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這都到了廣陽宮的西側殿了,身前就是一大片的牡丹花叢 ,無人發現的是,玉笙的後背透徹,剛她真的被陸靜姝嚇住了。
“你管我為何在這。”
陸靜姝躲了躲腳,腳心立馬傳來一股龇牙咧嘴的疼,這都好幾日了她腳還沒好,面上卻是又不敢表露出來,對著玉笙冷哼道:“我看你這偷偷摸摸的,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她仰頭對上玉笙那張漂亮的臉,內心就是一陣煩躁。玉承徽這張臉無論是看幾回,都讓人心生厭煩。
仔細瞧了陸靜姝的眼神,見她沒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東西後,玉笙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斂下眼簾,隨口道:“選秀還沒結束,陸小姐怎麼來東宮了?莫非你是偷偷溜出來的不行?”
被戳中了心事,陸靜姝面上表情劇變:“這……這是我長姐的後宮,我為何不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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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瞧了眼她的神情,不想做過多的糾纏,也懶得問她為何站在門口:“屋子裡有些熱,我出來透透風而已。”
“既然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免得太子妃娘娘派人來尋。”
她說完就走,還沒兩步卻是被人攔住了,玉笙看了眼伸在她面前的手,眉心擰著,眉眼有些不耐。
“今日恆親王府的人來,你看見了麼?” 陸靜姝仰起下巴,頗有幾分頤指氣使。
洛長安?
玉笙想到屋子裡的人給她的微妙感:“你也認識她?”
“現在整個京城誰不認識她啊。”陸靜姝嗤笑一聲,衝著玉笙翻了個白眼,沒見識:“恆親王都為了她拒絕了安平王府的郡主了,這幾日陛下,皇後,貴妃等都賞賜了東西下去,就你不知道。”
玉笙想到洛長安那張臉,這京城的望族中似乎是沒有姓洛的。
陸靜姝不耐煩地撇了撇手,命令道:“我就問你見到她人沒有,人怎麼樣說來聽聽。”
今日這位陸小姐對她,也太不客氣了些,模樣與做派倒像她是她家宮女似的。
玉笙眼神冷下來,對著陸靜姝那張臉皮笑肉不笑地道:“人就在屋子裡,陸小姐若是好奇隨我過去親眼瞧瞧不就成了?”
玉笙說完轉身就走,心情不好沒時間與她過多糾纏。這陸家小姐的脾氣使錯了人,誰願意慣著誰慣著。
她毫不留情地揮開陸靜姝擋在面前的手,帶著素嬤嬤往外走。
陸靜姝也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被揮開之後嚇了一跳,瞪大了雙眼氣得身子都在顫:“你……你大膽!”
她原地啪啪跺著腳,腳掌心疼得龇牙咧嘴的,卻還是衝著玉笙的背影吼:“你知不知道我什麼身份?”
“皇後娘娘將我已經欽點給太子,晉的可是良媛之位,等我入東宮後看你還敢這麼對我!”
玉笙聽著身後陸靜姝最後一句話,頓了頓,腳步卻依舊沒停。身後,陸靜姝瞧著那義無反顧的背影消失後,氣得咬牙切齒。
“等我入東宮,等我入東宮,看我如何教訓你!”
玉笙進去之後,陪著坐了一會兒,那位洛小姐也就要走了。
“本不該掃興,可我身子不好,到了喝藥的時間不得不回去。”洛長安被嬤嬤推著,面上的確是有些蒼白。
一襲白色的裙子,襯得她整個人頗為有些楚楚可憐。她身側站著四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密不透風的護著她周全。
這洛小姐,的確是如傳聞中所說的那番,是千嬌百寵的長大的。
玉笙雙手捧著茶盞,看著她走後,過了沒多久,太子妃便讓大家散了。
她一路強行忍著,等回了合歡殿後,才沒忍住趴在軟塌上哭了出來。
“小主這是怎麼了?”
玉笙這一哭,嚇得整個合歡殿大亂,三七急的臉都白了站在床榻邊上一直打著轉轉;“怎麼好端端的,人哭了?”
素嬤嬤也嚇得不輕,她還好,可關鍵的小主對上那死人的眼睛,當時她就在身後,小主的半邊身子都僵了。
她讓人關了門,小聲兒地解釋了一通。
玉笙一直強行忍著,回來哭了一通後,後背都湿了。三七絞了帕子來給她擦著臉,冬青一邊打著扇子一邊道:“這樣下去不行。”
她將扇子放下來,轉身就往外走:“小主這是受了驚,得找個太醫來瞧瞧才是。”
“不……不行。”玉笙紅著眼睛直起身:“那宮女是廣陽殿的 。”太子妃宮裡的奴才,又被拖到後山去埋了,顯然是不想讓人發現。
她若是回來之後就叫太醫不是明擺著她看見了麼。
玉笙哭得臉有些紅,拿帕子擦了擦:“我沒事。”可說是沒事,但一張小臉還是煞白的,那宮女她認得,是廣陽宮中伺候奉茶的,前段時間還給她倒過茶水。
素嬤嬤沒法子,悄悄找了冬青來:“上次那沈太醫,你讓人再悄悄來一趟。”
“啊?”冬季瞥了一眼身側的三七,“這……這好不容易將人忘記了。”她就怕三七看見人家又開始惦記。
“沒辦法了。”這無端去一遭,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不說主子,如今她的手心還是冰涼的。
主子之後還陪著陸靜姝與一屋子的人周旋了這麼久,心神繃得太緊了,這若是不叫太醫來看看,隻怕會生病。
素嬤嬤這麼一說,冬青隻能去了。
沒一會兒,她就偷偷地將沈太醫帶了回來,沈清雲依舊是那副樣子,身子骨消瘦白皙,待人也是冷冷的。
他背著光,坐在軟塌邊上給玉笙把脈。
素嬤嬤卻想到上次小主與她說的話,說這個沈太醫身上有男人弄的痕跡,人雖是她叫來的,她卻是不放心,站在一側守著丁點不敢讓主子離開她的視線之外。
“不必如此盯著我。”
沈清雲那垂著的眼皮一瞬間撩起,瞥了面前的素嬤嬤一眼,動作輕柔地將玉笙的手給放了下來。
“大驚,心神不寧。”
“你應當說你們今日都看見了什麼。”
73. 鬧別扭 他對我始終是狠不下心
廣陽宮
人走之後, 屋子裡瞬間就安靜下來。宮女們在偏殿收拾著茶盞,安安靜靜的不敢發出半點的動靜。丁香站在那兒瞧了一眼之後,轉身往屋內走去。
內殿中, 太子妃坐在軟塌上, 手邊放著一個正打開的錦盒。
丁香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止不住的抽氣了一聲。錦盒裡面放著的是顆鴿子蛋大小的南珠。南珠本來就稀少,更何況是這樣大的一顆。
最關鍵的是,這顆南珠不是普通的瑩白色, 而是通體泛著透亮, 泛著明黃色的光。
南珠是水產之物,本就稀少,在潮州那一地帶雖是盛行, 但每年的產量可是有限。這樣大顆, 又是這樣的色澤,隻怕是幾十年都產不出一顆來。
“這……” 丁香揉了揉眼睛, 仔細看了一眼:“這洛家出手還這麼豪橫?”洛長安走的時候, 太子妃賞賜了不少的珍寶賞賜下去。
這些錦盒則是洛長安來時帶來的,算是獻禮。
太子妃輕笑一聲, 將錦盒裡的南珠給拿了出來,鴿子蛋大小的明黃色在指尖泛著光。
“豪橫的哪裡是這位洛家小姐?豪橫的分明是她背後的恆親王府。”說恆親王是富可敵國,萬萬不是誇張,朝中靠著他打了七年的勝仗,一直有人傳聞,恆親王的私庫抵得上國庫。
當然,說這話的人有沒有這個機會去恆親王的私庫裡面看看,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這位洛家小姐究竟是什麼身份?”丁香上前收拾著,除了太子妃手中的錦盒之外, 其餘的零星還擺著不少。
都是送給後院的其餘人的。這洛小姐倒是不偏不倚,人人都不得罪。
“她是個什麼身份?”
太子妃輕笑一聲,憶起多年前的事,太子妃眯著眼睛想了想,面上有些不屑地搖搖頭:“洛家幾年前早就沒落了,如今隻怕就餘下她一個活口。”
“隻恆王殿下對待這位洛小姐,可是寵愛得緊。”
丁香想起今日瞧見的場景,饒是她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看見這位陸家小姐也依舊能夠感受得奢華。
“恆王向來是個重情的。”
太子妃低下頭,將手中那顆明黃色的南珠收了起來:“這位洛小家自小就養在他身側,這麼多年了,情分與旁人自然不同。”
丁香在身側站著,沒再說話了。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聲響,丁香走過去後又回來,面上慘白得難看。
“怎麼回事?”
太子妃正拿著帕子擦手,瞧見她進來後轉過頭,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
“娘……娘娘。”
丁香走回來,手心還是有些發冷,強忍著哆嗦,才道:“明香沒了。”
“明香?”太子妃眉心擰著,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這個明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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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宮女叫明香。”
合歡殿,玉笙捧起茶盞喝了一口,大夏天她手心一片冰涼。剛喝了點安神湯,這才好多了。
沈太醫說完那句話開了方子人就走了。
溫熱的茶水入了口,玉笙才覺得手腳都漸漸地回溫了:“我認得那宮女。”她又強調了一句。
每次去廣陽宮中給太子妃請安,時常的都是這位宮女奉茶。玉笙之所以記得那位宮女,最主要的是,那宮女生得還算是不錯。
廣陽宮中的宮女不少,但不知是不是故意挑選的,模樣與容貌都有些差強人意,唯獨這位宮女生得清秀可人,玉笙這才記住了。
“大半個月前還在外殿奉茶。”
血色漸漸地回溫了,玉笙放下茶盞眯了眯眼睛:“這段時日的確是沒瞧見過那宮女。”
素嬤嬤在一側候著,瞧見小主回了神,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小主平日裡再鎮定,再聰慧,可到底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身邊認識的人慘死,撞見的時機又是那樣湊巧。
但好在,小主還是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