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氣著了,被子裡的腿也絲毫不客氣的踹在了他的腹部,“滾!都要離婚了,再同床共枕想來也不合適,你自己睡書房去。”
霍砚遲被踹得‘嗯哼’了聲。
先是挨了一巴掌,現在又被踹了一腳,還被罵說他內心骯髒。
真的,霍砚遲活了28年,第一次覺得委屈。
也有些惱,“秦蔓!”
“怎樣?!”秦蔓的態度也很強硬。
霍砚遲抿緊唇,下顎線也緊繃著,襯得輪廓有些凌厲,他抬手壓了壓眉心,最終什麼都沒說,掀開被子下床,轉身去了沙發。
分床可以,但不能分房。
已經很晚了,他也是真的很累,索性主動息事寧人,帶著一肚子委屈和煩悶躺在了沙發上。
躺了沒一會,還特意去衣帽間找了床毯子蓋著。
屋子裡變得很安靜,躺在床上的秦蔓都能清晰的聽見他平緩的呼吸聲。
睡著了。
挺好。
現在冷靜稍微回歸了點,她才想起他剛剛那雙深沉的眸子裡布滿疲憊的紅血絲。
因為他先睡著而生出的氣忽然就堵在了嗓子眼。
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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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樣,她又是快天亮時才睡著的。
再次醒來時,是下午三點了。
她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坐著,怔了幾秒,才慢慢回過神,響起凌晨和霍砚遲的爭吵,她忽然覺得頭有些疼。
還不是暈疼,是刺痛。
她深深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環視了圈周圍,也沒指望他會在家,便起身去洗漱了。
衣服也懶得換,徑直下了樓,恹恹的喊著,“趙姨,我好餓,有吃的嗎?”
“夫人,你醒啦。”
趙姨從廚房走出來,“有,知道您下午醒來會餓,飯菜我都給你熱著呢,你坐會,我給你端飯菜出來。”
趙姨做事是個特別麻利的人,沒多久就把三個菜給她擺好了,因為沒有湯,還給她衝了一杯蜂蜜水。
秦蔓無聲的吃著,腦海裡卻在想著,和霍砚遲的事應該有個什麼樣的後續呢?
離婚的話已經說出口了,說實話,她到現在,心裡依舊有氣,所以對說出離婚這個兩個字,好像並沒有多麼的後悔。
就是如果真的離婚了,她心裡又覺得空落落的,還有一絲疼意。
想得越多,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思緒就越多,心裡就越煩,腦袋就越疼。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真的煩,年都過不好。
“夫人,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趙姨發現她一直在揉頭,關心問。
秦蔓吃著飯,擺手,“沒事,就是白天睡多了,腦瓜子疼。”
音落,大門‘叮’的一聲就開了,身穿黑色大衣的霍砚遲在門口換了鞋走了進來,看她還在吃飯,就猜到她剛醒沒多久。
見趙姨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問,“怎麼?”
“夫人說頭疼,我正說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呢。”
霍砚遲擰眉,徑直走到秦蔓面前,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剛碰上,就被她無情拍開了,還聽她冷聲警告,“別碰我!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昨晚的事了?”
“秦蔓。”
“別叫我名字,我聽著煩。”
“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再好好坐下來聊行嗎?”
“我沒事,就是睡多了,頭疼而已。”她這會又忍不住暴躁了起來,又有些委屈,“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頭更疼了。我隻想安安靜靜吃個飯。”
霍砚遲抿唇,沒再說什麼,轉身上了樓。
屋子裡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趙姨作為旁觀者,便知道這是小倆口吵架了。
霍砚遲早上十點多鍾出的門,她在看到他的時候,還挺驚訝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也就簡單回了個‘昨晚’,便出了門。
秦蔓平復心情後,把剩下的飯吃完,又喝了半杯蜂蜜水,轉身上樓去拿手機,卻剛走到二樓樓梯口,書房的門猛地被打開,霍砚遲竄出來。
手裡拿著一本金融書。
正是昨天上午她丟進垃圾桶內的那本。
第112章 他的這份得償所願
趙姨每天的工作內容除了做飯外,就是負責整理他們的衣帽間,以及清理每個房間的垃圾。
至於整棟別墅的清潔,每個星期都有固定的清潔公司過來打掃。
書房的打掃一般都是在霍砚遲在家,她請示過後才會進去收拾垃圾的。
顯然,趙姨不知道昨晚霍砚遲昨晚回來了,所以今天早上也沒有去裡面收拾垃圾。
所以,這本金融書還在垃圾桶裡,也是理所應當的。
霍砚遲其實起初也沒在意垃圾桶的,因為被秦蔓的態度弄的,心煩意亂的,連帶著宋承陽發過來的郵件他點開,也看不進去。
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她那張冷漠又嫌棄的怒顏。
揮之不去。
心裡一煩,不免有些口幹舌燥的,便抄起桌上好些天都沒用過的水杯準備下樓讓保姆清洗一下,結果意外踢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從裡面滑出一本金融書。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融了幾息,很快就散開了。
因為秦蔓率先收回了視線,準備舉步往主臥方向走。
霍砚遲一滯,快步走了過來,颀長的腿往她面前一橫,氣勢十足,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擋住了頭頂的感應燈,將她嬌小的身影都籠罩在了陰影中。
秦蔓被他嚇了一跳。
就他這個架勢,她總覺得這廝會衝上來打自己一頓呢。
“你幹什麼?!”
許是站得太近了,秦蔓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和他拉開距離,軟糯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和善。
霍砚遲舉起手中的書,聲音有點低啞輕沉,不重也不冷,“這是你扔的?”
但這話不論語氣如何,乍一聽,怎麼都覺得像是在興師問罪似的。
秦蔓幾乎是瞬間擰起了眉,她覺得自己還是個相當有素質的人了,雖然心裡已經挺不高興的,但還是淡聲說道,“動了你的私人物品,我很抱歉,但是……它太礙眼了。”
一想到那張合照,那行字,以及那個愛心,秦蔓不怎麼強的心理素質又炸了。
“怎麼?碰到你的禁忌了?不是說關系一般嗎?”她陰陽怪氣道,“也對,和前女友分手後,可不是關系一般了嗎?怪我語文沒學好,理解能力沒有跟上。”
霍砚遲看她說得這麼繪聲繪色,神色還十分靈動。
即便臉上和眼底都是鄙視和嘲諷,但也不妨礙是好看的。
神色忽然放松了下來,不合時宜的輕笑了一聲。
秦蔓:“……”
放下個人素質,拒絕精神內耗,有事直接發瘋。
她在心裡默念了一遍自己的座右銘,很好,沒錯。
“你笑什麼?是覺得我被你騙的團團轉,好笑是嗎?”她抓狂怒道,“我本來還念著奶奶的面子上,想著把年過了再去民政局辦離婚的,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這會民政局還沒下班,趕緊離了完事!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你。”
看她氣急敗壞的要走,霍砚遲連忙伸手攔住了她,順帶將她摟進懷裡,“這會民政局已經放假了。”
秦蔓:“……”
她怒瞪著,開始拼命掙扎,“放開!”
霍砚遲覺得現在的她,像個炸了毛的小野貓,很難馴服,要不是桎梏著她兩條手臂,他臉絕對要被刮花。
他幹脆將她打橫抱起去了主臥。
他手裡還拿著那本金融書,正好硌著她的腰,有點疼,讓她反抗掙扎的力道更大了。
像個泥鰍。
臥室的門剛關上,一雙白嫩的手就狠心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力道,好似真的要把他掐死一樣。
謀殺親夫,大概說的就是此類情形。
但他也沒動,任由她掐著,直到呼吸確實有些困難,整個大腦都開始缺氧時,他也沒去掰開她的手。
然後,秦蔓松開了他。
發瘋可以,但還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
靜了兩秒,霍砚遲平靜無波的將她輕輕放下,在她轉身欲走時,又及時拽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輕而易舉的把她抵在了門板上。
“怎麼?你現在還想因為我翻了這本書家暴我是不是?”秦蔓動彈不得,張牙舞爪的罵道。
霍砚遲沉沉的看著她,默了會,“倒打一耙,要不得。”
‘倒打一耙’這四個字莫名有些耳熟,秦蔓怒瞪,就見他正抬手指著自己的脖子處。
因為她剛剛掐得太用力,這會他白皙的脖子處已經有了一條明顯的淺痕。
頭頂又傳來他輕飄飄的聲音,“誰家暴誰?”
從昨晚的那巴掌,和床上結結實實的一腳,以及現在的掐痕。
怎麼看,他都是被施暴的那個。
秦蔓:“……”
因為囧迫和心虛讓她臉上的怒意消減了幾分,沒什麼底氣的嗫喏道,“誰讓你……騙我。”
“我沒騙你。”
“你還說沒騙我,這都證據確鑿了,死不承認是吧?霍砚遲,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說起這個,她又來勁了,“虧我以前還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
看著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跟炮仗似的,不給他半分插嘴說話的機會。
他絲毫沒有猶豫,扣住她的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將她未說完的話盡數吞咽下去。
秦蔓睜大眼睛,他的吻落下時就帶著強勢和不容人拒絕的霸道,甚至還摻雜了幾分宣泄心中煩悶和怒氣的意思。
他也挺氣的,在看到她從她喜歡的人車裡下來,又很隨意又輕松的和自己提‘離婚’兩個字時,他做不到不氣。
可看她火氣這麼大,他又不能發作,隻能將其深深壓在心裡。
畢竟,昨晚還歷歷在目,她那句要命的‘離婚’就是從他沒忍住酸澀下才脫口而出的。
他怕,真的怕,會在這樣的爭吵中,徹底失去她。
明明,他的這份得償所願,來之不易。
他舍不得放開她,也更加貪戀她在身邊,彎著那雙眉眼,軟聲甜氣的朝他撒嬌,喊著他老公,讓他步步淪陷,墜入她在無意識間編織起來的情網。
無處可逃。
他已經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動心的,或許是高三那年的秋天,在梧桐樹下,陽光悉數落在她身上,她朝自己笑得燦然溫暖。
再或者是,每次隻要她來霍莊,她總會蹦蹦跳跳的來到他面前,神採奕奕的和他打招呼,又說笑著。
她很活潑,很爛漫,也很溫暖。
“蔓蔓。”
不知吻了多久,他隻覺得心底的氣宣泄得差不多了,才啞著嗓音喚她,“我隻有你,任何時候,心裡都隻有你。”
第113章 秦蔓,我真的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