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不過是……說了簡單的一句話。
為何唐萱突然大動幹戈起來。
隻是唐萱的話卻叫他心裡越發惱火。
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景王府的下人,把撞在自己身上的唐芊的手腕抓住,大聲怒道,“你說誰是小雜種?你……妒婦!”
唐萱竟然口口聲聲他的孩子是小雜種?
她不僅口出惡言,而且竟然這麼善妒,這麼狠毒。
看著唐萱那雙紅了的眼睛,鳳樟這一刻甚至懷疑,若是她當真有能耐,都能對她口中的小雜種下毒手。
到底是長平侯夫人養出來的,行事作風跟長平侯夫人沒什麼兩樣。
“你放手,放手!”鳳樟將唐萱的手握得緊緊的,她到底是柔弱的女子,自然覺得劇痛,奮力掙扎起來。
長長的,塗著十分鮮豔的蔻丹的指甲在鳳樟的面前掙扎扭動,下一刻,鳳樟隻覺得面上一痛,下意識地松手,悶哼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幾滴鮮血落了地,鮮血從鳳樟捂著眼角的指縫兒裡滲出來。
這驚變之下,唐萱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臉色十分驚恐,垂頭看了看自己手上還帶著一些血肉的長長尖尖十分優美的指甲,又去驚恐地看向鳳樟。
鳳樟搖晃著退後兩步,被同樣驚駭萬分的景王給扶住了。
“快去叫太醫!”見鳳樟捂著的是眼睛,景王頓時嚇壞了。
這要是傷了眼睛,成了獨眼龍,這,這還不如廣陵侯李穆呢!
不管怎麼樣,好歹李穆隻是傷了腿腳,若是小心些走路,起碼不會太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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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是鳳樟眼睛傷了,那還當什麼皇帝?做什麼美夢?
甚至若是宮中知道鳳樟連後院的女人都擺不平,還怎麼可能答應叫太子過繼他的兒子?
這件事絕不能叫人知道是二皇子夫妻反目鬧出來的。
景王心中定了計,且見二皇子疼得悶哼不已,搖搖欲墜,那血一滴滴地順著他的指縫流淌了滿身,不由看向唐萱。
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啊。
平日裡看起來那麼善良單純,小鳥兒一樣,總是把寬容與美德掛在嘴邊兒的姑娘,這一旦翻臉,都是下了死手的。
這是直奔著要二皇子的命來的。
別人娶了媳婦是歡歡喜喜,是添丁進口。
這娶了個媳婦兒,添丁進口沒見著,還直接要人命。
一時之間,景王都對二皇子妃生出幾分敬畏。
怪不得曾經敢下手搶堂妹的婚事,原來是這樣一個巾幗不讓須眉,說要人命就要人命的女中豪傑。
他心急如焚地等著太醫趕緊過來,別叫二皇子當真受了傷害,下一刻才見到面前的自家王府臉色惶恐地衝進來才引發了這荒謬的一切的下人,黑著臉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你這樣惶恐!”
若不是這下人沒有經歷過大事,也不知遇到了什麼匆匆而來,二皇子夫妻怎麼會有這樣的局面。他心裡惱了,那下人卻已經被眼前的一切給嚇壞了,怔忡了許久,才一下子回神,臉色更蒼白了,伏在地上嚎叫起來。
“王爺,不好了!王妃與唐家五姑娘被當成刺客送到天牢去了!”
“你說什麼?!”景王驚怒地問道。
隻是這卻不是最大的打擊,之後的話叫景王一下子把手上捂著眼睛十分虛弱的二皇子給摔到了地上去。
“宮裡還有傳聞說,說王爺與唐家五姑娘情投意合,就要納了唐家姑娘做側妃娘娘了!如今京都都傳遍了,您與二殿下叔侄情深,納了唐家姐妹花兒。還盛贊王妃賢惠,羨慕王爺您的豔福呢。”
叔侄情深?姐妹花兒?好豔福?
他的一世英名。
景王指了指這個臉色惶恐的下人,眼前發黑往後仰倒,跟二皇子摔在了一處。
第103章
二皇子府鬧成這樣,自然驚動了宮裡。
皇帝聽到二皇子的眼睛被傷了,不由臉色都變了。
本來今天皇帝心情格外高興。
唐菀有孕,即將給清平王府添丁進口,皇帝多高興啊,甚至不過是看了一會兒的奏折就親自來了太後的宮中。皇後也拉著唐菀的手噓寒問暖的,皇帝看見了這宮中一片歡快,仿佛過年似的,心情自然也是極好的。
正是因為這樣,雖然覺得鳳弈的臉色有些陰鬱,不過皇帝倒是能理解鳳弈……即將身為人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大了,自然會在心裡感覺到沉重。他正覺得鳳弈也慢慢地成長了起來,便聽說二皇府叫了太醫。再一細問,知道鳳樟的眼睛傷了,皇帝的心情頓時變得陰鬱了起來。
二皇子府怎麼總是鬧事?
而且聽說景王在二皇子府上暈倒。
難道景王時常在二皇子府上麼?
皇帝便皺眉,見太後也看過來,便皺眉說道,“那個唐氏是怎麼回事?從前不是隻說雖然人品有些不妥當,卻也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怎麼竟然還敢與阿樟動手。”唐萱真是叫皇帝開了眼界了。
他見過許多的女子,也沒有見過唐萱這樣的女人,先是人品不好,可至少鳳樟口口聲聲說她明媚善良,哪怕皇帝當初曾經親眼目睹過唐萱所謂的善良大度,也打過她的嘴巴,可是在皇帝的心裡也沒有想過,唐萱竟然還敢跟鳳樟動手。
鳳樟竟然還不是唐萱的對手。
見他臉色不悅,太後便淡淡地說道,“人品都不妥當的女人,你還相信她當真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
人品都不行,還怎麼可能真正地溫柔可人。
她聽了鳳樟受傷臉色淡淡的,顯然並沒有大驚小怪的意思。
甚至鳳樟與唐萱為何鬧起來,景王為何暈倒,她都沒有問。
叫太後說,鳳樟跟唐萱之間早就該鬧起來了。
如今才挨了唐萱幾下子,鳳樟也算是活該。
不管怎麼說,之前愛得死去活來的,一轉眼竟然還就左擁右抱,與其他女子曠世絕戀,這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敢於搶奪別人夫君的唐萱。
她見怪不怪,隻吩咐了太醫們去給鳳樟與景王看一看,臉色帶著幾分譏诮地問道,“景王怎麼時常去二皇子府?這樣慈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兒子的爹。”景王那點小心思,太後都看在眼裡。不過既然太子並不介意,太後也沒說什麼。
可太後今天聽說景王妃竟然還敢給太子面前送女人,心裡已經大怒。
她這個做祖母的都沒想給太子塞幾個女人。
景王夫妻竟然膽子這麼大。
不僅這樣,而且送的竟然是聲名狼藉的唐家的姑娘。
唐家都已經爛透了,除了唐菀,還有聽說之前拒絕了二皇子的那個庶女,就再沒有一個好的。
景王妃把這種東西給太子送去,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因景王妃今日行事叫太後格外厭惡,因此就算是聽大公主背著鳳弈夫妻跟她說太子把景王妃跟唐芝送去了天牢,太後竟然隻聽了就罷了,完全沒有為了皇族女眷的尊榮就叫人趕緊把景王妃從大牢裡給放出來的意思。
她這樣的態度已經叫皇帝什麼都明白了,雖然說鳳樟是他的親兒子,可是鳳樟這段時間的確叫皇帝十分不喜,他頓了頓,覺得莫不如也冷淡幾分,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唐菀,見皇帝並沒有心疼鳳樟心疼得什麼似的,不由在心裡為李穆開心。
若是皇帝為了鳳樟可能會傷了眼睛就心疼得不得了,那叫李穆情何以堪?
傷了眼睛就那麼重要麼?
可李穆當初也為了皇帝跛了腳呢。
唐菀心裡是有些為李穆感到不平的,給皇帝做兒子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還瘸了腿,這不僅僅是一個廣陵侯的爵位能夠補償的。且見皇帝並沒有更看重鳳樟,她心裡高興了幾分,對皇後也彎起眼睛來,柔柔順順地聽皇後跟自己念叨如何安胎。
她還得了皇後賞的幾個服侍上的宮中嬤嬤,隻覺得自己在宮中診出了有孕,別的不說,宮裡的嬤嬤倒是跟自己出來了不少。等吃過了飯,她和鳳弈要出宮的時候,就見鳳弈走到她的面前,俯身又把她給抱起來了。
她打橫被抱進鳳弈的懷裡,雖然有些詫異,可是下一刻,迎著太後幾個人的目光,又覺得格外不好意思。
這可是在宮裡呢。
“我,我能自己走。”她推了推鳳弈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