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回到铂玉是晚上十一點,在铂玉舉辦的盛宴已經結束了。
他這兩天人不在杭城,但是讓司淮一直幫他照看著岑嫵,他心裡對岑嫵也算是放心。
她的社交關系很簡單,眼下能讓她接觸到社會上不同類型的形形色色的人的生活場景,也不過就是她做兼職的那間雜志社。
不過歸路主要還是做地理攝影,偶爾跟時尚圈交界,業務範圍算是很幹淨。
至少司淮在周聞下飛機的那刻,匯報的是岑小姐一切都好,今晚還穿了一條很漂亮的裙子。
說到這裡,司淮給自己的老板發岑嫵穿晚禮服的照片了。
她沒穿周聞為她準備的紫色公主裙,勉為其難的穿了雜志社為她安排的服裝。
水波紋的吊帶抹胸掐腰長裙,源自法國設計師的高定。
裙縫的開衩大膽的開到了腿根,顏色是通體的抹茶綠,將她的皮膚烘託得瑩白如脂。
掐腰設計大膽又甜美,一截不堪盈握的腰線凹凸,裝扮出了一個又軟又媚的岑嫵。
再也不是那個在理縣上高三時,每天背著雙肩書包,穿著拉鏈運動裝,將一頭長烏發扎成簡單馬尾的青澀少女。
周聞的岑嫵早就長大了,在他們分開的三年裡,她悄然盛開,變成了一個清豔尤物。
周聞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刻不容緩的奔到岑嫵身邊,將她緊緊抱住,然後深深的藏到他懷裡。
她那樣乖的女生穿這種裙子是想做什麼。
她跟周聞事先商量過沒有,就敢穿這種裙子去參加宴會。
周聞決定,這個晚上一定要親手脫掉岑嫵身上這件引人犯罪的高定禮服裙。
Advertisement
第048章 心尖癮
然而, 等周聞略帶急迫的抵達铂鈺,卻並沒有在頂層套房見到岑嫵。
司淮自慚形穢的稟報,岑嫵在宴會結束後不見了。
本來她一直跟在歸路主編於書惠的身邊, 幫忙送走今晚來參宴的賓客。司淮走開去接了個商務電話之後,再回頭看,她人就不見了。
此時的岑嫵被吳勳風拉到了他讓他助理在這棟酒店臨時開的一間蜜月套房裡, 吳勳風讓岑嫵在這間套房裡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自認眼下已經是個不論要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的天之驕子,男人一步步的朝岑嫵逼近。
房間裡到處都撒著紅玫瑰的花瓣,數支香薰蠟燭燃燒著, 是唯美絕倫的場景, 吳勳風靠著這些場景誘騙過不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他們吳家是國內的珠寶大王, 吳勳風頂著家中獨子的頭銜,如今做了頂流賽車手, 攬獲多項賽事大獎,還生有一副英俊皮囊,如此風流多金,自信到可以徵服任何女人。
包括今晚這個歸路雜志社的女實習生。
岑嫵被叫過來的時候,是因為吳勳風說要跟歸路雜志社投訴他, 說她適才在遞馬克筆給他,讓他籤名的時候,性騷擾了他,發騷的勾引他,說要跟他開房。
如果她不來跟吳勳風解釋當時為何要那麼說, 吳勳風會直接跟他們雜志的朱總編投訴。
這樣, 輕易就提拔實習生上位的於書惠就會被朱總編責難。
岑嫵不想給別人制造麻煩。
而且, 她其實根本也不怕吳勳風這樣的人,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岑嫵站在房間裡, 不驚不乍,睜著一雙碧清的眼,一臉生人勿近的清冷倔強,如此的她更讓吳勳風感到,今晚必須非要徵服她不可。
“岑小姐,為什麼要借職務之便勾引我?”明明是他色.欲燻心,想對純澈如白紙的女生強取獵豔,現在卻被吳勳風說成是岑嫵在勾引他。
“吳先生,我來是為了告訴你,我對你這樣的人並沒有任何一絲意思,請不要歪曲事實,而且我已經報警了。”岑嫵口氣平穩的告訴今晚在盛宴上最受矚目的男人。
“報警,報什麼警?”吳勳風笑著扯動嘴角,他以為岑嫵不會那麼作,成年男女風花雪月的事,警察才不管呢。
“你覺得警察來了會以為你這樣的小實習生被我瞧得上?隻要我說一句是你勾引我,他們是信你還是信誰?”
說罷,吳勳風伸手拉岑嫵雪白的手腕,一把將她扯到他眼皮底下,鼻尖清晰的聞到她身上好香。
這一瞬的靠近,讓岑嫵尷尬得後背冒冷汗。
這就是她討厭上流社會公子哥的原因,她根本不想跟他們靠近,即使她父親是個有錢人,她也從來都不想去港城岑家認親。
直到周聞也成為一個上流社會公子哥,她不得不為了周聞來到這個世界。
“為誰刺的?”吳勳風用手掌緊緊捏住岑嫵如凝了霜雪的皓白手腕上的緋紅刺青,嫉妒的問。
“不管是誰,告訴他,你從今晚起,跟我吳勳風了。”吳勳風極有自信的宣告。
“開個價,不管多少,本少爺都給。”
“吳先生,請放規矩點。”岑嫵厭煩的掙脫,隨手撿起旁邊矮幾上擺放的古董花瓶,朝男人的頭狠砸下去。
吳勳風沒想到清冷女生會這麼野,想象中應該是哭得梨花帶雨的柔弱求著他說不要。
然而現實卻是為何她長著這麼細弱的身板,脾氣倔起來能跟一頭牛似的。
紅色猩甜的血在他的視野裡暈染開。
吳勳風捂住額頭上的傷口,發誓今天一定要這個女的知道什麼是男人。
*
乍暖還寒的暮春夜晚,數盞霓虹撲朔迷離的迷蒙在燈海裡。
明絹在深夜忽然收到壞消息,自己車隊裡現在最賺錢的頭牌車手在杭城铂鈺酒店出事了,此時她正在坐車回滬市去的路上。
明娟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但是她覺得吳勳風不一定要選在今天,真的可以緩緩的。
“明總,吳勳風被醫院的120急救車拉走了,傷得很重。怎麼辦?他還籤了那麼多賽事合約,接下來跑不了的話,我們要賠很多錢。”UNRULY的車隊經理林至十萬火急的給明絹打電話。
“他又犯什麼蠢了?”明絹聯想到了適才這位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世界冠軍在上臺演講的時候,是誰給他遞的籤名筆,“他不會是……”
明絹不可置信吳勳風會這麼蠢,想撩騷也不去打聽一下對方是誰的女人。
“我真的服了。他知不知道那個姓岑的女孩子,是誰的人,他怎麼能蠢到這種程度?”明絹深重的嘆氣,有自覺吳勳風這一次一定會下地獄。
“明總,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他碰了她沒有?”
“沒有,反而還被那個叫岑嫵的砸破了腦袋,誰都想不到她居然是聞哥的女朋友。”林至現在從酒店方面了解到的情況就是吳勳風想要欺負的那個女實習生,是周聞的女朋友。
“聞哥的女朋友?”明絹冷斥這個稱謂,如果隻是女朋友也就算了,岑嫵對於周聞的意義,何止是一個女朋友。
就算是明絹,想要為難岑嫵,也頂多就是送她一件高定禮服裙,內涵一下她的身份地位並不適合加入這個燈光酒色的上流社會。
吳勳風居然幻想去染指周聞的公主。
簡直了。
運營一個國際級別的賽車隊,什麼級別的危機都處理過的明絹感到頭皮發麻,她覺得接下來不管做什麼,她都保不下她剛花重金培養出來的世界冠軍了。
“很多記者得到酒店的小道消息奔去現場了。最晚不超過明天這個時候,吳勳風的黑料會全都被挖出來。明總,現在該怎麼辦?”
林至憂心忡忡,明明今晚的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UNRULY接下來會照計劃跟歸路去合拍宣傳片,車隊積極,正面,優秀的人文形象會被拉升到最高。
吳勳風這麼一跌,不僅他自己墜落神壇,車隊的榮譽也會一起受損。
“明總,如果能挽救就挽救吧。吳勳風能有今晚的這個位置,也是不容易。”林至為吳勳風說情,“人太得意的時候難免會忘形。”
“這不是忘形,這是他德不配位,即使上去了,也坐不穩。”犀利的指出今晚的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樣,明絹無奈,隻能這麼選擇。
“等我先打一個電話再說。”明絹再次撥通那個一直不接她電話的號碼。
對方還是冷漠無情到根本不接聽。
明絹給他發微信,赧然的發現自己的微信居然也被他刪除了聯系人。
明絹隻能給他發一個短信。
【看在我的面子,放吳勳風一馬,起碼讓他為UNRULY跑完今年已經籤了的賽事。以前你在車隊的時候,每天早上他都給你泡咖啡,甚至每個晚上還給你端洗腳水,就為求你教他幾招上道破風的技術,念往昔同門之誼,望勿趕盡殺絕。】
明絹聲情並茂的發了一大串,對方卻冷淡到根本不回復。
明絹這下可以確信,自己剛培養起來的冠軍就這麼沒了。
她想咬牙痛罵,卻也無濟於事。
那個在理縣把周聞從泥淖深淵裡拉出的小姑娘,就是周聞的逆鱗。
這個世上,任何人都不可以覬覦岑嫵。除了周聞自己。
哦,不是,曾經他連自己都認為是不配的,直到他現在回去周家認祖歸宗,成為了一個可以給岑嫵一切的男人,他才覺得他可以真正的染指岑嫵。
*
岑嫵是被男人從那個房間抱著跟吻著離開的,在他來的時候,岑嫵已經拿花瓶把吳勳風砸得滿頭是血。
當時的吳勳風很意外為何周聞會出現,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被岑嫵砸出了幻覺。
因為,後來的他在數次捧杯之後總是把周聞當成是他的假想敵,時不時的就想跟周聞作比。他真的很嫉妒跟害怕比他天生有才華的周聞。
然而,當他視線模糊的瞧出岑嫵手腕上的刺青,原來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蚊子時,他胸腔滾燙酸澀,有一股要被自己蠢哭的衝動。
為什麼要被美色蒙蔽了理智。
今晚的他是真正的色令智昏,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是周聞的女人。
“聞哥,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適才在人前風華正茂,驕傲自滿聊著賽車的世界冠軍此時像狗一樣跪趴在周聞面前搖尾乞憐,雙手合十,不停的給周聞磕頭。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比家世,還是比車技,甚至是比人品,他都會完全輸給這個跨門而入的男人。
“聞哥,給一條生路。求求你了。”穿著高定禮服西裝的吳勳風真的像條狗一樣,對周聞哭著求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