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還是女人嗎,簡直是個毒物吧,不由自主的,他們離青染都遠了些。
如果有這樣的能力那個叫傅辰的男人哪裡還需要他們來救,最重要的是能統領這麼可怕屬下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怪胎,他們主子眼神也太重口了,看上的人危險度過高。
而他們心中除了佩服自家主子的不要命,更多的恐怕是忌憚。
誰手上握著如此能把人瞬間吸幹的蟲子,怎麼能不擔驚受怕,如果惹怒了傅辰,他讓那蟲子出來吸幹自己等人呢。
這是普通人都會不由自主想到的。
邵華池自然也感覺到屬下的擔心,他想傅辰當著他的面利用那不明來歷的玩意直接吸幹應紅鑾,不僅是時間緊迫,可能也是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五年過去,他的傅辰果然已經完全不是曾經的小太監了,有了太多他完全不知道的小秘密,而這些小秘密卻讓他不由的熱血沸騰,更想要探索這個男人。
邵華池忍不住笑了出來。
傅辰輕微動了動耳朵,邵華池看到了,眼底含笑。
他知道,“隱王”這個人已經影響到傅辰了,不然傅辰不會出現抖耳朵的反應,這是心裡有波瀾才有的小動作,是隻有和傅辰近距離待過一段時間的七皇子才知道的小秘密,邵華池很享受這種隻有自己發覺的關於傅辰的小細節,很有趣,也讓傅辰這個外柔內剛的男人顯得有那麼一絲可愛。
松易等人:他們家殿下越來越詭異了,看到那樣的景象的第一反應是笑?
“這種蟲子,你應該不多吧。”雖然人變成骷髏的確很驚悚,但他相信越是逆天的東西,越是稀有。
隱王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忽悠的人,這也隻是傅辰的試探,想要震懾隱王的這一步,並不算成功,不過他也不失望。
隱王說的沒錯,這種蟲子烏仁圖雅隻成功培養出了一條,其他都因為各種原因死了。
當他們一群人趕到吊橋的時候,傅辰趴在邵華池身上,對面飛來無數箭矢,有幾根甚至唰唰穿過他耳邊,而這時候雙方的人馬已經衝向吊橋,在前方打了起來,這裡已經被扉卿的一部分人馬佔領,他們候在這裡就為了等逃跑的人,這是通往外面最快捷的路,如果他們有足夠的警惕心和防備,就會選擇通過吊橋,在這裡設下埋伏無可厚非。
除了這裡,傅辰相信在別的出口也一樣有類似的埋伏,這是扉卿最擅長的捉人方式:天羅地網,所有人都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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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雖然從未和扉卿正面交鋒過,但無論是以前的是沈驍、蔣臣,犀雀的追捕還是後來的休翰學、陸明,都算是他和扉卿的側面對壘,可謂是神交已久,最了解的自己的也許就是敵人。
扉卿原本還沒放在心上,這些年抓到的七殺人選實在太多了,但現在就不一定了。傅辰是這麼多年唯一瞎了眼還能有辦法逃出去的,再加上他們這麼多年多次的暗中交鋒,就像他能感覺到扉卿的存在一樣,他們這伙人也毫無疑問會引起扉卿的高度重視,而扉卿會想盡辦法抓捕他們,沒人會比扉卿更了解自己的據點。
失去了視力後,傅辰也失去了一大助力。
兵器對接的聲音響起,兩方人馬對殺的相當激烈,很快就會引起另外幾批人馬的注意。
所有人都上了吊橋,除了前進,他們沒有退路,傅辰的屬下和邵華池帶來的人共同擋在前面,他們也沒了之前的爭鋒相對,在面對共同的敵人時,不知不覺就站到了同一戰線,殺得如火如荼,時不時能聽到下方傳來的吼叫聲,那是掉下吊橋的人的喊叫。
漆黑的夜空,吊橋搖晃的厲害,邵華池一手抵擋攻擊和箭矢,一手緊緊按住背後傅辰的臀部,兩人相貼的背部也因為汗水而幾乎融在一塊,熱風吹在傅辰身上,帶起身上一股淺淡的燥意,直到水漬濺到傅辰臉上,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溫熱的水,那是血。
讓傅辰頭一次主動靠近隱王,湊到他耳邊,“放我下來。”
邵華池有些驚喜,雖然知道傅辰隻是從大局出發才靠近自己。他的回答是在傅辰的韌勁十足的大腿處捏了一把,揉了揉唯一柔嫩的腿根處,表情卻是恢復了冷漠,一字一頓道:“想都別想!”
別想我把你放下來。
傅辰實在不明白,都這種時候了,此人居然還有心思吃豆腐,是不要命了,如果沒有他,隱王是不可能受傷的,帶著他實在太累贅,這時候他更希望隱王可以保全自己,而他還有一定自保能力。他們目前隻能算是合作關系,隱王沒有必要在這麼危險的時候還護著他,他明白這個道理,隱王也不會不明白。
“我們所有人都在吊橋上嗎?”傅辰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傅辰聽到了一絲細微摩擦繩索的聲音,夾雜在對殺中非常不明顯,如果不仔細分辨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
邵華池朝後看了一眼,“對,你發現了什麼?”
哪怕傅辰的眼睛看不到,邵華池也從來不會小看這個男人。
傅辰暗暗數了數剛才邵華池走的步數,還有敵人的雜亂的腳步聲,估摸著步數以及距離,暗道不妙,這座吊橋的長度應該很長,從剛才的聲音來算,這座吊橋他們走到四分之三,而它至少有30米以上,現在想要邊阻擋攻擊邊後退,在時間上幾乎不可能。
而敵人幾乎在誘導他們,抓住了“他們想要殺掉所有人,快速上到對面山崖”的迫切心情,順勢將他們引入幾乎快要成功的邊緣,再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人退回來,而他們會被留在吊橋上,等吊橋掉了,沒有心理準備的他們,必然會掉下山崖。
這必然是扉卿在每個出口的地方提前和這些埋伏的人商量好的辦法,除了扉卿,傅辰甚至想不到還有誰能夠在短時間裡從心理上挖掘對方最大的弱點,把敵人這般一網打盡。
“往回走,快!”傅辰眼前一片漆黑,壓下心中燃起不可遏制的慌亂,依舊冷靜地下達指令。
李皇的人馬為什麼總是能成功,除了他們對李皇的絕對忠誠外,還有他們的不畏生死,隻要能殺掉敵人他們根本不在乎犧牲少數人保全大多數人,這是李皇灌注給他們的信仰。
“好。”邵華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哪怕知道回去就會面對更多的追殺,哪怕不清楚傅辰為什麼反其道而行,也沒有懷疑過傅辰的說法。“所有人後退!”
還沒等傅辰解釋,而邵華池已經開始帶著人往回跑,準備撤退回去的時候,吊橋搖晃的更厲害了。
“來不及了,所有人緊緊抓住吊橋的繩子和身邊的人!”傅辰感受到搖晃的程度,他厲聲低吼著。
果然,邵華池已經看到不少敵人也在後退,隻留了一部分人在吊橋上阻擋他們繼續前進,而箭矢更加密集。
這並不是普通的搖晃,而是——吊橋上連接另一端山崖的繩索快要被割斷了!
當發現傅辰這一方察覺他們的計謀時,他們就加快了割斷繩索的速度,繩索非常粗,割斷需要一定時間,但這個時間卻沒有給傅辰他們更多的機會。
邵華池想到,之前在吊橋上攻擊的人好似故意為了拖延時間,特意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根本看不到吊橋另一端的情況,這背後算計他們的人,極為奸詐。
繩子徹底斷了!
“啊————!”
就算有了傅辰的提醒做好準備,他們所有人依舊被失重的吊橋差點甩到半空,而身下就是黑乎乎的崖地,像是無根浮萍般的身體讓他們都產生了下一刻就會死亡的錯覺。
第169章
幾乎在吊橋掉下的時候, 邵華池已經將背後的傅辰給放下,改背為抱, 傅辰的頭發隨著狂風吹在自己臉龐, 帶起了邵華池心中的決然,或許這五年多沒有這一刻那麼真實和喜悅,切實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價值, 不是那麼的可有可無,對傅辰來說他也是有用的, 暖暖的體溫相貼著,在被拋到空中的瞬間, 邵華池幾乎是吼出來的,“無論你有多厭惡我,現在必須相信我!”
相信什麼?
相信抱著自己的男人嗎, 把自己的命交付。
有那麼一下子,傅辰的心髒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那好似臆想出來的撞擊聲讓傅辰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振聾發聩。
狂風呼嘯, 身體在半空中。
本來應該覺得好笑和不以為然, 卻笑不出來,他活到現在從來沒被人如此保護過, 更沒人對他說過這種篤定的話, 其實他根本沒別的退路,離他最近的就是這個男人,不用多此一舉說一遍。
但隱王在生命不受控制的時候, 還能顧忌到自己,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就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樣,算是第二次給與傅辰心靈上的衝擊。
心底的荒蕪的平原緩緩冒出了草,撩著冷硬的地方,那裡裂開了一絲細小的縫隙,一股生命力在他在心底慢慢滋生,緩慢的,容易忽視的地生長著。
邵華池緊緊抱住懷裡比自己更強壯的男人,前所未有的踏實,有時候傅辰的優點也是缺點,比如在任何時候都不會信任他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很有可能會選擇離開自己做出別的求生辦法,邵華池不敢冒險,特別是傅辰目前失明的狀態。
被拋上空中的瞬間,狠狠摔向來時的懸崖方向,他們已經在下落了。
雙目爆發出精光,手中的劍已經時刻準備著。
“準備好手中的劍,我數數字,刺向崖壁!”邵華池對著身邊的人喊道。
這次帶出來的都是高手,身上都有不同的武器,自然也明白邵華池的意思,若是他們真的任由吊橋摔向崖壁,等待他們的也許就是吊橋碎裂,所有人掉落。
除開一開始的慌亂,他們他很快冷靜了下來,一手緊緊抓著繩索,一手抽出身旁的崖壁,隨著邵華池的報數,一同刺向崖壁,劍刃與崖壁摩擦出一道道絢麗的火花,本來就不牢固的吊橋木板不斷掉落,一些不牢固的劍斷成了兩半,但在一群人齊心協力下,總算緩過了吊橋的沉重的下墜重力,沒把他們給撞傷。
他們停了下來,這才紛紛抽出劍,讓吊橋緩緩摔向陡峭的崖壁。
下方,還有零星的幾個敵人在堪堪抓著繩子,他們是被拋棄,準備和傅辰等人同歸於盡的人。邵華池可不打算這個時候留下後患無窮,沒給自己人喘息的機會,也同時不給敵人喘息,這才能快速解決對方,“動手!”
松易等人收到指令,沒有絲毫猶豫,下面幾個人被他們踢到了崖底,發出嘶吼聲。
沒人同情,也不敢同情,同情敵人死的就是他們自己。
山崖對面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也幸好這兩座山崖距離較遠,哪怕火把眾多也照不到他們這裡。
但這並不能解決困境,他們武功再高強,也沒辦法一直吊在山崖上,特別是像邵華池那樣還抱著一個沒比自己輕的男人,一人承受著兩人的重量,很快就會支持不了,他的一隻手磨破了血,沿著手臂滑落。
“我可以自己抓住。”傅辰倒不是在客氣,而是客觀的陳述事實,“現在放開吧。”
傅辰剛想動,邵華池喘息著,熱氣噴在傅辰臉龐,痛吟了一聲, “抓住也沒用,你覺這座吊橋能撐住我們那麼多人多久?特別是上面很快會出現追兵,若是把這一頭的繩子也一起斬斷,大家就一起殉情了。”
說著說著,邵華池語氣有些調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