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幾句,葉主任提議:“先回去看看那個患兒情況吧,藥也快熬好了,服藥後得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退燒,會不會反復?”
幾個人便一起重新返回呼吸科病房,一個小時間內,去了209三次?直到患兒體溫降到 37.9度,幾個人也累了,這才下班回家。
“給你看幾張照片吧。”韓沉開車帶著羅裳離開長榮醫院,車子開到半路,韓沉靠邊把車停下,又把提前準備好的照片遞給羅裳。
這些東西他本來就打算給羅裳看看的,鷹嘴溝一案,是羅裳提前發現並預警的,要是沒有她,那個定時炸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排除。
所以,她是有資格對案件的後續情況進行了解的,隻要籤署保密協議就行。
“什麼啊?鷹嘴溝那個案子的?”
羅裳疑惑地接過照片。最上面的照片有點暗,但羅裳還是一眼看出那是一張符紙。
她不會畫符,也沒特意研究過。但她看到那張符紙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拿著照片來回看了好幾遍,羅裳這才抬頭跟韓沉說:“這個符,好像我一個認識的人畫的。”
“說熟也不算熟,因為他人已經不在了。我手裡有他的書,上面也有不少符,有沒有這個我不確定。但風格挺像的,就算不是他畫的,那畫符的人跟他也有可能是一個派系的。”
韓沉驚訝地道:“上邊派專家來看過了,符是嘉春市青玉觀一派的人畫的。加工廠老板也交代過,符是別人給他的,至於給他的人是什麼身份,他不清楚。除了這張符,那人還給了他好幾樣東西,都在這幾張照片上了。”
“嘉春市青玉觀?你說的專家是誰?是姓薛嗎?”
“對,是他,你知道他?”韓沉很意外,薛熾的身份他是知道的,這人所在的部門專門處理一些涉及到玄學的案件。門內有道士,薛熾本人也精於此道。
“他昨天來過,陪熟人來的,碰巧見到。”
羅裳現在滿腹疑團,關注點跟韓沉可不一樣。韓沉竟不知薛熾剛到青州就去診所見過羅裳,他到底要幹什麼?
羅裳卻在想,薛熾師父和江少華爺爺就出身於青玉觀,那個符出於他們觀,那畫符的人到底是誰?送符紙給加工廠老板的人又是什麼身份,目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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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馬上問,反倒拿起另外幾張照片看了起來,最吸引她的就是那個扭曲的木人。
“不害怕嗎?”要不是羅裳想了解案情進展,韓沉並不想給她看這種帶有陰森氣息的照片。
“沒什麼可怕的,就是嚇唬人的東西,邪術的一種,算是厭勝之術吧。被施術的人正氣要是不夠的話,容易倒霉,或者被夢魘纏上,一般也不會致命。”
韓沉驚訝地看著羅裳,“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懂的?”
第101章 專家
“也是聽說的, 沒親眼見過,不清楚這東西會不會真的對人有影響。”
羅裳確實沒有親眼見過這種事,她外公還在時, 給她講過一些高人的手段,那時她都是當成故事在聽的。
以前她也沒碰到過,眼前的木人和符紙卻提醒了她, 或許前世她外公當年跟她說的事不隻是傳說。
“這個木人上邊沒刻字, 也沒有生辰八字之類的痕跡, 不知道用沒用過?”羅裳把木人正反兩側的照片都看遍了,並沒有找到任何字跡。
“確實沒有字,加工廠老板交代, 他花了一千塊錢買了這些東西, 賣主告訴他可以在木人上面寫八字,想讓誰倒霉就寫誰的。那個老板覺得這東西太貴, 輕易不能用,所以一直留著。”
“一千?確實貴啊, 這老板挺舍得。”羅裳說。
“也許是怕加工廠的秘密泄露出去吧,加工廠老板買這些東西是圖個心安。他那個廠子絕對是暴利, 賺的比這點錢可多多了。”
具體數字韓沉沒說, 但羅裳能想象得出來,這種不法生意該有多賺錢。
羅裳有些感慨, 倒也沒想太多, 既然有薛熾這個部門的人在,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找到那個賣符紙和木人的賣主吧?
這時韓沉又道:“可惜, 關於賣主的信息加工廠老板所知甚少,是對方主動找上他的, 他隻能提供賣主的年齡和外貌信息,準不準還有待考證,別的他一概說不知道。”
羅裳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地道,“賣主是什麼目的現在還不清楚,但他支持這種加工廠,對社會安定和普通人的安危就會造成很大威脅。”
“是啊,我們懷疑,賣主這麼做可能不隻是為了賺錢。”
“我們也在考慮,他既然能找上這個加工廠老板,那他會不會用類似的方法把東西賣給其他人?”
“所以這個賣主以及可能存在於他背後的勢力我們打算再深挖一下。”
羅裳點頭:“查一查也好,不過這種人有點邪門,你要注意安全。”兩人正說著話,隨意往車窗外看了一眼,便看到街邊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捧著玫瑰在叫賣。
大一點的男孩也就十一二歲,兩個孩子穿得挺單薄的,在涼風中都瑟縮著身體。
看到韓沉的車停在馬路旁邊,男孩跳到路邊的石頭墩子上,努力地舉著手上的玫瑰,以便讓車內的人看到他。
韓沉嘆了口氣,搖下車窗,掏出十塊錢,買了一大捧玫瑰。
“太……太多了,五塊就行。”男孩子看到十塊錢,有點激動,說話都快結巴了。
“不用,把錢收好,趕緊回家吧。”韓沉說完,搖上了車窗。
車內被冷風一灌,有些涼,羅裳穿著長而厚的大衣,還是瑟縮了一下。韓沉隻穿著一件薄毛衣,倒是不冷,看到羅裳打哆嗦,就要把車座上搭著的黑色皮夾克拿下來給羅裳披上。
羅裳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沒那麼冷,一會兒就好了。”
韓沉這才把衣服搭回去,再將手上的玫瑰遞給羅裳:“認識這麼長時間,沒給你買過幾樣東西,我也不太會買,你看這個行不?”
“行,我挺喜歡的。”羅裳忍著笑,把這束大紅玫瑰接過來。
事實上她並不喜這種色彩濃厚的花,但韓沉的心意是實實在在的,他既然願意給她買東西,那她就得有個正面的反饋,給點情緒價值。
韓沉看了羅裳一眼,也看出來這花不太合羅裳的心意,但她心善,不會說出來讓他不自在。
十幾分鍾後,韓沉才啟動車子離開原地。羅裳把花放到一邊,整理著衣領,埋怨地道:“說著說著就啃上了,簡直是屬狗的,一會兒回家讓我爸媽看出來怎麼辦?”
韓沉笑著說:“沒事,他們現在就算看出來了,也會當沒看見。”
“下周我爸媽要去你家裡拜訪,我媽跟我說我爸有點緊張,想去染頭發,不過我媽沒讓他去。”
羅裳笑著說:“我媽也差不多,過兩天她要讓我姐陪她去燙頭。她說你爸媽都是知識分子,怕在他倆面前跌份,所以得好好打扮打扮,估計還要買衣服。”
想到最近常秋芳的舉動,羅裳也覺得好笑。
這件事,她和韓沉都沒那麼緊張,雙方父母倒是緊張上了。
想到剛才韓沉說的事,羅裳忽然告訴他:“你爸早年生活環境差,營養沒跟上,所以有謝頂現象,頭發白得也早了點,其實都是可以調理的。”
“他要是願意,改天讓他來山河路,我給他把把脈,開幾副藥,說不定能有所改善,順便也能調理下身體。”
聽到她這番話,本來已平靜下來的韓沉竟露出幾分驚喜:“我爸頭發也能調理好?”
羅裳疑惑地道:“差不多吧,怎麼了?”
韓沉忙說:“沒什麼,回頭我跟他說一聲,看他哪天有空。”
回程路上,羅裳總感覺韓沉在竊喜,但她想不出有什麼事值得他這麼高興。
韓沉次日在山河路家裡待了半天,又幫著運過來一批冬天要用的煤球和煤餅。等到沒什麼事了,下午他才去了局裡開會,估計接下來又要有新的工作安排了。
快到十點半的時候,羅裳正要給下一位患者看診,這時門外傳來一連串嘈雜聲,動靜有點大,於航掀開棉門簾走出去看了看,回來後跟羅裳說:“老板,外邊有個剛生完小孩的產婦,看著不大好。家裡人抬著來的,可是今天上午沒號了,怎麼辦?”
羅裳立刻站起來:“我去看看。”
說話間,那位產婦已被抬到了走廊上,那家人不敢進入診室,又怕那產婦受風,所以把人抬到了走廊上。
看到羅裳出來時,產婦丈夫神情拘謹地道:“羅大夫……”
不等他說下去,羅裳已走到那產婦身邊,先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又快速給她診了下脈,隨後站起來,告訴於航:“給她加個號吧,剛生完孩子,天又冷,不能讓她在外邊一直等下去。”
對於情況緊急的患者,診所確實可以給臨時加號。
這時診室內候診的人也出來了幾個,大部分人都是有同情心的,看到來的人是位產婦,眾人連忙過去,七手八腳地幫著把人抬了進去。
至於加不加號的事,也沒人有意見。正常人誰會跟一個生完孩子的產婦過不去呢?
“以前沒給她治過嗎?”羅裳診完脈後,皺著眉問道。
“治過,吃了十副藥,一直沒好。”
“我媳婦生完孩子惡露一直沒排出去,總是下血,身體一天比一天糟,孩子滿月了,她也沒恢復。”
羅裳注意到這個產婦不是很年輕,看著至少有三十五歲,家屬說她三十八。這個年齡生孩子,風險當然要大一些。
她點了點頭,問道:“平時她身體怎麼樣?”
“我三妹平時身體也挺弱的,幹不了重活。”一位家屬說,這人與產婦長相有七八分像,一看就是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