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執意地分手。我想你這麼冷靜的人,我不該強勉你。”
“我說我預料到的,圓圓,你信麼?你即便什麼都不做,不說,我也預料到了。”
“那兩顆紅藍寶石,我之後派人送給你。我那天去博物館找你,回來就在這裡,我說過的,你嫁人,我送你一筆嫁妝。這兩個寶石,就當我為你添妝了。”
語畢,馮鏡衡給老宋打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他差人送她回去。
慄清圓本想說不必的,沙發那頭的人冷冷問她,“這點人情都不願意沾我的了?”
說罷,她就這麼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了許久。
這許久,身後的某處,一動未動。
直到老宋給某人打電話。
某人嗯了聲,卻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慄清圓,隻見他人往樓上去。
慄清圓便也不想多待了,她起身,想去外面等了。人走到玄關差不離幾步的時候,聽到身後樓梯上有人篤篤下樓的聲音,他一面走,一面喊門口人的名字,“慄清圓、”
隨即,下樓的人,大步流星之態過來。
形容匆匆,口吻篤定,“你送我的那份糯米蒸排骨,被你一腳踢散了架。可是,我全吃了。”
對面的人,紅著眼不無支離破碎地看著他。
馮鏡衡重復道:“就那麼就著保鮮袋抓著吃完的。”
“因為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我好不容易等到的,結果親手被我打翻了。”
Advertisement
“是不是?”
饋贈的人,決意地想轉身而去。
身後的人,忽地繞到她前面來,拿身體擋在門鎖前。
最後,從身後拿出一張紙來。確切地說,是他們籤署的“和好卡”。
不等慄清圓開口,馮鏡衡舉著上面她親手寫上去的字與署名給她看。
[不得殺人放火/不得經濟職務侵佔/不得感情出軌/不得對慄老師大呼小叫
除去以上情況,慄清圓女士願意無條件與馮鏡衡先生跳過吵架、冷戰流程。和好如初壹次。
慄清圓.]
“圓圓,你知道你那晚那麼爽快地籤上名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在想,哪天我當真這麼行使這張騙來的豁免權時,你是怎樣的跳腳。或者在我面前撕得粉碎。”
慄清圓聞言,眼與心都跟著震蕩了下。無他,因為馮鏡衡穩準地說中了她的心事。如果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拿出來,行使甚至索取什麼權利的話,她會撕得粉粉碎。
馮鏡衡另一手上是火機,砂輪滑出火光來,沒等慄清圓反應過來,馮鏡衡即刻就把這張和好卡點著了。
火苗一下子蹿了起來,在貿貿然放火人的手上。
燒得那麼旺,那麼快,燎著的部分,甚至還沾著些慄子蛋糕奶油的香氣。
觀火的兩個人,各執一端。最後,隻燒得一塊角落捏在了馮鏡衡手裡。他不動聲色地,拿手拍滅了上頭的火。
等待餘溫涼下來,捏在手裡的人,放在掌心上,叫慄清圓看。
那張和好卡,約定的條件,答應的權利,全付之一炬。
隻堪堪剩下一個人的名字。
趕在火舌舔舐前,馮鏡衡保下來了。
慄清圓.
他也喊這個名字,“慄清圓,權利是假的,你的名字是真的。我不奢求你兌現這個赦免權利,時間跳一下,好麼?”
“就跳到我從重熙島出來,第二天,我病了一場,就在這裡,我跟你坦白的一切。”
“之後,所有的決定,全由你自己做。”
“答應我,好好再想一次,如果我那時跟你坦白,你真的毅然決然地要和我兩清麼?我想聽一次如果的真心話。”
隻剩一截小指大小的紙卡帶著些焦黃的毛邊,遞到慄清圓手心裡時,她看著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筆跡,毋庸置疑,也心亂如麻。
而她對面的人,口口聲聲他死性不改的人,最後說了兩句全然南轅北轍的話:
“圓圓,我想我該認真跟你說一次,對不起。”
“還有一句,我好像從來沒正式跟你說過,因為我覺得那三個字很驢。”
於是,講不出口的人,寧願驢一般地擋在她面前。
第72章
◎gap一下也好。◎
半個月後,慄清圓約孔穎去貞嘉路上看房子的時候,告訴了孔穎這樁事。
這期間,有一個周末是因為她和師兄去鄰市做一個旅遊節目的採訪翻譯。回來後,孔穎他們工作室又出去團建了幾天。
這些日子,她正和她的老板曖昧上頭呢,對朋友屬實疏於察看關心。
孔穎坐上慄清圓和慄老師AA出資買的一輛新車後,再次感嘆清圓的執行力。她一直這樣,買之前能猶豫擰巴八百遍,一旦拿定注意,又衝動消費極了。說買就買。
今天是慄清圓提車第一天,她帶上孔穎再去看貞嘉路上那套房子。不是原先她和季成蹊相中的那套了,是套大兩居。慄清圓這個守財奴,願意和慄老師AA出錢買車,但是買房子的錢,她要堅決“啃老”向女士的。
她的意思是,今天如果小穎看中了,向女士那頭就給她全款了。
孔穎覺得腦子不夠用。“等等,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報復性消費的意思啊。”
“那個風雨花園不要啦?”
開車的人怪好友,“哪壺不開提哪壺。”
孔穎毒死人不償命,“就提就提。”
車子抵達貞嘉路,房產中介小哥老早在門禁樓下等著慄小姐了。
孔穎和清圓一齊再看了遍這套復古美式的兩居室,房東是位女室內設計師,這裡頭的所有設計陳設全是出自她手筆。裝修完了沒多久,幾乎沒住,要不是等著這棟房子變現給家人治病,她不會這麼急著拋。
孔穎把清圓拉到邊上,聽到這房子這樣易主的原因,多少有點不大痛快。清圓說小穎和向女士一個顧慮,不過她信眼緣,這房子第一眼她就喜歡。至於房主什麼原因出售的,她並不多關心。
況且隻是救急變現,又不是真的這裡死了人。
慄清圓不忌諱。反而,她覺得能順利與房主做下這頓買賣,怎麼不算一場功德呢。
中介小哥今天給慄小姐轉達房東的話,如果定金願意給到10W+,她可以先把鑰匙交出來。
清圓隻問小穎的意思,嗯,除了那些不得已的顧慮,這套房子是不是很漂亮,簡單留白,幹淨大氣。“我喜歡這個迷你吧臺,到時候你搬過來住,就可以一齊調酒啦。”
“你什麼時候會調酒的?”孔穎故意問。
慄清圓一愣,“不會可以學。”
中介小哥在這棟樓還有別的客戶要看房,他即便急著走,也沒有催客人離開。因為他識人的眼光篤定這棟房子客戶會成交。
於是,便張羅慄小姐和朋友可以再看會兒,走的時候幫他把門帶上就可以了。
穿著鞋套的兩位女士一看就不是那種隨意的人。中介小哥臨走前,還從冰箱裡拿了兩瓶水給客戶喝。
清圓與小穎並沒有多亂碰亂坐人家的陳設,而是倚在陽臺上,回首正好中央視角地審視著這套房子。
良久,孔穎才一針見血好友,“我知道你為什麼這個樣子了。買車買房,跟去菜場買菜似的。”
“哼,因為你塌房了。”
“有人害你塌房了。”
好友嘴巴這麼毒,慄清圓都無動於衷。
孔穎繼續發作,“白月光掉到泥潭裡了,你不恨死馮鏡衡才怪,嗯?”
慄清圓今天穿一套米白色的工裝連體裙,一隻手很闲散地往闌幹上一搭,就在孔穎都以為她要默認或者幹脆裝死的時候,聽到靜靜地答,“不。我反而感謝他。感謝他治好了我的矯情病。”
“所以我可以無憂無慮地買車買房了。”
“嘴硬!”孔穎才不信。
向女士和慄老師至今不知道她和那誰分手的事。孔穎拆穿清圓,“這一回怎麼不第一時間通知父母了。”
“過段時間吧。”慄清圓的說辭是,等她再平靜些,平靜到可以把小舅的事,當一件第三方的社會新聞講給父母聽。
“那不結了,你就是失望小舅了。你沒有勇氣面對他們了,馮鏡衡,你父母,哼,於是,鴕鳥加烏龜起來了。”
孔穎喝了不少水,想上洗手間。終究被清圓攔住了,不肯她在人家這裡上。
匆匆拉著姐妹下樓了,兩個人沒轍,最後來了附近的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