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涼說不要,“我常回來看您就是了,真人不比一個木人兒看得真切啊?”
許若愚點頭說:“都隨你,爺爺隻盼著你好好兒的,別的都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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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啊,香香已經不忙著上課了,有空和大家聊天的,歡迎騷擾,麼麼噠(づ ̄3 ̄)づ╭?~
☆、040.蘭今
夫妻二人從許家出來,難得可以看見月亮。兩人就站在門口抬頭,心裡有相互呼應的靜謐。
再回到葉家就該道別了。老太太照常晚睡,年紀大了不容易犯困,本該做晚課的時間,但因為等他們兩個回來,推遲了一些。
現在家裡隻有老太太一個人守著,葉輕蘊的父母都在京裡,要過年才能回來。但老人家也絕口不提讓他們回來住的話,一來怕他們覺得拘束,二來官邸實在離他們上班的地方遠,也不願他們奔波。
所以他們一進門,她就說讓他們趕緊回家去。衣食住行都囑咐一番,即使知道孫子喝酒後從不開車,也殷殷地再三耳提面命。
葉輕蘊絲毫沒有不耐煩,站得筆挺,一一應了。也讓奶奶保重身體,晚課不要太晚,有什麼事也一定要給他們打電話。
老太太點頭說好。末了又讓微娘拿出一件俄國純野生黑貂皮大衣,嘴角一抹暖和的笑意,摸摸上面的皮毛,對許涼說:“這是當年我同你爺爺結婚時,從家裡帶來的,再穿是不合適了。阿涼拿去,穿與不穿都行,今天我可打著散財的主意,你拿走,當件古董衣服也行”
葉輕蘊眼睛毒,什麼稀罕東西沒見過。再早幾十年巴黎秋冬時裝展覽會,一件南極貂皮女裝大衣售價是四五萬美金,更何況鳳毛麟角的黑貂。在當時就高南極貂皮三四倍的樣子,到今天恐怕有市無價。
奶奶以前江南吳家的大小姐。吳家家世極盛,世代從政,人才輩出,一直鼎盛不衰,持家有道。更別說奶奶是吳家長女,嫁到葉家的時候,也是十裡紅妝被送進門的。
一聽是奶奶的陪嫁他一時也躊躇起來,哪怕奶奶給阿涼的首飾零零總總已經算得上價值連城,但一看老太太的眼神就知道是她的心愛之物。隻看阿涼怎麼給說法了。
隻見許涼抿出個感激的笑容來,說道:“既然奶奶送我,我也不好推辭。但看這件衣服的材質到做工,必定是萬裡挑一的,拿回去我可得好好收藏,就當代您老人家保管了”
老太太被她一席話說得貼心暖肺,點點頭說:“好啊,奶奶可她不比你記性好,手腳也沒那麼利索。交給你打理,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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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涼恭敬從微娘手裡接過來,隻覺得皮毛光澤如初,在燈光下柔和得如同捧著一手的黑水,柔軟又輕暖。
皮裘到底要佔些地方,葉輕蘊笑一下,從她手裡接過去,自己拿著。
兩人不要家裡人再勞動,沒讓人送。出了門,陳修已經等在車旁,一身直骨頭,跟旁邊的燈柱比誰更端正一樣。
見老板和太太一齊來了,他上去將葉輕蘊手裡的東西接過去,司機給兩人開了門,讓兩人坐上去。
沒一會兒,車子發動,駛進大院兒明亮又清冷的燈光裡。
老太太看他們的車走遠了,轉身回了客廳裡。剛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腿腳就不聽使喚了,準備歇一歇再去晚課。
微娘從茶水間裡捧著香片出來給她,老太太接過了,喝了一口,隻覺得身上舒服多了。
她放下茶盞,慢慢捻著手裡的十八珠串。讓客廳裡其他小阿姨不用在這兒伺候,冬天最易眠,回去睡了。
小阿姨們聽了心裡一喜,面上道好,有序地從客廳裡退出去。偌大的房間裡隻剩她和微娘。
“說起來輕蘊和阿涼結婚有兩年了吧?”,老太太慢聲問。
微娘說老太太記得不錯,“他們是前年冬天結的婚”
“都說阿涼似乎沒長大一樣,哎——”,老太太嘆口氣,“怎麼不知道她隻給人看沒心事的一面”
“阿涼小姐心思清澈,即使心裡藏著事,輕蘊隻怕最知道”,微娘給老太太茶杯裡續水。
老太太哼一聲:“隻怕他最糊塗,當局者迷”
微娘替葉輕蘊抱不平:“瞧您說的,兩人一塊兒長大,阿涼從小最聽輕蘊的話。現在已經是夫妻了,說什麼也比以前來得更知心吧?”
“人心吶,多少人猜得透,就像老天爺一樣多變。今天別人的心思你已經熟識,保不齊明天已經成了個陌生的樣子”
“再陌生也總有跡可循。阿涼小姐外表看起來溫婉,凡事淡如水。可一雙眼睛幹淨,都說幹淨的人看事物總能看到骨子裡去。反過來一樣,別人看她也能一眼見底,這樣的清澈可不多見”
老太太笑了一聲,摸著衣服上嵌著的雲南繡片,“你隻說對了一半,清澈倒是真清澈。記得她小時候,老爺子還在,喜歡下棋,守著輕蘊做功課手痒難耐,便教阿涼下棋。阿涼學會了,兩人對弈,可她下棋慢啊,老頭子對她總寬容,也不催,任她思考到地老天荒去,甚至有一次老頭子打了個盹兒醒了,她執棋的手還伸在半空。要這麼下去,兩人得下到明年去,老爺子不耐,裝作棋差一招,輸給了她”
微娘不說話,靜靜地等著下文。老太太喝了口茶潤口,接著說:“後來她回家去,他爺爺教她下棋要快一點,以後你長大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等你”,說到這兒,老人家想起來就笑,“你猜阿涼怎麼說?”
微娘:“她怎麼說的?”
“她說啊,爺爺隻說我下棋慢,怎麼不知道我故意拖時間,贏了棋爺爺呢?”
微娘聽到這兒也笑起來,點頭說:“小時候她跟在輕蘊身邊,性子養得活透了”
老太太問道:“你看看她現在,一雙眼睛真的快活嗎?”
微娘的笑落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這世上到底誰對她最好”
“哎,你活了大半輩子怎麼還沒清醒啊。對那些較真的人來說,有了對她最好的,不如是那個她最樂意的”
微娘也覺得這世上情字最催人煩惱,所以她寧願在葉家老死,淡情則無憂。她嘆道:“都說輕蘊最治得了阿涼,可到頭來,不一定誰治誰呢!”
老太太想起孫子結婚前的模樣,贊同道:“這話說得應景”
一看時間也不早了,老太太起身去做晚課,微娘收拾了桌上的東西。軒敞的客廳一下子沉寂下來。
昨天還是大太陽,今天老天爺的臉就沉了下來。許涼縮在辦公室裡不肯出去,今天裴意初有通告,參加一個綜藝節目,飛到西安去了。除了他還有其他幾個當紅藝人,聽說粉絲將現場圍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還動用警察去管制交通。
這些熱鬧場景向來是沒有她的份的。九哥根本不會同意她跑出去出外景,早跟公司打好了招呼,不許她出差。所以裴意初和吳敏川帶著一幫人走了,她隻能孤零零地守在辦公室裡,等著他們的最新動態。
裴意初走之前還一個勁地羨慕她,在辦公室裡多好啊,不知道可以睡多少場覺了。還問她吃不吃肉夾馍,到時他給她帶回來。
許涼輕嗤:“少在這兒笑話我,肉夾馍哪兒哪兒都有,犯不著吃你那個帶回來已經冷透的!”
其實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她就跟看家的小孩子似的,眼巴巴地看他們一行人上車走了。
一杯熱牛奶喝完,許涼出去準備洗了杯子,沒事兒就可以開溜了。主角都走了,她也能從此深藏功與名。
隻一出門就看到林雪禪的經紀人蘭今。
蘭今正準備扣她的門,沒想到她突然開了門,手還在半空,立時有些尷尬。
對這位同公司的經紀人,蘭今和其他人對她的態度卻不一樣。別人隻看到她很闲,守著裴意初一個,但大多數都是吳敏川在忙前忙後,隻當她沒什麼大志向,把一個影視公司當成職業單位,混混生活。
可蘭今卻不敢小看她一絲一毫。那些人真夠眼瞎,要沒有深厚背景,別的藝人團隊總共才有一個的辦公室,她卻能獨享。她的檔案公司嚴防死守,沒有權限的人根本不可以去調動。
通過林雪禪,她才知道許涼是葉輕蘊的妹妹。但兩人不同姓,是表妹還是其他什麼親戚就不知道了。
許涼悠然的生活狀態之下,掩蓋了她的背景和神秘。
所以看到她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蘭今這個長袖善舞的經紀人也有些緊張了。葉輕蘊啊,壓在誰心頭也是座五指山。
但還是要開口。林雪禪剛借著葉先生嶄露頭角,如果功虧一簣,自己這個經紀人也要沒落了。說白了,這是一隕俱隕的關頭,走許涼這條路子,也是迫不得已。
☆、041.幫忙
“許小姐”,蘭今將手放下去,左手握著右手手腕。
許涼愣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蘭今:“可以進你辦公室談談嗎?”
許涼想了下,點頭又折回去,叫她進來坐。
這辦公室裡蘭今很少來,四下打量,隻覺得寬敞雅致,布置得很合品味,所以不會覺得空曠;顏色也淡然,看得出主人的用心。聽說她的辦公室並不是公司給裝飾的,葉輕蘊專門派設計師來畫的圖紙,就為了她在工作時也舒心。
當然這是傳聞,並且沒幾個人知道。
蘭今坐下來,背打得很直,看起來繃得很緊。
雖然是林雪禪的經紀人,許涼也並不先入為主將她歸到敵對陣營裡。仍然按待客之禮給她倒了茶,讓她隨意。
蘭今見她一舉一動都是大家做派,心裡松了松,即使她不肯從中斡旋,但也不至於給人難堪。
喝了口茶,香味很正的六安瓜片。蘭今抿唇,拿好茶招待自己也並不是與她有深交,恐怕是在這位許小姐這裡,也隻有好茶了罷?
“前陣子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公司也花了大功夫把事件平息下去。不光雪禪精疲力盡,大概裴老師這邊也疲於應付”,蘭今斟酌道。
許涼心裡敞亮,這位經紀人在娛樂圈打滾這麼多年,早修煉得成精了。這一開口就把兩邊人歸作同個戰壕的戰友,隻怕那天新聞發布會之後有人來攪局,他們也尋到了一點兒源頭。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找她。
許涼等著她的下文:“哦?”
蘭今又說:“現在雖然把那股勁頭按了下去,但追根究底,雪禪和裴老師想徹底睡個安穩覺,不如一勞永逸”
“你們查出什麼來了?”,或者林雪禪得罪誰了。
蘭今謹慎道:“不知道許小姐認不認識顏氏的副總,顏小姐?”,不直接說網上的一切都是顏藝珠在操縱,是因為不知道許涼和顏家那位女皇交情是深是淺,萬一兩人是好友,一出口就得罪了兩個人。
顏藝珠許涼可是如雷貫耳。要說九哥的一眾桃花裡面,這朵可是開得又爆裂又帶毒。
葉輕蘊回國之後執掌華聞,而顏氏是華聞的一級供應商,兩家是長期合作關系,即使在華聞面臨破產的風口浪尖上,顏氏也看在葉輕蘊的面子上沒有斷了對華聞的供應鏈。
顏氏這麼堅決地挺華聞到底,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葉輕蘊和顏藝珠的交情。兩人相識於國外讀書時候的華人留學生聚會,顏藝珠對葉輕蘊一見傾心,對其緊追不舍。但葉輕蘊也隻說做朋友,戀人沒可能,顏藝珠本著近水樓臺的心思答應下來,隻是並沒有死心。
可有時候人對求而不得的事物就是那樣執著,甚至扭曲本心,情走在前面,靈魂卻走失了。更何況像顏藝珠這樣好強的人,將自尊掛到天上,和月亮比高低。
即使她得不到,她也不許其他女人近葉輕蘊的身。她愛他,愛成了兩腿直立的獸。
所以林雪禪和葉輕蘊一傳出緋聞,立馬就有麻煩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