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把我拎起來放到他腿上,「人都追上門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你說的是陳序?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去問問是誰泄露的。」
現在我隻想睡覺。
剛閉上眼,秦漾又把我弄醒,「不是你說的?」
「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店裡。」
上一世我是在婚後一個月見到他的,但現在才是婚後一周,整整提前了三周。
而且上輩子我也不是在店裡見到的他,而是在同學聚會上。
也許是因為我的重生改變了前世的軌跡,所以才會在今天見到他。
然而秦漾不信,就這麼看著我。
我困到崩潰,軟聲求他:「讓我睡覺好不好?天都快亮了,我真的好困。」
大概是見我真的難受,便放我睡覺。
「明天去問清楚。」
我使勁點頭,窩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或許是秦漾在身邊的緣故,我夢見了許多上輩子被我刻意忽略的事。
秦漾和我的關系不是一直都那麼僵的。
我們關系好的時候,也會像普通夫妻一樣逛街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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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關系開始惡化的呢?
大概是那天,他做了我最喜歡吃的麻辣小龍蝦,來喊我起床。
卻發現我在慌張地關抽屜。
他敏銳地發現我的不對勁,卻還笑著問我在做什麼。
我沒說話。
他親自翻抽屜。
結果翻出了一盒已經吃了一半的避孕藥。
他和我大吵了一架,窗戶被他徒手砸破,鮮血直流。
盡管如此,他還是壓著脾氣問我:「你是有苦衷的,對嗎?」
我看著他說:「沒有苦衷,我就是不想生你的孩子。」
從我們不做措施開始,他就著手準備兒童房,想給孩子打造一個夢幻區域。
而我,親手打破了他的夢。
沒兩天,已經完成一半的兒童房就被拆得面目全非。
我們之間的關系降至冰點。
即使同在一個屋檐下,秦漾也對我冷漠得不像話。
有一天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提出了離婚。
秦漾沒同意。
當時在氣頭上,我憤怒道:「你不離婚,就一輩子別想擁有自己的孩子!」
他平靜地從抽屜拿出我的孕檢報告單,「所以,這個孩子被你親手打掉了嗎?」
其實不是。
我懷過好幾次,但每一次都生化了。
那個時候我沒去查,所以不知道和我生病了有關。
我倔強地不肯向他低頭,告訴他,是我親手打掉的。
秦漾那一刻看我的眼神,我至今記憶尤深。
我以為他過一段時間就會忘,至少不會像我一樣夜裡偷偷哭醒。
直到我死後,才知道他每一年都會去寺廟給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祈福。
07
「溫霓,溫霓!」
我茫然睜眼,就看到秦漾眉頭緊鎖。
「怎麼了?」一開口,我嗓子幹啞得厲害。
秦漾的眉心擰得更狠了,「你發燒了,剛剛一直在說胡話。」
我慌的不行:「我沒說什麼吧?」
他不吭聲,拿出電子體溫計往我額頭一測,高燒。
我欲哭無淚:「都怪你,昨晚喊你停你也不停下。」
秦漾:「嗯,是我不好。你起來喝點藥。」
大概是愧疚,他連床都不讓我下,對我體貼照顧。
「秦漾。」
「嗯?」
「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帥。」
他面色微紅,故作鎮定,「有什麼想法嗎?」
我往他腹肌上撇了眼,惋惜道:「可惜了這美色。」
他一僵,「溫霓,別玩火。」
我笑吟吟地看他,手下動作愈加放肆。
秦漾抓住我造次的手,目光深邃,「既然那麼有精力,那就來聊聊你前男友找上門的事。」
我:「……」
總算知道什麼叫自掘墳墓。
我無辜地說:「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已經在問人了。」
本以為他會再說點什麼,豈料他隻說:「有了結果和我說一聲。」
「秦漾,你真好。」
「少貧,再睡會兒。」
當天晚上。
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溫霓,我是陳序。】
剛看完,手機便進了一個電話。
我手誤點了接聽,陳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溫霓,有空一起吃個飯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冷漠拒絕:「沒空。」
陳序語氣不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都行。」
我擰眉:「你到底想幹嘛?」
那頭過了一會兒才說:「溫霓,我想見見你。我們見一面好嗎?」
我忍了忍,沒忍住:「你是腦子有問題嗎?大半夜的來我這裡發瘋。」
「我不知道我哪裡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還放不下你。」
「我和我老公現在很幸福,我沒打算、也永遠不會離婚,你別再來打擾我了。」
一口氣說完,我掛斷電話。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陳序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上一世在同學聚會見面後,他得知我已經結婚,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糾纏。
一個念頭浮現,我的心漏掉一拍。
難道他也是重生的?
可那又怎樣?
我也不會因此就拋下秦漾和他復合。
08
可第二天我下樓散步,就在小區裡看到了陳序。
我瞬間垮臉:「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陳序抱著花走到我面前。
「剛才經過花店,看到了你最喜歡的卡羅拉,就想著給你送過來。」
我沒接,「謝謝,但我早就不喜歡了。」
陳序面色僵了僵,「是嗎?你以前每周都要買一束放家裡。」
我說:「人都是會變的。」
他眼神受傷:「溫霓,一定要這樣嗎?」
「我都知道了,你和那個男人是相親認識的,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
「他們都說你和他結婚是和我賭氣,現在我回來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和秦漾結婚是賭氣沒錯,但我是和爸媽賭氣,與他無關。
說實話,我對他早已經沒了感情。
早在上一世他一走了之後,我就試著走出那段感情。
三年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足夠我放下一個人。
可是對陳序來說不一樣。
在他眼裡,我還是那個依賴他、事事以他為主的小女生。
「沒有誰愛是誰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誰會永遠原地等待另一個人。」
我說:「陳序,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老公會不開心。」
「還有,我會報警。」
說著,我就要走。
陳序喊我:「其實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月底有個同學聚會,希望你能參加。」
本想拒絕,轉念一想,正好趁機帶秦漾和大家見面,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撮合我和陳序了。
我點頭,「好。」
陳序笑了,「那……我能最後一次抱你嗎?」
說話間,他已經張開手臂把我抱住。
我心頭一陣反感,下意識要把他推開。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道厲喝聲:「你們在幹什麼!」
我心下一抖,推陳序的力道用足了勁,他被我推得踉跄幾下。
我大步跑到秦漾面前,二話不說抱緊了他。
「老公,他強行抱我,好髒。」
秦漾因為太生氣而呼吸急促,我小心翼翼地看他,卻發現他正盯著陳序,眼神薄涼。
對面陳序面色沉冷。
秦漾低頭對我說:「你先回家。」
我牽著他的手,「你和我一起回。」
秦漾皺眉。
我解釋:「犯不著跟這種人說太多,省得氣壞了自己。」
秦漾的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緩。
「好,我們回家。」
後來聽那位男同學說,陳序那天喝得爛醉,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我冷笑。
如果不是我重生了,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在國外已經結婚,女兒已經兩歲了。
現在裝深情給誰看呢?
09
我好得差不多了,便催促著秦漾回修車店。
他每天晚上都會趕回來和我一起吃飯,可這天已經到晚上十點了也沒見人影。
我去了店裡,員工才告訴我,秦漾進警察局了。
「溫姐,是那個人來找茬的,也是他激怒了漾哥,漾哥才動手的,唉,你快去看看吧。」
一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
秦漾看著像混社會的,實際上他對人和和氣氣的,從來不輕易和外人起衝突。
這都動手了,一定是對方讓他忍無可忍了。
到了警察局,我看到鼻青臉腫的陳序便都明白了。
再看秦漾,坐得筆直,任誰看了都不像受傷的人。
我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來去掀他的衣服。
秦漾驚魂未定地摁住我,「這裡這麼多人,你做什麼呢?」
話音剛落,他猛地倒吸一口氣。
我指著他肩膀很大一片的淤青,對警察說:「驗傷!我們要求驗傷!」
陳序本來坐在角落一聲不吭,聽到這話他猛地看向我,眼神受傷:
「你要給他驗傷?」
我厭惡地看他:「對!我不僅要驗傷,我還要告你尋釁滋事!」
他薄唇微抿:「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嗎?」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你打傷了我老公,砸了我的店,我沒撕了你就算好的,你還指望我對你噓寒問暖呢?」
陳序徹底不說話了。
我也懶得和他說,去買了藥,當著他的面給秦漾擦傷口。
兩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
監控證明是陳序上門尋釁滋事,他被拘留,並且賠償店裡所有的損失。
10
回到家,我給秦漾擦藥油。
一直沒說話的他,忽然問我:「你就不怕是我先動的手嗎?」
「我相信你,你不會。」
秦漾唇角微微勾起,「就這麼信任我?」
我捧著他的臉:「你是我老公,我不相信你相信誰?我的眼光沒那麼差。」
他唇角的笑容都快壓不住了,卻還是傲嬌地說:「如果我不是你老公呢?」
「不太可能。不管投胎多少次,我都會找到你。」
「秦漾。」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相親那天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那天其實鬧了個烏龍。
秦漾並不是爸媽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我走進約定的地點,一眼就看到了長相幹淨帥氣的秦漾。
想也沒想,我坐到了他的面前,開始自我介紹。
他當時錯愕的表情我至今還記得,但他還是很有禮貌地沒有戳穿我。
直到我接到爸媽的質問電話,才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爸媽要求我再去見一次他們安排的相親對象,我拒絕了,並在短時間內和秦漾領了證。
「秦漾,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秦漾:「不信。」
我附和點頭:「我也不信,我對你是見色起意。」
秦漾喉結滾了滾,「溫霓,我受傷了,可能發揮不是很好。」
我親了親他的嘴角,「我多出點力。」
「那就辛苦老婆了。」
……
同學會那天。
我和秦漾有事耽擱,出門晚了。
到了包廂門口,聽到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陳序,聽說溫霓的修車工老公跟你打了一架?」
「我說陳序,幸好你當初沒有娶他,這種紅顏禍水誰娶誰倒霉。」
「也是,不然怎麼會落魄到嫁給修車工呢?」
「剛陳序不是說和修車工打了一架嗎?難不成是溫霓去找陳序復合被修車工知道了?」
「嘖嘖,陳序你豔福不淺啊,溫霓這身材,送上門也值了。」
眾人一陣哄笑。
我推門進去,大步走到陳序面前。
隨手端起一杯酒潑到陳序臉上,然後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同學。
「你們怎麼不說,我願意嫁給修車工也不願意嫁陳序,他該有多差勁啊?」
有反應快的男同學回過神,反駁道:
「不是,溫霓你怎麼能這樣對陳序呢?」
「是啊溫霓,大家好歹是同學,你鬧成這樣就影響到同學情誼了。」
我冷冷勾唇,「剛才在背後造謠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會影響到我?」
男同學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解釋不了一句。
「溫霓。」陳序忽然喊我。
他擦幹了臉上的酒漬,但胸前衣服還是湿了一大片,很狼狽。
「我們出去說。」
我嗤笑:「為什麼要出去說?就在這裡說!說說我是怎麼找你復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