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本該觸手可得的東西如今讓她放手她自然是不願的。
可是說實話,殿下就算是再不喜歡元承徽肚子裡的孩子。她也沒那麼大的臉,覺得自己能跟皇嗣相比,何況,這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
玉笙自己都沒把握跟元承徽爭,東宮上下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
“玉承徽是倒霉了些。”
喝了口茶,太子妃抬起頭來面上難看的緊。跪在地上的黃志海瞧不見,他頭埋在地上,眼睛垂著隻敢瞧著地毯。
聽了這話面上擠出一絲巴結的笑來:“那奴才這就回去了。”
倒也不用太子妃多說了,娘娘說的是玉承徽,不是玉良媛。這事就是要翻篇兒了。
太子妃這番做,的確是出爾反爾了些,可誰讓這玉承徽倒霉,元承徽如今懷有子嗣,再怎麼的也要為元承徽騰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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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志海轉頭就往內務府走,他身側的小太監手中拿著良媛的朝服。
來廣陽宮中轉了一圈,又打算這樣回去了。至於合歡殿,他是去都不用去了。
“娘娘。”
丁香眼看著黃志海往內務府走,才算是松了口氣:“玉承徽這下算是晉不成了。”娘娘一向是討厭玉承徽,如今這玉承徽的喜事泡了湯,也算是一件好事。
“玉承徽晉升不了,還有元承徽。”太子妃抬手捏著眉心,深吸了一口氣。元承徽若是晉升良媛,比玉承徽更加地麻煩。
丁香捧著茶盞來,看著自家主子捏著眉心,一臉的愁容。
自從昨日查出元承徽懷孕之後,主子眉眼之間就再也沒放下來過。
“主子。”丁香看的心疼,將手中的茶盞往太子妃的手邊推了推:“主子您喝口茶潤潤。”
太子妃捧起茶盞,卻是沒心情喝。
“你說……是不是時間長了,藥沒用了。”這話一說,丁香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她連忙往屋子裡轉了一圈,這才看向太子妃:
“娘娘,這話怎麼能隨便說?”
屋子裡幸好沒人,饒是這樣丁香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子妃面上也難看得緊,她從未想過這麼多年還有人會懷孕。
元承徽這一下,打得她措手不及。
“是本宮魔怔了。”抬手捏著眉心,太子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捏著眉心的手還未放下,前方,卻是有小太監走了過來。
“娘娘。”
小太監打了個千兒跪在地上:“皇後娘娘找您過去。”丁香下意識扭頭,看著自家主子,太子妃那張臉面色一點一點全白了。
139. 撐腰 孤來給你撐腰的
內務府的黃志海晌午去了廣陽宮。他前腳剛走, 後腳玉笙這兒就知道了。
快要入冬,這幾日天色有些冷,玉笙的合歡殿後面有一小片梅林, 她瞧著喜歡, 便讓人挪了顆小的種在花盆裡。
小元子進來稟告的時候她正在剪花枝。
再冷一些,就是梅花開的時候了,若是下雪紅梅最是漂亮。小元子說完之後,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
玉笙深吸了一口氣, 還是道:“起來吧。”
她一來沒立功, 二來沒有子嗣,太子妃出爾反爾翻臉不承認,玉笙也無辦法。若是這個時候元承徽沒懷孕她自然是要去爭一爭。
可如今這個情況再去, 可就是裡子面子都沒了。
“主子……”素嬤嬤看得難受:“您沒事吧……”大喜大悲, 玉笙搖了搖頭。昨日元承徽捂著肚子喊疼的時候她就知道得差不錯了。
隻是知道了,卻不代表她不失落。
後宮中誰都想拼命的往上爬, 誰也不願意甘居人下。
放下剪刀, 玉笙捏了捏眉心,饒是不承認, 但她如今的確渾身一股不痛快:“去書房說一聲,午膳讓殿下自個兒吃吧,我現在沒胃口。”
這話說的大膽,早上的時候殿下走了,還特意留了話說中午會過來,如今主子這一下,豈非不是故意跟殿下甩脾氣?
一時之間無人敢去,三七跺了跺腳,跑去了書房。
“不舒坦?”
太子的眼神從折子裡抬起來:“昨個兒還好好的。”王全倒是知道怎麼回事, 跪下來將今日的事說了一遍。
“黃志海那個狗奴才。”
太子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毛筆放下:“他這是內務府的總管當得不稱他心意,那就讓他日後去廣陽宮當差吧。”
王全嚇得心下一緊,瞧見殿下站起來,嚇得立馬磕了個頭:“殿下,您這是……”元承徽如今可是懷了身孕,太子妃這樣做並無不可。
太子那雙眼睛掃過來,嚇得王全餘下來的話立馬咽了回去 。
“讓趙福祿來。”黃志海是內務府的副總管,趙福祿是正總管,一般時候,趙福祿伺候後宮多一些,黃志海則是負責東宮。
但後宮中,娘娘們晉位則是趙福祿宣旨。
王全知道,這下是徹底勸不動了。這東宮好不容易有了個子嗣,殿下卻是絲毫都不看重。王全嘆了口氣,往外走。
身後,太子又叫住了他:“再派人查一查元令瑾與趙家是何時聯上手的。”元令瑾是大理寺少卿,也是元承徽的兄長。
趙家是趙良娣的娘家。
想到趙良娣,若是當年的事再來一遍,可是要鬧的這東宮上下不得安寧了……王全想到這裡,立馬抬起頭來:“殿下,您是說……元承徽這胎有問題?”
仔細一想想,元承徽八月才入府,如今也才四個多月。
如此就有了三個月身孕?
王全心口提了起來 ,太子捏著眉心的手放下:“有沒有問題,查了才知道 。”
他自小就在宮中長大,太清楚這宮中的規矩。
有孕的可以變得沒孕,沒孕也可以變得有了身孕。畢竟有的東西,是他親眼見過的。
王全心知殿下說一不二,不再多說立馬點頭彎腰出去。
***
福祥胡同中
玉簫從昨個兒晚上開始就興奮的不行,賀文軒隨口一句帶她去東宮,她就一直記到了現在。
一大早起來,就開始纏著賀文軒。
“你帶我去吧。”東宮對她的誘惑實在是太大,她之前連夢都不敢做,如今賀文軒給了她希望,她哪裡還放得下。
從一大早起來,玉簫就開始纏著賀文軒:“你就把我當作你的丫環,或者我扮成你的小廝,成不成?”
她實在是粘人,纏著人不放,賀文軒躲也躲不開,又不知怎麼拒絕。
便坐在那不吭聲。
這個木頭!玉簫瞧著賀文軒那一臉頭疼的模樣,心中便是覺得開心,賀文軒這人太過於老實。若是一般男人她哪裡敢這麼做?
纏了他一上午,還不是瞧他好說話?
女人最是會看男人的態度,玉簫這種更是知道如何把握著機會讓男人心軟。她就著他的袖擺,來回晃蕩了幾下,聲音一聲比一聲還要甜。
“求你了 ,我就想著去看一眼。”
她最是知道該如何讓他心軟,對她來說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是她從小到大都做慣了的。有的時候,她要什麼,想求什麼,都是這樣做。
畢竟有了捷徑,嘗到過甜頭,便誰也不願意放手了。
女子軟糯的聲音帶著一股江南水鄉的綿柔,賀文軒深吸一口氣扭頭瞪了她一眼。玉簫還一臉地納悶,怎麼這招不好使了?
但仔細一瞧,賀文軒的耳尖已經紅成了一片。
“你就帶我去吧。”她借此機會,趁熱打鐵想伸手去碰他,賀文軒猛然站起來,一張臉全都紅了。
玉簫捂著唇,偷偷地發笑。
這木頭人。
“行了。”賀文軒咳嗽了一聲,往旁邊躲:“讓我再想想。”姜玉堂是答應了他,卻還沒說哪一日。而且,若是她知道玉笙就在東宮裡面,她還會這麼迫不及待想去嗎?
賀文軒拳頭低著唇往外走。
卻是不料,剛出門卻與迎面走來的書童撞了個正著。書童跪在地上,一臉激動:“少爺,永昌侯府的馬車來了。”
身後的玉簫雙眼發亮,眼中都是哀求。
賀文軒轉過身看了她許久,閉了閉眼睛,才隨口道了一句:“ 我記得你有一件淺綠色的裙子,袖口滾著一圈白毛邊的。”
清淡的聲音有些沙啞,玉簫這個時候卻是沒聽出來,隻聽見了他淡淡道:“去換上那件過來。”
姜玉堂就在馬車裡等著,賀文軒到底還是帶了玉簫過來。
兩人上了馬車,車廂內一股清淡的藥香味,玉簫穿了件淺綠色的裙子,隻她生得實在是太好,簡單的一件青綠短衫,她竟也穿出了一股清麗之氣來。
姜玉堂瞧見人進來,眉心便是皺了皺,不著痕跡地放下手中的茶盞,身子往一側偏了偏。
“陸兄怎麼還帶著個姑娘來了?”那姑娘生得嬌豔,打眼一瞧就是個模樣出眾的,最關鍵的是渾身還帶著一股香。
那淡淡的藥香被這濃鬱的香味給衝淡了,姜玉堂眉心突突地跳,若不是隻有一輛馬車的話,他斷然是要出去的。
“這……這是陸某的丫鬟。”賀文軒有求於人,還算是利用,說這話的時候極為的不自然。
姜玉堂默不作聲的掀開車簾,讓外面的風透了進來。一邊沏茶打量著賀文軒。這陸庸生得一副瘦弱老實樣,倒沒想到還是個花心的。
紅袖添香,這類事情。他幾年前也是見慣了這些,這些年雖是修身養性,可當年功力卻是不減。
眼睛一掃,就知這兩人有貓膩。
姜玉堂收回眼神,瞧了出來卻是沒說,他素來不是個隨意打聽旁人私事的人,今日來這一趟發,不過是有人來親自過來找他。
想到什麼,他眼神閃了閃,將沏好的茶往兩人面前推:“陸兄可認得恆親王?”這恆親王權勢滔天,卻素來不愛與官場上的人打交道。
一大早,恆親王來了他這永昌侯府,驚得侯府上下雞飛狗跳的,姜玉堂如今還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