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點兒力氣對於習武且徵戰無數的慕淮來說,就跟撓痒痒似的。
慕淮唇畔蘊笑,大手安撫性地拍著女人瘦弱的背.脊,任由她用自己的小拳頭跟幼貓舞爪似的攻擊著他。
藕荷色的心衣設計得恰能露出容晞纖美的背部,她肩背上也滿是朱紅瑞紫,腰.後還存著泛.紅的指.痕。
慕淮眉眼深邃冷峻,待懷中的女人消停後,他親了下女人的額側,語氣幽幽道:“…還是孤幫你上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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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折騰到了午時,這時辰是用午食的點,可容晞隻是換了身寢衣,並未梳洗整饬完畢,卻也隻得面色微慍地陪男人去用午食。
慕淮不再茹素,八仙桌上滿是腩炙牛肉,紅煨羊腿這樣的葷食。
他恢復了往常的飲食習慣,畢竟是太子,吃相也是一如既往的矜貴優雅。
容晞卻食欲不振,且越看男人那張涼薄清俊的臉,心中越覺惱怒。
慕淮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對面的男人掀眸看了她一眼。
見女人仍是一副氣鼓鼓的嬌氣模樣,他無奈搖首,便用金筷夾了塊古法烤制的雲林鵝,又將它沾了沾梅子醬,放在了女人的食碟中。
慕淮嗓音低沉,對容晞命道:“吃下去,補一補。”
容晞還算聽話乖順地將那塊鵝肉吃進了嘴裡,她便味同嚼蠟的吃著,邊想起了適才那些小宮女看她的眼神。
除了丹香,有至少四名宮女是守在寢殿旁,隨時等著慕淮和她的召喚。
那麼這些宮女,也自是都聽見了些什麼,也都看見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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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日她起身後,那些宮女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可她還是能從她們的眼神中,瞧出一絲赧然。
她身為太子妃,卻被慕淮弄得一整日都下不來床,這事看在宮人眼裡,她們會怎麼想她?
從前的她,也被還是四皇子的慕淮折騰得很慘,可待次日一早,她也能強撐著精神爬起來,繼續做著自己本分內的差事。
真不是她被慕淮養得嬌氣了,而是慕淮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懷珏兒的這幾個月,也不是沒給過他甜頭。
可慕淮那夜的表現,哪兒像是十個月沒嗜過葷的?
而像是,十幾年都沒嗜過葷的。
容晞曾有一瞬懷疑,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懷裡了。
怎麼求饒,這男人都不應,強勢又霸道。
不過這也讓她想清了一件事,原來慕淮在她孕期中,待她真的很珍重,也很克制自己。
思及此,容晞的眼睛還是含了層水霧。
慕淮一直觀察著女人的神色,見狀,他撂下筷箸,低聲勸道:“莫再哭了,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
容晞並不相信男人的話,卻還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她想起今晨起身後,肚子仍有些鼓,便小聲道:“夫君這樣弄…這回…妾身很可能又會懷上孩子的。”
慕淮聽罷,英雋的眉宇蹙了幾分。
他看著容晞雙頰一鼓一鼓地嚼著菜食,想起了她孕期的辛苦。
慕淮自是不希望容晞這麼快又懷上孩子,她年紀尚小,頻繁生養太損毀身子。
可喝避子藥,長此以往,也會傷身。
慕淮鋒眉微蹙,將嗓音壓得很低,對女人道:“今日…先委屈一下,喝碗避子湯…日後……”
這話的後半句讓他都覺得難以啟齒。
慕淮抱拳輕咳了一聲,隨後故作鎮靜道:“日後提醒孤,不要弄進去。”
容晞柔美的雙唇微微撅了起來,細聲細氣道:“可…可之前妾身也提醒過夫君好幾次的,可夫君總會忘吶,還是會弄進去的……”
小嬌鶯細聲埋怨的動靜也是啁啁啾啾的,可這聲音卻絲毫未驅散慕淮心中的躁鬱。
慕淮面容冷肅,難得覺得,自己遇上了件很棘手的事。
用罷午食後,慕淮一直陰著臉,卻也未想出任何的解決辦法。
他獨站在東宮峻宇雕牆的闕樓上,凝神思考著心事。
太子那副嚴肅的神情,在底下駐守的侍衛看來,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政事。
他們暗覺太子當真勤勉,就連休沐日都要心系國事。
——“夫君。”
女人甜柔的嗓音讓慕淮止住了思緒,他回轉過身,見容晞已然穿戴整齊。
她今日著了身嫩黃色的水羅華褙,衣樣是寬袖曳擺,裡面著的內襯是百褶襦裙,衣襟上的紋樣是繁復的瑞草花卉,衣袖上則繡著玉兔搗藥圖。
容晞半绾著長發,亦將兩縷細細的烏發單獨梳出,用紅繩纏繞置於身前。
發上的簪物並不華貴,隻戴著散碎東珠制的頭花,和玉芙蓉樣式的羅帛花。
瞧著倒像是某個未出閣的世家小姐,明麗又純媚。
慕淮見容晞這樣打扮,覺得很新鮮。
還真像隻可愛嬌俏的小黃鶯,讓他直想將她抱在懷裡,去揉她那張臉蛋兒。
慕淮神色淡淡,還是沒控制住,待走到女人身前後,便伸手掐了下她的臉。
容晞吃痛,略有些埋怨地喚疼,隨後用手揉了揉臉上泛紅的那處。
這男人下手還是沒輕沒重的。
慕淮語氣故作微沉,問道:“你上來做甚?這闕樓上風大,趕快下去,孤一會兒就去陪你。”
眼前的男人仍穿著上朝時的繁復冕衣,身量高大挺拔,容貌俊美無儔,同她說話的語氣,卻同哄小孩似的。
容晞甜柔的嗓音略有些無奈,細聲回道:“妾身知道夫君因著那事……心中有憂慮,適才宮人伺候梳洗時,便想出了個法子,想著趕緊來告訴夫君。”
慕淮鋒眉微挑,待將嬌小的女人擁進懷裡後,他低聲問她:“同孤講講,你都想出些什麼法子了?”
容晞微微垂了垂美目。
說來她對這事雖然面子薄,但懂得確實比慕淮要多上不少。
很多時候,都是他向她取的經。
慕淮未來若想過“幸福”的生活,還真得多多向她學習。
容晞咬了咬柔唇,半晌,終於踮了踮腳。
慕淮亦低了低頭,讓她可附在他耳畔說話,隻聽她用那副細軟的嗓音輕聲道:“…有一種推拿術,可以將那些都推出來。”
說罷,容晞便用小手做出了推拿的姿勢,在慕淮的眼皮子底下揮舞擺弄著那兩隻纖白的手。
慕淮順勢攥住她的一隻手,置於掌心把玩著。
他唇畔笑意愈深,語帶戲謔道:“那今夜晞兒便親自教孤,可好?”
第76章 咬死孤了(紅包)
站在闕樓之上, 登高遠眺,不僅能看見東宮精妙絕倫的布景,還能瞧見東華門旁來去匆匆的宮人們。
夏日花樹葳蕤, 容晞靠在慕淮的懷中,聽罷男人這樣一番話,白皙的小臉是紅了又紅。
容晞略有些赧然地回道:“…昨夜那麼多次,還不夠嗎?夫君…你也得為自己的身體考慮, 不能總這麼做啊。”
慕淮用結實有力的臂膀圈著女人纖細的腰, 眼都不眨地淡淡回道:“不夠。”
而且是遠遠不夠。
容晞無奈地垂下了眸子,不禁回想起慕淮還是四皇子時的日子。
她心中清楚, 慕淮一旦沾上了這事,那便是無休無止,毫不疲倦。
容晞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起碼慕淮要比之前溫柔體恤多了。
他還是四皇子時,過於蠻橫粗野, 每每她好端端的正做著自己的差事,這男人說扛就把她扛起來了,然後不發一言地便是直入主題。
現在的慕淮,還能提前告知她一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慕淮將懷中嬌人兒擁緊了幾分, 替她遮擋著闕樓上的風。
他親了下女人柔膩的臉蛋, 又同她咬耳朵:“晞兒曾答應過孤,會彌補孤的, 不許說話不作數。”
這般說著,他用順勢掐了下容晞的腰側。
容晞躲閃了一下, 嗫嚅著回道:“可…可……”
慕淮又低聲問:“晞兒想抵賴嗎?嗯?”
容晞連連搖首, 嗓音嬌糯道:“妾身沒有……”
慕淮制伏了妄圖逃出他懷裡的女人, 復問道:“讓孤晚上好好疼你,不好嗎?”
容晞暗恨自己沒用。
慕淮隻是同她說了幾句話,她的身子便軟了,隻能任由男人將她圈在懷裡,欣賞著她的羞赧和局促。
闕樓下的宮女正走動著,雖說她們都知仰首打量太子和太子妃是大不敬,可那樣登對的一雙眷侶,總會讓人不禁去看。
太子高大俊朗,太子妃纖柔無依,真真可謂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二人像是在耳語著些什麼話,宮人們想,原來冷肅威儀的太子,也會同自己的愛妻講些親密的情話。
慕淮見容晞仍紅著臉,卻不言語,又逗她:“若不喜歡晚上,就選白日,晞兒自己選一樣罷。”
容晞攥著粉拳,輕輕地往男人肩頭砸了一下,細聲埋怨道:“夫君好壞吶,就知道欺負妾身…”
慕淮握住了她的細腕,冷峻的眉眼分明含笑,語氣卻是故作微沉:“愈發能耐了,竟還敢說孤壞。”
容晞美目微轉,卻絲毫未覺得男人這話是在斥她。
她安分地將臉兒貼在了男人健碩的胸膛上,沒再言語。
心中卻在暗道,就是壞,慕淮真是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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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天際雲翳深重,有落雨之勢。
未央宮如今早是一派衰敗之景,翟皇後穿著皇後的華貴命服,妝發端肅,但面上縱是敷了厚厚的粉,也難掩著衰老和憔悴之態。
雖說翟家被抄,但莊帝還算善待身為發妻的她,未央宮的份例照常,她的吃穿用度也並未被內諸司的人苛扣。
翟皇後站在檻窗前,手中持著一串佛珠,面上卻沒有禮佛之人的持重平和。
她神色明顯是心事重重,甚至因思慮過甚,那佛珠的線不堪她的扯拽,斷裂之後,佛珠便是嗶啦啦地應聲墜地。
翟皇後目前能確信的是,若慕淮登基,莊帝還是能在臨終前,力保她做太後,且會叮囑慕淮,不讓他去動她的性命。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她被困在這未央宮中,自己的母家倒了,家破人亡,徒留她一人,在這深宮中,被位份不及她的妃嫔暗自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