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啊啊啊啊啊!」
這個一輩子絕情的暗夜帝王,終於崩潰了!
下一刻,便被瞅準了空子的閻羅惜一槍爆頭!
噴出的鮮血濺了我滿臉,趕來的反派隨即扶起我,試圖用自己名貴的領帶捆縛流血的傷口。
知道無力回天,我輕輕搖了搖頭。
「不……用……了……」
閻羅惜愣怔地抱著我,碎發沾上了鮮紅的血滴,向下染紅他半扇眼皮。
好歹三十年交情,我試圖和他好好道別,剛一開口,就覺得有點遺憾:「早知……那天客房……應該……深入交流……」
「我隻是…….更喜歡……純情……男高……」
「玉小姐!你說什麼?」
對上他焦急的問詢,在最後的回光返照裡,我選擇了平靜道別:
「……再見。」
「……」
眼前,男人的面孔被死亡帶來的霧氣浸透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伸出一隻手,輕輕蓋住了我的眼睛。
「再見。」
Advertisement
9、
我在新生的世界裡穿梭。
這次是一本虐身虐心的霸總文。
系統告訴我男主英俊瀟灑,且富可敵國:「咱們這篇可是霸總文中的爆款呢。」
我點頭:「英不英俊不重要,我就喜歡有錢的。」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系統嚴肅地提醒我,「畢竟你也知道,這些小說表面是女頻文,但核心還是為男人服務的。」
「也就是說?」
「這個世界的男主,可能會借用一下你的眼角膜……」
我:「......」
深思過後,我拒絕了:「忽然發現,我也不是那麼喜歡錢。」
聞言,系統嘖了一聲:「不是,你還想不想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言下之意,我沒得選。
再次睜眼,已然身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
低頭看了看身上灰撲撲的工作服,我頓感大事不妙。
這一次,好像穿成了窮人。
形勢更不利了。
按劇情,這個 KTV 就是兩人邂逅的地方,男主林辰為了給未婚妻尋找合適的眼角膜供體,找到了女主打工的地方,卻發現對方長得很像小時候的青梅竹馬。
說遲但快。
趁男主還沒到達戰場,我立即脫下工作服,披散頭發,剪短裙子。
並在對方推門進來時,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人。
「不好意思,走錯房了。」
然而,就在離開的剎那,一股大力忽然拽住了我,男人面色陰沉:
「等等,你是不是姓玉?」
「你認錯了。」
「上一次,我好像在這個包廂見過你。」
「是嗎?」我看了眼被對方扯住的袖子,毫不在意地揚眉,「那姐下次還點你。」
「……」
他剛要反駁,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我作證,我就是那個果盤。」
林辰面色一寒。
我聞聲回頭,卻見一個鴨舌帽少年站在拐角,正陰惻惻地睨著我們。
似乎對他頗為忌憚,林辰匆匆離開了。
少年壓低帽檐,雙手插兜地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那對朱砂痣如電光石火,一下子點燃了我的記憶。
「不是,你就換了個發型?」
「……」
少年停下來,神情謹慎:「你在跟我說話?」
話畢,兩人都沉默。
四目相對,眸光接觸的地方有微妙電流。
我摸一摸自己全然陌生的臉,這才想起,這裡不是上一個世界,隻得勉強笑道:「沒什麼,是我認錯人了。」
少年紅唇一揚,我這才發現,他口中還含著根棒棒糖。
那漂亮的五官顯得很愉悅,甚至帶著點懶洋洋的笑:「如果姐姐想感謝我的話……」
「不用在意,我單純就是看他不順眼。」
我本想再套幾句話,可看看對方身上低調卻奢華的穿戴,再看看自己起球的短裙……
隻能輕嘆一聲:「好的,再見。」
「......」
10、
穿書後才知道,女主的日子是真慘。
為了給重病的母親籌措手術費,她白天在私立學校做老師,晚上還要去 KTV 做服務員,因為相貌清純胸又大,總是會遭到客人鹹豬手。
而男主林辰說曾見過她一面,倒也不算撒謊。
不久之前,他的確在某個酒局為她解圍。
此後,兩人的孽緣正式開始。
為防林辰再來找茬,我從 KTV 辭了職,每天就勤勤懇懇地做我的高中班主任。
本來,我打算連這工作也辭掉。
但在看望了女主母親後,還是決定保住這份工作。
翌日,家長會。
我胳肢窩下夾著發言稿,看著講臺上慷慨激昂的西裝男,怎麼那麼像男主林辰呢?
——天殺的劇情矯正功能。
聽說他是某學生家長,我連忙將發言稿交給另一個同事:「幫個忙,我來大姨媽了。」
對方疑惑:「你姨媽不是剛走嗎?」
「我一個月來兩次。」
「?」
出學校後,我買了點廉價化妝品,迅速將自己從一個土純的素顏妹子,捯饬成煙燻妝的美豔御姐。
再次回到教室,頓時收割了一地的眼珠子。
林辰自然也注意到了我。
不過淺淺一瞥,眼中頓時湧起了嫌惡。
書裡說,他最討厭的就是濃妝豔抹的女人,接下來,隻要他徹底喪失興趣,我就又可以換世界了。
正百無聊賴地發呆,林辰終於結束了演講,在雷鳴般的掌聲中退到了臺下。
隨後,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走了進來。
他今天並沒有戴鴨舌帽,頭發剃得很短,更顯得面目清澈,如精靈般俊俏:「大家好,我是今天剛來的轉學生。」
「大家可以叫我小閻。」
我揉了揉眼睛,差點弄花自己劣質的妝面。
不是,還能更荒謬一點嗎?
那個人,他居然成了……高中生?
11、
一個小時後,家長會散場。
從檔案室出來的我,在拐角處截住了欄杆後發呆的少年:「小閻,你還有一個月才滿十八歲?」
對方託著腮,一對朱砂痣愈發鮮紅似血:「關老師什麼事?」
「所以,你是未成年人。」
「那又怎樣。」
見他不以為然,我故意湊近那白玉的耳廓:「未成年,還去那種 KTV 玩?」
「小閻,你也不想那件事被別人知道吧?」
「......」
話音未落,對方眼神立即變得犀利起來,像江南煙雨透出來的太陽,蒙著層水霧,卻又亮得讓人過目不忘:
「老師說話的風格,和我以前一個朋友很像。」
「哦。」
我佯裝聽不懂:「她在你心裡,算得上朋友嗎?」
他並沒有爭辯什麼,隻是深深看了我一眼。
「你想要我做什麼?」
12、
和小閻分別後,我收拾好教案,便打算回員工宿舍休息。
走到半路上,頭頂忽然一道驚雷——猝不及防,大雨瓢潑而來,將我渾身上下澆得透湿!
正手忙腳亂找地方躲雨,面前駛來一輛華麗的钴藍色寶馬 M8,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英俊中透著陰沉的面孔:
「果然是你!」
我摸著自己被雨水衝幹淨的臉蛋一陣無語。
老天爺,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林辰凝視著我,貪婪中透著審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自己的副駕門:
「上車!」
下一秒,身後忽然傳來冷聲:
「她不會跟你走的。」
我轉頭,看到一個少年跨坐在山地車上,朱砂痣鮮紅似血:「與其在寶馬上哭,不如在自行車上笑!」
「老師,你說是不是?」
這是某種直接的邀請。
模糊的雨幕下,我被兩人夾在了中間,演繹出了一個全世界女人都難以抉擇的難題。
我點頭:「這有什麼難的,當然是選……」
寶馬啦。
說罷,我拉開 M8 鋼琴漆的後座門,果斷地坐了進去。
雨中的少年:「……」
昏暗蜿蜒的山道上,一輛炫亮的豪車在雨幕中疾馳。
駕駛座上的男人冷笑一聲:「你如今,還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玉嗎?」
「怎麼了?」
「在那種 KTV 上班,化濃妝,還主動坐男人的車?」
「是啊,怕了嗎?」
「……」
後視鏡中,男人牙關咬得很緊。
一路無話。
半小時後,林辰將我載到一個獨棟別墅,我剛下車,便被對方強勢地壁咚了。
「開個價。」
「啥?」
「不是喜歡錢嗎?」
他雙眼通紅,兩隻手狠狠掐住我的腰。
「我包你。」
13、
他來了,他來了!
男主帶著他的紅眼掐腰過來了!
怕痒的我被掐得好一陣哆嗦:「你你你你要想好了,我我我我可是很貴的。」
對方冷笑一聲:「能有多貴?」
嘴上不屑一顧,半小時後,他卻對著我列的單子直咬牙:
「說話聊天一萬,陪伴出席十萬,擁抱接吻一百萬!」
「玉栩真,你鑲金了?」
「你在和我說話?」
「對!」
「說話聊天一萬。」
「……」
林辰眼前一黑。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他憤恨地給我轉了一萬塊錢,卻是換了另一個問題。
「那和我接吻上床呢?」
「那是另外的價錢。」
「……」
難以置信,即便是如此的天價,對方依舊選擇了劃卡付款!
我有點懷疑,他對這個小玉是真愛了!
作為被充分物化的女性,每一步都要算錢,寬大的落地窗旁,男主用寒涼的聲音感慨:「我早知道,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買下來,也包括你。」
我報以微笑:「你說得沒錯。」
所有東西都有價錢。
我的確需要錢,也因此願意與他周旋幾天。
但買下我的代價,卻會讓他餘生夢回,每一天,每一晚,都會像今天一樣……
心魂震顫,坐立不安。
深夜。
因為價錢沒談攏,林辰給我安排好了客房。
我剛入住,一個年輕女人緩緩走了進來,她渾身名牌,相貌俏麗,一眼便知是個白富美。
然而對著我,她眼神卻沒有焦距:「你就是林辰的心上人?」
「嗯?」
「聽說,你還是小閻轉學過去的班主任?」
這麼說也沒錯,於是我點點頭:「不知您是……」
「我是林辰的未婚妻,也是小閻的親姐姐。」
「哦?哦。」
這下,我終於捋清了人物關系。
女二是個瞎子。
原著中,她為了救男主而失明,礙於她的恩情,男主這才硬著頭皮與她訂立了婚約……但女主出現後,他隨即起了悔婚的心思。
我已經做好了被她扯頭發,扇耳光的準備。
然而對方摸索著過來,卻是誠懇地握住了我的手:「那麼小閻的學業,還請您多費心了。」
我:「?」
請問,這家裡有一個正常人嗎?
「不是,我可是你老公的小三啊!你不該衝我臉上扇巴掌嗎?」
聞言,對方愣了會兒。
卻是搖了搖頭:「他不嫌棄我眼瞎,我還嫌棄他什麼?」
「隻要他還願意回家,我支持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