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重視的女兒並不多。那不僅得家裡不重男輕女,還得勝過其他兄弟姐妹。
但林家的情況不同。沒那麼亂的關系,孩子也不多。尤其是林馥一,從小到大圈子裡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羨慕她。
北城林家的獨女,父母和哥哥都寵愛,她們太清楚這是什麼含金量。
林馥一很幸福,也知道自己很幸福。
但令人唏噓的是,這一切竟然原不屬於林馥一。而是屬於眼前這一位女孩。
談微目光中的驚動肉眼可見。
她難以置信。
就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境。
舒清晚怎麼可能是林家千金?
舒清晚並未在意她的反應,和她朋友簡單寒暄過後便轉身離開。
林稷年差不多在找她了。
短短一兩分鍾,談微全程沒有再與她對視。
…
這一晚,林董與林太太首次帶著女兒露面。一圈認識下來,引起不少驚動。
一家有女百家求,自然也有不少人動起了心思。
不過這個圈子裡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有人發現,宴會上,林家和隨家似乎走得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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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兩家已經有意。
簡直令人扼腕。
這年頭優秀的女孩子少,結親也不容易。
真是得靠搶了。
關於兩家的猜測和傳聞不斷,也有傳進容隱耳中。
他掃了眼不遠處正在同隨太太說話的覃漪,眸光淡淡,神色意味不明。
正好虞杳杳過來找他。
她也找了一圈,沒看見舒清晚,這才來跟他說話。
今晚人很多,虞杳杳知道宋棠音也來了。不過比起隨太太已經開始想要定下人,宋棠音的戰績就顯得很差。
不過可能連她自己本人都還不明情況。
虞杳杳有些不解,她問容隱:“晚晚現在是林家的千金。家世方面已經不是問題,容爺爺也不會反對,你們為什麼……”
她猶豫著問出了口。
明明家世已經不再是阻礙,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容隱睨她一眼,嗓音淺淡:“如果換個家世就能在一起,那不會是她想要的,也不會是我想要的。”
他其實和她一樣,都很清楚。家世是問題,也不是問題。
換了個很好的家世,他們有了在一起的條件,但是她不會願意接受。
虞杳杳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啞聲。
最終悲憫地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容二,你節哀……啊不是,你努力。”
他這追人簡直漫漫無期。
容隱皺眉,睨了她一眼。
看了眼時間,宴會已經將近結束。
餘光終於瞥見熟悉的人,他沒再跟虞杳杳闲扯,提步出去。
她不知要去做什麼,提著裙擺在往外走。
…
剛才陪在各自父母身邊,他們在說著話,舒清晚跟隨珩也闲闲聊著。
她待會要找他拿個東西,他們約好了在戶外的這邊見。
這裡隻停了少量的車,夜色靜謐,人也很少。
舒清晚小心地拎著裙擺,四下張望,但還沒有看見人。
她輕輕喚了幾聲,沒聽見回應,隻當他還沒來。她也不著急,隻是聽見前方似乎有什麼動靜,踩在石磚上往前走,想去那裡看看。
舒清晚卻沒想到,前方確實有人,但不是她正在找的人。
而且,她好像、很不小心地、闖入了不該闖入的現場。
雖然沒看見臉,但今晚都見過的人,還都是很親近的人,那兩道身影她再熟悉不過。
他們抵在林檐的那輛黑色邁巴赫上面接吻,她腳步差點往後退,一時間不知所措。
撞見得太突然,甚至不知該如何按照來時路退場。
對於他們的事情,她有所猜測,但再多的猜測都比不上這一眼來得直觀震撼。
她的身影隻悄悄出現在一角。
在就要被發現時,忽然有道力氣掼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帶離。
她被帶到了一輛車後,遮蔽了身影。
舒清晚腦海裡都是那個畫面,揮之不去。那一幕太震撼,像是什麼大片現場。
她輕抬睫,對上眼前人深邃的目光。
她的視線平行正對處,那道明顯的吻痕,剛才還引起過某些注意。
容隱垂眸看著她。無意間撞見人家恩愛現場還不知道走。
不過這邊空曠幽深,確實很合適某種氛圍。
等攫住她的視線,他方才啟唇,氣息就翳翳落在她的鼻尖,嗓音低冷:“你剛才在叫誰的名字?”
舒清晚眸光輕動。
想起來,她是來找隨珩的。
第59章
她知道,他肯定聽到了。
她來找人,但不是找他。
她今晚這條裙子很漂亮。夜色下,露在外的皮膚像是覆上一層月光,幾縷發絲輕輕落在胸前。
他落眸,從一片雪白上面掃過,眼眸微黯。
“剛剛在看什麼?”
容隱嗓音隨意。卻像是在點她。
剛才的畫面一下子又清晰在腦海中浮現,她的耳根已經全紅。
但他淡定得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一般。
不遠處林檐和梁初楹還在,可能是因為剛經歷過差點被發現的危險,舒清晚不敢發出太大動靜。
卻是方便了某人。
容隱俯下身,輕碰她的唇。含住,往裡探著。
不讓她去打攪什麼別人的好事,可他也沒有放過她。
林檐他們在那邊,他跟她在這邊。
同一抹夜色,遮住了兩邊人。
“你做什麼?”她壓低了聲。
“不是說要做炮友?”現在接吻算什麼?
她一滯。他用她的話來回她。
也是這時,隨珩終於找了過來,在不遠處叫著她。
她來見的人到了。
梁初楹的心思總是被周圍的動靜牽動著,被出現的聲音一驚,下意識緊張收縮。
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壞事,才能這麼心虛。
可林檐完全無視,見她注意力又被勾走,掐著她的下巴,虛眯起眼,不滿道:“專心。”
好像有人來了。梁初楹控制不住的緊張,她咬唇,抬眸看他時,能從他深邃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看著看著,她忽然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微頓。
卻沒有反抗。
梁小姐想玩點不一樣的,他不介意奉陪。
梁初楹指尖還有點顫。見他沒有阻攔,輕眨了下眼。她上前,咬住了他的喉結,感受著橫在自己腰間的手忽然緊繃用力。
舒清晚想出去,卻被容隱用力摁回腰肢,抵在堅硬的車前。
她抬眸,與他無聲地拉鋸。他力氣太大,她的掙扎紋絲不動。
容隱的眼神很冷,抵開她的腿,吮著她的唇。她剛才喝了酒,好像還能嘗見那點烈。
而她的脖間已經從白皙轉紅,
變得潋滟。
身體的溫度在升高。
過了一會兒,應該是沒看見她,隨珩離開。
而他直接迫著她揚起脖頸。
今天隨家和林家是什麼意思,他不是看不出來。
容隱的眉眼染著冷戾,他的虎口掐得她更重。
“倒也別這麼偏向,舒清晚。”她的心都往別人那邊偏了。
她不說話。
漂亮的眼眸瞥過他的脖頸間。那抹痕跡還沒消。她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她在意談微,而他就那麼直白地將這抹痕跡露給談微看。
她輕抿唇。
但也很快,就無意識地在那抹痕跡之上覆蓋上了新的。
月色浩蕩,越來越失控,舒清晚驟然抓住他袖子,不讓他繼續。
容隱低眸看她手,指尖還在發顫。
他望進她潋滟的眼底,捉住她的指尖,動作強勢。
他道:“說好的炮友,什麼時候聯系?”
她的心跳一時平復不下來。
舒清晚看著他的眼睛,“容隱,不像是你。”
他不以為意。碰了碰她的唇角,啞聲道:“晚晚,我也會彎腰。”
這一聲,似是嘆盡無奈。
她說他遙遠。
他也會彎腰。
即便高高在上,他也會俯首。
舒清晚心頭一震。她驚然地看著他。
可他眸色不變。
隻是拊著她脖頸,吻著她。
這段時間舒清晚總覺得奇怪,但之前一直解不出答案。
直到剛剛,她好像一下子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他所有反常的答案。
容隱眸光沉靜,由著她震驚,隻是自己動作。外面那個男人到來又離開,他始終沒有放人。
指尖溫熱,他的眸色忽然幽深。吻在她耳畔,很輕地道了一句什麼。
她掐住他手臂,緊繃地在忍著。
沒過多久,她的手機亮了亮,應該是隨珩找不到她、給她發消息。
容隱根本沒準備讓她看,壓低聲音道:“Night的研究我會支持。讓他退出。”
這個“他”是誰,顯而易見。
這個男人的壓迫感也太重。
可她卻
抗著。
舒清晚皺眉,直接表明了態度:“不可能。”
她跟隨珩是朋友,跟他實驗室的交集也是正常地進行交流。怎麼可能隨意讓人退出?
微風掃過樹葉,傳來簌簌聲響。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在加重。
她不同意。
可這場博弈,隻能有兩個人,多出的一個,當然要退。
舒清晚察覺得到他冷峻的眼神,卻仍然不為所動。
氣氛僵持,身體的滾燙也慢慢冷靜下來。那股曖昧逐漸消失。
這筆投資固然很好,但她不會選擇讓隨珩退出。
他們兩個,牛頭不對馬嘴。一個談私,一個論公。
就這麼對抗著。
她的眼眸很堅定。
視線交織,他感覺他胸腔裡情緒在翻湧。
他要撤,她在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