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止意平》, 本章共3673字, 更新于: 2024-12-05 16:57:43

「我剛收留的一隻母狗,我的意思是全世界的雌性動物都不會同意。」


空氣裡一片安靜。


她清了清嗓子,突然問我:「霍家那小白眼狼上學的事你還管嗎?那所私立可不是有錢就行,當時說的可是要送這個學校兩幅畫。」


霍慕轄下半年就要上一年級了,為了他念書的事情,我和霍執花了不少心思。


霍執靠著讀書才有了今天,所以比一般的家長更加重視霍慕轄上學的事情,早早就看中了這所私立學校。


霍執託了很多人都沒能拿到一個入學名額,我不忍他又要忙工作又要擔心霍慕轄。


於是讓秦桑借著贈畫的名義找到了學校校長,向他提出了讓霍慕轄入學的要求。


結果十分順利。


校長激動萬分地握住秦桑的手,承諾隻要能拿到我的畫,別說一個霍慕轄,十個都沒問題。


霍慕轄上學的事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可我並不想讓霍執知道這件事情,便讓校長聯系了之前霍執託過的一個老師。


因為這一個入學名額,霍執在所裡被捧上了天,誰見了他不誇上幾句霍大律師的人脈廣?


而霍慕轄也成了幼兒園所有家長學生的豔羨對象。


隻是現在——


「你當時怎麼說的?」


秦桑漫不經心地劃著手機:「我說的是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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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商就是奸商,十分的話隻說八分滿,卻讓人信了十二分。


「那兩幅畫——」


「那兩幅畫我幫你賣了。」


我:「?」


「拍賣款我都捐給希望小學。」


我:「??」


「總之不會讓你拿來給霍家那對狗賊鋪路。」


我:「……」


霍慕轄畢竟是我用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我仍舊會牽掛他的未來。


可我的手上現在已經沒有適合學校的畫作了。


和所有媽媽一樣,為了照顧好他們父子倆,我幾乎在家二十四小時待命。


最後連畫筆都沒有機會拿起。


幸好,幸好。


我又能變回我自己了。


6


凌晨四點,一陣刺耳的鈴聲。


是陌生號碼。


我按下接聽鍵,盡量保持清醒:「你好,哪位?」


「嫂子,我是霍哥的助理。


「霍哥陪客戶喝酒,一直到三點多才結束,我剛想送他回去,可他說自己胃疼動不了。


「我們現在在中心醫院,嫂子,你方便來一趟嗎?」


助理生硬地說出這一段臺詞,中間還有點卡頓,沒有半點底氣。


說實話,幹了這麼多年還是助理都是有原因的。


我忍著甩掉手機的衝動,壓低了聲音:「據我所知,霍執的緊急聯系人不是我吧。」


「什……什麼?」


大概是半年前吧,霍執在去法院的路上出了個小車禍。


等我趕到醫院後,護士帶著我去霍執的病房。


她見我神色慌張,好心安慰我:「洛小姐,您先生沒什麼大礙,隻是剛送來時他人在昏迷,所以我們聯系了您……」


我腳下一頓,恍惚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們……是哪裡找到我的號碼的?」


霍執的手機應該是有密碼的。


他不願意設置指紋和人臉,覺得不安全。


護士笑了笑,像是見慣了:「當然是緊急聯系人啊。」


不解鎖就能打通的號碼。


出了危險第一個就能聯系到的人。


在霍執的手機裡,是洛暇。


而我,是他的同事打電話來告訴我的。


那是我對霍執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叫失望的情緒。


可一個會讓你失望的人,又怎麼可能隻讓你失望一次?


我躺回了被窩,聽著對面的沙沙聲,更加確信他身邊有第二個人在聽。


「你能查到我的號碼,說明連你都知道霍執的手機密碼。


「可我都不知道,足以說明我不值得他信任,所以你還是找別人吧。」


剛準備掛電話,霍執終於不裝了。


他急忙搶過手機,有些委屈:「陸夏……我又喝多了,不太舒服。」


我突然想起離婚前最後一次為他煮的醒酒湯。


他說他不喝這些了。


「還有小轄,他的咳嗽一直斷斷續續的,我讓阿姨煮了三皮水,可小轄喝不慣——」


「霍執。」


我難以壓抑內心的怒火,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你在醫院,旁邊有醫生,你打電話給我是沒有用的,隻會吵到我睡覺。


「兒子喝不慣,你該讓他學著習慣,因為我不可能再回去給他煮,你聽明白了嗎?


「我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但我告訴你,以前我做這些事情是因為我願意,而不是因為我應該。


「離婚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絕對沒有反悔的可能,聽懂了嗎?霍執?」


對面一片死寂,正當我準備掛掉電話時,霍執還是不死心。


他壓著嗓子,似是不解,又帶著些許不滿:「陸夏,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我氣笑了,反倒平靜了許多:「霍執,原諒一個人犯錯不是原諒一次就夠了,而是我想起來的每一次都要原諒你。」


如果霍執大大方方和我好聚好散,我還敬他有幾分骨氣。


可惜他糾纏不清,故作深情,到最後還想做個好人。


7


我和霍執離婚的事情逐漸傳開了。


不少共同好友來勸我。


有人說我陪著他走到了今天,好不容易什麼都有了,卻白白讓給了別人。


也有人說霍執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否則怎麼會想盡辦法挽留我。


就在這時,手機裡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信息。


是一張圖片。


昏暗的燈光下,床上的兩人十指交纏,緊緊相扣。


就算沒有那枚我挑了許久的對戒,我也能認出這雙骨節分明的手。


還有洛暇和霍執的半張臉。


霍執睡著,洛暇笑著。


我隨手將那張圖片發到了朋友圈裡。


配文:【你看,官司結束了,就能正大光明地上床了。】


這條朋友圈我沒有屏蔽任何人。


不過三分鍾,那個陌生號碼又來短信了。


【陸夏,你瘋了!快點刪掉!】


刪掉?


你都敢發,還怕我傳嗎?


明天全市人民有人沒看過這張照片,都是我這個前妻的失職。


而且洛暇根本就沒有我的好友,那她怎麼看到我的朋友圈的?


霍執沒有找我,那就說明洛暇知道他的密碼,翻了他的朋友圈。


關掉手機,靈感乍現。


我前往鄉下的畫室,整整待了三個月。


其中一幅以七位數的價格被國外的一個收藏家買走。


另外兩幅隨筆被秦桑帶走了。


還是要送給那個學校。


我微微皺起眉頭:「你這是做什麼?」


她趴在窗臺上,雙手撐臉:「你喪偶單身,我未婚單身,總得有人給咱養老送終吧。


「我這不是資助了一個女孩,當ṭű₎然要給她最好的教育,再讓她Ṫū́ⁱ給咱養老。


「這個肯定比你那親生的強。」


……


喪偶?


我竟無法反駁。


至於那兩幅隨筆,倒也無所謂。


比起畫,有些人更在意畫的人是誰。


但我不知道,對我而言轉瞬即逝的三個月。


對霍執和洛暇來說,度日如年。


所有人都知道霍執為了初戀和陪伴他八年的結發夫妻離了婚。


大家還嫌不夠狗血,還在這個故事裡添油加醋。


說霍執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就等著洛暇的離婚官司一解決就拋棄原配。


連親兒子都迫不及待地喊別人媽。


這一切並非他們自己解釋的酒後亂性,而是早有預謀。


而我這個糟糠之妻,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霍執的事業被毀得七七八八了。


但凡女性委託者都不願找他。


而男性委託者出於家中女性的壓力,更不願惹事上身。


律師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而洛暇就更慘了,連工作都丟了。


沒有家長願意把小孩放在一個離婚的小三手裡。


家長群裡有人公然叫囂:【我孩子成績差些沒關系,人品要是差,我就哭都沒地方哭了。】


【可不是嘛,要是我家小孩這樣,我高低要找個沒有蓋子的盒給她塞進去。】


【為人師表,品行不端,這樣我們怎麼放心?開除!】


【就是!什麼野雞都來當老師,我們 90 後隻是不愛管事,但不是死了!】


……


8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


可洛暇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髒水反潑到我身上。


她把自己和霍執的愛情故事寫成了小作文,發在了社交媒體上。


指名道姓說我是小三。


趁著她出國的時候制造各種誤會,才讓她和霍執分手。


而自己一躍成為霍太太。


謠言愈傳愈烈,有些極端網友已經開始查我的私人信息。


連秦桑都打電話來提醒我,如果被扒出身份,那後果可能就有些嚴重了。


「陸夏,你被小三不要緊,但夏鹿不可以。」


我之前一直很疑惑,洛家崇尚精英教育,才會咬牙把洛暇送到國外深造。


又怎麼甘心洛暇當一個幼兒園老師呢?


現在我算是知道了,這世上多的是扶不起的阿鬥。


我給了霍執一個機會,出面澄清這件事情。


他說:「陸夏,我不能沒有事業,小轄也不能有一個聲名狼藉的父親。」


那霍慕轄就能有一個聲名狼藉的母親?


哦……我都差點忘了,他已經自己選擇換一個媽媽了。


所以隻能讓我背下這個小三的鍋。


而我大概是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心裡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隻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嘆痴心錯付。


嘆世事無常。


秦桑丟了一堆照片給我,盯著我看了半天。


「你哭什麼?」


哭?


我抬手摸了摸臉頰,一片湿意。


「大概是覺得以前的自己可憐又可悲吧。」


秦桑摸了摸我的頭:「別和他們吵架了,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扇對方兩巴掌嗎?


「來,這是姐妹給你的武器。」


她發過來一堆霍執還沒和我離婚前,與洛ẗṻ⁺暇同吃同住的照片。


還有一份長達 57 頁的 pdf 文件,裡面是我和霍執相戀到結婚的時間節點。


附上了所有同學好友的採訪,精準打擊了洛暇的小作文。


當天下午熱搜又是一輪大洗牌。


【成年人就喜歡為了所謂的大局委曲求全,都是自找的。】


【當你為我拼死生下的孩子起名時,你想到的是你的初戀還是在搶救室裡的我?——渣男賤女給我死。】


【我敢罵世界,敢罵上帝,我毀佛謗祖,我睥睨天下,但就是不敢一巴掌扇死渣男。】


【真是車越破備胎越多,神特麼尋回初戀。】


【哪個律所?哪個幼兒園?這麼關鍵的東西你不說,我怎麼避雷?】


【毀掉一個人的努力有多簡單?專家為結婚率、生育率努力一年,隻需要出軌小故事一則。】


【祝姐姐獨美,活回熱烈的樣子。】


……


9


再見到霍執時,是在那所私立小學門口。


他看起來十分邋遢,連冒出的胡茬都沒來得及刮掉,眼裡布滿了血絲。


就連襯衫都沒有熨平,皺巴巴地穿在身上。


秦桑不湊巧發燒了,讓我來送她資助的小姑娘去學校。


霍慕轄緊張地盯著我牽著的小女孩,眼神裡充滿了敵意。


「爸爸,媽媽為什麼牽著她?你不是說媽媽永遠隻會是我的媽媽嗎?


「她是班上最窮的小朋友,連爸爸媽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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