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太子殿下生辰那日他喝醉了酒,回來之後還沒跟她說呢。
“東宮是不是特別的好看?是不是特別大?奢華嗎?” 皇宮啊,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她這輩子隻怕是見都別想見到一眼。
玉簫一雙眼睛泛著光亮,她太過於向往那些東西,畢竟是她之前想都沒想過的。
“要不下次我帶你去東宮吧。”賀文軒忽然扭過頭,道。
姜玉堂答應帶他引薦太子,但他無法去後院,可玉簫可以。
玉簫是女子,在他身後扮成丫鬟,隻要是能見上一面,說上話就行了。
“真……真的嗎?”他還在思考這個主意的可能性,玉簫卻捂著唇直接激動地站了起來,嘴唇顫抖著好久才吐出兩個字:“東……東宮?”
她這輩子,還能去東宮去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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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捂著心口,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夢中:“真……真的可以嗎?”
賀文軒隻是靈光一閃,卻並沒有想好這事的可能性,如今看著玉簫這副樣子,他不知道若是自己說玉笙就在東宮她會如何。
揉了揉腦袋,他隻覺得渾身無力。
“再說吧。”畢竟太子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姜玉堂雖是答應了他,但卻也沒說具體在哪一日。
賀文軒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在考慮,但玉簫卻是十分的興奮與期待,以至於大半夜的都沒了困意。賀文軒從屏風後洗漱完了後過來,帷帳一撩起瞧見躺在床榻上的人,頓了頓。
瞥開臉,身子往旁邊一偏。
“今日你回去睡。”玉簫正掀開被褥正打算讓人進來呢,聞言面上的笑意都僵了:“為……為什麼?”
昨日他說他這是喝醉了酒,今日人好好的,為何還要撵她?
玉簫不明白,跪在床榻上去握他的手,兩人的指尖剛一觸碰上,深吸一口氣,賀文軒這一次毫不猶豫地躲開了。
“偏殿那兒還空著,我去那兒睡。”
他隨手披了件半舊的長衫,立馬就推開了門。背後,玉簫看著那幾乎算的上落荒而逃的背影,狠狠地擰了擰眉心。
到底是怎麼了?秀氣的眉緊緊地顰在一起,這才察覺出來不對勁。
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原因。
反而,腦子裡那股要去東宮的興奮,讓她暫時忽略了這股微妙。
東宮啊,不知道太子是生的何模樣?
東宮裡的娘娘呢?閉上眼睛,玉簫還在想,能在東宮當娘娘,也不知是怎樣的天驕貴女,生的到底有多漂亮。
138. 後宮戲 玉承徽是倒霉了些
福祥胡同的燈火久未滅, 遠在皇牆裡的東宮今夜注定也是不會太平。
大概除了懷有身孕的元承徽之外,今晚隻怕是無人能睡個好覺。哦……對了,能睡著的還有玉笙。
玉笙開始的確是心神不寧, 在後宅之中生存她定然是知道子嗣有多重要, 最關鍵的是,這還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
殿下自從成婚以來,與太子妃七.八年沒有動靜,外面的傳聞之多, 流言蜚語就差直接說太子殿下子嗣無望了。
如今元承徽懷有身孕, 流言不攻而破。
玉笙這半年來受寵之日何其之多?卻是一直沒有動靜,她倒不是說也想立馬就有身孕,她如今怕的是自己能不能生。
沈清雲之前說過, 她自小吃素, 體質偏弱,就算是懷有身孕, 生下子嗣也是比旁人困難。
她之前便一直沒想過這事, 可如今看來,想不想生是一回事, 能不能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在她雖心煩,卻也不會一直想著鑽牛角尖。特別是今日還瞧見了沈清雲,知道他如今沒事,玉笙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可她心情好了,卻並不代表喜歡有人等她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摸上她的床。
背後那道熟悉的迦南香靠近,玉笙嘆了口氣,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床榻之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太子放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脫下外面的長袍, 迦南香隨著炙熱的身子擁了上來,那隻手扣在了她的腰腹之間。
“沒睡著?” 沙啞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側,玉笙擰著眉心,往旁邊偏了偏。
睡著了,被你弄醒了。
她搖了搖頭,狠狠地睜眼睛強行清醒;“殿下來做什麼?”外面天冷,這個點天都要亮了,玉笙的手放在扣在腰間的手上。
冷得就是一哆嗦。
太冷了,她咬著牙,將那隻手給扒拉了下來:“殿下這個時候,不應該去陪元承徽嗎?”
“呵……” 身側的人傳來一聲低笑,聲音卻含著幾分沙啞。
那略微有些冰冷的手在她臉頰上掐了掐,輕輕地,沒用力:“吃醋了麼?”這話問的,不知他是認真的,還是試探。
窗外的月色籠罩不進來,帷帳裡面是另外一片天地。
黃花梨木的床榻上,鑲嵌著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是能發光,微弱的一點光之外,別的卻是看不太清楚的,朦朧的像是頭頂有另一個月亮。
玉笙擰過頭,看著身側的太子。
他一雙眼睛是睜著的,此時天都快要亮了,那雙明亮發光的眼睛中卻是瞧不出任何的疲憊。玉笙扭過頭的時候,他正好也在看她。
從在廣陽殿中開始,她就沒從殿下的臉上瞧出過丁點的喜色。
如今在她的床榻之間,這雙眼睛依舊平靜而冰冷,半點都不像有多麼地期待那個孩子。
玉笙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她並不知道,為何殿下多年無子嗣,卻從不著急。也不知道,元承徽如今懷有身孕,殿下卻是半點不開心。
她隻知道,如今太子正在看著自己。
玉笙靠上前一些,兩手伸出去揉著他的眉心:“殿下看起來有些疲憊。”她極少這麼乖巧懂事過,稍微一不順她心意她便是要鬧。
如今溫柔纖細的指腹在他眉眼之間揉捏著,太子那緊擰著的眉心也舒展了許多。
“不吃醋?”
眉心往上挑了挑,他又問了一句。
玉笙靠得越發近了,迦南香擁在整個床榻之間,她對著那張臉搖了搖頭:“殿下喜歡。”殿下喜歡,她便不吃醋。
嘴上如此說,可眉眼卻是斂下來,漆黑的眼簾之間垂下一片落寞。
過了這麼久,面上的睡意早就清醒了,微微泛紅的眼圈活像是哭過一般。
她細致溫柔著,連著指腹都帶著柔情,太子半靠在她懷中,親眼看見她那雙眼睛一點一點的泛紅。
“說謊。”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去碰碰她。
元氏與趙氏聯手,元氏懷孕的確在他的意料之外。大概是太多年沒有子嗣了,以至於許多東西他都要忘了。
“我……” 那指腹觸上來,玉笙卻像是受了驚一般,鴉羽似的睫毛閃了閃,她紅著眼圈躲開他的手。
剛躲開,那睫毛輕顫了一會,又像是害怕了。
她睜開眼睛,紅著臉湊上去,在他的指腹之間蹭了蹭:“你……你別生氣。”揉捏著他眉心的手帶著一點細微的顫抖。
玉笙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眼尾一彎,她自然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小心翼翼的眼神簡直是在戳太子的心窩。
“我……我不是故意的。”玉笙揉了揉剛睡著的眼睛,讓自己像是受了驚嚇般的可憐:“我就是睡不著,腦子裡會亂想。”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太子自然是越發地心疼。
深深嘆了一口氣,那日在廣陽宮中猶如針扎心口的感覺又來了。他伸出手,將人摟在懷中,細細密密地吻了吻。
額間傳來他清淡的香味,玉笙低下頭,撞進他的眼睛裡。
“殿下……”
餘下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紅燭搖晃,夜明珠的光仿若一下子變得亮堂起來,今日的殿下格外的溫柔。
玉笙翌日醒來,已經快晌午了。
她渾身上下都是痕跡,下床榻的時候雙腿更是泛著一股酸脹感。玉笙咬著唇強行忍住才沒有哼出來。
三七聽見聲響,趕緊進來。
“昨日殿下什麼時候走的?”三七跪在地上給她穿著鞋,道:“今日一早天剛亮殿下就走了。”
沉默了一會兒,三七又道:“走的時候殿下說,中午過來陪您一起用午膳。”
穿戴好,玉笙去了外間,今日合歡殿上下主子奴才都有些不自在。
昨日太子妃在廣陽殿中說晉封她們小主為良媛,後腳就被元承徽懷孕的事給打斷了。今日內務府也無人送良媛的朝服來,這晉升之事也不知是作數還是不作數了。
玉笙的地位,也就變得有幾分尷尬起來。
“這大好的事情,怎麼不湊巧撞上了元承微肚子疼,如今鬧成了這樣主子無端受了委屈。”素嬤嬤嘆了口氣,有些為她們小主惋惜。
承徽晉升良媛,這是多大的喜事啊,如今因為元承徽懷了身孕,反倒是要藏著掖著不說,這晉封還是不晉封,反倒也是沒個準話了。
“不是湊巧。”
玉笙放下碗筷,面無表情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主子您的意思是……元承徽是故意的?”素嬤嬤眼睛瞪大。
玉笙點著頭:“良媛之位就四個,如今東宮之中純良媛資歷最深,李良媛雖膽子小,平日裡不怎麼出來,但也算是宮中的老人了。”
“夏良媛是剛入東宮的,家世最高,餘下的良媛之位可就一個。”
太醫檢查說是元承徽的身孕已經有了三個月,玉笙就知道這事不簡單,懷孕這樣大的事,元承徽能瞞得這樣緊,心思自然不是個簡單的。
再加上,她如今懷的可是殿下的頭一個孩子,有多珍貴自然不言而喻。
若是她成功當上了良媛,良媛位置已滿,元承徽可就再也爬不上去了,所以……她自然著急。
素嬤嬤猶豫的看著主子:“那主子……您就這麼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