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個男人相識至今,程菲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兇殘暴戾的一面。
唇被周清南堵得嚴絲合縫,口腔內的空氣已經被他掠奪殆盡,如果胸腔裡的肺再被榨光生存空間,她怕自己會被他弄死……
沉悶潮熱的深夜,黑暗狹窄的玄關,視覺的消失理所當然放大了其他感官。
程菲聽見男人鼻腔裡發出的呼吸,一聲一聲,濁而沉,狂亂野性,響在她耳畔。
感覺到那些呼吸夾雜著涼意和他獨有的煙草味,噴在她的臉蛋上。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勒得很緊,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嵌進他的骨血和生命。
程菲掙不開逃不掉,唇被堵住又說不出話,別無他法,隻好僵著身子、稀裡糊塗地讓他親,腦子裡懵懵的。
很快,周清南便不再滿足於隻探索程菲的嘴唇。
他薄潤的唇吮住她,舌尖伸出,在她兩片唇瓣之間的縫隙裡描摹一圈,而後便徑直撬開了她的唇縫齒關,霸道地往裡探。
“……”程菲眸子瞪得更大,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小舌便被男人的舌勾住。
在男女之事上,程菲是一張純粹的白紙,青澀而又稚嫩,她喜歡周清南,當然不排斥和這個男人親密接觸。
隻是程菲沒有想到,這個向來對她尊重有加恪守君子禮數的人,卸下了偽裝撕碎了面具,會如此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她慌張得心都在發顫,舌尖的觸感如此陌生又強烈,僅僅是相碰的瞬間她便渾身一震,全身皮膚又燥又燙,整個人像被架上了烤爐。
心慌意亂之下,程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縮脖子,小舌也抖著回縮,怯生生地東躲西藏。
可對方顯然不準備給她逃離的機會。
察覺到程菲的躲閃,周清南在黑暗中眯了下眼,霸道的舌疾風驟雨般卷住她,直接斷死她所有後路,強勢深吻,攻城奪地,將她的舌根都吮到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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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程菲一雙細眉輕輕皺起,受不住他這樣強烈的索吻,更用力地推他,一聲微弱的細吟忍不住破出了喉。
姑娘本來就是一副天生的細嗓子,意亂情迷時,聲線軟得像浸過春水。
這聲近在咫尺的輕語鑽進周清南耳膜,瞬間刺激得他頭皮發麻,渾身肌肉都快要爆裂開。
嫌她抵在前面的兩隻手礙事,他騰出一隻胳膊來,直接鉗住她兩條細生生的腕骨往後一折,迫使她更緊密地貼向他。
男人和女人之間天生力量懸殊,程菲細胳膊細腿本就柔弱,哪裡是他對手。
雙手被男人反剪到身後,程菲面頰更燙,羞窘到耳根子都快冒出火星,身子被迫往前挺,整個人被擺成了任他予取予求、任意宰割的姿勢。
程菲是真覺得自己快死了。
夏季衣物單薄,她身上隻有一件純棉質地的睡裙。這衣服前面有一個大蝴蝶結裝飾物,剛好能作為遮擋,所以她裡面甚至都沒有穿內衣。
軟趴趴懸垂的兩團,在極度壓縮的空間內變了形。
程菲臉紅如火,幾乎要滴出血來,羞得又想罵人又想哭,柔嫩的唇和舌還在被男人蠻橫地吮吻、侵佔,整張嘴都是麻的。
濱港和偏遠的小縣城不同,盡管已經是半夜十一二點,平谷區這片的夜市仍舊人聲鼎沸,煙火燻天。
程菲家這個小區和夜市隻隔了百米不到,喧嚷嘈雜的各色聲響從陽臺窗戶裡透進來。
交談聲,笑罵聲,還有不知哪家哪戶的小嬰兒發出的啼哭聲。
聽著那些聲響,程菲面紅耳赤,心跳變得更加劇烈。
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荒唐。
周清南手指緊扣住懷裡姑娘的下巴,眼眸微合,氣息渾濁,仍隻顧著親她。
姿態強硬、迷戀而又狂亂。
像隻溺在水裡終於重獲空氣的猛獸,大口吞噬兇殘索取,想要把她連皮帶肉給吞進去個活的。
程菲……
程菲……
他的程菲。他的姑娘。他無邊深淵裡倔強結出的蜜果,他苦寒荒漠裡有且僅有一次的暴雨。
周清南唇舌肆虐,困住她鎖住她,將她完全囚禁在隻有自己的世界,肆無忌憚榨取她口中的蜜津。
程菲被他親得腦子暈眩,迷迷糊糊間,意識都有點不清醒了,身子軟成一團棉,腿也發軟,顛顛打顫站不穩。
周清南察覺,終於暫時放開她的唇。
大手往下滑,託住姑娘埋在裙擺底下的腿根,不費吹灰之力,將人一把撈起,反身放在了旁邊的餐桌上。
順手摁亮了一個開關。
這個開關控制的是入戶燈,打開來,燈光瞬間從玄關頂部灑下。
深橘色的一點光,昏黃而又曖昧,徐徐滲進滿目漆黑的世界,依稀將空間照亮。
周清南眼皮垂下去。
瑩白小巧的身影,坐在桌子上,腦袋垂得低低的,從周清南俯視的視角隻能看見一副小巧尖俏的下巴。
周清南伸手,把那隻精巧的小下巴捏住,抬起來,視線落低,恣意在她身上臉上巡視。
姑娘濃密烏黑的卷發稍顯凌亂,披散在肩頭,露出來的脖頸纖長,四肢勻稱,瓷白裡透著被他強吻染出來的微粉色,純美裡增添一絲欲感。
一雙眼睛湿漉漉的,目光迷離失神,臉頰兩側還各有一團濃豔的紅暈,唇瓣也是腫的。
橘色光線將她籠罩其中,她全身皮膚都被塗抹成了一種甜蜜又色情的啞金色,看起來又嬌又軟,媚進骨子裡,一副渴望被他疼愛到死的樣子。
周清南一隻手掐著程菲的下巴,另一隻搜手撐在她身體左側。居高臨下,直勾勾盯著她看,眸光愈發幽暗,深不見底。
這時,程菲也終於緩過勁,神思逐漸清明。
她合了合眸子深吸一口氣,接著便抬起眼簾,看向頭頂上方的男人。
“烏川的事忙完了?”她試著開口,問他。嗓音出口,破碎沙啞得不成調。
周清南視線依舊不從她臉上離開,瞬也不眨地端詳,低聲應她:“嗯。”
“……挺快的。”程菲頓了下,蒙著霧氣的眼也直直望著他,“我以為你會去很久,沒想到才兩三天。”
“夠久了。”周清南這麼答。
聽完這句話,程菲心裡莫名便泛起一絲澀意。她不知道他去烏川做了什麼,也不知道這短暫的兩三天裡,他經歷了哪些事。
程菲想問,但又清楚自己不能問。
都說眼見為實,可是她卻發現,關於這個男人,就連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實。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分明很近,卻又很遠,中間的路途像隔著重重大霧,她隻能憑借各種蛛絲馬跡來推斷,來推測,最後拼湊成這一個模糊的影像。
片刻,程菲眼角略微泛紅,望著周清南靜默半秒,而後道:“你知不知道,你離開的這幾天,我沒有一分鍾一秒鍾,想過你。”
男人大手往下,從她的下頷皮膚遊走到她纖細雪白的脖頸,指腹掌心的薄繭肆意摩挲,折磨那片水嫩。
周清南瞳色沉黑,深深凝視著她:“我知道。”
程菲被那粗粝的指掌摩得全身燥痒,臉更紅,呼吸不穩,輕輕滾了下喉,接著才繼續說:“我也沒有一分鍾一秒鍾,擔心過你。”
周清南俯身,額頭緊緊抵住她的,合了眸:“我知道。”
呼吸交錯,難舍難離。
程菲瞪著他,鼻頭酸得厲害,用力吸了吸鼻子,眼中無端便泛起一絲淚光。
程菲頓了下,忽然伸出一隻手,繞到底下,在男人勁瘦的腰腹上卯足力氣掐了把,低斥:“你今晚是在發神經嗎?哪有人像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清楚,見面直接就把人抵門上?”
……還又啃又咬又亂摸。
周清南讓這小東西一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反手將她使壞的小手牢牢制住。
他睜開眼睛筆直注視著她,目光黯如濃夜,格外危險,低啞道:“是你說的,讓我一定要回濱港找你。”
程菲聞聲,怔了下,眸子再度瞪圓,脫口而出道:“我讓你回濱港找我,隻是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又不是讓你找我來幹這個!”
“我幹什麼了?”周清南輕嗤了聲,眉峰挑高幾分,邪氣又痞氣。
程菲臉本來就熱,讓這人生生一噎,連耳朵尖都成了豔紅色,一時失語。
周清南側過頭,薄唇輕輕印上她小巧緋紅的耳廓,淡淡地說:“以前應該沒試過吧。”
他呼出的氣息拂過程菲臉頰,她臉上細膩的軟茸讓那氣流一吹,東倒西歪,激起大片酥酥麻麻的痒。
程菲臉更紅了,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下。不懂他前面那句話的意思,迷茫地問:“什麼沒試過?”
“黑燈瞎火大半夜,被一個還沒正式上位的野男人,壓在自家門板上親。”周清南語氣很冷靜,耷拉著眼皮瞧她,眼神流連愛撫過她臉頰和脖頸胸口的每一寸皮膚,稍頓,嗓音微輕,“親到腿發軟,還得坐到桌子上,才能繼續。”
“……”
這措辭露骨直白得教人心驚,程菲窘迫不已,羞惱交織,脖子和胸前皮膚都窘成豔麗的粉,張口就罵他。
她瞪著他,眼睛裡蒙著水汽,聲音低而悶:“周清南,你是個混蛋。”
“這就混蛋了?”
周清南又是一聲淡笑,埋頭將唇抵住她的頸動脈,曖昧廝磨兩下,啞聲,“你還沒見真混起來是什麼樣。”
程菲仰著腦袋,眨了眨眼,根本都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男人濁重的呼吸與唇舌已經覆上她的頸窩。
凌亂的吻密集落下,在脖頸,在耳垂,在肩膀,在心口。
像一場密不透風的暴雨,野蠻衝刷著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
程菲緊張得全身發麻,手心脊背全是汗,心髒狂跳不止。
他的唇每吻過她一寸肌理,她整個人就是一陣顫,完全控制不住地顫。
好像……
有點太快了?
迷離之中,程菲腦子裡猛地冒出這個念頭。
正常的情侶發展應該是什麼樣子?
互訴心意,進行約會。
說到肢體接觸,或許是先牽個手,親一下臉頰,再是蜻蜓點水般的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