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身旁的男人身上的氣場也瞬間凜冽下來。
一旁林近東的同事感受的十分真切,他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我們今天就問到這裡,這女孩還是個大學生,而且她要這麼多錢做什麼,近東,你不要這麼嚇她,我們的目的隻是讓他們配合工作。”
我的眼睫顫動不止,隻是輕輕地看向這個為我解圍的男人,“謝謝您。”
聲音足夠的柔弱,可憐,那男人衝我笑了下,我又起身朝著房間裡其他的警員和調查員致謝,不論男女,包括那個從聯邦來的女調查員,看著我的目光似乎都多了幾分同情。
我得到許可後才離開,表面看起來平靜,可憐,其實內心嚇得砰砰直跳。
普通的案件,通常都是由帝國州警署經濟犯罪科的警員調查,而負責該罪的檢察官確定指控的罪名,起訴,這次竟然還把聯邦的調查員請了過來,興師動眾,讓我開始懷疑起來。
“江芙,等會兒。”
身後,那個嚴肅又冷漠的律師叫住了我。
我內心掙扎了幾瞬,扭過頭,還未等我開口,他勸誡道:“放棄謝雍,你至少還有我這個可靠的律師幫你,如果你繼續糾纏他,做好被指控的準備。”
“可是……你的律師費要多少錢?我可付不起。”我的神色有些猶豫,“你確定還要發善心幫我嗎。”
“……”付越看著我。
他年齡看起來比林近東還要更大一些,但完全沒有那種市侩和不擇手段的感覺,整個人很冷,氣場高傲又偏咄咄逼人,看得出是個手段和林近東一樣強硬的男人。
這個男人,大概見慣了從年輕的女人到充滿魅力的成熟女性會用的各種各樣的手段了。
我輕輕垂下眼,“而且,我不覺得你能幫到我,你對我有偏見。”
幾秒後,我聽到了男人的冷笑聲。
我揚起視線,他側過身眼睛定定的看著我,“你說得對,我本來不想幫你,因為性價比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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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我的確想讓你看看,我是如何讓你從嫌疑人變成受害者的。”他解下袖扣,露出一截修長的手腕,手指習慣性的支著額頭,將我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我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分辨不出他到底想的是什麼。
“你和林近東什麼關系。”他問。
“他追求我。”我馬上解釋。
“全世界的男人都該喜歡你,為你魂不守舍,是嗎。”付越冷冷嘲諷。
我,“這其中也包括你嗎。”
他說道:“不,我隻是想提醒你,和案件的承辦檢察官走得太近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他應該可以用這件事威脅到你。”
這讓我有些意外,我本以為付越是個說話毫不留情面的人,他卻十分認真的提醒我。
我猶豫了下,點點頭。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明天抽個時間來找我,我需要更進一步了解這個案子的情況,這樣我才能幫你。”他拿出了手機,見我跟他已經是好友後,輕輕扶了扶眼鏡,頭也不回的離開。
離開警察署,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天氣看起來仿佛又要下雪了。
門外,有幾個衣冠楚楚的人站著,看起來等了我許久。
“江小姐,謝夫人想見你。”
對方禮貌的邀請我,入目便是一輛很低調的黑色寶馬轎車,我大概已經想到了對方的來意。
後座,是前幾天還在電視上看到的市長夫人。
她比鏡頭轉播下的模樣更加的漂亮,容貌,身材,包括整體的儀態都管理的非常到位。黑發盤起,穿著白色真絲襯衫和長裙,知性,得體,優雅氣質。
“小芙是嗎,我是謝雍的媽媽。”女人親昵的開口,但眼神裡的打量卻凌厲又傲慢,和謝雍平日裡看人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母子二人都習慣用高貴的姿態掩飾骨子裡的富人姿態。
“您好。”
“聽說,你和謝雍交往了一段時間?你覺得他怎麼樣。”
謝母衝我溫和的笑了笑,但絲毫沒有拉進距離的感覺,因為她很清楚我和她地位上的差距,我對她而言,隻需要做個聽話的女孩就好。
“跟我以前的男朋友比,算是比較大方的。”我也勾起唇,惡劣的形容起我和謝雍的關系,“不過,聽他說,他好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難怪姿勢總是很單調,有點乏味了。”
謝母聽我這麼說,依舊保持著那副姿態,“小芙,謝雍和你不一樣,他未來和他爸爸一樣,會走一條和你完全不同的道路,他跟你這樣的女孩子玩玩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跟你交往。”
“……我這樣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女孩呢。”我直視著謝母的眼睛。
我和謝雍在一起的事情,並沒有多久,但我每天都會去各類社交網站上看一看,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我的身世和過去都被熱心的網友扒出來的情況,我想,謝家的輿論監控早已把這些好事者都統統買通說服了。
謝母頷首,“小芙,實際上我很同情,也很支持你這樣的女孩獨立,可是,你作為女孩也得保護好自己,畢竟不能像你的母親那樣,未婚生育,又為了嫁入豪門,破壞別人的婚姻。”
“我隻想知道,謝阿姨給我多少錢離開他。”我沒有外露太多情緒,隻是打量地看了謝母一眼。
見她不說話,我故意開口:“還是,我找謝雍要這筆錢更快一點?”
果然,一提到她的寶貝兒子,謝母的理智便有些出走了,但她對我這句威脅的話頂多算不屑一顧,她稍微冷靜下來,“離開他,我從我的私人賬戶給你500萬,當然,我也會以你的名義向州立大學捐款,保證你可以繼續學業。”
我垂著頭,看起來像是在盤算是否劃算。
離開謝雍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我早就受夠了謝雍和江明濯相比不相上下的掌控欲。
看他母親這幅態度,想必昨晚也是謝母和謝父想了個借口,將他騙回東區的家中,暫時看管。
謝雍短時間內大概無法再接近我了。
“那我有可能被指控這件事……”我神態乖順,低垂著眉眼,“謝阿姨,您也要幫幫我。”
勸說人放棄的方法無非是威逼,或者是利誘。
威脅和逼迫對方完全是下下策,有時候非但無法解決問題,反而會逼的人魚死網破。
謝母和謝父都是政治家,怎麼看不出這其中的道理,她也明白我擔心的是什麼,於是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當然談,小芙不可能和詐騙罪扯上關系,我和謝雍的爸爸為你找了帝國州最好的律師,一定將這件事替你解決。”
“謝謝您。”我如她所願露出感激的神色,“我需要您說的那筆錢,還有捐贈……”
我欲言又止。
她溫柔的笑了,很滿意我的識趣。
“當然了,小芙,你馬上要畢業了,留在帝國州的確需要一筆錢,等會兒這筆錢就會到你的賬戶上,過幾天,阿姨再給你介紹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年輕人,多的是長得好看學歷又高的,你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更合適。”
接下來,謝母又十分“貼心”的跟我說了一些話。
無論她說什麼,我都是格外順從的答應了,仿佛金錢已經將我馴服的乖順聽話。
當我下車,銀行賬戶已經提醒我錢款到賬了。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回到了謝雍的公寓,這一晚上,把他為我買的那些奢侈品搬得幹幹淨淨。
小狗狗也被佣人接走,回了家。
我看著空落落的臥室,把那幾個愛馬仕的手提包裝入行李箱,離開。
500萬我不敢動,那是謝母拿捏我的把柄。
隻要我不聽話,她隨時會以敲詐罪的名義找警察來抓我。
但這些奢侈品就不一樣了,嚴格來說,是謝雍贈予我的,她沒權管。何況,這些東西的價值對於謝家來說隻是灑灑水,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僅此而已。
我聯系了二手奢侈品店的人,打算把這些手表,包包和飾品都拿去賣了,我再用這筆錢租一套新的公寓。
我才走到樓下,拉著箱子,忽然一陣車子的轟鳴聲嚇得我魂不守舍。
定睛一樣,是葉風麟。
他坐在跑車裡,一件質感極好的白色大衣,衣著打扮休闲,領口敞著,白淨矜貴,身材修長高大,完美的像是才走完秀的模特。
“嫂子,去哪裡,我送你。”
他摘下了墨鏡,將我的反應收入眼底,唇角勾了勾。
“我……”我看了他幾秒,“送我去醫院吧。”
“上車。”
我沒去太多思考,葉風麟為什麼會“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這裡。
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他一直看我,身上的香水大概是曠野海洋調,清冽極了,屬地感很強。
“真可惜。”葉風麟忽然說,他的車停在了路口,望著眼前紅色的指示燈,他笑了笑,“如果是我,肯定不會這麼快跟嫂子分手。”
“……那你會怎麼做。”我看著他脖頸那裡微微滾動的喉結,輕聲問。
葉風麟側過頭,朝我靠近了些,身上好聞的氣息幾乎將我完全籠罩,“如果是我跟嫂子談戀愛,就算我媽讓我分一萬次手,我也得繼續玩,我再也找不到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了。”
我望著眼前這張帥氣逼人的臉,葉風麟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雍哥不在,我得替他好好照顧你啊,嫂子。”葉風麟見我沒有往後退,輕佻感略有些明顯了,他抬起手,緩慢的靠近我,盡顯高高在上的紈绔少爺本色。
我的腦海裡又出現了那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