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路上湿滑,別鬧。”奚辭的聲音低沉,在她耳廓熱呼呼地拂過。
鬱齡忍不住縮了下腦袋,偏開頭。
回到先前劇組的休息處,就見那裡還停了三輛車,車前站著鍾導和他聘請的兩名保鏢。
遠遠地看到有人過來,鍾導先是驚訝,接著看清楚前頭抱著人走來的奚辭時,高興之餘又不禁松了口氣。
隻是當他們走近時,看清楚跟著奚辭身後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以及周圍突然下降的氣溫,讓他倒心裡抽了口氣,目光頓時變得驚疑不定,一時間拿捏不準那個抱著陳明明、一臉陰森的女人是人是鬼。
看起來,好像真的是鬼……
鍾導定了定神,勉強道:“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奚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奚辭的出現,對於鍾導來說,無疑是一個大驚喜。大概是好幾次得奚辭相救,奚辭在他心裡,比天師們還要可靠。
奚辭淡淡地說了一句“剛到”,彎身將鬱齡放到一邊的休息椅上。
鍾導對他的態度並不在意,忍不住看向穿著一身紅色長裙的女人,見她將陳明明放到一旁,然後像個幽靈一樣,退到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整個人仿佛已經消失了一樣,連陰冷的空氣都升溫一些,頓時從腹腔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不過就是個鬼嘛,聽說天師有養鬼奴的習慣,奚辭養隻鬼奴也沒什麼,不用大驚小怪的。
鍾導讓保鏢將保溫壺裡的紅姜糖水倒出來給兩個女生,問道:“鬱齡,你有沒有看到孫冬雲?剛才清點了下人數,你們倆和孫冬雲好像都不見了。對了,還有你的兩個男助理。”
鬱齡喝了半杯溫熱的紅姜糖水後,將剩下的半杯遞給奚辭,盯著他喝了一口後,才道:“她當時被鬼附身,趁混亂時將我拖走,後來被明明敲暈了……”
聽完她簡單的敘述後,鍾導就算經歷的事情多,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那孫冬雲會沒事吧?”
“我不知道,這種事情得問婁悅才行。”鬱齡誠實地說,被鬼附身後失蹤的人最後有什麼下場,得問有經驗的天師才行,她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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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導聽了嘆氣,先前發生躁動時,其他人都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隻以為是山裡的一些動物突然跑出來罷了,畢竟當時燈滅了,周圍一片黑暗,感覺有小動物從腳邊跑過,倒也是符合的。
他心裡知道這事情不同尋常,可能不隻是那兩隻魔物作亂。後來發現鬱齡和孫冬雲等人不見了,不好和眾人說明白情況,隻好說她們可能不小心失散,先安排他們回去,自己親自留在這兒等候,派了好些保鏢在附近尋找,可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隻見鬱齡他們回來。
婁悅去了一整天了,同樣沒有回來。
奚辭捧著紅姜糖水,趁機又喂了鬱齡一口,見她盯著自己,不禁笑道:“我不用喝這些東西。”
鬱齡狐疑地看他,暗暗琢磨著,難道妖真的不用喝這種東西?
又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就見一群人往這兒走來,仔細一看,發現是婁悅帶著好幾個保鏢回來,其中還有鬱齡的那兩個保鏢。
那兩個保鏢看到鬱齡時,一臉愧疚的神色,虧得他們還是來保護人的,僱主出事時,他們在第一時間跟上去了,可後來發現,跟著跟著就跟丟了,接著在原地打轉,好像鬼打牆一樣,怎麼都走不出去,非常邪門。
不僅是他們,鍾導派去周圍找人的那幾個保鏢也是一樣,要不是婁悅下山來,止不定他們就要在那兒兜圈子兜到天亮了。
看到奚辭也在,婁悅同樣十分吃驚,她知道S市的莫莊那邊的修羅墓之事,修羅墓事關重大,又是一個陰間鎮壓惡鬼之煞的府邸,想要將它重新送回陰間,就算齊集人間的高手之力,也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聽說那裡的幾位老太爺們還在商量著法子。
作為大妖,奚辭的能力無庸質疑,他應該在那邊才對……
不過想想妖類的性格,他知道這邊有危險,會跑過來找他老婆也沒什麼,隻是就不知道他走了,修羅墓那邊由誰幫頂他的位置。
“他們是遇到鬼打牆了。”婁悅對他們解釋,“山裡的情況不太妙,鬼非常多,大多數都是有道行的,正常人不能深入,否則會遇到鬼打牆,被困個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重由會被鬼害了性命。”
那些保鏢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受僱於鍾導的保鏢們是隱約知道一些情況的,隻是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明白地遇到鬼,心裡不禁有些發毛。
接著婁悅查看了陳明明的情況,讓人倒了一杯純淨水過來,手指間夾著一張符紙,輕輕一晃符就點燃了,接著將燒成灰的符紙放進杯子裡搖了搖,便捏著陳明明僵硬的下巴灌了進去。
陳明明渾身僵冷,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吞咽有些困難。
不過一杯符水灌下去後,她發青的臉色倒是好了許多,雖然仍是慘白慘白的,至少沒有像先前那種病入膏肓的感覺了。
周圍的人都看得非常驚奇,就算是鍾導,也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可以說,今晚的事情,也讓這些人有種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感覺,一生都難得遇一次。
婁悅得知孫冬雲被鬼附身後,沉吟了下,坦然地說道:“現在山裡的情況不太好,陰氣極重,想要進去找孫小姐不可能,最好先離開這裡。我等會兒就聯絡異聞組,派些天師過來。”
鍾導聽到這話,心裡松了口氣,感激地道:“那就麻煩婁小姐了。”
人數都到齊了,眾人都上了車,準備下山。
回到酒店時,陳明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感覺和平時差不多。這次她被鬼藤所傷,陰氣入體,算是元氣大傷,這兩天精神會比較萎靡,隻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什麼事了。
陳明明雖然經歷這一遭,卻沒有被嚇著,要不是周圍人太多,她都想要再問個明白。
回到酒店後,夜已經很深了,劇組裡的人都沒有睡著,見鍾導他們平安回來後,終於松了口氣,隻是沒有見到孫冬雲,鍾導少不得又要解釋一翻,隻說孫冬雲在山裡失蹤,已經報警讓人去找了雲雲。
陳明明跟著鬱齡他們上樓,看了看奚辭,嘿嘿地說道:“今晚婁姐就和我一起住吧。”
說著,又朝婁悅擠了擠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見奚辭,不得不說,奚辭的外貌太過美好,如一塊美玉,清澈明淨,給人的第一印象太好了,讓她都有點看呆,覺得娛樂圈的那些小鮮肉什麼的,在他面前都弱爆了。更不用說經歷了先前在山上時的事情,明白這人可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斯文無害,甚至可能很厲害。
陳明明已經自動將奚辭歸類到天師那邊了,以為他也是天師這種能人異士,突然覺得大小姐果然有眼光,找男人都找這種非一般人,以後遇到這種危險的事情,都不用請保鏢就有人保護了。
婁悅聽到這話,看了一眼鬱齡,忍不住點頭道:“這是當然,我再也不想和她一起睡了,她的睡相太差了,和她睡根本睡不著。”
陳明明一聽,看來這位天師小姐也很受累,心有戚戚地跟著點頭。
兩人達成意見後,就去了隔壁陳明明下榻的房間。
鬱齡一臉木然地看著兩女走了,然後轉頭看向奚辭。
奚辭低眸看她,暖黃色的路燈中,他的模樣格外地俊秀雅致,卻又透著一種泉水般的清涼。
第138章
鬱齡覺得奚辭好像有點兒不一樣,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默然了會兒,刷卡開門,將他拉進去。
奚辭看著她拉住自己的手,目光又轉到她臉上,清亮柔和的墨眸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進了門後,鬱齡問他渴不渴,奚辭搖頭。
又問他累了累,奚辭仍是搖頭。
鬱齡瞅著他一會兒,慢吞吞地問他,“我看起來一副很好騙的樣子麼?”
奚辭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說。
鬱齡伸手摸了下他的臉,說道:“你眼底有青色,有多久沒休息了?”
奚辭笑了下,“也沒多久,就四天罷了。”
鬱齡有些驚訝,“修羅墓的情況很嚴重麼?”
“也不算吧?”奚辭的目光在酒店的房間看了看,最後落到那張床上。酒店的房間每天都有清潔阿姨打掃,換洗床單之類的,此時床上整整齊齊的……
他的神色變得有些漫不經心,“就是那些天師拿不定主意,怕這怕那,所以隻能先拖著。”
鬱齡覺得情況一定很嚴重,不然天師們不會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
想著,她又瞅了他幾眼,走過去摟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懷裡一會兒,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惦起腳去親他。
這麼多天不見,雖然每天晚上都有通電話,依然很想他。
沒有見面時沒什麼感覺,每天晚上聽著他的聲音照樣可以安然入眠。直到見面後才發現,其實她真的非常想他,隻不過一切都被她習慣性地粉飾太平,掩飾在平靜的表相之下,連自己都以為不想的。
直到他今晚出其不意地出現,讓她驚訝的同時,說不出的高興,恨不得摟著他不放。
原來她也會這麼想一個人,看到他時,甚至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不離開,隻要聞到屬於他身上那種特殊的花香,就無比的安心。
她惦腳親他,想親他的嘴唇的,因為身高原因,隻親到他的下巴,這讓她有些惱,正想著要不要拖張凳子過來站到凳子上去親他時,他已經笑著低頭,親了過來。
奚辭含著她的嘴唇,輕輕地吮吸著,接著才撬開她的唇齒,吞沒她的氣息,雙手緊緊地摟在她的腰間,將她按到懷裡,直到摸到她身上還有些水汽的衣服,才將她放開。
“你的衣服還湿著,先去洗澡,省得生病了。”他聲音有些沙啞,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