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第二批人,全軍覆沒。”沈驍提到了第二次營救。
與其說營救,還不如說是想滅口之前的三個刺客。
扉卿劍眉一蹙,原本七皇子身死,定能引起晉成帝反彈,而隻要將之嫁禍給二皇子,就能徹底杜絕其再次翻盤,給邵安麟創造機會,第一批人是他們培養的專業刺客,就是無法得手,也能逃之,卻被當場活捉,這是始料未及的。
第二批人隻是試探,但亦是精英,一次次失敗,絕不是巧合,“七皇子身邊,有高手。”
武力、智力方面都不缺人,這個與皇位絕緣的皇子,是想做什麼?
“真真是想不到,隻是一次簡單的行動卻發生這樣的轉變,這七子不簡單,看來奪儲的人選又要增加一位了。”
扉卿對著上空吹了一個奇怪的音調,一隻像普通麻雀的小鳥從空中滑落,穩穩站在扉卿的手臂上。
“此為犀雀,我給五號下了追魂香,他在死前釋放了一個信息讓犀雀帶回來,此人應是關鍵人物,或許也是我要找的人。”即使不是,也必須加以重視,對於屬下拼死留下的信號,扉卿有理由懷疑,“此香隻有遇血腥味才能散發出來,馬上就是國宴,是宮中人最大的集合,此人必在其中。屆時你割破手指,犀雀會落下,引出此人。”
沈驍鄭重點頭,“國宴,你不去了?”
“我要再算一次,那人的八字。”扉卿語速加快,“來不及了!二子忽然倒臺,阿芙蓉的計劃被阻斷,刺客之事亦打草驚蛇……一樁樁事,都說明殺破狼中的七煞(殺)已現世,並有所行動,正在一步步破壞我們的計劃。他是殺破狼的首領,若是被他找到破軍、貪狼之星,集合天下之士、縱橫之將、詭詐之才,合成完整的殺破狼,重改格局之輪將無法逆轉!”
本來不信命格之說的沈驍,也意識到,扉卿說的一一應驗,八年前那顆突然出現的紫微星,正是那個七煞,而因為不信他們並沒有加以重視。這麼些年這顆七煞星一直伏蟄,直到如今忽然發力,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這次五號給你的死前訊號,可是七煞?”沈驍殺機一閃而過。
“無法算出。”
“無論是與不是,必將之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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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見磐樂族前來的使者,晉成帝最近頻繁讓傅辰來剃須,皇帝無論長相美醜,也是在意外在形象的,至少也要威嚴不是。傅辰的技術很好,應該說越來越好,可能剛開始還有些生疏,次數做多了,就熟能生巧了。
以往剃須的時候,是晉成帝最不耐煩的,所以杖責的並不少,自從這工作被傅辰接手了,就再也沒換過人了。
用晉成帝的話說,就是這個奴才用著很順手,那就繼續用著吧。
一旁安忠海看傅辰剃完後,就接過了刀片,在皇帝面前動刀子,向來是慎之又慎的事。
傅辰淨完手,就給晉成帝敷面,用的是黃瓜搗成的泥加蛋清,還是晉成帝看到穆君凝那張能掐出水來,越來越年輕的臉,有次就無意問道,穆君凝就說是傅辰造的。
在皇上面前適當刷刷傅辰的存在感,她才能用得毫無顧忌不是。
皇帝比穆君凝還大了二十歲,看上去老得可不止一點半點,聞言哈哈大笑,“難怪你喜歡這奴才,好用,是好用,那腦袋瓜子與眾不同!”
於是傅辰多了個工作,給皇帝做做保養。
反正也是順便,並不麻煩。
邊享受著傅辰微涼的手指在臉上輕輕按壓太陽穴的力道,晉成帝抬了抬手。
“小海子。”
“皇上,奴才在。”
“上次你去福熙宮給瑾妃宣旨時,她真的還感激朕,沒任何怨言?”
皇帝自從下了降職的命令,就沒有再提過瑾妃了,這會兒突然說起來,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安忠海到底是宮中老人,很清楚這些皇帝的尿性,他不問你也不能當做不知道,問了就要馬上答出來,做得臉的奴才,哪個不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
不會?不會學啊,不然憑什麼在奴才裡脫穎而出,那麼多奴才等著熬出頭呢!
安忠海將當時瑾妃的話重復了一遍。
晉成帝聽完,不置可否,感覺到傅辰的力道讓他昏昏欲睡,這奴才太會伺候人了。
睜開眼讓自己清醒了些,“小辰子,你也聽到了,覺得如何?”
“該不知道的奴才都不知道,該沒聽到的時候奴才都沒聽到。”這時候真當皇帝是問你的意見就完了,皇帝隻是在看你的態度,看你是不是可用之人,懂不懂進退。
聽到傅辰的答案,晉成帝略滿意,“瑾妃把你教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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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知道,那位向來很得眼的李祥英,到底做了什麼,引得雷霆大怒,如傅辰所料,皇上果然沒有再信他說出傅辰的話,隻認為他為了害人,什麼都做得出來,傅辰剛剛用了救出阿芙蓉的事情在皇上、太後面前刷爆了存在感,這會兒皇帝正是對他有極好影響的時候,李祥英可謂是火上澆油。
再加上,皇上本來就覺得傅辰的工作太多了,怎麼一個從三品的小太監,還要負責倒夜壺?
一查之下知道是李祥英做的,更是怒火中燒。
你說你嫉妒賢能就算了,陷害一次不夠,還一而再再而三!
皇上狠狠發作了他,將之直接打入棣刑處,完全沒給辛夷面子,傅辰與之前在棣刑處認識,現在已經升職的良策道,[可以多多關照此人]。
受了傅辰恩惠,良策二話不說,本來皇上將人打入棣刑處就沒再理會,顯然是現在不好發作等著人走了再說,那他當然不會客氣,方方面面都格外照顧了下李公公。
於是李祥英可謂苦不堪言,他說什麼都沒人再信他,
劉縱再一次官復原職,引起了一片驚疑,都道他運氣太好,怎的這樣的絕症都能撿回一條命。
當然,梁成文的存在是不能爆出來的,一是梁成文為何會出現,二是用了什麼辦法救回劉縱。
開膛破肚之術若是能廣而用之,就不會漸漸失傳了,說了沒有賞賜指不定就要被責罰,覺得其有違人道。
皇帝大多有個多疑的毛病,劉縱正是不偏不倚的態度,才得到總管的位置,皇上信他是建立在他沒有拉黨結派的前提下。
所以這事,不但不能被知道,還要盡可能隱瞞。
全部推給劉縱運氣好。
而劉縱再次上位,最慌亂的莫過於那些在他生病期間落井下石的人,還有那些倒戈到李祥英身邊的人,個個戰戰兢兢。
已經有人求到了傅辰面前,誰叫傅辰與劉縱關系好。
傅辰全都應承下了,說會盡力一試,這話水分就多了,說不說還是不一句話。他給足了這些同僚面子,轉頭卻“忘了”,劉縱可不是不發作,做了十來年總管,並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不著痕跡的安排那些人的去處才是劉縱的打算。
私底下他對傅辰說:“以前不知裡邊到底有多少人作妖,如今一場病看得清清楚楚,倒是因禍得福了,等我慢慢清理出去,這內務府就被咱們守得如鐵桶了。”
鐵桶,是傅辰曾經對德妃宮裡的戲稱,被劉縱這般調侃,也意味著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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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縱恢復職位,高興地還有一個人,就是在熙和宮的瑾妃了。
妃位的升升降降對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她正哼著家鄉小曲,拿著剪子修剪花卉。
忽然,一雙手抱住了她的腰,一隻腦袋擱在她的肩上。
她嚇了一跳,直接剪掉了一段枝椏,咔嚓。
“呀!”她驚叫了一聲,聞到對方的淡淡的氣息,沒好氣道,“怎的走路沒聲音!”
她略有些慌張地看了看外面,傅辰輕笑,“放心,我讓她們都下去了。”
“還知道回來,我以為重華宮要成你的家了。 ”
“你知曉,這是國師的命令。”
“那這次做什麼嚇我?”她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她怎麼聽說,七皇子挺喜歡傅辰的?
“這不是怕你又給我一個‘驚喜’,奴才擔心自己承受不住。”
“你!這事你要說多久,那麼記仇!”她也分不清傅辰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