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利敲下一行文字:【Ada:逍總說好的。】
謝逍:“?”
第045章 我聽老婆的
謝逍知道林眠每周一有例會要開,默樂也是,不過是一份湊巧的默契,讓他又是一頓腦補。
結束全天的工作,謝逍特意讓孫大勝提前下班,在他錯愕的眼神中,謝逍冷靜道:“晚上約一下孫雅文。”
周五的突發事件提醒了謝逍。
他沒有孫雅文的聯系方式,過去一直通過孫大勝轉述,某些問題上多有不便。
於是謝逍打算和孫雅文正式談談。
孫大勝一肚子疑問,不敢做總裁的主,二話不說打電話約堂妹。
商定好晚上7點新圖大廈樓下咖啡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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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下班早早就走了。
堂哥臨時有約,孫雅文原本想跟林眠說一聲,追出電梯間不見人,再打電話一直顯示通話忙。
主編近來很奇怪,工作時總顯得心不在焉。
孫雅文盤算著時間,約莫6點半,堂哥發來消息說已經出發了馬上就到。
孫雅文不敢讓總裁久候,急急忙忙趕赴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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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謝逍,他冰冷矜貴的一張臉,邁著大長腿,徑直向她走來,落座後,孫雅文立刻聽到周遭女生的竊竊私語。
謝逍:“我老婆平時麻煩你照顧了。”
孫雅文一怔,心虛地擺擺手,“哪裡哪裡,逍總您客氣了,姐很照顧我才是。”
她不過就是及時叮囑林眠吃飯,萬一來不及,第一時間把盒飯預備好,這一切要多虧謝逍提醒。
堂哥跟她說過逍總和姐的領證經過,兩人完全不熟,她以為感情應該一般,但今天聽謝逍的用詞是“老婆”,而非“謝太”或“妻子”,從措辭上講,多了幾分親近。
“加個好友吧。”謝逍打開二維碼放在桌上。
孫雅文又是一怔,她何德何能還有機會加裴家太子爺,她激動地險些握不住手機,躬身伸手掃一掃。
“周五,感謝你及時通知,繼續保持。”謝逍說。
孫雅文一邊客套著說哪裡,一邊覺得這話似曾相識,蕭紅也喜歡這樣誇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沒說幾句,林眠發來消息。
讓她帶白襯衫。
預備黨員轉正大會在趣可是大事,但會議卻並不在新圖大廈舉行,而是在省婦聯的黨員活動中心。
孫雅文說明原委,“逍總,姐很重視轉正,這可是她二選一得來的。”
見謝逍不明白,孫雅文隨即又將林眠弄福利房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她在入黨和分房中間選了入黨?”謝逍吃驚,林眠家情況他很清楚,沒想到她居然能舍棄房子。
“所以,千萬不要影響我姐轉正,大苦大難都熬過來了,就差最後這一哆嗦,我說的您能體會吧。”
謝逍點了點頭。
正要開口說話,咖啡館門鈴響了。
林眠推門而入。
“姐。”孫雅文和孫大勝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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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發動。
林眠坐在副駕駛,她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謝逍居然直接跳過她和孫雅文聯系了。
“以後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拜託不要再讓Ada傳話,畢竟她不是我助理,更不是秘書。”林眠著重強調“助理”,她更希望孫雅文保持新聞的職業素質。
“開個價。”謝逍目不斜視,盯著遠處路況。
林眠一愣。
“我可以給她額外發一份助理工資,或者秘書工資也可以,你定。”
敢情謝逍和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她惜才,舍不得把F大的高材生當助理用,結果總裁的腦回路居然是砸錢解決。
行吧,有錢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林眠戰術性沉默。
車子拐上二環路後變得擁堵異常。
謝逍點開音樂。
林眠側頭靠著車窗,百無聊賴刷手機,方向盤又不在她手裡,愛去哪兒去哪兒。
期間,她聽見謝逍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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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園山頂大宅。
地下車庫入口,保安畢恭畢敬,“謝先生,品牌的人正在大廳等您。”
“知道了,謝謝。”謝逍滑上車窗,一腳油開進私人車庫。
前腳剛到家,後腳門鈴響起。
謝逍有強迫症,回家必須先換家居服,見他不得空,林眠來到電梯間開門。
好家伙。
各個禮貌謙遜,笑容滿面。
四個身材高挑的Sales一字排開,身後跟著四個推滑軌衣架的工作人員,工裝下擺一處不明顯的地方,繡著品牌的logo,一個大大的G。
“謝太太晚上好,逍總安排的款式我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請您挑選。”
門廳處,見林眠一頭霧水,其中領頭的一個Sales主動解釋,甚至讓出身後的家當,好讓“謝太”看個清楚。
“進來吧。”謝逍來到林眠身後,顯然他已經換好了家居服。
一群制服Sales跟著謝逍來到客廳,訓練有素地站成一排,然後掀開衣架上的防塵罩,露出一排排顏色各異的套裝,外套襯衫應有盡有。
“這麼晚叫大家來,我老婆明天有個重要會議,需要一身正裝,你們看著搭配。”謝逍一邊說,一邊隨意地往沙發那邊走。
路過林眠身旁,謝逍手肘輕輕撞了撞她胳膊,低聲道:“既然是入黨,當然要鄭重其事。”
借別人的白襯衫算怎麼回事。
謝逍深感自己實在不夠關心林眠,他看到林眠發給Ada的消息後,心疼又自責。
他是她丈夫,必須要把最好的給她。
聞言,眾人立馬圍著林眠忙起來。
謝逍悠闲坐在沙發上,似乎有意要給品牌一些壓力,又說:“先選,如果都不喜歡,就換一家。”
為首那個Sales一聽,以為謝逍不滿意他們的服務,急忙賠上笑臉。
“逍總,我們今天帶的全是最新款,您看架子上這一排,昨天下午剛從法國空運回來,您是頭一位,當然,如果謝太沒有看中的,我馬上安排人送高定過來。”
一個轉正大會而已,高定可還行。
林眠頭一回見識這樣的場面。
原來,真正的有錢人買衣服不用去商場,品牌會把衣服送到家挑選。
看著Sales殷勤恭謹的模樣,林眠很難想象這個低調的法國品牌本來的調性。
年初,為拍攝生活版的情人節封面,編輯部曾向品牌借過一套最新的春款。
拍完照歸還時,品牌非說袖口有汙漬,執意讓賠償,最後溫慈出面協調,花了15萬買下套裝,編輯部全員為此損失了春節獎金。
想到這點,林眠就覺得不舒服。
謝逍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又皺眉又臭臉的,趁她換衣服的空檔,跟過來問緣由。
林眠簡單說了當時經過,謝逍立即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表態,“確實挺過分的。”
“算了,都過去了。”林眠自我安慰。
二人回到客廳。
謝逍順手撥通唐秘書的電話,“小唐,讓h牌來一趟,對,我家,現在就來。”
“不好意思,我老婆都不喜歡。”謝逍說。
Sales一臉震驚。
謝太的眼光是有多高,最新款居然沒一件能入她法眼。
就今天拿上來的這些,低調又奢華,不少一線明星出席重要的會議場合指明要穿的。
謝太居然比明星還挑剔?
“沒辦法,我老婆是業內人士,確實眼光高。”謝逍拉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聽老婆的,她不喜歡,我也沒辦法。”謝逍又說。
林眠想笑,又怕忍不住,索性別過頭去。
半晌,聽見電梯間完全沒有動靜了,謝逍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行了,想笑就笑吧,別憋著了。”
第046章 我們是同志了!
在謝逍的堅持下,林眠最終在H牌挑中了一套低調的墨藍色正裝。
沒選黑色,因為林眠覺得太過沉悶。
H家的這款面料,會隨著光線變化而發生改變,實際介於深藍與黑色之間,有種內斂的設計感。
“我得搬多少天磚……”林眠小聲嘀咕了一句。
衣服沒有價籤,付款時謝逍直接籤單。
她不知道具體多少錢,但憑借混跡雜志圈多年的直覺,以及H家的品牌調性,這一套,沒有10萬拿不下來。
半套拆遷款穿在了身上。
“我隻想看它穿在你身上。”謝逍冷不丁對林眠說。
顯然,他聽見了林眠的那句話。
說真的,他對選什麼面料和款式絲毫沒有意見,更別提錢多錢少,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送走品牌方的人,將近午夜。
挑了兩個小時的衣服也確實累人。
知道林眠晚飯沒吃好,謝逍自告奮勇下廚。
不一會,端上來一碗清湯雞絲掛面,聞著倒是香氣撲鼻。
“家裡平時不做飯,好在還有點食材。”謝逍坐在餐桌對面,招呼林眠來吃飯。
雞絲其實是攤好的雞蛋液切成的平整細絲,謝逍火候掌握的很精準,雞蛋絲色澤金黃,幾顆小青菜隱藏在龍須掛面中。
出鍋時他著意淋上幾滴香油,被面的熱氣蒸騰,愈發香氣四溢。
林眠遠遠聞到小磨香油的香味,接過筷子一看,頓時明白謝逍說的他會做飯所言非虛。
越簡單的食材,越考驗廚藝。
謝逍把碗往她跟前推了推,轉身進廚房拿來一瓶醋,一並擱在餐桌上,“鳳城吃面最講究放醋,要來點嗎?”
“不了不了。”林眠擺手,婉拒謝逍的熱情。
她不喜歡吃醋,無論那種情況都不喜歡。
謝逍見狀,並不勉強她,給自己盛了一碗面湯,慢條斯理喝起來。
林眠挑起一筷子面條,覷他一眼,又飛速垂下眼簾。
謝總喝面湯。
這畫面怎麼那麼不正經。
林眠特別想笑。
總裁難得接一回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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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言寢不語,林眠和同事吃飯時並不講究,甚至還會借機討論工作。
和謝逍吃飯完全相反。
他就像被摁下禁止說話的開關,寂然飯畢,才恢復語言功能。
這讓林眠很不習慣,甚至有些壓抑。
謝逍發現了她的拘束,面湯才喝了一半,放下碗去了書房。
吃完面,林眠拿著她用過的碗去廚房。
她再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參差。
謝逍家的廚房幹淨、明亮,重點是面積比她家還大。
全套進口廚電,煎炒烹炸到烘焙,各種設備一應俱全。
所有的鍋碗瓢盆有序擺放,潔白的臺面一塵不染,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出一件隨意裸露在外的碗碟。
廚房一側擺著一架透明的木制櫥櫃,裡頭擺著整套的頂奢茶具,愛馬仕的碟子被隨意放在最下層。
謝逍聽見流水聲,從書房轉出來,“放著我來。”
林眠手下麻利,洗了面碗,順帶也洗了湯碗。
打開碗櫃,她赫然發現,謝逍的強迫症如此強烈,碗碟也必須按顏色排列整齊。
林眠如法炮制,關上廚房燈,又回到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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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北的巨大落地窗,正倒映著南湖的夜色。
八月底九月初,正是鳳城最美的季節,遊人如織,哪怕十二點已過,依然燈火輝煌。
林眠吃了一碗面,有些撐,那不是她的量,但又不好意思剩下,隻得勉強硬塞。
這下好了,胃頂得難受,她索性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夜景。
謝逍的影子映在玻璃窗上。
林眠望著窗外南湖的遊船,時不時瞟一眼謝逍的影子。
她糾結到底該不該說要回家。
回家要面對林建設,她打心眼裡不情願;不回家,有種又當又立的罪惡感。
林眠默數著遠處的遊人,從亭子到湖畔的距離,如果來的人是雙數,她就回家。
一,二,三,四,五……
“你搬來玫瑰園吧。”謝逍在她身後忽然開口。
林眠正數著遊人,猝不及防被打斷,大腦一下宕機,全然不知道他問的什麼,隻好重復一遍尾音,“什麼玫瑰園。”
謝逍已經習慣她經常性的答非所問,一律腦補為林眠不好意思。
“搬來玫瑰園,和我一起住。”謝逍說,很快,他又糾正措辭,“我們一起住。”
和主編相處久了,終於領略了中華文字的博大精深。
林眠背對著他,沒答應,也沒婉拒。
謝逍走近她,隔著一米的距離,“哪天搬合適,需要看看黃歷嗎?”
自從林眠說過香檳色克她,謝逍就銘記在心,他自動腦補,老婆大人信玄學。
等待,讓他度日如年。
半晌後,林眠扭頭看他,“單數。”
“什麼單數?”謝逍懵逼,他發覺她嘴角似乎有一絲得逞的笑意。
“如果是雙數我就回家。”林眠說,她長長呼出一口氣,乍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松快。
她確實不討厭謝逍,隻是莫名的別扭。
林眠感覺,或許還是因為不熟,如果彼此間再相熟一點,可能她會更自然。
笑死。
領證了,但不熟。
怎麼看都很霸總小說既視感。
謝逍站在她背後,一低頭剛好看見她毛茸茸黑亮的頭頂,“下周末搬吧。”
他盤算了一下日期,現在已經進入九月,下周剛好是九月的第二個禮拜天。
“不行。”林眠果斷拒絕,語氣生硬,沒有一絲回旋商量的餘地。
下周末是教師節,她照例要去墓地看母親,十三年來,雷打不動。
當然,她自然不可能跟謝逍說這些。
謝逍明顯一愣,理解為她忙廣告會的工作,知趣的沒有多問,想想又覺著不甘心,補充了一句,“那我讓勤姨先幫你收拾。”
搬家隻是個籠統的概念,其實除了林眠本人,其他東西都可以買。
林眠沒表態。
謝逍默認沒拒絕就是接受。
-
周二下午。
萬眾矚目的預備黨員轉正大會終於到了。
頂樓餐廳用過午餐,林眠特意沒有午睡,躲會議室裡冷靜了半小時。
快到點時,朱芳華打來電話,說行政部派了司機劉師傅送她們去開會。
路上,朱芳華打趣:“小林,這回心想事成記得請客啊,我們可都等著呢!”
“那必須的,必須的。”林眠滿懷心事,笑得禮貌而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