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著臉做什麼,是嫌棄我位份低嗎?”德妃打趣道,與這些宮女相處久了,她也沒把她們幾個當外人,反而打趣道。
“奴婢是心疼娘娘。”墨畫眼淚忽得掉了下來,她記得剛才入了室內看到裡面那一地碎布,定是娘娘覺得做得不好想要為聖上重做,沒想到皇上下一刻就降了娘娘的等級,還拿走了朝鳳令。
“讓人瞧見了,沒的笑話咱,拿出我們福熙宮的氣度來,走也要高高興興地走。”穆君凝笑道。
見他們娘娘沒任何影響,所有福熙宮的太監宮女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穆君凝就是這座宮殿的靈魂,宮殿可換,她卻是唯一,她們又恢復了笑意。她又忽然問道,“從二品妃位,宮內必會去些人,被去的人,無論接下去到哪個宮裡,都要好好當差。”
對打雜太監宮女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他們是最有可能被去的人,而他們接下去去哪個宮殿才能碰到德妃這般的主子。
德妃吩咐完院裡的事,張望了下門口,才若無其事問道,“傅辰呢?”
“他好像隨國師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墨畫一想,就覺得傅辰這人太趨炎附勢了,娘娘這才剛失了勢,他就有多遠躲多遠了,“奴婢這就去尋他。”
“不必了,讓他去吧,吩咐小廚房,做些他愛吃的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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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華陽回到睿郡王府,或許應該叫做二皇子府了。
當他出現在門口,還沒接到消息的後院眾多女眷一片慌亂,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王府門口忽然來了一群御林軍,忽然下了睿王府的牌匾,還給大門貼上了封條,不經允許,府內之人不得外出,隻開了小門供奴僕日常買菜送食。
“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是要被關在裡面了嗎?”
“我不要啊,殿下,您快想想辦法,皇上不是最疼您了嗎?”
一群女人圍住了邵華陽。
“從今日起,我被禁足在府裡。”掃向一圈女子,看著她們露出的百般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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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期限呢?”平日被邵華陽很寵愛的陳寶林問道。
“無期限。”
圈禁!?
女人們像是天塌了一般,哭天搶地。
“要滾的,與管家那兒說一聲,拿著全部滾!”晉朝對男女婚嫁較為開放,女子若取得文書憑證回娘家,可再嫁。
薛氏,邵華陽的正妻,也是他一直忽略的,如果不是為了得到薛雍的支持,他是不會娶薛氏的。
她從一群女人中走了出來,一路跟隨邵華陽進了臥室。
“你還跟著我做什麼?”邵華陽橫掃了桌上的茶壺碗碟,將屋裡能摔的盡數摔完,一屁股坐到地上,瞪著那女子。
“我是你的妻,與你共進退。”直到他發泄完,女子才說道,臉上是堅毅。
“哈哈哈哈,我完了啊!你知道嗎,我完了!還跟著我,跟著我一塊兒被圈到死嗎!?”邵華陽邊哭邊笑。
女子緊緊抱著他,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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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貴嫔被去除了一身貴嫔的服飾,被老嬤嬤帶去換上了粗布麻衣,與其他風吟閣的太監一同被送到棣刑處。
棣刑處的職能,除了裁決宮內大小事務,就是對宮中上至主子下到奴才進行較為嚴重的懲罰,它還有暫時關押宮中犯人的地方,亦能行刑。
還在路上,就已經有太監氣不過,玩祺貴嫔身上踢了一腳。
她被踹到在地,“大膽,我可是祺貴嫔,葉家嫡女,豈容你們放肆!”
“你現在還是什麼貴嫔啊,大家都是庶民!”
一個侍女上前,對著祺貴嫔就是一個耳光,祺貴嫔之前受了驚嚇又在長寧宮前差點被動刑,身心俱疲,此時完全沒力氣,就這麼硬生生被挨著打。
這侍女的手上全是燙傷留下的疤痕,那是她一次泡茶沒掌握好火候,就被祺貴嫔潑了滾燙的茶,當時就出了水泡,那以後燙傷的疤痕再也除不去了。
“你……你們!”祺貴嫔氣得七竅生煙,她看向自己的大宮女芷雪,那位在御前背叛她的人,芷雪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像是要撲上來狠狠咬她的樣子。
身體上的傷害還是其次,最讓她嘔血的是這些是平日對她諂媚討好的奴才,現在卻完全換了個模樣。
他們在知道自己被祺貴嫔害的要身首異處,特別是積怨已深,被祺貴嫔折磨過的宮女太監,早就想弄死她了,現在是給了他們現成的機會,怎能放過。
這也是傅辰不打算再出手的原因,這些她平日看不起的奴才們,會教會她,什麼叫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一旁押著他們的侍衛扣上阻止了幾句,但卻沒有出手,還特意將這群人關在了一個大牢房裡。
接下來的飯點,都有免費的大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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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他們到的時候,七皇子發著熱,人也迷迷糊糊的,身上的傷口早已灑了藥粉包扎好了,但熱度卻降不下去。
在所有人的認知裡,邵華池與國師因之前治病的事後,走得很近。
具體近不近,也隻有兩人自己知道了。
雖然當時七皇子受傷陣仗挺大,可這時候養心殿除了太醫、宮女等人,也隻剩碧青了,那些太監宮女卻是沒資格進來照顧的,養心殿可不是誰都能隨便進來的。
這時候皇帝正在延壽宮與太後交代皇後、二皇子的事,處理外國使臣等等事務,中途來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七皇子就離開了,在看到邵華池半張臉上的畸形後,不由蹙了下眉,關心之情淡了些。
從中也能看出晉成帝心有虧欠與感動,也算認可了七皇子,但十幾年來心底根深蒂固的偏見與不喜並沒有完全解除,要扭轉並不是那麼快的,如若疼愛多一些,至少也會先陪兒子一段時間。
身體有所缺陷,諸如四皇子、七皇子這樣的,對晉成帝來說是極大的恥辱,極力想忽略的。現在對邵華池,算格外開恩,隻是這恩,以傅辰對七皇子的了解,大約早就麻木了吧。
若是此時地位換成了二皇子,或是其他受寵的皇子,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傅辰不由想,是否也是晉成帝這樣的態度,才造成這些皇子各有不同的性格。
發熱也叫溫病,一般太醫是開中藥方子的,國師善丹藥,此時他拿出的是安宮牛黃丸,數量稀少,制作繁瑣,極為珍貴,由此周圍人都隻嘆國師對待邵華池是真心好啊。
為邵華池出關,還特意來醫治他,並送了如此珍貴的藥丸。
其實這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限制了邵華池,若他將來對扉卿有半點差池,就會被人說忘恩負義。
“由你照顧七殿下吧。”傅辰是國師帶來的人,照顧邵華池,也代表著國師對七皇子的心意,“三月後,來觀星樓,研制仙丹。”
在喂藥後,國師就要繼續回去閉關了。三月,既是他出關之時。
“是。”傅辰應道。協助國師與聖賢們研制仙丹,是晉成帝的命令,隻是時間上當然要以國師為主。
聲樂與舞蹈,隸屬於隰治府的聲樂司。
為表對使臣的尊重,才讓未被寵幸過的秀女前來練舞,一般情況下,舞蹈之人都是聲樂司的樂姬、舞姬。
點絳院來了一位皇上跟前的大人物,安忠海,海公公,基本上職位低的宮女太監對他都相當敬重,別看他沒另幾位公公受器重,但卻是實打實皇帝親自提上來的總管,就是新進宮被封了妃的低位妃子也不能在他面前給臉色,他主要職務有幾項,其中一部分就是負責敬事房的,也就是管月事、翻牌等事宜,要在皇帝臨幸宮妃的事兒上找點不痛快,可不是要人命嗎。
秀女們在梅珏面前作妖,等安忠海來了,一個個拿出了勁頭跳得格外賣力。
等排舞結束後,安忠海說了皇上的意思,就是讓大家勤加練習,在使臣面前表現出晉朝的風採等等話,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安忠海最後一句,若是撥得頭籌將由皇上親自晉封兩級,不限身份。
聽到這消息,秀女們一個個都是喜出望外。
也不纏鬥了,她們都想在宴會當日驚豔全場。
“梅姑姑,可否帶咱家看看屆時跳舞的場地?”安忠海將曲目交給梅珏。
“海公公請隨我來。”
兩人來到點絳臺,梅珏事無巨細地介紹完,就聽到安忠海小聲道:“姑姑,皇上要咱家傳個話給您,說今晚亥時,老地方。”
身為皇帝的貼身公公之一,他居然不知道這位姑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晉成帝,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就是欽點梅珏為領舞之前吧!
這宮裡,有手段的女子,從來都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