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代替江衍鶴,成為那個佔有她,讓她在自己懷裡抽泣,再舔幹她眼淚的人。
太想了,可是能怎麼辦。
禮銳頌抓皺床單,痛苦又困頓地把手臂擋在眼睛前。
他在黑暗裡,想起江衍鶴扯著他的領口,對他重重施予拳頭的樣子。
禮銳頌咬緊牙關,良久,驟然放松,接著很輕,很慢地笑出聲來。
“禮汀,我願意為你去死。”
“或者是為了得到你,我死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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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汀的眼睛好湿潤,醞釀著想被人逞兇欺凌的無辜水汽。
她眼睫顫抖,聽著禮桃在門外叫囂的聲音。
信徒的話全靠謊言堆砌。
她不便敢直視那個曾經救贖她的神明,甚至垂眼看那人被煙火照亮的投影,都要在遭受酷刑。
那人低沉地應付著禮桃的話,被她頭發水汽暈湿的胸口顫動著。
“嗯。”他回應說。
禮汀沒來由覺得委屈。
為什麼你要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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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抱抱我。
為什麼我都把你的手放在我肋骨上扶住,你也要抽出來,你不是明明知道我多喜歡你用手觸碰我嗎。
我難道不是你的小貓貓了嗎,貓貓很想被摸摸。
你不是看到我的身體,就會撲上來親我,讓我沉迷在你給予的快樂裡。
為什麼浴袍都散落到地上了,你都不動情。
“我好冷。”
她打斷禮桃一句接著一句的汙蔑。
禮桃喘著氣,對他示弱,撩撥他:“哥哥...你看這裡,想不想要我.....嗯...不要...”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她在淚眼朦朧裡,手指從蒙住他耳朵的接觸上,滑下來。
試圖勾連住他的衣角,最後兩手空空。
那人離開了。
“穿上。”
他撿起地上的浴袍扔到她的身上。
沒有再看她一眼。
禮汀失魂落魄地坐在櫥櫃上看著他,腳心受傷的地方好痛。
江衍鶴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從來不抽煙。
他剛才還在心疼她,自責沒有好好守護她。
聽完禮桃的挑撥。
他甚至沒有檢查她被玻璃刺傷的部位,就離開了。
即使她曾經用謝策清的事,試圖讓他吃醋。
江衍鶴也會攬住她的腰,讓她把鞋穿好再出去。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禮汀委屈地想。
那人坐在沙發上,長腿支稜在茶幾前。
懶洋洋的把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另一隻手散漫地遮著眼。
“咔噠。”隨著機蓋的脆響,火星明滅。
他薄唇裡呼出絲縷的白霧,肆意往上爬升。
禮桃還在外面說著。
她甚至提到了,想進來和江衍鶴面對面講話。
禮汀不顧腳掌的疼痛,她從櫥櫃上滑坐下來,跌跌撞撞地往沙發走去。
像等到一隻依戀的人終於回家的小貓一樣。
她跪坐在他身前,壓在他的身上,攬住他的腰。
努力用汗水和洗完澡的清香混合而成的香氣,覆蓋在他身上,企圖治愈他。
禮汀沒發現。
那人雖然不抽煙了。
但是依然沒有伸手回攬著她。
黑暗裡,他很煩躁,殺意充斥胸臆,紅眼蒙著戾氣。
即使知道禮銳頌是咬餌的魚。
他依然嫉妒地快要患癔症。
“別做這種沒意義的事。”
那人低沉地嗯一聲,聲線磁質性感。
他扣緊她的肩膀,企圖把她拉開。
禮汀顫了一下,總覺得對方要把她捏碎。
她眼裡湿潤一片,脆弱地抽動鼻翼:“不要拒絕我,我想要讓你快樂。”
他松開了她。
“像小貓一樣蹭蹭我,我就能快樂?”
茫然地發呆,震撼到手足無措。
逐漸開始熟稔了起來。
她抬起湿潤眼睛,求他誇獎。
他把玩著她的垂墜的頭發,懶散又澀啞地:“好玩嗎?”
門外的禮桃還在說著什麼。
他明明已經炙燙又讓她害怕了。
他居然還能分心懶怠地搭一聲腔。
禮汀沒時間再去管禮桃了。
她恨不得蜷縮起來。
“不好玩…你不要再聽她講話了。”
她鼻音軟軟求饒,溢出輕淺又可憐的哭腔。
還是揣測不明白他的意思。
禮桃的聲音都消失了,也沒見那人為她情動。
她撐在地上,滿臉湿潤,張著嘴怯懦地小聲咳嗽著。
不能再撒嬌了,他不吃這套的。
他觀賞她湿潤額頭甜膩的汗,冷漠帶著薄刃,抵在她的心髒上。
“別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你給他們看過哪裡?”
禮汀哭著拉拽他的衣角,揚起臉看他:“她說謊......我....沒有。”
那人的手指清涼湿潤,但卻讓她臉微微紅了。
之前被咬的痕跡和汗水,在布滿他專屬氣息的身體表面鋪陳。
禮汀心裡酸酸的,徒勞地小聲哀求他多觸碰自己。
但是他沒有。
江衍鶴冷冽地問:“我對你做過什麼以後,然後把這副樣子給禮銳頌和那些男人看,讓他們為了得到你,瘋狂地爭風吃醋?”
原來她的伎倆,他一直都知道。
他審視著,嘆了口氣:“自顧自為我做到這種程度,是因為愧疚嗎?”
禮汀委屈地把臉埋到他身上,“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下次別做這種事。”他冰涼地拒絕了她的討好。
禮汀小幅度地搖著頭,嗚咽著:“鳥鳥別這樣,我知道錯了…你不要聽她講話....”
他的聲音平緩而涼:“禮桃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但是禮銳頌承認,他看見你露出皮膚了。”
“我沒有,他無意間看到的。”禮汀反駁道。
江衍鶴迫使她仰起臉:“你明知道他想對你做這種事,為什麼還要給他看?”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朝她伸出手指,但和以往安撫她的情況不一樣。
他重重地下手,抹掉她嘴角殘留的水痕,粘稠湿潤。
不是憐惜一樣地溫柔地掠過。
以往這個時候,他一定會湊上去舔走,英雋的眼睛帶點笑看著。
但是這一次,他鉗住她的下颌,用染著煙草味的拇指,使勁蹂.躪著。
他眼神散漫,飄忽地看她在他手下,盈滿眼淚的模樣,連叫疼都不敢。
但江衍鶴暴躁的心緒並沒有就此緩解。
“你不是喜歡被我這樣嗎?”
“滿足你。”他冷笑著迎上來:“然後再給別人看,多給他們看一些。”
他聲音冰涼,欺壓上來。
禮汀渾身血液也瞬間抽去保護心髒。
那人死死鉗握住她,從腳踝開始,逐漸地刻印下數不清的痕跡。
刺痛讓禮汀沒辦法緊緊地抓著地毯。
她從一開始的試圖迎合到最後捏著地毯,想要費力往前跑掉。
“我會壞掉的。”
禮汀顫抖著說,她雖然終於為他疼了,但是這樣的疼她不要。
不會再炫耀了。
不要給別人看了。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任由他把痕跡再覆蓋一遍的過程,漫長又疼痛。
實在太過激越。
他觸碰著她細軟的皮膚,火熱的吻落下,一邊狂熱地質問:“這裡給別人看過沒。”
但不管她是點頭還是搖頭,最後都會被火舌灼傷。
禮汀終於意識到危險了,和他漆黑眼睛對視的剎那,她完全被他眼裡的暴戾震懾住了。
“鳥鳥,不要這樣,我會害怕。”
“怕就對了。”他宣布儀式一樣結束。
他英俊的眼睛終於褪去了癲狂的狠。
死死把她勒緊在懷裡。
她今晚掙扎過,也追上去享受過,但此刻她委屈地錘著他流暢冷白的肩膀,小心翼翼的。
到這個份上,她還是怕他疼。
雖然她可憐又脆弱,渾身泛紅,但又很漂亮。
讓人想要弄碎的美。
和在山頂纜車一樣,她依然安靜地依偎著他。
聽著身後心跳激烈而狂熱,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下濃烈地巖漿。
但是禮汀知道,火山永遠不會爆發,他會自身燃燒成灰燼,庇護在他腳下安穩做個青綠小苗的自己。
因為他是江衍鶴。
絕對不會傷害她,隻會拯救她的江衍鶴。
作為營養不良的醜醜小樹。
她身上覆蓋的火山灰,就是那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層疊痕跡。
可是獲得了這樣的恩澤,就是想炫耀給其他的漂亮小樹看怎麼辦。
就是虛榮,就要虛榮。
被這樣兇橫地告誡了,不能對男人露出皮膚。
可是自己還是想忤逆他。