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
「我會狠狠的懲罰你。」
季止江低著頭,睫毛掩蓋住他的大部分眼睛,漂亮的唇邊呼出的「懲罰」二字,語氣咬得不輕不重,卻格外明顯。
說得跟要獎勵我似的。
搞得我都有點興奮了。
他低頭接著塗藥。
我「嘶」了一聲。
他抬眼。
我接著裝沒事。
「瘋子,怕疼還沒頭沒腦往下跳?」
「摸摸……」
我撇撇嘴悶悶說了一句。
季止江抿了抿唇,遲疑三秒後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我,說:
「先說好,不許摸屁股。」
9
帽子叔叔跟帽子姐姐和幾個人上門把那個人抬走了,然後季止江跟他們談了很久,最後他們面色凝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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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們走了之後,他看了一眼縮在樓下沙發看漫畫的我:
「該喝水了。」
我接過他倒的水喝完之後接著窩在沙發看漫畫書。
裙擺下露出裹著透紅紗布的腳踝。
就這樣呆站了會兒,他什麼也沒說。
索性季止江轉身走去樓上拿了一身衣服下樓打算洗澡。
浴室的水聲在這安靜的房子內格外明顯。
四下無人,我便鬼使神差的偷摸打開了浴室門。
沒鎖等於邀請我。
「你好,1 號技師上線。」
【檢測到宿主行為不正,系統給予 18 禁警告!!】
電子音在我腦海中重復著這一句話。
但我開了飛行模式。
隻為看一眼傳說中的飛行戰鬥機。
被身後門縫偷看的我嚇了一跳,季止江一時間不知道該遮哪,於是他惱羞成怒:
「你幹什麼!?」
「你這個寶貝長得……也蠻……」
「蘇恩!!!」
好了再不走今天又要沒收我的阿竿了。
我乖乖在他的沐浴露砸過來之前關上了門。
然後偷摸溜進了他的房間。
好可惜,沒有蕾絲的。
怎麼連個豹紋的也沒有?!
紅的總該有吧?!
等到季止江出現在自己房間門口,臉色已經青到可以當草地啃了。
「蘇恩!你把它從頭上拿下來!!!」
「哈哈!老子是內褲神偷戰士!決一死戰吧!超絕身體線條人夫!!!」
季止江把我整個人槓起來,另一隻手遊刃有餘的把我頭上的黑色平角取下。
殊不知,我兜裡還有一條。
我將兜裡的那一條黑色字母的套在頭上:
「牛戰士從來不摘下她的面具!」
他忍無可忍的從我頭上剝奪第二條內褲。
我迅速從兜裡掏出第三條深藍色平角套頭:
「面具之下~是更美的面具~」
……
阿竿還是被收走了。
「你再鬧我真的不確保自己會做什麼。」
「那你脫個褲……」
季止江堵住我的嘴,四瓣柔軟接觸。
他有些報復性的咬了咬我的唇,但幾乎是隱忍的,克制的,理性的。
也是懦弱的。
喲?這麼克制?
難道是想讓我自由發揮嗎?
那好吧。
瘋子是不講道理的,你曉得吧?季止江。
我稍稍坐起身壓制住他,膝蓋撐著床讓自己身居高位。
轉眼我就掌握了主動權。
他不太對勁的遲疑了一瞬,很快變成了束手無策。
他呼吸得有些重。
等到我們分開的時候,他的眼神纏綿而不太清醒,泛紅的耳尖和唇顯得有些懵懂。
他喃喃道:「我真的是瘋了……」
我抓起床上的內褲迅速逃離樓下,嘴裡振振有詞:
「戰利品到手!恩 sir 大勝!!以身試險打敗了萬惡主義的性感人夫!!」
「別拿著亂跑!!!」
這話說晚了,在逃亡的下樓過程中還剩三四個臺階時我一腳踏空。
「吱……」
想喊痛但不知道怎麼喊,於是跟一隻死到臨頭的鼠鼠一樣吱了一聲。
季止江聽到聲響後迅速出門查看,就發現跪在地上因為摔倒膝蓋被創而站不起來的我。
即使這樣我的手還拽著他的內褲。
「瘋子……」
季止深嘆了一口氣,緩步向我走來將我抱起。
順便沒收了內褲。
10
我在院子拿著塑料鏟子戴著草帽挖土。
把他的漂亮草地挖出了好幾個窟窿,季止江在門口叉著腰問:
「你在幹嘛?」
「種內褲。」
他快步走到我身邊確認我身邊隻有幾株桂花苗時,又走了。
「別受傷。」
他看了看我膝蓋的青紫,決定由著我去。
「莫名其妙。」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道。
接著奮力挖坑。
挖到足夠深度時,我把桂花一株株栽下,往上面蓋了一些土。
拿起身邊的塑料澆壺澆起水。
忙完這一切我躺在地上曬太陽。
這時的天空很藍很藍,有幾朵雲飄過。
【宿主想裝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裝。」
【是不是裝的暫且不說,但你的計劃執行的很好,男二快被你攻略了。】
系統無情的電子音在我腦內響起,我們幾乎不怎麼交流,偶爾彈出幾個獎勵積分通知。
我也沒理,就讓它在那攢著。
這裡比起前世,顯然要自由多了。
當個精神病,要比當正常人快樂多了。
作為富豪的私生女,我從小就被鄙夷到大,有錢有什麼用?那又不是我的。
小時候被母親關在家裡打罵。
長大後母親去世被富豪爹認領了回來,以為是自由生活的開始,卻還是被關在豪宅裡不許面世。
因為身份特殊,就連佣人都不願意和我講話。
而他們口中的遺產……
我從來沒有拿過一毛錢,也從來沒有想要過。
我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盯著電視機的時光幾乎度過了我的所有人生。
有時候寫寫畫畫,有時候自言自語,有時候自編自導自演電影,有時候唱自己瞎編的歌。
因為房間很無聊,很無聊很無聊。
時間太長了,後來的我養成了和任何物品說話,和幻想中的人對話的習慣。
後來富豪爹死了,我被自己的哥哥從豪宅私生女,被冠以精神病的帽子關到精神病院。
「她沒病?怎麼可能!?她天天對著空氣講話,這是正常人能幹的嗎?」
「總裁,但她思維真的是正常的,醫生說她隻是太寂寞了……」
「這個我不管,想辦法把她關到精神病院,我不想看到這張臉。」
這就是我哥哥說給我聽的唯一一次對話。
盡管不是說給我聽。
但我還是很開心,很久沒有人靠我這麼近講話了。
你問我房間和精神病院有什麼區別?
精神病院有人陪我說話,我可以天天說,隨時說,想說什麼說什麼。
他們很有意思,其實和正常人差不多。
我很高興能遇到他們。
記得有一次偷男護工的內褲過程中,大爺被逮到了,卻把內褲塞到我的手裡,大聲喊道:
「恩 sir!你可以尖叫,掙扎,逃跑!!!」
我可以嗎?
我可以尖叫,掙扎,逃跑嗎?
……
後來我穿越了。
也不錯,起碼季止江願意陪我說話。
願意照顧我。
就算我是瘋子,他也不會忽視我。
雖然他有時候不耐煩,但句句有回應。
他是唯一一個打破自己的道德標準,義無反顧將女主以綁架形式圈養到身邊的人。
可惜了,最後還是被周延殺了。
因為原主的痛苦和對他的恐懼,他放輕了唯一能扳倒周延的手段。
但他不後悔。
所以我也義無反顧的來了,希望能給你一個平平安安的結局。
等我啊,季止江。
「小瘋子,小心中暑。」
門口的季止江對著我喊道。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打算過去,背後莫名的感受到一股違和的視線,我往門口一看,隻瞧見個身影一閃而過。
「性感超絕人夫,那裡有人偷偷盯著我們。」
我走到季止江跟前指了指門外。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門縫,拍了拍我的頭:
「沒事,我會看著辦。」
11
這幾天季止江一直往外跑,幾乎很少在家。
他給我買了監視腳環,似乎是為了防止我逃跑。
「你們長大之後一定要結下很多內褲知道嗎?這樣我就可以收獲無數個內褲了。」
我給桂花樹澆完水,摸了摸下巴觀察半天覺得還是不太夠。
跑上樓在季止江衣櫃底下掏出他藏的很深的內褲,一條條掛在枝頭:
「掛了內褲之後,以後就內內褲褲的啊!」
「你怎麼找到我的內褲的?」
那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
「你不懂,替身使者是會互相吸引的。」
季止江咬牙切齒的在一旁跟著我一起欣賞著內褲樹。
然後把它們全沒收了。
「阿褲!!!」
「為什麼你就非逮著我的內褲不放呢!?」
「四角形具有穩定性。」
季止江生無可戀的吸了一口氣,將我拽回屋子裡。
「我錯了我錯了!!」
「錯哪了?」他停止了動作,回頭問道。
「具有穩定性的是三角形,但你沒買三角的。」
阿竿再一次被沒收了。
我縮在角落裡聽著季止江苦口婆心的科普偷內褲是不對的,我撇撇嘴反駁:
「小氣……」
「你再頂嘴我就把你的阿竿拿去當晾衣架。」
「……寸不已。」
我抬眼,十分誠懇的看了他一眼。
他蹲下身,將我擁在懷裡,很用力。
幾乎要把我揉進他懷中。
我能在肩窩感受到他的鼻息。
他的呼吸很重,良久他又在那蹭了蹭。
「沒關系,隻要你在我身邊,怎麼樣都沒關系。」
他悶悶的說。
接下來幾天,他總喜歡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抱著,時不時埋在我的懷裡不說話。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
直到有一天很晚了,我靠在他的大腿上睡著了。
朦朧之間聽見他語氣暗啞,手指摸了摸我的頭發:
「不要突然消失,小瘋子。」
最後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
「你不像其他的蘇恩......」
我在他的呢喃中熟睡過去。
沒聽見後面說的是什麼。
12
這一天季止江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