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
“我可以說話了嗎?宿主。”101輕聲問她。
喬紗沒回他,就先聽那男人對顧澤說:“大哥幹嘛不叫我一同來迎接義妹?喝一杯義妹敬的茶。”
顧澤的弟弟?
101立刻回道:“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家的庶子,顧安。顧澤隻有一個嫡親妹妹顧皎皎,其他弟弟妹妹都是小妾所生,這位顧安從小被養在顧老太太身邊,十分受寵,所以在京中天不怕地不怕,宿主要小心。”
喬紗看著顧安走過來。
顧安目光就停在她的臉上,笑眯眯的說:“你便是喬紗?謝家的風流小寡婦?”
“顧安。”顧澤打斷了他,皺著眉與他說:“你再胡說,我打斷你的腿。”
他的眼神刀子一樣,令顧安慫了慫,嬉皮笑臉的說:“大哥生什麼氣,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大哥送皎皎去做皇後的踏腳石嘛,祖母都已經與他說過了,讓他別壞了大哥的計劃。
他知道,他隻是好奇,當初京中有名的謝夫人長什麼樣,光是聽說可會勾人了,可他一直沒瞧見過。
又聽祖母說,這位謝夫人居然不知道怎麼勾搭上了新帝,被新帝下旨,認作顧家的幹親,他就更好奇了,到底長什麼樣能如此了得。
如今瞧見了,是勾人,瞧那張小臉,那雙狐狸眼,小狐狸精似得。
“我不會壞了大哥的事。”顧安忍不住又瞧向了喬紗,“隻是來見見幹妹妹。”
喬紗低垂下臉,往顧澤的身後躲了躲。
嘿,顧安被她這副羞怯,尋求庇護的姿態給勾到了,這哪裡是放蕩的小寡婦,這瞧起來就是個嬌怯怯的小白兔啊?
顧澤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蹭到,他知道是喬紗躲到了他的身後,他挪了一步擋住了喬紗,冷飕飕看著顧安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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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是怕他的,不敢與他硬碰硬,到底是退下了,出園子時聽見大哥問她,想去哪裡休息。
她輕輕答:“暖閣吧,別替顧大哥惹來闲話。”
顧澤垂眼看著她,她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盡是疲憊。
他沒有再說什麼,將她帶去了花園的暖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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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剛剛入秋,暖閣裡倒是不冷不熱,平日裡是皎皎遊園累了,在這裡休息或者午休,今日皎皎在房中沒來花園。
這園子平日也隻有皎皎來,很清淨。
顧澤讓她在窗下的軟榻上休息,她也沒客氣,像是撐不住一般,已經歪靠在軟榻上閉了眼。
蟬還在鳴,外面的池塘裡涼風徐徐。
顧澤瞧著她蒼白憔悴的側躺在那裡,倒是生出幾分可憐,她說到底不過是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女子,當初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她似乎痛苦的蹙緊了眉頭,細白的脖子上是密密的汗,黏著她的黑發,蜷著膝躺在那裡,惹人憐愛。
顧澤伸手輕輕替她打了開,通點風,放柔了聲音說:“你這樣不舒服,還是要請太醫來瞧瞧。”
她輕輕悶悶的說:“我躺一會兒就好。”沒有睜開眼。
看起來是真的不舒服。
靠近了,顧澤聞到她身上透出淡淡的香味,也不知是什麼香,仿佛脖子上的汗是香的。
他竟想伸手替她擦擦。
他喉頭緊了緊,縮了一下手指,收回眼與她說:“你先躺著。”他伸手替她拉上了薄薄的毯子,轉身快步離開了暖閣。
招手叫來園子中侍弄花草的小丫鬟,讓她守在門外。
他快步離開了園子,命人去找太醫過來,心中有些不忍再將她送回謝府,隻是一夜就將她折磨成這副樣子,那今晚再送到謝蘭池掌心裡,明天她還能活嗎?
暖閣中,喬紗緩了一會兒,她倒不是又發燒了,隻是有點胃痛,她將一分胃痛,演到了一百分。
等顧澤離開之後,她睜開眼,摸起了榻邊的扇子,還沒扇兩下,就瞧見開著的窗戶下,探上來一張臉。
可不正是顧安嗎?
她笑了一下,原本她想去書房的,後來遇見顧安,就改變主意來暖閣了。
顧安眼神看了看門口守著的小丫鬟,不敢聲張,怕他大哥再回來。
軟榻上的喬紗輕輕晃著扇子,在鼻子下聞了聞那把團扇,一雙狐狸一樣的眼睛輕飄飄的勾著他。
勾的他魂兒都飛了。
顧安早心痒痒了,悄悄縮回去,揮手招來他的小廝,讓小廝去將那門口的丫鬟引開。
那丫鬟傻愣愣的,小廝說大少爺叫她過去,她便信了。
顧安心花怒放的竄進了暖閣,伸手就將門在身後關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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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的關門聲。
蹲在樹上的長守眉心一蹙,這混子活的不耐煩了,誰的女人也敢動。
他正想著要怎麼辦。
就聽暖閣裡傳出喬紗的聲音,她的聲音格外嫵媚,又帶著訓狗一般的戲謔,是長守從未聽過的語氣。
——“你若跪下,學小狗叫兩聲,我就賞你親一親我的腳背。”
長守聽在耳朵裡,耳朵都紅了,便是狐狸精也不過如此吧,這、這謝夫人到底有幾副面孔?
第101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VIP]
長守忍不住挪了挪身體, 探頭朝那開著的窗戶看進去,想看看裡面是個怎麼情形,瞧見那暖閣之中, 榻上半依著的謝夫人, 腳正蹬在朝她靠近的顧安肚子上。
她靠在美人榻上, 就那麼用踩髒了的鞋底抵著顧安,晃著手中的團扇, 一雙狐狸眼笑啊笑的瞧著顧安。
把顧安勾得眼睛都直了,託著她的腳, “噗通”一聲跪下,幹脆利落地“汪汪”叫了兩聲。
沒有一絲絲猶豫、掙扎、覺得跌面……
不愧是京中聞名的混不吝, 顧家的敗家子,顧大將軍唯一的恥辱。
長守真想不通,顧家怎麼教養出了這麼一位,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的混子。
榻上的謝夫人被他逗得笑起來,用腳尖踢了踢顧安的下巴,又惡劣又放肆地道:“好狗好狗。”
那眉眼舒展開, 在光影交錯下愈發的嫵媚動人, 就是長守看了也驚嘆,這位謝夫人越放肆越……出奇的動人。
更別說顧安了。
顧安聞到她身上那股子香味, 盯著她那張嫵媚動人的臉,被她腳尖踢得身子又酥麻又爽,真真是……從未遇到過這樣壞的女人。
他遇到過的美人不是太矜持羞臊,就是太刻意討好他, 哪有人敢像她這樣作弄他, 叫他跪下, 踢他的臉。
這感覺太奇妙了, 小火苗一股股往他心裡竄,他捧著那隻腳,低頭去親,她卻將腳抽了回去,隻留下一隻繡著並蒂蓮的鞋子。
鞋子像是新的,幹幹淨淨一點兒踩踏的痕跡和味道也沒有。
“賞你了。”她將腳搭回美人榻上,斜依著身子對他笑。
顧安捧著鞋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搭在榻邊的那隻腳可真細真薄,雪白的襪子松松露出一截嫩藕一般的腳踝,看得人心痒痒,摸起來定然是滑軟如緞。
他伸出手去,還沒落在那腳踝上,團扇就蓋了住,他的手落在了扇面上,“喬妹妹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他摸了摸那扇面,細滑的絹布下是她溫溫的肌膚。
她也不躲,也不羞,依舊那麼瞧著他說:“你急什麼,我身子不舒服,心裡也不舒服,你不得先將我哄高興了?”
“哄啊,自然哄啊。”顧安心中小貓撓似的,一面很吃她欲拒還迎這套,一面又心急難耐,他大哥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他起身朝那榻靠過去,坐在她的身邊,賠著笑臉柔聲哄她說:“喬妹妹哪裡不舒服?二哥替你揉一揉,揉一揉就舒服了……”
他說著將手朝她懷裡伸。
喬紗瞧著他,那直愣愣又面紅耳赤的表情,瞧著真沒勁,白生了這副長相,以為是個又壞又混的心機公子,想著能在顧澤的光環下還得寵,至少能有點腦子,可以逗著玩一玩。
沒想到腦子裝的全是那點兒東西,又傻又蠢,還不如她的小狗希爾了。
她頓時沒什麼興致,在他的手碰到她之時,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快又狠地捅了出去,直接捅進了他的小腹中——
可惜,她這具身體太沒有力氣了,沒捅進去多少,就被他慘叫著躲了開。
顧安哪裡想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會隨身帶著匕首,還這麼狠的手,這一下捅得他猝不及防,慘叫著慌忙後側,仰摔在了榻邊的地上,捂著小腹,血一湧湧透出他的手指。
他又驚又痛,痛得臉色發白,渾身打顫,不敢相信地盯著榻上的喬紗。
她依然那麼依靠在榻上,手指摸著沾滿他鮮血的匕首,看著他,對他說:“不是要哄我高興嗎?你躲什麼?”
顧安坐在地上,緊緊壓著腹部的傷口,一陣陣冒冷汗,他躲什麼?她是瘋子嗎?
他真被驚到了,一時之間竟顧不得憤怒……
她還又對他伸出手來,細白的手指上沾著鮮紅的血,對他招招手,“過來,你不是要替我揉揉嗎?現在,我有點高興了。”
她坐在榻上對他笑了一下,慢慢將自己的衣帶用匕首割了開,衣衫散開,露出她單薄的裡衣,
她就像個剛剛挖了人心,又誘惑你的狐狸精。
“瘋子……”顧安痛得打哆嗦,火氣一股股地往上冒。
“宿主,要不要替您開啟保護模式?”101忙問她,這太不安全了,顧安再草包也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真要跟宿主動起手來,宿主定然是抵抗不了的。
不用,有人在守著她呢。
謝蘭池定然派了暗衛盯著她,顧安真敢動手,就好了。
喬紗卻沒有半點想逃的意思,抬手又將發髻上的簪子拔了掉,黑發散下,她將簪子丟在顧安的臉上,譏諷地道:“沒用的狗。”
顧安徹底被激怒了,起身猛地朝她撲了過去,用血淋淋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了榻上,抬手奪下她的匕首,就想給她些苦頭吃。
她倒進榻裡,在他的手掌下發出一聲低低喘息,像是被他按痛了一般,蹙蹙眉頭。
他那隻握著匕首抬起來的手就頓了住,他滿腔的怒火,在她那聲喘息裡又舍不得真下狠手。
殺了她嗎?
怎麼能夠,他挨了一刀,連碰都沒碰到她,怎麼能就這麼殺了她。
那也給她一刀嗎?
可她散開的衣襟下,露出來的肌膚那麼嬌嫩細滑,真劃拉一道口子,怎麼忍心……
顧安盯著她,怒火和欲火交織著,幹脆用匕首去割開她裡衣的帶子,可匕首剛伸向她,他的手腕突然一痛,痛得他脫口叫了一聲,手中的匕首握不穩地掉了下去。
一枚小石子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