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還有幾個社會上的人,打扮跟行為都流裡流氣,開始對長得細皮嫩肉的柳茹萱毛手毛腳的。
柳茹萱家裡開了一家木雕公司,畢業了曾經讓她專業對口的進公司去當翹腳老板,她不去,非要自己創業開藝術工作室,現在這場景她算是被教做人了。
就算是單純的走出創業的第一步,租個工作室的寫字樓都能遇上仙人跳,如今這都是什麼歹毒的社會啊。
“小妞,幫你叔叔還錢唄,你是他什麼侄女啊?長得這麼如花似玉,細皮嫩肉的。”幾個流氓不懷好意的把柳茹萱包圍起來。
柳茹萱這種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富二代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又驚慌又害怕,一下就被嚇得掉眼淚了。
以往在大學象牙塔裡生活四年的那股闲適淡定當然無存。
柳茹萱慌得想報警來著,可是手機剛才被她拿去展示她跟那個騙子房東籤訂的合約時,被他們搶走了。
關鍵時刻柳茹萱不能打電話報警,急得啪嗒嗒的掉眼淚。
“你們別靠近我,我跟那個林老七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就是來租這間寫字樓的。”
“林老七說你是他親侄女,什麼麻煩都會幫她解決,通知我們今天來找你收賬。”一群小流氓咄咄逼人的將柳茹萱逼到牆角。
“不,不是,嗚嗚……真的不是……”柳如萱像隻孱弱的小雞仔,對這幾個張牙舞爪的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關鍵時刻,淚眼婆娑的柳茹萱驚見一個清麗的身影閃現。
岑嫵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大紅微型滅火器鋼罐,對著這些想要對良家婦女不規矩的臭流氓就是一頓狠砸。
幾個小流氓被砸得生疼,一時沒看清來人是誰,敢從他們背後偷襲他們。
“操,他媽誰啊?”反應幾下,他們才看見一個穿露肩連身裙的高個子女生,長得比柳茹萱還要花容月貌,胸大腰細,偏偏一張臉清冷得像是下凡仙女,輕易就能讓他們魂都被勾走。
結果手頭幹出來的事卻是這麼粗魯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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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姐是混哪裡的,跟的是哪個大哥,敢一出現就畫風如此血腥。
“小妞你混哪裡的啊?知不知道這一片是誰的地盤?”
小流氓們驚呆了,一時都忘記了反抗,瘦高女生還拿著那個鋼罐一直敲。
咣咣咣,她還抓要害,用手裡的鋼罐直接敲他們的腦袋,敲得他們眼冒金星。
“走啊!你還愣怔著幹嘛啊!”岑嫵叫柳茹萱。
“嗯,嗚嗚……嫵嫵你也快跑!”柳茹萱點頭,今天她穿了休闲鞋,跑得很快。
可是岑嫵就慘了,岑嫵沒想到在一個雨天陪人來租金合同,都能遇上打架。她今天出門穿了個尖頭細高跟,跑也跑不動。
幫柳茹萱解了圍,她卻被人控制住了。
柳茹萱跑到樓下,立刻找街上路過的人借電話報了警。
*
半小時後,警察很快來了,周聞得到消息跟著也來了。
岑嫵被那幾個小流氓不知道帶去了哪裡。
周聞身邊還站著一個瘦高個的男人,看起來是周聞的朋友,柳茹萱有印象,上次他跟周聞一起去杭大參加過他們的校招。
這人是西城重工的繼承人肖寄,也是一個讓人惹不起的頂級豪門公子爺。
“岑嫵呢?”周聞在這棟寫字樓的樓下見到柳茹萱,壓低聲音問。
他的眸子裡攏著欲燃的火,情緒繃得緊到不能再緊。
一張線條優越的臉上布滿寒霜。
柳茹萱一看就明白到,岑嫵不見了,男人有多擔心。
事情的經過周聞都知道了。
這些甫從學校離開的單純女大學生剛畢業出來創業,在險惡的社會裡遇上這種事很稀松平常。
但是別的女大學生遇上可以,周聞的岑嫵遇上就不可以。
“嫵嫵當時幫我應付那幫小流氓,等我跑出來,喊人幫忙,再回去找她,她就不在了。”
柳茹萱很愧疚,哭著解釋,“我也沒有想到我找個看起來不錯的地方租,就會遇上這麼倒霉的事。要是知道這個租房的事情是個連環仙人跳,我就不會讓嫵嫵來陪我籤約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周聞抓重點,不想聽小女生沒出息的哭哭啼啼。
他知道這一帶是誰的勢力範圍,以前他在理縣混的時候,對杭城的勢力劃分甚有了解。
周聞打了個電話,喉嚨裡裹雜著極力壓抑的盛怒,沉聲念了一個名字。“程啟臨。”
“聞少,真是好久不見。”對方很客氣的在電話響完三聲之後就接聽,不用周聞自報姓名,他也知道是周聞打的電話。
屬實是沒想過如今的周聞還會有再找他的這一天。
“什麼事能讓如今的你屈尊給我打電話。”程啟臨闲闲的問。
“老子的妞是不是在你哪裡?”周聞把聲線壓得更低的問,期待最好是。
“你哪個妞?我記得以前你身邊好多妞。從理縣到杭城,都有數不清的女人想做你的賽車副駕。”程啟臨笑著調侃。
當初的風流浪子薄情寡義得把女人們當衣服換,高興帶誰在身邊就帶誰在身邊。
怎麼現在變成唯愛一人的痴心情聖了。
人也才消失不到一個小時而已,周聞就如此像是處在暴風眼裡一樣強勢,看似沉靜,實則抓狂的問程啟臨要人。
程啟臨如果不讓他如意,他會不會把程啟臨給吃了。
程啟臨如今在杭城開了不少會所,夜店跟酒吧,聽說那位港城周家太子爺最近一直滯留在杭城做大投資,接了郊嶼會所,買了雪融酒吧,卻不去找他談點生意。
嫌棄什麼呢?
當然是嫌棄程啟臨身家不幹淨。
那周聞呢,好像周聞以前很幹淨似的。現在這位周公子卻避嫌的跟程啟臨把界限劃得那麼清。
今天真是湊了個大巧,現在程啟臨有跟周公子談生意的資本了。
周聞低頭掏了根藍莓爆珠,叼在仰月唇邊,克制的告訴程啟臨:“我找不到我們家公主了,出來陪同學籤個租房合同,遇上仙人跳,被幾個流氓帶走了。”
程啟臨嘆:“嘖,怎麼會?是哪幾個有眼無珠的小癟三敢這麼惹如今的聞少?”
“程啟臨,別裝蒜,我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一個小時後見不到人,我他媽讓你在杭城的所有生意都完蛋。”周聞口齒清晰,語調冷硬的做出恫嚇。
周聞很清楚,程啟臨這種地頭蛇有這種本事幫他把人找到。
很大概率那幾個見色起意,惹是生非的混混都是跟他混的。
“我看新聞了,聞少不是接受家裡的安排,在跟港島第一名媛相親,那這個女大學生又算什麼啊。”程啟臨明知故問的這麼挑事。
“你就等著看她算什麼好了。”周聞噴了口煙,很篤定的說。
跟著一起來找岑嫵的肖寄在一旁看傻眼了,本來他還在極力撮合岑嫵跟周聞陪他去挪威談項目,沒想到才半天功夫不到,岑嫵被人抓走了。
要是找不到,或者找到了少根頭發,周聞都會抓狂到完全沒有心情跟他去挪威談項目。
肖寄想操了,想日了。
這都是什麼破事。
這些剛從大學畢業的天真小妹妹們能不能消停點,創什麼業,租什麼寫字樓,搞什麼幺蛾子。
肖寄把止不住哭泣的柳茹萱拉到一邊,安慰了她幾句,好聲好氣的要她把事情交代個徹底。
柳茹萱哭哭啼啼的都說了。
“意思是岑嫵是為了救你才沒跑開?”肖寄聽明白了。
“嗯。”柳茹萱慚愧的點頭。
肖寄驚訝:“在場那麼幾個兇神惡煞的流氓,她敢上去就抡滅火器砸他們?”
“嗯。”柳茹萱回憶當時,就是這個情形,不然柳茹萱肯定跑不掉。
肖寄嘆氣,有點明白為什麼岑嫵能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成為周聞的白月光了。
因為她夠野。
*
傍晚時分,煽情俗豔的霓虹燈牌一朵朵的燃起。
程啟臨在東二環的小醉月會所裡,拋下手機,對坐在他面前的女人說:“原來咱們都認識。”
雙手雙腳被綁的岑嫵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剛才你沒聽到我打電話?我們現在貴為港城普瑞財閥繼承人的聞少生氣的給我打電話,要我一個小時之內把你交出去。”
程啟臨有些恨得牙痒,前幾年,在理縣那種地方混社會的周聞在他眼裡屁都不是,現在怎麼他媽忽然就變成龍血鳳髓的港圈權貴太子爺了。
周聞是不是有病,明知道自己有著那種矜貴身份,他卻偏要一直躲在理縣當低等混混。
察覺到程啟臨接完電話後變得很慌,隻是一隻紙老虎,岑嫵心裡的緊張少了一半,故作鎮定的說:
“那你立刻把我放了,我同學跟你的那個欠債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說的全是騙人的,她根本不是那個什麼林老七的侄女,我更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聯。”
“沒有任何關聯你把我小弟揍那樣?”程啟臨納罕。
隻是萍水相逢,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人是一個多小時前被幾個手下帶回來的,跟程啟臨匯報,他們沒碰她,但是這妞太野,他們就把她的手腳用麻繩給綁了。
那群混混聽信了陳老七的謊言,真的以為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大學生是他侄女,被陳老七騙來幫他們抵債,想著要是陳老七還不上錢,就把這兩個妞拉去夜場做外圍,好歹能幫程啟臨止點損。
哪知現在程啟臨被他們害得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