約談,還問能不能讓許小姐出道,就是沒演技光這張臉也是星途平順。
這話裡並非沒有恭維的成分。但她容貌這幾年出落得越發潋滟倒是真的。
他指尖不自禁地伸出去撫摸她的眉眼,她傾國傾城了,他便要建個國築個城才能守得住。
許涼被一陣冷冰冰的觸感給驚醒,她拂開自己臉上的那隻手。迷迷糊糊地說:“冰棍怎麼跑我額頭上了——天冷,冰棍不好吃!”
葉輕蘊被她一團孩子氣給逗笑了,掌心罩住她的臉頰。許涼被凍得“啊”一聲,從被窩裡跳起來。
裴意初那身不合群的起床氣附身到了她身上,許涼眉毛都揪在一起,生氣地吼他:“葉輕蘊!”
惹急了她才叫他的名字,她現在可不是急了嘛?
葉輕蘊一臉無辜,似乎什麼壞事都和他絕緣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反問回去:“幹嘛?”
許涼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從小老太太教她不可口染汙穢,所以在讀大學的時候,全寢室屬她最不會耍嘴皮子罵人。
此刻也是,完全搜刮不出言辭來控訴他,隻好狠狠瞪著面前的人,可又實在無可奈何。小時候也這樣,他惡作劇起來她完全沒有對策,又哭不出來到大人那兒去告狀,隻好瞪他,眼睛瞪幹了為止。
“你——你可真壞!”,半天她才來這麼一句。許涼自己也惱恨,面對記者她可以口若懸河,但一對著他就口笨舌拙,哎,還真被他克住了一樣。
葉輕蘊抿唇,眼睛掃到她微微露出來的胸口,雪白的肌膚,白進月光裡。他喉結抖了抖,嗓音一下子低沉下來:“你信嗎,我還可以更壞?”
許涼反應過來,一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可已經遲了,他腦子裡還刻著剛才她一席粉紅色軟鍛繡著野薔薇的睡裙。一看就是微娘的手藝,那繡發是微娘自己開創的,針腳格外細密,完全避開了粗糙。單單看著已經賞心悅目,是件藝術品,更何況穿在她身上。
微娘是極會配色的。許涼穿粉紅色很惹眼,嬌滴滴的,是夏日清池的荷花,花苞微拆,清露滋滋。粉嫩嫩地,像漫山遍野的花叢,開到人心裡去。
她身上有香氣,要用神識去嗅。這一刻,外面冬雪素素,她卻一副嬌豔模樣,一眨眼,呼吸都快戛然而止。
甜絲絲的味道引他去靠近。他身體裡全是火焰,一蓬蓬地,快把他的理智燒成灰燼。
這樣下去不行的!
他突然站起身來,沒留下一句話就腳步匆匆地離開她的寢室。
早上他在浴室裡先洗的冷水澡,再開的熱水。時間過於長了,等他出來,她已經煮好了面條。
燒菜做飯她是一點也不會。先是家裡沒人指使她幹家務,後來與寧嘉謙談戀愛,他表面上冷然,卻體貼極了,做得一手好菜。也從不許她進廚房,說油煙太大,壞了她的皮膚不知道多少護膚品才補救得回來,成本太高了。
當然是玩笑話,隻怕她受委屈,所以寧願她十指不沾陽春水。
後來結婚了,她和葉輕蘊也隻請人做。他曾提出要享享她的清福,可清福到了盤子裡他的胃卻享受不了——他倒是捧場,一邊挑剔一邊全吃下去。但他胃不好,晚上疼得偷偷叫陳修來送他去醫院。
自此他再也不吃她做出來的奪命菜。
她也知趣,沒堅持做。隻一門心思地學做面。做面輕省,水開了面下下去,撈起來配料就能扛一頓。
又請教了做飯的阿姨,做得越發精致。也算有一樣拿手的了。
今天不是他生日,她卻做了長壽面,一整根,盛在碗裡,湯鮮面也精道,他吃了說好,又吃了一碗。
許涼笑眯眯地,隻覺得比小時候得了老師誇贊還開心。面也不吃了,盯著他一直笑。
葉輕蘊也樂道:“這是幹什麼,看我就能飽啊?”
許涼也不吝嗇,誇獎回去:“是啊,秀色可餐嘛!”
葉輕蘊一邊把這句話和面一起吃進肚裡,一邊眯了眯眼睛,丫頭片子膽子肥了,敢調戲他?!
他不動聲色地挑一下眉,許涼一見他這個表情就心裡發毛。果然,立時就聽他說道:“衣服底下味道更好,不如試試?”
許涼臉色如血湧,一會兒又涼下去,隻餘一層淡淡的粉色。讓人想起她睡裙上的顏色以及那股馨香。
葉輕蘊清了清嗓子,把頭低下去繼續吃面:冷水澡再洗一次就該感冒了。
收拾妥當兩人出了門,外面是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人身上,還沒化幹淨又有新的來了。司機上前來撐傘,兩人都說不要,許涼隻當天地都白得純然,髒汙都在雪白之下,可以自欺欺人,可以掩耳盜鈴。
葉輕蘊也和她一起看雪。這座城市很少下這樣大的雪,紛紛揚揚,或者可以還原童年,堆一次雪人。
許涼頭發上沒一會兒就落了一層雪,她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從發烏的雲裡卻能飄出雪白來。沒一會兒頭發上就積了一層。
她看著葉輕蘊也是這樣,不禁笑了。歲月可不是這樣,熬一熬,就白了頭。
葉輕蘊嘴角含著一抹笑意,淡淡地吟出聲來:“雪花片片,不落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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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提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