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氏嘆了口氣。
“系統,能換個世界嗎,這個世界的男主,不好玩……”
系統:……
要是能換,它都想把自己給換了。
賀家夫人的生日家宴,所有人都能看出,賀紹廷今日的心情很不錯,酒還多喝了幾杯,晚上他沒回自己的住處,留在了總督府。
但第二天一大早,保姆才剛起來,早餐還沒做,就見到這位難得回來一次的少帥,穿著整齊,手套帽子都戴上了,打了聲招呼出了門。
魚家不同,魚家這一夜,又是歡喜又是悲,魚同寶放回來了,但是腿被打斷了,好了也是個瘸子,以後要去煙館,那得爬著去了。
魚氏流著淚,這可怎麼是好,家裡什麼錢都沒有了,這腿血淋淋的,就不治了嗎?
魚同寶疼得在床上直哼哼,顯然是放出來時給砸斷的,這個賀少帥真是一點虧都不吃,說不定他下一手,就是通知被害人,魚家的住址,肯定要鬧得魚家雞犬不寧了。
魚家人就要倒霉了,居然沒有任何人擔心。
魚露坐在梳妝臺前,頭發都不想梳,就不能換個好脾氣點的男主,她拿著梳子暴躁敲桌。
還沒敲兩下呢。
門外就傳來了車的鳴笛聲。
她自房間黑乎乎很小的窗戶往外看,是軍政府的車,然後就聽到魚氏驚喜的聲音:“少帥,您,您請屋裡坐。”
隻見從車上下來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劍眉星目,看著這地方,他微蹙眉,隨即邁著長腿,走了進去,那一身氣勢和氣度,不是這裡普通人可比。
魚氏將少帥迎進了屋子,關上了外面的大門,少帥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兒,就像一個金蛋,掉進了窮閻漏屋,土階茅屋裡,處處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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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少帥進來,還有兩個人,將車廂裡的帶著的紅色禮盒,全部拿了進來,足有三十多盒。
還有一匣子買斷大洋。
他懶得看被魚氏推出來腿斷掉的魚同寶,坐在那兒,望著屋子裡面,看了半天,臉驀然帶了寒氣,他臉色一冷,屋子裡的空氣都凝了。
魚氏忙著燒水倒水,一看少帥目光一直往屋子裡掃,她就明白,心頭有些歡喜,這少帥,這樣子,會不會真的看上她們家露珠兒了?
她進了裡屋,將還沒梳好頭,隻穿了件白綢褂子和粉綢長褲的魚露給拉了出來。
鮮得就跟朵剛開的小花苞一樣美。
還披著滿頭的長發。
一看到他,少帥那渾身的寒氣就微微降下來了。
魚露扭過臉不看他,魚氏卻將她硬拉到他面前,歡喜道:“露珠兒,快來,快來見見少帥。”
第48章 民國姨太太2
魚露扭著臉,俏生生的臉蛋朝著門口,也不願意看他一眼。
直到被魚氏給拽到少帥面前,她眼睛才得不抬頭,隻瞥了他一眼,眼睛立即眨開,招呼都沒打地看向別處,還是別處的風景美,哪怕那隻個破椅子。
現在這張臉,沒有唐露那樣不笑時的冷若冰霜,但要是不樂意,也是滿臉的不高興。
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魚家廳裡那張黑乎乎的破桌子上,堆滿了高高的火紅色禮盒,還有個匣子,那裡面放的是銀元,擺得是銀光閃閃,在這個小破屋子裡的,顯得锃亮。
腿被砸斷的魚同寶,看到大帥和手下的人,嚇得都哆嗦了,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銀元,膽又肥起來了,那可是銀元啊,不是票,不是毛,是大洋,是銀元!
那一匣子裡裝著,差不多有三百銀元了。
三百銀元在這個年代的購買力是什麼樣的,魚露不清楚,但魚同寶知道啊!三百銀元,可以在西直門的胡同買一座小四合院了!要知道西直門那邊一個大的四合院,也才五百銀元。
而他們現在住的這個破瓦寒窯連三塊銀元都不值,現在的行情,有錢人家娶房姨太太,隻要十塊銀元,有時候八塊銀元可以,這一點,常混在大煙館和窯子裡的魚同寶,非常清楚,而如今,有人竟然拿出了三百塊銀元,高出市價的三十倍要來買他女兒作姨太太。
這個人,還是賀家的賀少帥,魚同寶高興的手都發抖了。
魚同寶再糊塗也知道人家賀家,總督府的人是不可能要她的女兒進門做賀少帥的正妻,這一點他心裡有自知之明,他以前打得主意,是想讓女兒給有錢有勢的政員做姨太太,年紀大點不要緊,隻要有權勢,那他魚家就能有個靠山,最好把他家裡的大煙館再做起來,但他再怎麼想美事,也沒敢想到賀少帥的頭上。
賀少帥祁市的人誰不知道,一表人才,前途無量,還不近女色,雖然自己女兒長得跟天仙兒一樣,但那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賀少帥登他的門了,還是親自登的門。
他激動的腿也不疼了,他女兒真要給賀少帥當了姨太太,那他魚同寶,可就牛了啊。
郝副官將禮盒拿進來後,瞅了眼這逼仄的房子,又矮又窄,虧他家少帥還願意進來,幾個往屋裡一站,都快沒地方了。
他咳了一聲,對魚同寶和魚氏道:“我們少帥,要納你家女兒做姨太太,這是買斷契,三百銀元,你們可以數一數,答應了,在契約上按了手印,以後魚露姑娘就是我們少帥的人,跟你們家就沒關系了……”
郝副官看了眼正坐在那雙腿叉開,神態睥睨,仿佛橫刀立馬的少帥,看著不像是來娶姨太的,倒像是來搶人的。
從一進來,他那眼晴就盯著人家魚露姑娘看,來得時候,還有幾分迫切之色,現在,眼神沉甸甸地盯著人不放。
魚露姑娘也臉一扭,一句話也不說,問聲少帥好都沒有,眼神都不給少帥一眼。
郝副官微微有些尷尬,他家少帥來得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人家魚露姑娘還沒起來,頭都沒梳呢。
他手裡拿出張紙,是張買斷契約:“來,魚同寶,在這上面按個手印,這事兒就算成了……”
魚家現在都被魚同寶抽大煙給掏空了,一分錢也沒有,腿都沒錢治,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大一筆錢,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好生的過十來年,給兒子娶妻生子都不發愁了,如果魚同寶不再抽大煙的話。
魚氏見女兒就要給賀少帥做姨太太了,臉上露出欣喜,可是,買斷……
拿了錢,她這女兒以後就跟她們魚家沒有關系了,這當娘的再怎麼樣,心裡也不好受,好似賣女兒一樣。
魚同寶聽到買斷時,也猶豫了下。
郝副官見狀道:“這可是三百大洋,魚同寶,你出去打聽打聽,整個祁城,有誰納個姨太太給三百銀元的,大帥前兩年納的四姨太,那可是祁城名角,才三十大洋。”
他家少帥根本沒在女人身上花過錢,男人隻要沒女人,那手裡大把的錢,何況是少帥,一拿就是一匣子,都沒當回事兒,郝副官看到匣子裡那碼得整整齊齊的大頭銀元,還嚇了一跳,納個姨太太而已,他這個副官跑一趟就行了,哪兒用得著少帥親自登門?還願意給三百銀元,買斷個女人。
郝副官無奈,他家少帥不開花則已,開次花,恨不得把家底帶上。
魚同寶咬了咬牙,是啊,三百銀元呢,誰家女兒能賣這麼多錢,買斷了也劃算,何況他可不敢再得罪少帥了,郝副官把契約放到他面前,紅印都給他準備好了,他剛要摁。
魚露開口道:“你們是在買賣我嗎?難道這不應該問問我的意見嗎?我不同意,我會不給你做姨太太,我也不當妾。”她本來扭著臉,聽到他們一言一語就準備把她賣了,簡直不敢置信,這年代,還有人權嗎?三言兩語就買賣人了?
系統:“……這個世界裡的這個年代,它就是這樣子的,誰拳頭大,誰硬,誰有理……”
“你閉嘴。”
魚露奮力抗爭,姨太太聽著好聽,那就是妾啊,雖然少帥現在沒有娶親,但肯定要娶親的,將來正室小妾住在一起,她想想就窒息,這些可以都不理,但她記得,姨太太聽說是可以隨便送人的!
她要真成了姨太太,那就是把自己交到別人手上了,那她就沒有自主權了,要不喜歡了,轉頭送了別人,那可不行,她魚露可不是讓人送來送去,買來買去的貨物。
之前是懶得看他,那眼睛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現在她憤怒地盯著坐在那兒臉色陰沉的賀家二少。
來的時候,賀少帥那春風得意。
剛見到人的時候,他平息了不悅,現在聽到她拒絕的話,他那臉“唰”地一下,落了下來,賀少帥戰場殺敵不知多少餘人,那煞氣稍微一放點出來,普通人都能嚇懵了。
那眼神,是血山人海裡殺出來的,十分冷酷狂暴。
盯著人看,誰也受不了。
他冷冷地細細地打量魚露,伸手阻止了魚同寶按手印的動作:“不想做我的姨太是嗎?”他陰著臉,用舌頭慢慢地頂著臉頰,看著那個敢拒絕她的女人,他淡淡道:“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既然不想做我的姨太太,好!那就給我做伎女吧。”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鐵血少帥,徵軍南北,對付這種不聽馴服,不知好歹的人,不必多言,就把她扔進大牢裡,墮落到人間最底層,去試試卑賤的生活,認清血淋淋的事實,到時候他再看她後悔莫及,到時,自會求著他哭著他,要給他做姨太太。
到那時候,他就不一定要了。
賀紹廷憤怒摔東西的時候,那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暴怒到極致,他冷酷地盯著你的時候。
那對方,死定了。
“不願意,我就如你的願!”說完他就將那張契約撕成了碎片,揚了一屋子都是。
那紙撕得稀爛,還落在了郝副官和另一個軍官的頭上,兩人噤若寒蟬。
少帥暴怒了!
少帥這爆脾氣,是一點就著啊。
郝副官心裡一陣,完了完了完了……
這魚露姑娘,作死哦,少帥從來沒有納過姨太太,還沒有過女人呢,這還是第一次,一大早的,禮也足,錢也夠,親自上門,結果這魚露姑娘,一句話。
就一句話,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人瞬間惹炸了,他家少帥雖然經常發脾氣,但這樣怒到快炸開的樣子。
還是,不太常見的。
魚露也嚇了一跳,那紙片有一片,還落在她腦門上,她趕緊搖了搖頭,給搖了下來。
她剛把紙片搖了下來,賀紹廷就陰著臉,抓著她手臂,直接將她扯出了魚家。
動作說不出的暴烈,粗魯。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我不是你的姨太太,你給我放手,你這個壞蛋。”魚露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壞的男主,不過她才不害怕他,一直用另一隻手打他!
在她潛意識裡,他就是男主,無論她打他還是欺負他,他都不會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