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實在是珍貴難得了。
玉笙瞧了一眼後,立馬跪下:“這太珍貴了,嫔妾不能收。”
“你可別辜負了本宮的一片好心。”前方,太子妃捧著茶盞喝了一口,淡淡道:“殿下喜歡你,你就受得住。”
玉笙低著頭,從太子妃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往後瞧了一眼,玉笙垂下眼睛,小聲兒道:“嬤嬤,你覺不覺得殿下與太子妃有些不對勁?”
太子妃似乎賢惠得有些異常了,府中那麼多的女人,無論殿下去誰那兒,好像都沒見過太子妃吃醋。
而殿下……好像也從來沒留宿過。
素嬤嬤捧著錦盒,搖了搖頭:“奴才不敢說。”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的問題,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誰猜的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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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搖了搖頭,不再繼續亂想了。這些東西與她無關,不知道的話反而更加安全。
她帶著素嬤嬤往外走,可太子妃院子太大,她又是頭一回來太子妃的內殿,不小心走錯了道,走到小門去了。
這小門四周也沒個奴才,玉笙收回腳,正帶著素嬤嬤準備回走,卻聽見門內傳開一陣異響,其中還夾雜著宮女的哭咽聲。
她眼神閃了閃,見四周沒人透過門縫往裡瞧了一眼,就見剛在屋子裡還一臉溫和的丁香,此時正背對著她拿著鞭子在教訓宮女。
“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宮女跪在地上,疼得渾身顫抖。
“奴婢下次一定注意,求娘娘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可那鞭子卻是毫不留情,丁香一鞭子對著她的背上又抽了上去:“你分明知道娘娘有多在乎,你還不當心。”
那鞭子甩在人身上,聲音劇烈,宮女渾身顫抖著,後背上被打得血跡斑斑,瞧著十分的瘆人。
玉笙不敢再亂看,往身後的素嬤嬤那瞧了一眼,倆人之間滿是震驚。她放低腳步扭頭回去,轉身的那一瞬,玉笙情不自禁轉身往身後又看了一眼。
那宮女腳下,放著一盆牡丹花,不同於身側那些還隻有葉子的牡丹。
那盆牡丹長得極好,花苞半開,瞧著正馬上就要開放了。而花盆底下,隻不過掉了兩片葉子而已。
41. 生辰禮 “我自然不願意得罪周承徽。”……
自打入春之後, 天氣是一日比一日暖,周承徽的生辰許是好日子,今日一大早起來天氣出奇的好。
“讓外面的將熱水端進來, 盥漱用具都準備好。”天還沒亮, 素嬤嬤就開始在忙活。
“炭爐點起來,將主子今日要穿的衣裳燻一燻,衣擺的領口與袖口都燙好,不能有一絲褶子。”屋外, 三四個內殿伺候的宮女從外接過水, 方巾等。
外殿伺候的宮女與內殿伺候的宮女不一樣,三等宮女是隻能在外間伺候,內殿之中除非主子召喚, 否則是不能進來的。
素嬤嬤扭頭, 瞧見這一幕,眉心都擰了起來:“都走慢些, 主子才醒。”
幾個小宮女還是花一樣的年紀, 聽見素嬤嬤的聲音立馬頓住,腳步都放慢了些。一屋子裡的奴才幹起活來行雲流水, 聲音卻小得幾乎聽不見。
素嬤嬤這才滿意了,不放心地又往內殿裡面走去。
外面天才剛微微亮,玉笙就被拉著從床榻上起來,此時眼皮都黏在一起:“殿下呢?”瞧見素嬤嬤進來了,她掀開眼簾清醒了片刻,問了句。
今日周承徽生辰,殿下倒是極為地給面子,昨天晚上就過來陪著周承徽一同用了晚膳。
“昨日晚上就走了,此時應當在朝中。”
外面噼裡啪啦的, 一大早就在鬧了,玉笙想睡也睡不著了,接過身側宮女遞過來沾了水的帕子,揉了揉眼睛。
腦中清醒了片刻,她又問:“三七今日如何?”
宮女們上前伺候洗漱,整理著衣裳,素嬤嬤走上前,道:“主子安心,再疼也熬過去了,現在就是長肉,痒得慌。”
“派兩個宮女過去看著,這個時候最是難受了,不能讓她抓。”
屋外,紅燭燈籠還在燃著,正殿之內卻是異常的熱鬧,玉笙瞧著心煩,今日是周承徽的生辰,又是她晉升良媛的大好日子。
“讓伺候的宮女都機靈點,逗她多笑笑。”玉笙坐在梳妝臺上,素著一張臉面上瞧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今日周承徽生辰晉升的事就不要和她說了,免得她傷心。”
“是。”素嬤嬤親自上前給她梳妝,衣裳是昨日就挑選好了的,秀衣局新做的春裝,藕粉色的如意裙,裙擺上繡著海棠花。
清新素雅的顏色,溫和又低調。
最關鍵的是,主子這長相這身段,穿旁的都扎眼,唯獨這身顯出幾分溫柔來,那直逼人心的豔麗都柔和了許多。
“就這身吧。”玉笙對著鏡子瞧了瞧:“今日是周承徽的主場,穿得太扎眼反倒會惹事。”
素嬤嬤點頭,拿起手邊的海棠花簪時,玉笙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想了想:“換上昨日太子妃送的那套。”
一整套的東珠首飾,玉笙挑了對耳墜戴上,東珠有指腹大小,剛好又是藕粉色,正好襯她今日的妝容衣裳。
直起身,耳墜在臉頰邊微微晃蕩。
門口,冬青拿著膳食回來了:“待會兒不知何時才開宴,主子先喝口粥墊墊。”周承徽生辰,先要去廣陽殿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請安之後在長亭殿設了戲班子,陪著熱鬧了之後了,最後才開宴。
再加上最後還有晉升禮,今日一整日都要忙活。玉笙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粥,冬青一邊給她布著菜,一邊小聲道:“剛奴婢過來的時候 ,瞧見劉奉儀的貼身宮女在正殿門口站著。”
“從今往後就是周良媛了,劉奉儀這個時候去巴結,也不足為奇。”
玉笙邊說,邊又吃了一口三鮮包。
周承徽剛入府的時候與汪昭訓還是好姐妹,如今周承徽成了承徽,汪昭訓還隻不過是個昭訓。
多年情誼又如何?如今不也是動輒打罵?
劉奉儀自個兒選的,隻要她自己不後悔就是了。
玉笙吃了兩個三鮮包子,一小碗粥,實在是吃不下了才放下手。清早起來還有些涼風,披了件鬥篷才出去的。
她起得早,出門時候還聽見主殿中周承徽在發脾氣。
“主子您今日可是生辰,合該要高興才是。”劉奉儀站在原地,看著一屋子的奴才熟練地跪在地上又是哄,又是勸。
前方,周承徽仰著下巴,目露寒光。
任憑奴才們如何磕頭,她依舊是半點不饒人:“這胭脂的顏色不對,你讓我怎麼出去?”不過是胭脂的顏色淡了些,周承徽就氣得碎了一套茶盞。
劉奉儀站在原地,頭一回遇見這場景,幹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淡點也好,妾身倒是覺得太濃了反倒是過於豔麗了。” 還是汪昭訓走上來,拿起一邊的小銅鏡走上前,道:“娘娘您瞧瞧,這顏色恰好襯你今日的妝容。”
周承徽擰著眉,還是不太高興。
“現在重新化也來不及了。”今日要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周承徽再膽大,也不敢遲到。
咬著牙重新坐了下來,氣得踹了那宮女一腳。
汪昭訓見狀扭過頭:“娘娘的衣裳首飾可挑好了?”宮女們怯生生地抬起頭:“衣裳倒是早早的就送來了 ,隻是首飾……”
承徽晉升良媛,本要著朝服,隻是今日就在東宮過 ,鬧得也不大。
一般是晌午的時候穿尋常的,等開宴的時候再換上。朝服什麼的奴才們都帶好了,隻是待會去請安的衣裳,周承徽想著務必要豔壓群芳。
五六件新衣服擺在那兒,周承徽還沒挑好哪一件。
汪昭訓合上眼簾,掩蓋住那絲煩躁:“這件豔紅色的便好,上面繡著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正襯娘娘。”
周承徽撩起眼簾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緩和了兩分。
“本宮也正是喜歡那件。”周承徽噘著嘴,又是一臉不悅:“隻是沒壓得住那件衣裳的簪子。”
汪昭訓不說話了,周承徽這麼些年來在東宮,首飾簪子難道還缺不成?隻不過想要殿下賞的而已,去年她看中一套紅寶石的首飾,後頭殿下賞賜給了趙良娣。
周承徽自打那以後,就格外在意這些。
可惜殿下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總之再也沒賞過周承徽首飾。再之後,她梳妝臺上金銀珠數不盡,紅寶石的更是有十來套,唯獨就記得當初賞給趙良娣的那套。
汪昭訓不敢說話了 。
門口,宮女卻進來稟報,道:“主子,內務府的派人來送了禮。”周承徽狐疑的看過去。
錦盒打開,汪昭訓看了過去。
一整套的紅寶石首飾,雍容華貴不說,金絲銀線纏的全是牡丹花。
周承徽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剛還一臉氣的臉上,此時滿是驚喜。
“內務府的奴才會做事。”往窗外看了眼,天色不早了,汪昭訓扭頭:“估摸著是瞧著娘娘您今日晉升,想著來巴結你。”
“黃志海那個走狗,當了這麼多年副總管,總算是機靈了一回。”
失而復得,這套首飾與去年趙良娣有的還要華貴,周承徽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瞧了瞧,牡丹簪子在頭上微微晃蕩。
她滿意極了,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近乎於痴迷:“果然人人都說,唯有牡丹真國色。”
花開時節動京城。
周承徽扶著宮女的手,扭著細腰往外走。
身後,周承徽帶著宮女們連忙跟了上去,唯獨劉奉儀在身後落了一拍。
她看著前方周承徽的衣服玉與首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要是仔細一想到底是為什麼,她又想不起來。
眼神閃了閃,劉奉儀心中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
玉笙一直知曉,周承徽今日生辰,定然會可了勁兒的打扮。
卻是不料,她居然會打扮得這番……
“怎麼樣?”汪昭訓到底還是比她早入府兩年,縱使無寵,位置也比她高了一頭。
汪昭訓在她身側坐下,順著玉笙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周承徽:“當年能從趙良娣那兒奪得幾分恩寵的,也隻有周承徽。”
她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身側的人。
瞧得出來這位玉昭訓今日的打扮是刻意低調的,可縱然如此那張臉,那身段,也是讓人瞧上一眼就挪不開的。
汪昭訓的眼神在她耳側的東珠上晃了晃,低下頭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兒。
“起來吧。”前方,周承徽收回目光,懶得去看這位玉昭訓,年輕氣盛,以為奪得殿下一絲的恩寵就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